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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这小村牛啊 Hanson

作者:筱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次前往古江村的人员,加上祁铭和明歆,一共有二十个人。而沈誉是唯一知晓古江村路线的人,自然而然地,他担当起了大家的向导。


    众人一共开了六辆车出发。


    车子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持续颠簸了好几个小时,最终在一个急转弯处稳稳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边晟。


    张小丞开着车,四下打探一番后,随即熄火说:“只能到这儿了,前面的路车子开不进去。”


    祁铭和明歆在队伍最后的车里。


    明歆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小睡了一会儿,这时才刚苏醒过来。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下意识地朝车窗外望去。


    仅仅几秒,她便愣住了。


    只见陡峭的山崖从道路两侧向内挤压,中间仅留下一条极为狭窄的缝隙,形成了唯一的通道。远处的浓雾仿若一条巨大的白蟒蛇缠绕在山腰,将更深处的地貌遮蔽了起来。


    明歆急忙转头看向祁铭,手指着对面的山,惊喊:“天呐,亲爱的,你快看!”


    祁铭见状,降下明歆这边的车窗,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应道:“看到了。”


    米娅和沈誉坐在边晟的车里。


    沈誉率先下车,米娅紧跟其后。


    边晟解开安全带,与后面车辆里的人打着视频通话,同时把随身证件锁在了车里,提醒道:“大家检查一下装备,把背包都背好,我们到地方了。”


    众人纷纷下车,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周嘿嘿:“沈叔,你这村子可太牛了。”


    张小丞也笑着附和:“简直与世隔绝啊,哈哈哈。”


    沈誉脸上露出假笑,故意吓唬大家:“上次有外人进去,还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批人,没一个能出来的。我也有六年没回来了。”


    六年前沈誉醒来后就离开了古江村,此后便再未踏入过这片土地。


    一阵寒意瞬间爬上明歆的脊背。祁铭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把沈誉的话当真。


    米娅笑着出来打圆场:“得了吧,沈叔,别吓唬我们这些城里人。这年头,哪还有什么与世隔绝的村子啊?”


    然而,现实中还真有与世隔绝的村子。


    沈誉没有回应米娅的话,只是用他那双深陷的眼睛看了边晟一眼,随后转身朝着那条被杂草半掩着的小路走去。


    边晟紧跟在沈誉身后,同时不忘提醒大家:“大家不要掉队。”


    山路比想象中更加险峻。


    众人排成一列,像一串蚂蚁爬行在巨人的脊背之上。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碎石便从鞋边滑落,滚入那看不见底的深渊。


    “看那边!”华美突然指着右侧的悬崖。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陡峭的岩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随意划出的痕迹。


    “那是什么?”米娅问。


    “祭祀的印记。我们村里的人信奉山神,每逢过节,便会进行祭祀。”沈誉答。


    “这么封建?”明歆挑眉。


    祁铭笑,捂住了她的嘴:“不要乱说。”


    米娅问:“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呢?”


    沈誉笑:“说是守护...其实更像是某种交易。”


    边晟喃喃:“守护?交易?”


    沈誉踢开一块挡路的碎石,又说:“山里人最清楚,想要得到庇护,总要付出代价。”


    边晟走在米娅前面,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这个村庄安静得可怕,这条路都走了一个小时了,按理说,若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应该自给自足,但放眼望去,却看不到任何耕作的痕迹。


    没有农田,没有牲畜,甚至连条狗都没有。


    边晟浑然不知,他脚下正走着的,正是多年前韩成曦将关梨推入深渊的那条夺命之路。


    这一切都是沈誉刻意为之。他带着众人绕远路,只为再看一眼她坠落的地方。而她坠落的地方,长出了沈誉的脚印,这脚印一步一疼,而沈誉却偏偏要数清。


    为何要数清?只因这些印记是关梨散落的痕迹,


    而他就是那收集痕迹的人。


    深渊是个小偷,虽然盗尽了沈誉的半生欢愉,但带不走沈誉的执念。每当风掠过崖边时,沈誉总能听见关梨的轻笑,那轻笑仿佛在说:“傻子,别数了,我就在你心里。”


    ……


    沈誉止步。


    边晟低着头正沉思,抬头看清前方的人后,脚下一软,差点踉跄摔倒,好在米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边晟看见了一个小孩,而那人长相又不像小孩,是一个侏儒者,脸上画满了黑红白条纹。


    那侏儒者就那样直直地挡在路中,仿若一尊被诅咒的雕像,又像是刻意在此等候众人多时。


    由于侏儒者个子矮,米娅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他,见边晟失态,不禁疑惑问道:“怎么了?”


