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瑢你什么意思！”平虹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转身再次一把揪住程瑢的头发，逼迫对方看着她，并抽出了腰间刀鞘里的匕首，刀刃压在程瑢喉咙上，顷刻就有血珠从刃口处皮肤下冒出来。
平虹声音激动的冲程瑢吼道：“回答我！她究竟是谁！否则我先让你见阎王！”
疼痛让程瑢疯狂的情绪也理智了几分，她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老实回答，只说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她是谁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你、你别再过来了！”左刚捏紧了拳头，力量异能已经积蓄在拳头上。
但他不敢妄动，他看不出对方异能几阶，只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异能波动，这说明对方比他强得多。
他只警惕着前方缓步靠近的女孩，那个女孩身上充斥着非常矛盾的情况。
她苍白的皮肤和冰冷灰的眼瞳，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丧尸，但她看上去非常有理智，她杀人并不是像丧尸一样直接啃咬吃掉对方，反倒是直接一把捏死了黄冷嵩，没有丧尸会这样杀人。
还有她浑身上下都衣衫整洁干净体面，若她是丧尸的话，不可能这么干净，更遑论连他们幸存者很多都浑身脏兮兮的，这更证明了，这个女孩能力非常强，所以才能在独身情况下，在末世生活得这么体面。
可听着程瑢的话，左刚脑海中逐渐清晰浮现出一张姣好清瘦病态的容貌，就算他不愿意接受现实，这也是事实——她就是龙哥曾亲手杀死的……或者她根本就没被杀死，林郯的植物人妹妹！
左刚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点的解释，是这世道的病毒，让一个植物人也突然活过来了吧！
突然，平虹叫了起来。
“不，不可能，林郯的妹妹被龙哥杀死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平虹扔开手里程瑢的头发，她的情绪接近在崩溃的边缘，她也看不出对方是丧尸，反倒觉得这个女孩更像人类，她和左刚一样，难以接受的是她和左刚可能插翅难飞的现实。
毕竟黄冷嵩他们三个全是异能者，甚至还有他们几人中是最强的异能者，都无声无息被这个女孩解决掉了，这是事实。
“你、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吧，曾经杀你的人，是天罚小队的老大龙哥，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眼见着对方距离他们只不过十来米了，左刚尝试解释。
但对方依旧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仿佛在散步般悠闲，可对方浑身散发出冰冷杀戮的气息，却是压迫感十足。
左刚和平虹身后就是仓库大门，门外的异变苍蝇群起飞舞的嗡鸣一直都在，他们根本没地方逃，且不管对方如今是人是丧尸，只要有理智，就能懂他的话！
左刚咽了口口水，尝试祸水东引，继续紧张的说起来：“龙哥不、不在这里，他已经逃跑了，你的仇人已经跑了，你、你现在去追、追得上……”
白越淡淡看着前方神情畏惧的人类，他们先前的嚣张猖狂消散无踪，对方是想告诉她“冤有头债有主”么？
看不出来她是丧尸？这男的在教丧尸做事？
程瑢此时却是一言不发，她当初给这个女孩洗澡洗头，非常确定这个女孩就是丧尸，可不过一月余不见，她竟然就变得足以混淆人类视觉了！
这个丧尸女孩进化了吗？杀了她哥哥林郯才解开那锁链跑出来的吗？
程瑢不知道，但程瑢也觉得对方可能已经进化得有思维了，否则以她曾经见过的其他高阶丧尸来对比，早就直接将他们几个人撕碎吃下肚，哪里还会这样看着他们，甚至对方还停下前进的步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也许在吃掉三个人后，丧尸女孩就不饿了，如今只是像猫狩猎一样，玩耍逗弄猎物的心思，多过猎杀饱腹。
可无论是哪一条，程瑢觉得，只要对方有思维，她或许也可以争取利用一下！
思及此，程瑢突然笑着对丧尸女孩说道：“你还记得我吗？曾经你哥找我给你洗过澡，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言外之意，当然是希望对方救救她。
平虹不知道听出什么了，一脚踹在程瑢身侧，将程瑢再次踹翻在地上，匕首又压着程瑢咬牙压低声音道：“你跟这女的很熟悉？你跟她求情放我们一马，否则……我们一起死！”
