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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城里梧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月廿三,宜祭祀、祈福、出行。


    南皖使臣交了岁币,代表南皖皇室签订了割让边境三城的盟约。巧的是他们离开的日子正逢绥朝禁军检阅,地方的散都头也来了京城,供朝廷审验。宴饮地点设在西御苑,于是南皖的使臣和武士也受邀在列,既是送别,也是切磋比试。


    皇帝需出行几日,中朝由卢相代为看顾。


    清辉殿一连几日都风平浪静,陛下也一直未召见,江芙在清辉殿吃吃睡睡,乐得清闲。


    直到一道伴驾口谕传来。


    “假期结束。”江芙伸伸懒腰,坐上了去西御苑的马车。


    不知道贺兰玥为什么突然想起她了,领导的心思总是很难猜,她也懒得胡思乱想,只要这领导按时发放月银和俸禄,一切都好说,就当公费出差了。


    “才人,奴婢从未听闻陛下携女子出行,您在后宫里是独一份。”素蝉表情兴奋。


    江芙靠在窗格吃蜜饯,不以为意:“许是他登基不久,还没来得及。”


    她将窗前的帷幕掀起一条小缝,车架正行过彩楼欢门,彩帛迎风而动,市井叫卖声因皇家仪仗而停歇,却不掩热闹。青色伞盖下的玉辂车在最前方,两侧是身着铁甲的禁卫军。


    新帝车架行过,百姓跪拜,因为威压而静默。待卢氏旗帜从朱雀大道出现,他们的脸上又出现崇敬之意。怪不得史官提笔——“自宣德年间,布衣皆知朱雀巷,不知天子堂。”


    午时,皇家仪仗到达了目的地。


    西御苑在京城远郊,紧邻一处山脉,林木环绕,猎场辽阔,河流湍急且富有生机。


    江芙自马车下来,视线骤然开阔,自然景色通通撞入眼中,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这位新来的嫔妃面若桃花,瞳子懒洋洋眯起,就连阳光都格外偏爱,暖融融洒在她的水红罗裙。周围的人不由看向她,心道不愧是皇帝新欢。


    皇帝却没往这边看一眼,步子很干脆,率先走进行宫。西御苑风景清秀,更有天然的温泉,是以前朝就在此建造了行宫,供皇室郊游或避暑。


    余下的人依旧很多,官员们之间、贵妇人之间的寒暄与恭维此起彼伏,简直是大型国企团建现场。


    南皖使团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搜索自己的内线,刚看到江芙,她就戴上帷帽走了。人多眼杂,使臣不便去追,只得先随内侍去往行宫的住处安顿。


    “给她传递消息。”到了住处,正使将门窗关紧,确认无人能听见后对副使说道。


    “我这就派人去,按照我们之前说的暗号,她看到后就会明白。”副使眉宇间出现疑虑,“瑞香好几日没有传回消息,此次也没有跟着同往西御苑,我怀疑她出了事。”


    可是如果瑞香暴露了,江芙为何能完好无损,残暴的绥朝皇帝怎会不向使团发难?副使想不明白。


    正使否认了这个猜想:“瑞香是主子手下最得力的暗卫,就算出事也有全身而退的本领,怎可能忽然消失?想是宫里有了新事,瑞香不得不留下。”


    副使点点头,召来小厮耳语了几句。


    小厮听令前往膳房。


    正是午膳时分,膳房很是忙碌,行宫的仆从向各殿送去饭菜。不同级别的官员、京官与地方官员之间的标准各异,他们分得很清。只是到了江才人这里,考虑到她是陛下唯一带来的后妃,菜肴自然是超过了才人应有的份例。


    江芙坐在一桌子菜肴前,顿觉在行宫的待遇比皇宫还好。不仅菜式丰富,从荤素到糕点汤羹一应俱全,连餐具、帕子、洗手的胰子、试毒的银针都准备好了,整齐摆在木制漆盘中。


    凭她自己实在吃不完,便让素蝉撤去了一半菜样分给下人。


    喝完最后一口竹荪老鸭汤,江芙用桂花香味的胰子净了手,擦干后便去贵妃榻上瘫着了。午后的空气令人昏昏欲睡,她阖眼小憩。


    宫人进来收拾方桌,院落恢复安静,时不时透过几声鸟雀的叽喳。


    漆盘辗转了两个仆从之手,最终悄悄送入南皖使臣的院子。


    正使看到后心一沉。


    胰子背后所刻的花纹里隐含了南皖密文,江芙应当已经看过了。而她只使用了丝帕,没有动其他物件,也没能向他们传递出更多消息,说明她如今在严密的控制之下。


    最差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她已存了必死之心。”正使叹息。


    丝织物便是“死志”之意,原以为江芙对主子心存怨望,没想到她却忠心至此,事情败露后竟舍得豁出去刺杀敌国暴君,杀身成仁。


    “提携玉龙为君死,千百年有几人能做到?女子尚且如此,我等男儿自愧弗如。”副使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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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喃,朝江芙所住院落的方向深深一拜。


    “细作之事已然败露,我们须尽快离开这里。”正使找到出入戍关要用的过所,藏在怀中,当机立断道。


    至于江芙,他们回到南皖后自会为她刻一块碑文。


    时间过得很漫长,香漏燃尽,天色终于黑了,使团窸窸窣窣活动起来。他们轻装简行,接应的人已在猎场边缘备好了马,只需赶到那里便可以全身而退。


    一路上小心翼翼,险些被值夜的内侍发现,好在有假山与竹林作遮掩。他们潜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达终点。


    正使的笑容还未绽开便戛然而止。


    “舟车劳顿,各位大人不在殿里歇息,这是要去哪儿?”汪文镜抱着拂尘从阴影中走出,眼神扫过:“一、二、三、四……齐了,留活口。”


    侍卫一拥而上。


    *


    “才人快醒醒,陛下身边的人来了。”素蝉疾步走入寝殿,将烛台点亮。


    见江芙还在睡,素蝉大着胆子轻晃她手臂:“才人醒醒。”


    江芙的眼勉强睁开一条缝,嘟囔道:“怎么了?”


    “陛下召您侍寝。”素蝉扶起她,“估计来不及梳妆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江芙困意全无。


    服了,大晚上把人拽起来加班,还是个从未接触过的新项目。


    素蝉显然也有些手忙脚乱,连内衫的结都打错了。院外的内侍开始催促,眼见素蝉要跪下赔罪,江芙无所谓地摆摆手:“就这样吧。”


    接下来是快速化妆的环节,分秒必争的环境激发了素蝉的潜力,花钿一笔点成,淡妆的完成度非常高。


    一刻钟后,江芙生无可恋地坐上了去往陛下寝宫的步撵。


    “江才人,请。”内侍推开了长乐殿的门,灯火泻出。


    中堂挂着匾额——建极绥猷,两侧的仙鹤香炉巧夺天工,瑞脑香漂浮而上。博古架上琳琅满目,古玩字画交错,然而江芙却一眼看到了檀木架上的剑。


    镂象龙螭,文犀饰首,恍惚间有明珠之光。*


    坐在太师椅的人身着黑金通袖圆领袍,姿态悠闲,一副天潢贵胄的气派。


    这晚的气氛很奇怪,江芙本能地感到危险,想要后退。


    “过来。”上位者并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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