    边晟捏紧了手心,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侏儒者的目光死死钉在了自己身上,从未移开过。


    米娅好奇地向前一步,看清侏儒者的瞬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沈誉开口:“他是村里的人阿五,你们别被他的脸吓到了,不是快端午了吗,这几天大家都会化这种妆。”


    阿五开口:“沈大哥,你终于回来啦!”


    沈誉转头向阿五介绍众人:“这些都是我的同事,他们这次来,是想找村里的老绣工学习技艺。”


    “哦~再往前不远,就到村里了。”


    阿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边晟面前,仰着头,将边晟上下打量个遍,随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说:“你叫Hanson,你身后的女孩是Caroline。”


    阿五知道他叫边晟,故意没说边晟二字。


    沈誉笑。


    米娅和边晟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阿五突然大笑:“哈哈哈,我猜的!”


    常美和明歆躲在心爱之人怀里,咬着手指OS:“好奇怪的人……”


    张小丞OS:“怎么可能……莫不是沈叔提前告知了?不过沈叔不是说没打算告诉么。”


    祁铭也觉得奇怪。


    阿五像是玩心大起,围着边晟和米娅蹦跳着,嘴里不停地叫嚷:“Hanson喜欢Caroline,Hanson喜欢Caroline,哈哈哈,Hanson喜欢Caroline!”


    边晟反驳:“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阿五凑近身子:“你不喜欢吗?她还不是你女朋友?你还没表白么?你什么时候表白!你一定要表白啊!”


    边晟疑惑地看向沈誉,沈誉只是皱了皱眉,神色仿若在说,让他别在意。而此时的米娅却被这么一说羞红了脸。


    阿五叫嚷完,继续唱着那诡异的调子:“Hanson喜欢Caroline,Hanson喜欢Caroline,Hanson要表白。”随后蹦蹦跳跳地朝着前方跑去。


    大家纷纷给他让路。


    明歆打了个寒颤。


    见阿五走后,边晟反问沈誉:“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誉无奈摇头:“我跟阿五也有六年没见了,只知道他之前生过一场怪病,”


    沈誉说谎了,他跟阿五不久前还通过电话。


    米娅不解:“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俩的名字?”


    沈誉补充:“老板是出了名的设计师,你又是人气模特,他认识你们也正常啊。”


    米娅听后,虽心有疑虑,却也没再继续追问,心里默默想着,但愿如此吧。


    沈誉继续带着路:“走吧,前面就是村子了,我们村也没你们想象中的那般落后。”


    沈誉带着众人到了一个大坝,大坝上画着很多奇怪的图案,既有翅膀又有眼睛,而此地正是沈誉和关梨的家,如今变成了废墟。


    沈誉不用猜便知道是谁干的。


    周嘿嘿望着四周:“终于出现村落了!也没想象的那么可怕呢!”现在的村落有耕田,也有狗,大家各忙各的,与来之前大相径庭。


    米娅上前问:“沈叔,还走吗?”


    “我不走了。”沈誉不走了,他要就在这,即便这里是废墟:“你们去吧,前面的村落里,有你们想找的人。”


    边晟有了戒备之心。


    沈誉又言:“放心,不是人人都像阿五一样。”


    边晟:“沈叔,你陪我们一起去呗,不是还没到你家吗?”


