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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春蚕厄(十一)

作者:谢吟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奇怪!怎么不行了!”陈离翡尴尬的挠头,“可能在这里不管用吧。”


    柳鸷皱着眉头问:“你有多少法力?”


    陈离翡想了想,“有挺多的吧,墨墨给我的,但我从来不需要用。”


    啧!


    这家伙被秦为墨养在伊甸园里,养成了天真又可爱的废物。


    “要不,我把法力借你用用?”陈离翡从体内吸出十张金箔,径直推进柳鸷身体。


    柳鸷瞬间觉得体内力量充盈,挥出去的剑都带着金光,惊奇着,“还挺厉害的!”


    陈离翡哼哼,得意着,“那当然!我二十六片,都分你十片了。外舍的选手没有一个金箔比我多的。”


    柳鸷察觉到金箔在她体内慢慢的化成流金血,法力也开始减弱。


    柳鸷依旧坚持砍着黏液,陈离翡抓紧她的后腰带,形成老鹰捉小鸡的姿势,躲避黏液。


    但这小鸡一边左右摆动,一边叨叨着。


    原来,在流金世界,金子就是法力的来源。


    阙庭外舍的选手和秀场的下九秀,所拥有的能力都不会超过二十七片金箔,一旦达到二十七片金箔就可以幻化成一粒金豆,成为内舍选手或中九秀。


    等集齐了二十七粒金豆,幻化出一块金条,那就是牛逼哄哄的上舍选手或者上阶秀。


    简而言之,拥有的金子越多,法力越高强。


    陈离翡骄傲的说:“像墨墨这个壕爷,就有十块金条呢,羡慕死我了!”


    一团黏液爬来,柳鸷连躲都没躲,正面冲破粘液团,随即问:“那柏封棠有多少?”


    “他?”陈离翡歪头想了想,双眉皱成了疙瘩,“不知道啊,就他那样目中无人,眼睛长在天上飞,估计得有一座金矿吧!”


    柳鸷:“......”


    “你刚说得都是成型的硬金,那流动的软金,你知道吗?”


    “哦~流金血是吗?”陈离翡攥紧柳鸷的腰带,眉飞色舞着,“这个只在阙庭的藏书里见过,据说流金血源源不断,吃了可以一步登天。”


    陈离翡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哪天被我遇见流金血,我非得剥她的皮,吞她的肉,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我先杀了柏封棠,成为阙庭的最强王者!哈哈哈!”


    柳鸷:“......”呵呵,我就在你面前。


    胃里的黏液在柳鸷不断的砍伐下,变得萎靡不振。


    柳鸷体内的金箔已融化成流金血,借来的法力消失了。


    柳鸷停手,在想要不要把陈离翡丢在胃里,让她自生自灭。柳鸷犹疑了下,“你跟紧我,我们出去。”


    柳鸷带陈离翡往食道去,刚进入,食道就冲下来一大团黏液。


    柳鸷用剑快速劈开黏液,又一道下来。


    不行!


    这么多黏液足以淹死他们。


    柳鸷拉着陈离翡退回到胃里。


    陈离翡嘟囔,“上面不行,我们走下面,从腚眼子......”


    柳鸷蹙眉,没好气道:“你想当个臭粪?”下去还不一定能出去,可能更麻烦。


    陈离翡摆烂了,“那你说怎么办?”


    柳鸷思忖片刻,只能选择破肚子而出。她凝聚全身的力量于尖刃,猛地捅向前方柔软的胃壁。


    胃壁被刺破,渗出了血。


    突然,响起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的稚嫩声、大人的威严声与老人的沧桑声......上百人,异口同声的痛呼:“敢在我肚子里作乱!看我不杀了你!”


    柳鸷在长久的回响声中,抬起眼。


    胃壁上的脸谱,皆睁开了眼睛——


    陈离翡吓得大叫,又瞥了一眼食道,焦灼的朝柳鸷大喊:“又冲下来好多黏液,要淹死了!”


