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钟五就把被子拿出去晒了。
钟五抱着卸下来的帐子,冲江衔月作揖,“能为娘子效劳,是我的荣幸。”
“呦,大白天的,你们这是在拜什么?五弟妹,快看。”
赵穗儿说着,举着穿了一身花红柳绿的钟静给他们看。
“是不是很好看,我给我们静儿换衣裳的时候,她都直勾勾盯着看,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呢。”
江衔月看着也好看,出门将钟静抱在怀里逗乐。
陆氏过来凑热闹,“咱们静儿跟朵花儿似的。”又对江衔月和钟宝儿道:“你们明天也穿上,三个凑一块,指定好看。”
钟宝儿害羞地笑,“要是人家看见,肯定会觉得五婶儿是我姐姐。”
一圈人笑开。
周氏咽下嘴里的樱桃,挑眉瞪眼道:“五弟妹喜欢女娃,也早点生个丫头亲香亲香。”
陆氏皱眉,他们家不重男轻女,但若是出门说话,也从来只说让人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的话,这是礼貌问题,老二媳妇儿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江衔月却不在乎,知道周氏是介意她只给侄女儿们做了衣裳,刚好把他们二房漏过去了。
不过她虽没给三个侄儿做衣裳,却也照着三奶奶和大伯母的嘱咐,一人给做了一双鞋子,既然周氏不念这个情,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当下把钟静抱在怀里亲了几口,逗得她哈哈大笑。
钟五在屋里收拾要洗的衣裳被单,一直把外头的话听在耳里,这时候才提着篮子出门,站到江衔月旁边道:“那就借二嫂吉言,我们正想要个女儿呢。”
江衔月把钟静还给赵穗儿,冲陆氏摆手,“娘,我们去洗衣裳啦。”
“去吧,慢点,大件洗不动的就让老五洗。”陆氏目光慈爱,看得周围几个儿媳妇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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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西边就有河,河边也没人,洗衣裳这种活儿,钟五这段时间已经练出来了。
他让江衔月在一边的大石头上洗小件衣裳,他拿了帐子、被单等大件放在石头上揉。
江衔月把衣裳放在一边,抱着被弄脏的床单,找个远离钟五的地方,偷偷逮着自己弄上去痕迹的地方使劲儿揉搓,直到血迹洗干净,才又悄悄放到钟五旁边。
她自嫁过来这边后,月事就有些不准,前几天半夜突然来了,她一点不知道,就把床单弄脏了,还是钟五觉出不对劲儿,帮她处理的。
钟五早就看见了,也不拆穿她这掩耳盗铃的小把戏,只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如意。
两人洗了衣裳,回去晾上,就进屋铺新的床单被子。
钟五帮江衔月将夏被拿出来,他看江衔月又要拿两条被子,拦住她,“一条就够了,要是弄脏了也不好拆洗。”
江衔月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反正新婚的时候给他准备的被子他是一次也没盖过,只是她看了看左手里的鸭卵青薄被,又看了看右手里的藕荷色薄被,难得陷入沉默……两个颜色她都喜欢。
钟五无奈,知道自家媳妇儿好颜色,对于漂亮的东西总是难以抉择,“你要是喜欢,两条都拿出来吧。”
他盖不盖的另说,她看着高兴就行。等到要拆洗的时候,她拆了,他再洗就是。
江衔月看了眼新挂上的水色纱帐,到底将藕荷色薄被收起来,只留下鸭卵青的,这样清凉的颜色,看着就很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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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江衔月果然按陆氏说的,将新做的衣裳穿上,只是原来平领的抹胸变成了圆领的裹肚,她又套了一件轻薄的淡色罗衫,正要越过钟五下床将褙子穿上。
钟五手支着头侧躺在床上,看她那不盈一握的腰,像柔嫩的柳枝一样,不大想让她被人看见……他长腿一架,脚搭在架子床的门柱上,揪着那半边垂下来的帐子,形成合围之势,“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说着摊开手掌,当真一副死要钱的模样。
江衔月居高临下斜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摊开的手掌上,“够了不?日头都多高了了,还不起来!当土匪当上瘾了?”
钟五想起昨夜里她用帕子掩着面,耳朵通红的模样,一时间心动神摇,捉住她的手道:“谁愿意当那个?不过要是你肯给我当压寨夫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啦!还有昨晚我问你的话,你应不应?”
又不正经!
……
熹微的晨光从窗纸里透进来,江衔月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逃也似下了床,套上褙子。
因衣裳轻薄,她就在柳绿色对襟上加了系带,系上之后倒是不大透了,因褙子宽松,穿在她身上又多了几分缥缈神韵,像仙女儿一样。
钟五到嘴边的让她多加件衣裳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衔月不急着出门,她从箱子里取出给钟五做的衣裳,还有全新的腰带、荷包、发带、鞋袜都一并拿出来,“快穿好,过来我给你束发。”
钟五一边穿衣裳一边笑,“你还记得呢?”怪不得刚被他调笑,既不恼,也不嚷着找他算账。
“记得什么?”江衔月按着他在妆台前坐下,一边给他通发,一边有意问道。
钟五不说话,江衔月才“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记得,你看我昨天不吭声,怎么也不提醒我?”
