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封棠瞳孔微颤,滚动喉结,单手钳着柳鸷的肩膀推离安全距离。
柳鸷紧紧的锚定着柏封棠,她能感觉得出来,他试图在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这是第二次了。
探寻无果后,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淡了下来。
柳鸷想,他认识的、了解的、在意的,或许不是她,只是刚好那个人喜欢的,她也喜欢。
柳鸷突发奇想,随口问:“那个人,和我很像吗?”
“谁?”
“你心里的那个人。”柳鸷如实道。
柏封棠抿紧的嘴角像冰棱般锋利,似要在膨胀、滚烫的空气里爆发。
柳鸷无惧风暴,安静的等待。
在热流之间僵持、拉锯。
须臾,柏封棠微微向前倾身,压向柳鸷。他半眯着眼盯着她,反诘:“你凭什么以为我心里有人?”
“我的第六感很准。”
“第六感?”柏封棠嘴角微微上扬,身体愈向前。
柳鸷不得不后抬手抵住他的胸膛,退半步。怎料,柏封棠轻笑、挑衅着:“怕什么?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看来柏封棠真的有白月光。
倾诉是人类的天性,柳鸷秉着成为一位好听众的想法,侧耳过去,屏息静听。
柏封棠哑声道:“那个人——”
“你躲着这里偷看什么?”陈离翡大嗓门打断了柏封棠的话,柳鸷愕然朝陈离翡望去。
躲在沙丘后,偷看柏封棠和柳鸷拉扯,正起劲的白从欢,被当场抓包,感觉......窘迫道:“我就是路过、路过。”
白从欢郝然的,一脚踹开陈离翡,跑了。
“靠!这疯女人!”陈离翡捂着脚,吃痛的,“诶!你们俩,别聊了。快回来。他们说要去找沙绪酒庄了。”
柏封棠喉结滚动,将所有呼之欲出的话压下,“走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柳鸷:“......”拽住他,“话别说一半。”吊人胃口。
柏封棠痞了一句,“怎么办?突然不想说了。”而后,他拂袖离开。
柳鸷才意识到,被耍了!
这人根本没打算说。
柳鸷气鼓鼓的过去时,一群选手正在讨论,打算启程往北,试图通过水源,寻找沙绪酒庄。
“人都走了,那这些新种的葡萄苗,你们打算怎么办?”柳鸷问。
罗圣博说:“这些苗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管它做什么。”
柯翰接道:“如果你想守在这也是可以的。”
冷荻看了柯翰一眼,示意他安静。“沙漠太大,如果安排一两个人在这守着太危险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集体行动有个照应。”
柳鸷望着十排已长出真叶的葡萄苗,没人管,估计就自生自灭了。
临走前,她将水葫芦里的水都浇进葡萄苗里。
一行人在广袤的沙漠里,跋涉过沙丘之脊,寻到一处沙窟。临近正午,太阳毒辣,所有人都累得、渴得不行,打算进窟避避暑。
沙窟的甬道窄小而幽深,为以防万一,选手们打算在甬道休整一会儿。
柳鸷见赭色的岩壁有些湿润,“里面可能有水。”
白从欢晃了晃水葫芦,“那正好,我水都喝光了,一会路远,我得进去装点水。”
“我也去。”
......
一群缺水的选手点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在昏暗、狭窄的甬道中摸索。此起彼伏的沉闷呼吸声与细碎的脚步声交杂,回荡在空洞的甬道里。
柯翰哆嗦着,抱紧冷荻的手臂,“冷姐,我怕黑。”
冷荻握紧他,安抚的拍拍,“怕什么?跟紧我。死不了。”
柳鸷的指尖划过粗糙的窟壁,一股冰凉、潮湿的冷意沁入指腹,直透心头。
湿润度加大,离水源近了。
转过一处蜿蜒,骤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金属刮擦的沙沙声。
白从欢警惕道:“前方有东西?”
