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阴森的气息渐浓。
凉风乍起,宋青君感受到冷意,牙齿轻微打颤。
“……什么良方?”
“呵呵呵……”
女人婉转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妓院里待久了,难免会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那陈道士就是我曾经的恩客。”
“这人看着一本正经,但贪财好色,心术不正,被道观赶了出去。”
“到我们楼里时,口袋里都没多少银两了,他居然还将钱都拿去包姑娘们的笑了。”
说着,赵杏梅撇眉,轻笑。
“真是可笑。姑娘们都暗地里嘲笑他。”
“而因那时我地位不高,旁的姑娘就把他丢给了我。”
“不过,现在想想……”
她又抚脸,意味深长地笑着。
“是老天都在给我机会啊。”
“耳语厮磨了几日后,他突然告诉我,他自创了一种秘术,可以让我越变越漂亮。”
“那就是——”
赵杏梅咧开笑容,眼露精光。
“用美人来滋养美人!”
“怎么,滋养?”
“就是将那些漂亮人儿全身的血肉压成一张薄薄的皮,敷到脸上。
“接着等全吸收了,我就会变美。”
拂过自己滑嫩的肌肤,她面带着满意的神色。
“他给我用了几次,我果然更娇艳欲滴、妩媚动人了。
“能当上花魁,他也算功不可没。”
“毕竟,没有好看的皮囊,就算再谄媚讨好我也爬不到高处。”
藏不住的喜悦在话语里跳动,配上那血腥恐怖的内容,更显得对面扭曲至极。
宋青君皱眉。
就算知道那人脸庞绝美无暇,她也只觉着对方满身脓包,散发恶臭。
而且,内里的污水正不断汹涌翻腾,似是下一刻便会将身外虚假脆弱的面皮冲破摧毁……
“所以,那些丫鬟都成了你的养料,甚至连宋朝欢也……”
“是啊。”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当时我还没用够他就走了。
“现在既然又有这机会了,我自然要好好把握。”
宋青君神色异样,眼里满是疑惑与难以置信。
“可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那又如何?”
赵杏梅理理袖口,毫不在意。
“要是能让我变美,牺牲她,牺牲旁人又如何?”
闻言,青君蹙眉垂眸,低下头,抿唇。
这家伙为了求美,真是疯了……
但接着,想到宋朝欢诡异的死法,她感到奇怪。
又抬起头,她问。
“那你为何要留下宋朝欢的尸体?这样不是会让你暴露吗。”
“那样做当然是为了陷害那个花容啊!”
赵杏梅突然凑上前,似乎快要贴上了宋青君的脸。
眼里充斥着狂热,她语气急切。
“只要再吸收一个,我就可以青春永驻了!”
“我本计划着让你做最后一个,便听了欢儿的话让媒婆磋磨你嫁给李家大少爷。”
“然后等将你悄无声息地杀了时就可以伪装成你其实是受了胁迫,因不愿出嫁而出走。”
“那样罪责会被推给早已离开的贾媒婆,无人会怀疑我。”
“但是……”
声线恢复平静,赵杏梅退回去,倒了杯新茶。
“见了花容后我就改主意了。”
珉了口茶,她掀起眼皮望向青君。
“因为说实话,你太清冷了,我更喜欢她那样美艳的。”
“所以我之后便想着留下你的尸体来陷害她是妖怪。
“接着趁她被关起来时将她变成我的养料。”
“这样旁人都会认为她是畏罪潜逃,而我,既找到了替罪羊,又可以永葆青春!”
一想到那番场景,赵杏梅不禁拔高声音,止不住浑身激动地颤抖。
可又见如今跟自己预想的千差万别,她瞬间面色阴沉。
狠狠砸下茶杯,她咬牙切齿。
满含愤恨的词句从嘴里艰难地蹦出。
“但我没想到她还真是一个妖怪!最后还被她跑了,真是该死!”
吼完,余光瞥向对面神色冷淡的宋青君,赵杏梅收回狰狞的面容。
她叹气,一脸惋惜。
“本想让你做诱的,可欢儿竟做了那样的傻事,我便顺势让她代了你了。
“而花容最后竟也不知了去向。”
“事已至此,只能由你做最后一个了。”
“呀,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了……”
赵杏梅起身,抬头望了望天。
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不以为意的小瞎子,她嘴角缓缓勾起胜利的微笑。
“好了,你该上路了。陈——”
“你的计划很好,但有件事你错了。”
下一刻,宋书禹出现。
他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道士丢到赵杏梅脚边。
赵杏梅一愣,而后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什、什么!”