江衔月想起,钟五这几日暗戳戳观察她,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来。好在他也挺沉得住气,一直憋到现在,不知道要是她装不记得,他又是怎么个模样。
“我往年都不记得的,只是今年总想着你会记得,我才时时记在脑子里的。”钟五转过头,将她的衣带缠在手指上不停绕,说话时眉眼里俱是笑意。
他以往是不在意的,但是爹娘总会有一个人记得。要是他娘记得,会给他煮个鸡蛋,要是她忘了,他爹就会提醒一下,让他娘给他做碗寿面。如今又多了一个人记得,还是会陪着他慢慢变老的人,他只觉得心满意足。
“你老实点!我拿着梳子呢,也不怕扯着头皮。”江衔月掰着他的脑袋给他扶正,又腾手扯出被他绕了好几圈的衣带,“都给我揪皱了。”
“哦。”钟五笑笑,往前头瞧……镜子里,绝色美人翻转着纤纤玉手,将他的头发挽起,盘了一圈又一圈,再系上靛蓝色绣竹叶暗纹的发带。
系好后,又摸了摸他头上的发髻,最后不知道想起什么高兴的事,笑得眉眼弯弯。
钟五过身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照手心儿亲了一口,“男人头,摸不得,不知道吗?”
“女人腰也摸不得!”江衔月推他的手。
“那怎么一样,你是我媳妇儿!”钟五说着,又用双手去环她的腰身,果真不盈一握。
“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是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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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衔月又去摸他头顶的包包。
“好了,快起来,我还要去做饭呢,你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晚上给你做。”
钟五不说话,看着她笑,看她出了门,也跟上去进了灶房。
陆氏在外头交代,“今儿老五生辰,月儿多煮两个鸡蛋。”
江衔月朗声应下,将钟五推出去,把粥煮上,又开始烙饼子。
钟五就去挑水,扫院子,又喂了鸡鸭鹅猪,将家里的繁杂琐碎料理清楚。
他一会儿想带她去山上看看,带她去看看樱桃树,等到芙蓉花开的时节,再带她去看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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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朝食的时候,不止江衔月,钟宝儿也穿上新衣裳,钟静也是那一身儿。
钟静黑亮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的,一直往江衔月身上瞧。
赵穗儿忍俊不禁,还要掰过她的小胖脸,蹙着眉尖问:“娘的大闺女呦,不会你五婶婶给你做衣裳,你就认她做娘亲了吧!宝贝儿啊,你看看我,娘亲在这儿呢~”
钟三扑哧一声笑了,“媳妇儿,你也去买两块这样的尺头,静儿肯定就不会认错了。”
钟六马上接话,“那你可别让三嫂跟五嫂一道走,你也别跟五哥一道走。不然不认识你们的人看见,还以为三嫂和五嫂是一家姐妹,你和五哥是连襟呢。”
钟老金和陆氏哭笑不得,老三夫妻俩就是一对儿活宝,老六就是一个傻蛋。
钟老金交代江衔月,“老五媳妇儿辛苦点,晚上给老五做一碗长寿面。”
“唉,爹,我记得。”
要跟钟五上山,江衔月怕衣裳刮破了,有心想换件旧衣。钟五拦住她,“咱不去太里面,路上慢点走,只当是散散步。”
他连背篓都没带,就带了一个小篮子,而且牵着这样的她,就像牵了一个小精灵。
江衔月也赶紧找个小竹篮带上。
钟五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给她做过一个花篮,本来是要给她装花用的,结果给忘了,后来好像挂在老六屋里的墙上——他那时候给屋里铺石板,东西都放他屋里了。
钟五找钟六问,钟六有印象,上个月他屋里铺石板,把东西都收进藤箱里了,扒拉一会儿,总算找出来了。
钟五递给江衔月,钟六看他们要出门的样子,“五嫂,你们去哪?我也去。”
说着,就拎起了江衔月刚替换下来的小竹篮,一副要当跟屁虫的模样。
钟五气成河豚,很想将这个没眼色的傻弟弟赶一边去。
陆氏看见,也提了一个篮子,“走吧,老六,咱们一起去,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捡一点菌子野菜什么的。”
几人就一起出了门,钟五走在前头,江衔月扶着陆氏跟着,钟六抡着小铲子走在最后。
他瞧见什么都要上前看个稀奇,没走几步路,陆氏就停下来,指着一个地方给钟六瞧,“老六,你看那儿是不是菌子?”
钟六过去,扒开松针落叶一看,还真是菌子,挺大一片。
陆氏冲钟五摆摆手,“你们上去吧,我和老六捡些菌子就往山下去了。路不好走,要慢一点儿,月儿也别着急,晌午你爹和你哥他们都不在家,我们自己随便做点就行。”
“娘,五郎说不远,我们晚点儿就回去。”
“唉,去吧去吧。”
两人这才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