在前方开道的秦为墨,瞥见一抹尾针流逝的幽光,“可能是蛰伏的蝎子。大家小心,别碰蝎子。”
等他们走近,夜行的群蝎反而惧怕选手似的,齐刷刷的四处逃散。
大量的刮擦声,听得柳鸷的颈间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一群人有惊无险,往里深入,直达腹地,窥得一片天光。
窟顶是一个碗口大的洞,盛着日影,倾泻于倒挂的钟乳石林,石尖渗出水珠坠进一汪泉潭里。
“真的有水。”白从欢惊喜着,往前试了下水,“没问题,可以喝。”
但柳鸷总感觉不对劲,提醒道:“大家快取水,取完我们出去。”
“这窟里冰,就在这里休息会吧。”罗圣博说。
“最好还是到窟口去,万一......”
“能有什么万一?这里又没龛,怕什么。”
柯翰接话,“对啊,你没看到大家都很累吗?虽然你刚才误打误撞解决了复活题,但凭什么都要听你的。”
柳鸷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行,想留得留下。”
“你!什么态度?”
柳鸷没理,去泉潭边取水。
柳鸷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活这么多年了,脾性很难改变。
她要做的是挑选伙伴,而不是试图改变伙伴。
冷荻取完水回来,一掌拍在柯翰脑袋上,“疼啊,冷姐。”
冷荻问:“你们两个,干什么针对一个小姑娘?”
柯翰揉着脑袋,“我这不是看她拽拽的,不爽嘛。就算柏神他们不指挥,也该是冷姐你指挥,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舍选手,在一群大佬面前颐指气使的。”
罗圣博奉承着:“是啊,所有选手里,就她等级最低,我们才不听她的,我们只认冷姐。”
“对,我们还是拥护冷姐。”
“少狗腿子,她虽然是外舍的。”冷荻望向侧在泉潭边喝水的柳鸷,欣赏道:“但灵得很,假以时日,会成为佼佼者的。”
取完水后,只有柳鸷、柏封棠、秦为墨、谷栖夏想要出去。
陈离翡半哭半闹的装可怜,“外面热死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你们也留下来,咱们这么多人,真有什么事也不怕打不过。”
曲皓尧也跟着劝道:“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最好在一起比较安全。”
陈离翡好声哄着:“对啊对啊,好不好嘛?墨墨?甜甜?可以吗?”
甜甜?
秦为墨扶额,瞅了瞅柏封棠,见他一脸查无此人,懒得理陈离翡的模样,不由好笑。
秦为墨转身,拖住陈离翡的手臂,“别乱喊,走,我们快点出去。”
冷荻望向柏封棠说:“你们在外面,我也不放心。留下来吧?”
柏封棠下意识望向柳鸷,陈离翡见有戏,可劲拽着柳鸷的裙摆耍无赖,“我就不让你走了。好柳鸷!留下来嘛......”
柳鸷问柏封棠,只见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你决定就好。”
柳鸷终究是架不住陈离翡的泼皮,留了下来。
几人检查,确认安全后,众人才席地而坐,躺平的、喝水的、掏干粮的,吹水打屁着。
没一会儿,声音渐渐弱下来。
柳鸷啃完包子扭头看,有几个人都累得睡着了,只有秦为墨还在同柏封棠说些什么,声音极小,听不清。
柳鸷倚靠在墙壁,抱臂小憩会。
睡梦中,柳鸷好像又回到那条四周铁门的长廊上,她在跑,慌乱的脚步越过一间间铁门,到达601X的房号门前。
门开了。
一头长相诡异的野兽突然从门内冲出来。
“啊——”
柳鸷在一声爆发的惊吼中倏地惊醒,一道刀刃猛地刺入肉的声音传进柳鸷耳内。
柳鸷越过柏封棠,瞧见冷荻持剑捅穿了柯翰,而柯翰面容扭曲,眼睛睁得极大,一双赤红色的瞳孔在半暗的角落亮得异常。
秦为墨大声喊:“全都给我醒来!”
“啊——”柯翰狰狞的狂吼,伸展着四肢,身体猝然膨胀,变得巨化,像个超级巨人顶得窟壁裂开,钟乳石林哐哐地往下砸。
选手们睁开眼,都懵了。
陈离翡搓了搓眼睛,“靠!怎么回事?”
“柯翰被龛感染了。”柏封棠冷冽道:“柳鸷,先带他们先出去。”
巨形的柯翰徒手拔出胸口的小剑,比人身还长的手指掐住冷荻的身体,随手一丢,将她甩飞在壁上。
“你们先走。”柳鸷躲开纷乱的钟乳碎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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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冷荻,白从欢也跑来帮忙,俩人一左一右,挟着冷荻往窟口甬道去。
窟内斗争激烈,震得整个甬道都在颠簸。
柳鸷回头,看见秦为墨也出来了,“你留柏封棠一个人?”
