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官牙大马金刀坐在榻上,正在剔牙,赏了一两银子给向霍牙公报信那人,“喏,别让他知道,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那人接过银两,还上嘴咬了一口,喜笑颜开:“是是是,小人知晓。”
刘官牙挥挥手,让人告退。
接下来没过三天,崔牙公便设宴款待刘官牙,还说要亲自给她赔罪。
刘官牙欣然赴宴,还把貌美的货物牵去“炫耀”。
崔牙公看到面前的货物,大冬天的只裹着件单薄的里衣,正在瑟缩发抖,身姿纤细柔软,一头乌发跟绸缎似的,滑不溜手,脸蛋俊秀又透着股青涩。
围着他转了一圈,崔牙公倒吸一口凉气,这身段这容貌这气度,果不其然是个尤物!难怪刘八婆这般宝贝。
他习惯性地拉起货物的手检查,看看身体有没有残缺,却被对方躲过去,身子还止不住颤抖,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女人见了不得心疼死。
好像自己欺负他似的!呸,小骚货!
崔牙公跟刘官牙打听此人的来历,岂料对方根本不接茬,还摆摆手得意洋洋地说:“我过两日便把他高价卖出,七百两、八百两的,绰绰有余。”
这竟能卖七、八百两?!
崔牙公顿时不关心此人的身世了,既然刘官牙敢买这么贵,那多半是贱籍,他殷勤地给她奉茶,“前些日子,是我鲁莽开罪了刘官牙,今日设宴给您赔罪!”
刘官牙哼一声,翘着腿,慢腾腾接了他的茶水品一口。
待菜上桌,崔牙公掬着笑脸给刘官牙倒酒,点头哈腰,伺候地无微不至,还叫来几位天香楼的小倌围着她敬酒。
美色加持,轮番灌下,刘官牙喝得醉醺醺的,不过半个时辰便倒下了。
崔牙公提着酒壶,试探性地唤她:“刘官牙~再来喝几杯吧!”
对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彻底醉死过去。
崔牙公这才叉起腰,志得意满,还趁刘官牙不省人事,狠狠踹她一脚,出了口恶气,神气地像只大公鸡。
随后,他翻出早已准备好的契书,抓起刘官牙的拇指沾点印泥,“帮”她画押。
捧着眼前这张崭新的契书,又绕到刚到手的货物跟前,不由分说扯过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另一只手掐着他白嫩的脸颊,得意洋洋地笑了,“啧,真是个好物~”
那人双手被麻绳捆住,被人这般折辱,恨得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他,眼中的仇怨好似能化作刀子,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骇得崔牙公松了手,有些心惊胆战,旋即又升起怒气,上前狠狠拽过这人的头发。
不过是落在他手里的奴子,竟敢这么猖狂?!
那人吃痛,闷哼一声,被崔牙公拽着头发拖过去,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难堪至极,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涌出。
但昔日的骄傲不容他低头,发狠全然不顾被抓住的头发,直冲冲朝崔牙公撞去。
崔牙公没见过这么烈的,“哎呦”一声便被撞到在地,手里还攥着一小把那人的头发,血淋淋的。
他从地上扒起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身肥肉都在颤动,怒得一巴掌就扇在了货物脸上,直把他打得重重摔在地上,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地上染红了一片。
“爷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还不知道好歹!”
那人倒没有反应,只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肩发颤,仿佛在哭,但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
崔牙公还怪道:莫非这是个哑巴?
等刘官牙捂着屁股呲牙咧嘴醒来,崔牙公还趾高气昂地过来拍拍她的脸。
“刘官牙,钱我放桌上了,人我便带走了。”
刘官牙面上迷茫,“什么钱?什么人?”
崔牙公挑衅一笑:“你把这美貌的货物十两银子卖与我了。喏!这是契书。”
刘官牙慌忙夺过契书一看,气得指着他鼻子骂:“你这贱人!竟敢做局害我!”
崔牙公翘着兰花指,呵呵笑着:“这可是你画的押,可没法抵赖。”
刘官牙狠狠地瞪他,又瞥了眼带来的货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人乱糟糟卧在地上,看不清神情,但却流了一地血。
她心里一咯噔,暗道这崔肥公下手忒狠,吓得她匆匆甩袖离去,半路又想起桌上的一锭银子,赶紧掉头回来拿走。
怕戏演得不够真,还跟崔牙公赌咒说:日后定要他好看!
而崔牙公见她气得跳脚,得意极了,把货物拽起来,拖着回去。
殊不知,背对着他的刘官牙心有余悸,还抬手擦擦额间的冷汗。
这崔肥公日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她哦!
......
且说张庭这边,这几日生意倒是有起色了,但那伙计久不见好,人手紧张,实在安排不过来。
她也要置办些产业,便特意抽了天空闲,去城东找崔经济问问,却扑了个空。
“崔经济省亲去了?”
牙行的伙计说:“回女君的话,经济前日便启程了,约莫还有十日才能回来。”
置办产业可以缓缓,但客盈楼可等不了十日啊。
张庭想起那日送人来的牙公,问起那人可在?