宋青君轻抿茶水浸润有些干燥的嘴唇,平淡开口。
“我不是一个软弱可欺、任你摆布的小瞎子。”
然后她细细摩挲茶杯,冰冷的目光射向两人。
“追求美自然没错。
“但是你昏了头,选择邪门歪道,害人性命……”
“那便要付出代价了。”
阴风呼啸而起,惨死者的鬼魂渐渐浮现。
望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一群鬼,中间那两人脸色煞白。
不敢直视那些空洞的眼,但又浑身僵直挪不开视线,他们只能瞪大双眼坐在地上。
恐惧如针般扎着脸。
赵杏梅面容抽搐。
陈道士下巴上的白须则随着松弛的皮则一抖一抖。
很快,所惧之事便成真了。
青君说完话,鬼们立马蜂拥而上,撕扯赵杏梅的脸皮和身体。
但宋朝欢仍呆在原地,看着不太清醒。
听宋书禹说了她的异样后,宋青君想了想,说道。
“你其实是自缢身亡的,也是在死后才被剥了皮。”
话落,宋朝欢果然瞬间恢复神智。
她扑向陈道士,将他扒皮抽筋后生啖其肉。
宋书禹面带疑惑地飘来。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杏梅只想剥皮,不会剥完后还费力将尸体吊起。
“而且就算做了也是多此一举,没太大意义。”
“所以,只可能是宋朝欢自己选择在母亲下手之前自缢。”
宋青君耐心解释道。
但宋书禹仍没不明白。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轻叹着放下茶杯,宋青君抬头,望着惨叫的方向。
“因为很绝望,也因为——”
就算是挣扎着痛苦地死去,她也要让最后保留在自己脸上的是,扭曲狰狞的表情。
算作无声的控诉……
“想做最后的反抗。”
感慨完,哀嚎求饶的声音瞬间涌入耳朵,让人毛骨悚然。
惨叫声格外响亮。
听着那难以忽视的动静,青君有些担心。
“不会被别人察觉吧?”
宋书禹则嘻嘻一笑。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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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早早就设好了屏障。
“我们正好用现成的。”
最后,赵杏梅和陈道士都消失在了寂静的夜里。
就同先前那些姑娘们一样。
次日,人们发现二人失踪,有的说是被画皮报复杀害了,也有的说是私奔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流言四起。
但薛姨娘如今没空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因为,宋锦春这回真出事了。
自上次吐血后,他就一直高烧不断,昏迷不醒。
薛姨娘愁得头发都白了,重金聘请郎中治病。
可郎中们都说宋大少爷是相思成疾,无药可医,只开了些解热药方便匆匆离去。
她便每日命人熬汤煎药,还亲自侍药。
各路神仙都拜了好几回了,宋锦春依然不见好转,甚至越来越差。
原本丰神俊秀的面庞变得干瘪发黄,身体也一下子瘦的不成样子,好似只剩了皮包骨。
而到了第三天,他没撑下去,彻底咽了气。
薛姨娘当即崩溃大哭,也昏了过去。
“这不应该啊。”
微张着嘴,宋书禹皱眉,一脸不可置信。
“按理来说调养几日就好,这纨绔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他语气里满是疑惑不解。
宋青君却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说不定爱得太过深沉,他真伤心欲绝了呢。”
她平静地说着。
不过,不同于她的不甚在意,宋书禹在一旁若有所思。
是夜。
宋书禹在门外轻唤。
“姐姐,你出来一下。”
青君不解,不过还是推门而出。
“怎么了?”
“我带来了宋锦春的鬼魂。”
闻言,她挑眉,有些意外。
“他没去投胎?”
“嗯。他执念太深,没法投胎。”
执念?
宋青君想了想,觉得好像确有可能。
毕竟这家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爱情疯子。
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确实能耿耿于怀到死。
不过——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这才是青君最疑惑的地方。
毕竟宋锦春不是惨死鬼,鬼气也少得可怜。
“因为鬼不是会忘记前尘往事嘛。
“如果没人告诉他,他的执念是什么,他就会一直痴痴傻傻,直到消散。”
宋书禹轻声解释。
接着他挠了挠头,补充。
“虽然消除执念这事不归我管,但姐姐你跟他说死因也可以增加功德的。”
“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青君微愣。
她神色有些呆,张嘴但不知说什么。
最终,微低头,她轻珉嘴角。
“……多谢。”
她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做了十几年名义上的兄妹,而且说几句又不会吃亏。
于是,转头面向宋锦春,她细细斟酌了一番。
“宋府大少爷宋锦春,曾是风流浪荡子。
“后遇青楼女子花容,为她痴狂,甚至力排众议,娶其为妻。”
“可新婚不久,她便对你冷淡疏离,你委屈。”
“但其实事出有因,她是画皮,不愿太过亲昵而伤你性命。”
“之后身份败露,她悄然离去。
“你相思成疾,卧榻三日后,咽气。”
说完,一片寂静。
见那鬼仍然痴傻地没什么反应,宋书禹意识到不对劲。
“这家伙的死好像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