    柳鸷冷冽地笑着:“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柳鸷继续朝胃伤处攻击,这怪物早有预料般,猛力绷紧胃部,从外往里弹。


    两道力量内外相撞,柳鸷力不及它,被震飞,摔在胃底的黏液里,呕出一口血——


    黏液很快就攀上、没过陈离翡的脚背。她犹豫着要去扶柳鸷,却被绊倒,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鸷半身被黏液淹没。


    黏液如潮水,越涨越高。


    柳鸷捂着被震痛的心口,痛得不能呼吸,觉得快要窒息了。潮水漫过柳鸷的头部,将她彻底包裹。


    柳鸷犹如溺水般,在沉重的窒息感里,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陈离翡看着她闭上眼睛,大喘着气,“柳鸷!柳鸷!快醒醒——”


    “滴——滴——滴!”黏液滴答、滴答落进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鸷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声音在呼唤她。


    “小鸷,小鸷......”


    好熟悉的声音。


    那是哥哥的声音?


    “小鸷,到哥哥这里来。”


    对,没有错,是哥哥。


    柳鸷挣扎着呼喊:“哥哥......”


    但对方似乎听不到,还在焦急着:“小鸷,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好不好。”


    柳鸷拼了命的回应,却无法与哥哥对上话。


    啊!她好不甘心!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哥哥还在等她。她不能死。


    “啊——”潮水被一股巨大金光倾轧,冲开,柳鸷抵着剑站了起来。


    柳鸷眼神发红,两只眼球刻着明晃晃的红字「10%」。


    脑海里,系统呲呲的响起,机械的播报:“恭喜宿主,您当前观众满意值为「10%」,获得一级法力。”


    柳鸷挥开眼上的字,趔趄的往陈离翡的方向过去。黏液似乎惧怕柳鸷身上散发出的金光,凡她所踏之路,黏液皆慌乱无章的从她脚边退散。


    柳鸷担心陈离翡会窒息而死,走近,半跪下拍着她胸口,让其喘气。


    半晌,陈离翡才微微睁开眼。


    柳鸷顾不上其他,一把捞起陈离翡。“你抓紧我,我带你出去。”


    柳鸷集中全身的法力,一剑冲破了胃部。


    她带着陈离翡,穿过肉壁,听见了瓷缸破裂的声响。一剑冲出缸,直指冥色绣金蟒的长袍。


    柳鸷抬头望,竟然是柏封棠。她捕捉到柏封棠担忧的表情,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


    柳鸷想收回剑,但已经来不了。


    千钧一发间,柏封棠展开手挡住,剑在他手掌中一寸一寸折断。


    在柳鸷撞进他怀里前,伸手扶住柳鸷的肩膀,顺势掀开了她手中的陈离翡。


    柳鸷下意识地松了手,陈离翡被甩得,一屁股duang地跌坐在地上。


    “噢......痛!”陈离翡摸着摔痛的屁股,正想骂人,身体倏地被人锢住,“还好吗?”


    陈离翡扭头就看见了秦为墨。于是,她一脸委屈的架在秦为墨的肩膀上,哭唧唧的告状。


    “墨墨,我刚刚差点就死掉了!本来受伤的屁股就痛,甜甜这个混蛋!竟然把我掀在地上!我现在更痛了!”


    陈离翡越说越气,大声道:“而且你知道吗?柳鸷这个坏女人还摸我的手......”


    淡淡的伽南香将柳鸷包裹,她借着柏封棠的手臂,堪堪站住脚,魂都没稳下来,被陈离翡高分贝的尖声,惊得几不可见的哆嗦了下肩膀。


    柏封棠敛眸,神色不耐的朝陈离翡,“你是吞白磷了吗?成天炸炸呼呼的。”


    陈离翡:“......”反应过来,她气得要爆粗口。


    秦为墨捂住她叭叭的小嘴,温柔的哄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不是还要说你‘大缸的历险记’吗?走吧,我带你去洗洗全身的绿油油,你路上说给我听。”


    说着就把人拉出去了。


    染色区,顿时安静了下来,瓷缸片凌乱地散满地。墨绿色的染料水漫延过,浸湿了地上的一簇板蓝根叶。


    柳鸷缓了下神,松开柏封棠,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柏封棠见她满脸绿呼呼的,就一双眼睛清亮着,怪可爱的。他眼中原本的戾气散去,不由好笑道:“我辛辛苦苦调了一早上的染料,一会没见,就被你捅破了一缸。”


    柳鸷辩驳着:“不是,你这是染料吗?我还以为它是毒药,就差点死在里面。”


    “不是染料,是缸。”柏封棠递过一条帕巾给柳鸷,“这是万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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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缸,灭村时,一部分原住民被吞进缸里。”