伙计思索半晌,才道:“女君说得是崔牙公吧,崔牙公是经济的堂兄,只是他在城南牙行,您得去城南找他才行。”
索性有马车,仔细问过伙计地址后,张庭启程去城南。
来京都也有快两月了,她还不曾来过城南,掀起车帘——
一股甜腻的脂粉味便顺着缝隙钻进来,张庭蹙眉勉强忍耐,抬头望出去,只见道路两旁,雕梁画栋的阁楼错落有致,朱门半掩,透过缝隙,能看到舞伎柔软的腰肢,里面还传来缠绵的乐声与男子清脆的笑声。
做什么的,显而易见。
张庭放下帘子,阻隔了腻人的香味。
今日客盈楼事务多,郑二、李瑞莲都被派出去帮忙了,只有张庭独自一人来。
吩咐车夫守好马车,张庭才施施然走进去。
她来得赶巧,正逢一出热闹。
崔牙公搞了一出竞卖,令五名男子站在台前,由他向底下的客人介绍货物的肢体、牙口,若是有意的客人,还能亲自上台“查验”一二。
见崔牙公有事要忙,张庭也无意观摩这场无聊的活动,原本想明日再来,结果门外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于是她只好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等雨停。
底下的客人并不满意台上的货色,纷纷在底下叫衰,喝倒彩。
崔牙公很焦急,生怕把客人逼急,真给跑了,他咬牙便把缩在墙根的那人拽上来。
那人头上包裹着白布条,他如同要被拖上断头台一般,死死抱住掉漆的柱子不撒手,凌乱的发丝遮挡了大半的面容,只能看见他不断划过脸颊的泪,落在苍白起皮的唇上。
他的挣扎毫无作用。
崔牙公原本不想伤了货物的脸蛋,影响卖价,但实在气得不行,又给了他一巴掌,叫来两个牙行的伙计,将他的手一点点从柱子上掰开。
伙计强押着他来到台前,崔牙公猛地扒开他脸上的碎发,将他干净白嫩的脸展示给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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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牙公笑意盈盈地介绍说:“小姐、贵人们,都来瞧瞧~这可是顶好的货色。”
那人神情恐惧,嘴唇不停发颤,又觉得无比屈辱,拼命似的挣扎,崔牙公见了,眼神凶恶地仿佛要将他撕碎,伸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仰起头。
客人们纷纷起身来到台前细瞧,嘴里议论不止。
有人下流地盯着他的脸,评估着,“果真是好物,瞧着小脸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嘿嘿。”
有人淫邪地在他身上流连,“这身段不错,不知晚上用起来怎么样......”
有人还想伸手往他身上探,“让咱摸摸才知道中不中用,桀桀。”
崔牙公没好气拍掉这人的手,这可不是普通货色,哪能任人白嫖。
外面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雨越下越大,像是那人流不尽的泪水,哗啦啦的落在地上,也落在张庭心上。
她单手撑着下巴,平静注视这一场闹剧,回忆起很多事,很多话。
有人也掐着她的脸递到人前,让肆意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这就是你闺女,脸蛋真俊!不错嘿嘿,就这么抵给我了?”
有人也大力按住她的肩膀,令她难以挣脱,“哈哈,您要是看上眼便直接带走!”
“行!人我带走,账就算给你划了。”
那人点头哈腰谢谢对方,赔笑着把她往前一推。
尽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也让她永远记住了那种的无力和难堪。
张庭“啧”一声,慢悠悠往台上走去。
一切都是老样子。
......
等张庭出来,天已经大晴,身后还跟着一只小尾巴,身上披着她的裘衣。
车夫只好奇地瞥了一眼,便很有眼色收回视线。
张庭心中肉疼,这一趟出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花掉了她一千两。
什么人要卖到一千两?就是花楼里的魁首也没这么贵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幽怨地睨了眼蜷缩在角落的少年,“喂!叫什么?”
那人听了她的声音,反倒更害怕地往里缩了缩,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
得!没法交流,张庭也不勉强。
很快便到张宅,牌匾恢宏大气,看着十分气派。
张庭每回进门都要细细欣赏一番,那夜宗家狼狈被捕,都能看出底蕴丰厚,她趁着手里尚有余钱,也去做了块挂上,充门面。
但张庭很快就面临第一个难题,这人应该住哪?
西厢房已被她改成大书房,东厢房的耳室俱都住满,正房她独住,外院不能考虑。
眼下,只有一处空着。
但那本是留作待客用的,倒是便宜他了。
“你日后便住东厢房。”
另外,张庭不能让他一直霸占自己的裘衣,连忙叫来小容,让小容尽快为这人赶制一身新衣。
小容原本有些懵懂,却在看到少年姣好的容貌和身上的裘衣后恍然大悟。
能穿小姐的衣物,想必这位便是男颜知己吧?
听到张庭的安排,瑟缩的小尾巴还偷偷抬头瞅了她一眼,又慌忙把头埋下去。
张庭发现了他的窥探,并不放在心上,将人带回来她不后悔,但她对让自己破财之人没有丁点好感。
视线在他身上一扫,头发乱七八糟不说,衣物也脏污不堪,这么冷的天,说不定身上还有冻疮。
张庭让喜哥先带他下去洗漱沐浴,可不能让他把东厢房也弄得邋里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