白越静静的站着，她完全能听见平虹的话，不过她也同时听见，工厂外远处似乎有汽车声音，正在逐渐接近这里。
难道是先前逃跑的那两个男人又回来了？她如果没猜错的话，逃跑的那两人中，就有左刚口中的龙哥，天罚小队的老大。
怎么办，已经杀了三个了，若是对方老大回来，会找她麻烦的！
那就一个不留，省得有人告状！
左刚静观着白越的神情，却不料对方突然扬起唇角，漂亮的笑脸虽然依旧带着病态，但笑容却让他后背一凉。
下一刻视野中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但他早已有所准备，登时也不管对方会在身边哪里出现，他整个人像个陀螺般转动起来，拳头朝四面八方一通乱打出去！
但所有拳头都打在空气里，根本打不到实体，反倒是左刚头顶上突然被一拳重锤！
“咔！咔！咔！”
头骨碎裂声响起，白越以手做刃，劈开了对方的头颅，对方身体倒地前，那纤细素白的手指已经捻走了晶核。
而就在白越解决左刚的同时，平虹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身下的程瑢也瞅准了时机，一把从平虹手里夺过那把匕首，疯狂的朝平虹身体扎进去！
“一起死！但你得先死！你先死！”
程瑢近乎癫狂，手里匕首快得都成残影的喂进对方身体。
平虹回神时，肚子上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被匕首刀刃深深没入，而后对方迅速抽刀，在她疼痛退缩时追了上来！
很快程瑢就将平虹压倒在地上，从被压制变成上位者，手里的匕首疯狂扎下去。
平虹尝试用治疗异能给自己治疗，但她的身体在程瑢的刀下，脆弱得就像被绷开的塑料纸，被戳出一个又一个破洞，根本无法修复治疗。
“你先死！”
“你先死！”
“我要你先死！”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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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肉沫喷溅在程瑢面容上，她大笑着，狰狞疯狂又妖异！
直到平虹大睁着眼，身体上一片血肉模糊，她说不出一句话，只后悔愤恨的瞪着程瑢，不甘的咽了气。
程瑢甚至还顺手撬开了平虹的头颅，挖出了晶核。
她站起身，一步步落下带血的脚印，走到冷冷旁观她的白越面前，像献宝似的，将满是鲜血的手心摊开伸到白越面前。
“你要吗？”程瑢笑着道：“你应该记得我吧。”
否则，就不会一开始六个人，到现在就剩她一人。
对方是丧尸，但却是个有强大理智的丧尸，能完美的控制自己行为的丧尸！
程瑢想，如果能跟在丧尸女孩身边，她就再也不用怕了，虽然也可能会被对方当做食物，但这世道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没有的。
白越没接程瑢的晶核，她看出了程瑢眼里的计较。
她暂时没有要杀程瑢的打算，好歹程瑢帮她洗过澡，并且也是原文重要配角。
白越只是眨了眨眼，而后后退两步，一个纵身跃上房梁，将身形藏进阴影中。
程瑢不太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但很快她就听见糖厂大门方向传来汽车声，而且听声音，这个车队有好多辆车。
房梁上的白越也发现了，所以，要么是龙哥搬了救兵回来，要么根本就不是天罚小队的龙哥，而是又遇到其他幸存者队伍。
但无论是什么人，白越在其他人类面前都不适合直接露面，这对她来说是危险的。
程瑢仰头轻声道：“我不会说出你在这里的。”
很快那车队就发现了异变苍蝇群，不过这个幸存者队比天罚小队有实力太多，很快外面就响起密集的机枪枪声，以及异能火焰熊熊灼烧的声音。
还有不太清晰的说话声掺杂在枪声中，但白越很快从嘈杂的打斗枪声中，听到一个称谓——顾队。
应该没那么巧吧？白越有些侥幸的想。
她的想法还没落下，外面那些人似乎就已经解决了异变苍蝇群，门窗缝隙来飘进来焦糊肉味。
而后仓库外面便传来越来越近的说话声。
程瑢在这嘈杂的时间里，已经快速想好了说辞，否则任何人看到她一个人杀了两个异能者，这情况都很诡异，且无法让人相信。
她迅速进入状态，呆滞的坐在一旁，眼里似乎没有了希望的望着虚空。
白越：……
又能看戏了，她都要怀疑程瑢末世前是不是个演员。
“顾队，仓库在这里，末世爆发那天，我爸妈都变成了丧尸……”这是一个少年变声期的嗓音，“……外面那么多丧尸尸体，应该已经有人来过工厂了，希望白糖还没被搬完……”
“那些丧尸尸体中，有你父母的没？”低沉厚重的男声，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白越：！！！
这声音……真的是顾余忱的队伍，这世界也太小了。
白越忽然有点同情程瑢，程瑢演戏或许可以骗过别的人，但想瞒过顾余忱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