    那她看到满壁的脸谱大概就是原住民了。


    “那你明知这缸有问题,怎么还用这缸盛染料水?”柳鸷接过帕巾,胡乱的擦脸。


    “只能用这个。万坟缸无染料时,缸内无布。盛染料时,环绕在缸壁的布就会出现,布聚集众坟主的怨气会杀人,但以法力封住缸盖就无碍。”


    柳鸷:“......”怪她们无知,掀了缸盖咯。


    帕巾被柳鸷擦脏了,但她的脸还是一团惨绿。柏封棠无奈道:“别擦了,跟我过来。”


    柏封棠带柳鸷走到染织坊后边的一个空屋,替她备了一杅水后,关门离开。


    柳鸷解开衣袍,迈进木制的浴桶里,沐浴。


    半个时辰后,柳鸷穿着湿哒哒的、干净的、白绿渐染的衣袍在织机区找到了柏封棠。


    织机区的品种繁多,皆有序摆放。


    这回,柳鸷学乖了,就站窗外,不靠近那些织机。


    柳鸷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瞅着室内正在修理织机的柏封棠。


    现在不巅庙里的蚕丝锋利如刃,根本做不了衣裳。


    柳鸷悠闲地蹬着小腿,凝睇着柏封棠,调侃着:“连可用的蚕丝都没有,就要泡染料、修理织机啦?”


    柏封棠将最后一台织机调试完毕,旋即,信步至窗前,“未雨绸缪总不会错。”


    他慢腾腾的,用帕巾擦拭着左手。


    金币驳链在碎光下熠熠闪耀。


    蓦地,柳鸷想起昨夜那张金币覆眼的美人脸。


    柳鸷还在盯着他的手看,耳边便传来柏封棠懒淡的嗓音:“你特地来找我,什么事?”


    “哦,就是貌宜早上......”柳鸷言简意赅陈述完,并询问柏封棠是否知晓横批。


    可柏封棠却反问:“你知道吗?”


    柳鸷摇了摇头,“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需要请你帮忙。”


    “嗯?”柏封棠挑眉。


    柳鸷把自己刚来时,在黑夜的古庙里遇到蚕爆事件,以及她的猜想全盘托出。


    柳鸷怀疑这个秀场是有由两个类似却又不同的树林、古庙、村庄构成。一个极昼,一个极夜。


    而对联上联描述是极夜的残景,下联则是极昼的景象。


    “你有没有方法,可以让我重新回到极夜?”


    “有的。”柏封棠擦干净手,将帕巾置在一边。


    两人隔着窗棂,柏封棠微俯身,两手展着,有力的撑在窗沿边,沉声道:“我可以一掌把你拍到地上,把你拍成流金血。你就可以像来时那样,沿着土壤流回去了。”


    “......你看我有这么傻吗?”柳鸷瞪了他一眼。


    这个鬼方法她不是没想过,但她目前的能力控制不了流金。万一,在此过程中发生流金血遗失,她化不成人形,岂不是变成了一滩只有意识的流金血。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柏封棠故意一本正经的逗她。


    柳鸷信以为真,又薅了一根头发缠着,纠结的紧皱眉头,思忖着。


    柏封棠眼底流露出狡黠的笑意,但见她悻悻地苦着一张小脸,还是冷峻不禁道:“其实不用回到极夜世界也可以验证对联。”


    “怎么说?”柳鸷欣喜的注视着柏封棠,月眼弯弯,乌眸漾水,璀璨夺目。


    柏封棠目光微凝,允了允唇,“看在你第一个找我的份上,我就好心带你去验证下。”他颇为傲娇的丢下这句话,大步迈出了织机区。


    柳鸷亦步亦趋的跟上,心想陈离翡给柏封棠起的外号有问题。


    这哪里甜甜,分明是狡狡。


    炽烈的阳光下,柏封棠带着柳鸷,身后一丈之遥,还拖了一对青梅竹马。


    四人一同前往不巅庙。一路上,陈离翡都在絮絮叨叨方才惊心动魄的遭遇,秦为墨的耐心极好,一直细心安慰。


    秦为墨这种要放现实世界,绝对称得上大暖男一枚。


    四人到达不巅庙院门口时,与急匆匆从里头跑出来的曲皓尧碰上。


    曲皓尧神色焦灼,左半边脸上、身上都溅着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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