“放心,他搞得定。”
一群人快速跑出窟口时,窟内传来一阵巨响。
嘭嘭嘭——
沙窟爆炸开,威力巨大,柳鸷大喊:“趴下!”
但来不及了。
选手们被冲击波弹飞出去。
滚滚的沙粒与重重浓烟,火速袭向四周,卷起阵阵烟灰色的沙暴,宛如一朵超级蘑菇升起。
沙暴席卷,选手们被冲散了。
柳鸷倒在炙热的沙地里,用法力嵌着一块烫手的巨石上,周遭能见度极低,沙雾迷了眼睛,只能听见秦为墨和白从欢的喊声。
一股骤风袭来,巨石滚动,柳鸷抓不稳,刹那间,卷入沙暴里。
柳鸷在沙暴里狂卷,挣脱不开,整个人都转晕了。
半晌,骤然重重的摔进一片柔软的沙地里。
柳鸷揉搓着眼睛里的细沙,突然听见陈离翡的咒骂声,很轻。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黑?”
柳鸷睁开眼,发现四周昏暗,仅一道微弱的光线从地上的缝隙中照射进来。
而她的身体深陷在一片如果冻般柔软的沙地之中,随着她起身,方才躺过的、凹陷的轮廓,逐渐回正、消失。
柳鸷借着微光,依稀可见屋里四面环绕着黄沙墙,没有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有一种空洞的恐怖。
地面不稳,柳鸷本想扶着墙站起来,结果刚压在黄沙墙上,墙面深陷出柳鸷的五指,她松手又弹了回来。
柳鸷喊了一声:“陈离翡?你在哪?”
“我在这破土屋里。”陈离翡语速急躁,声调应是高分贝,但传到柳鸷耳朵里却很轻、很空,像是从很远传来的,最重要的是从缝隙口传入。
柳鸷颠簸地爬到缝隙口处。
这个缝隙口是一个圆环的形态,环绕着一根粗壮的黄沙石柱,柱顶是一枚棋子镶嵌在十字中央,像一个机关。
柳鸷趴在缝隙口,瞄了一眼外头,怎么回事?
脚下竟然是一片蓝得透亮的天空。
世界颠倒了吗?
为什么天在脚下?
“柳鸷,你在哪里?这里只有我们俩人吗?墨墨、小白他们呢?”
“你姐姐我在的。”白从欢说。
“小翡,我也在。”秦为墨说。
“我也在。”
......
选手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从缝隙口传进柳鸷房间内。
除了柯翰,余下十位选手竟然都进了这古怪的房间。
“柳鸷,你怎么样?”柏封棠问。
“无碍。”柳鸷问:“你们几人在一间房?”
白从欢说:“我这只有我。”
“我也是。”
所有人纷纷表示。
看来每一个选手都单独进入了一个房间。
白从欢疑惑,“这到底什么地方?我记得我被卷到沙暴里,怎么就到这了?”
曲皓尧说:“而且这地和墙都很奇怪,像棉花一样,一脚踩、一拳打,全都进去凹了,松开后又回正了。”
“我的法力在这还使不上劲了。”
冷荻说:“这是个密室,破解之法不在墙。你们房间中间都有一根黄沙石柱吗?”
柳鸷听着选手们的描述,和她的房间是一样的。她观察着石柱上的棋子,镶嵌在黄沙镂空的十字之内,似乎可以随着十字的空隙挪动。
罗圣博回了一句:“我这有。我看柱顶的棋子好像可以移动。”
陈离翡好奇道:“咦?真的吗?那我试试。”
柳鸷怀疑这十字棋子有问题,连忙出声制止。“别乱移!陈离翡!”
陈离翡怏怏的嘀咕:“不动就不动,这么凶我干什么?”
柳鸷根本没顾上陈离翡的叨叨,她猝然听见一道高声尖叫,离得很近,似乎是罗圣博的声音。
柳鸷立马蹲在地上,眼透过缝隙往下望,“罗圣博,你怎么了?”
无人回应。
冷荻的声音从很远传来,“圣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