    沈誉哼笑:“你们去吧,我家就在这……”


    明歆顺着沈誉的目光望去,看着那片破败的废墟,忍不住喃喃:“都塌了……成废墟了……”


    话还没说完,祁铭再次捂住她的嘴,满脸歉意地笑着打圆场:“她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别介意。”


    而沈誉只是微笑点头。


    众人朝着村落方向去,临走前沈誉刻意嘱咐:“老板,我还有一事要交代。”


    “嗯?您说。”


    “不管遇到什么人问你们,怎么问,都别提及是我带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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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边晟更不解了,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


    众人走在路上,边晟开问:“我不理解沈叔什么意思,总感觉回到这儿后,他像变了一个人。”


    米娅并不觉得沈誉变了,她刻意留意了地面上的图案,她知道那是什么。


    “我倒不觉得沈叔变了。你们留意那大坝上的图案了吗?我知道它们代表什么。那片废墟,一看就不像是自然塌陷,更像是人为破坏的。”


    祁铭和常森注意到了,几乎同时异口同声道:“那是天使。”


    明歆和边晟呆呆的,异口同声:“这你们都知道?”


    米娅耐心解释:“确实是天使图案。地上画了这么多眼睛和轮子,我爸小时候跟我讲过这类天使,痴迷这类图案的人,要么是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要么就是在现实中遭受了不公平对待,极度向往正义与公平。这些眼睛,就是在审视世间万物。”


    祁铭接着分析:“这么看来,沈叔更符合第二种情况,说不定他和村民之间有过节。”


    边晟听得一头雾水:“哎呀走了走了,什么天使地使的,听不懂,咱们还是早点去学习手艺!”


    正说着,一群村民从村子里迎面走来。


    他们穿着样式古怪的衣服,但衣服上的绣纹却很独特,每个人面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可眼睛却亮得出奇。


    领头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一根蛇形图案的拐杖。


    老者微笑:“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男孩急匆匆地跑出来,大声喊道:“村长,不好了,羊跑了!”


    边晟这才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就是村长,心想或许能从他这儿打听点有用的情况,于是赶忙恭敬地鞠了一躬,说:“村长您好,我叫边晟,这些都是我的员工和朋友。我们听说村里有手艺精湛的守艺人,特意前来讨教学习。”


    老张也笑着补充:“十几年前我来过这儿,这次还想再深入学学。”


    老者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众人,笑:“欢迎来到古江村,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外人到访了。既然你们是来学艺的,那就跟我来吧,我们村别的不敢说,绣艺那可是一绝。”


    到了村子里,村长打算为边晟一行人安排住处,地点选在了几间小木屋。


    米娅走进小木屋四处打量,屋内陈设简陋,好在还算干净。可奇怪的是,所有窗户都被木板从外面钉死了,只留下几条狭窄的缝隙用来透光。


    “你们先在这住下吧,放放东西,休息休息。”


    但边晟他们并不打算住在这儿,觉得还是搭帐篷更安全些。


    “多谢村长好意,不过我们没打算在这儿住,想在外面搭帐篷,顺便体验一下野外的感觉。”


    听到这,村长变了脸色,解释道:“山里的夜晚...很危险。”


    张小丞嗤笑一声:“能有什么危险?野兽?”


    华美刚想脱口而出山神,话到嘴边又急忙咽了回去。他们毕竟是外来人,无端提及山神,只会惹人生疑。


    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主意已定,那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村里最有名的老绣娘。”


    说着,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边晟一眼。


    ……


    很快,众人来到了老绣娘的住处。


    边晟带着团队的部分成员进去了,米娅、祁铭和明歆决定留下来,米娅临走前对边晟说:“我们仨就不去了,得去找个平坦点的地方搭帐篷。”


    “行,你们去吧。”边晟点头同意。


    村长看了米娅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边晟。


    米娅他们仨正往沈誉那边的方向走,只见沈誉已经搭好了自己的帐篷,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


    而米娅离开时,还特意看了村民们木屋的窗户,他们的窗户可没用钉子钉死。


    明歆挽着祁铭,低着头:“总感觉这里怪怪的。”


    祁铭扭头,调侃:“不是你嚷嚷着要来么?”


    明歆问:“你玩一天还是两天,今天玩完就走还是两天后再走。”


    祁铭扭头:“两天后呢....”


    米娅走在前面,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无奈地笑了笑,这两小口子又开始了。


    这时,Gleam几个员工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跑了过来,朝着米娅喊道:“Caroline,等等我们!”


    米娅一脸疑惑:“怎么了?”


    几个员工气喘吁吁地解释:“老板把我们赶出来了,没办法,只能来陪你们搭帐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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