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君来到中庭。
才踏进亭子她便听见一道夸张的声音。
“哎哟哟。这就是宋家二小姐吧——
“哎呦,瞧瞧这脸蛋、这身段,真是天生丽质气质出尘啊!”
“嘿嘿,二小姐好,我是贾媒婆。”
“您且放一百个心吧,贾婆我啊,绝对给您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不会让您吃半点亏的!”
那人叨叨了好一番。
等吹捧了宋青君又夸耀完自己后,她才进入正题。
“不过呢,二小姐——”
贾媒婆嘻嘻笑着,听起来人畜无害。
但不说宋青君本来就心怀警惕,就是单听接下来的一番话她也能意识到对方心怀不轨。
只听那媒婆下一刻立马就开始提要求,还美其名曰:为了她好。
“为了让您一定能说一个好人家,接下来您一定要听贾婆我的指示。”
“这样啊,贾婆保证您能嫁得好!嫁得高!”
还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宋青君便顺从地点头。
贾媒婆走近,开始围着她转圈。
“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啊,一定要站有站样,坐有坐相!”
“一般看一个人懂不懂礼,有没有大家风范,光看站姿和坐姿怎么样就可以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所以呀,二小姐必须要站得挺拔,坐得端正!”
她声音高亢,似乎试图通过提高音量来增强气势和威慑力。
但本来就尖细的嗓音被特地拔高后更显得刺耳难听。
宋青君忍不住皱眉。
但还好对方也没撑多久便止住了。
在她面前停下,贾媒婆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来!让贾婆瞧瞧二小姐的礼仪。不过——”
她又突然凑近,刻意压低声音。
“先说好了,做不好是要挨板子的!”
贾媒婆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白粉。
所以,一凑近,呛鼻腻人的浓厚脂粉味便随着吐息扑面而来,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
宋青君忍不住微微后撤,偏头避开。
贾媒婆还以为对方怕了,笑着满意地退回,声音又变回市侩。
“但二小姐也莫怪贾婆,毕竟,严师出高徒嘛。”
“好了,二小姐先站着让贾婆看看吧。”
宋青君猜到这个贾媒婆要耍的手段了,听话地站好。
其实她在宁夫人还没死的时候被教过礼仪。
现在贾媒婆玩的对她来说都是剩下的。
宋青君过耳不忘,又被耳提面命着要行为端正,礼仪自然学得又快又好。
平时她只是懒得端着,真要做起来那绝对标准。
“立讲求立如松,立毋跛,立必方正!额……”
见宋青君确实立得端正,贾媒婆一下子有些卡顿。
而后她转了转小眼睛,想到了新点子。
“嘿嘿,很好,二小姐再立着让贾婆仔细看看。不要乱动啊。”
宋青君听着身旁的人开始围着她绕圈的动静。
她察觉到那人脚步声重但又稍显绵软无力,而且还没走几步就开始喘气。
看来这贾媒婆是一个体态丰盈的胖妇,她想着。
确定这一点后,宋青君在贾媒婆绕道身后的时候故意松了肩膀。
这边贾媒婆见宋青君终于露出破绽,喜上眉梢。
她双眼放光,挥板子就要打去。
但在听见风声前宋青君便弯下膝盖,一下坐到薄垫上。
正好躲了过去。
“坐讲求坐如钟,两股贴踝。”
她说着。
接着,起身,她开始快走。
“行讲求行如风,抬头挺胸。”
见宋青君忽然躲了过去,贾媒婆登时愣住。
等她回过神来却只见宋青君已经蹿出去老远了。
她伸手招呼,连忙追上去。
“哎,二小姐,这站姿还没看完呢!您走慢点,等等贾婆——”
但宋青君怎么会听,继续走着,带着后面那人绕中庭的亭子。
她步履生风,任是贾媒婆在后面怎么赶也赶不上。
几圈后,贾媒婆已是大汗淋漓。
艰难地拖着步子,她一手扶腰,一手扇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粉红腮也被汗水浸湿,混乱地在整张脸上晕开。
面上一块红一块白的让她看起来分外滑稽。
而听到后面气喘吁吁的声音,宋青君便放慢了脚步。
贾媒婆见了,连忙再用力一提气。
支起身体,她撑着向前走去。
“对,二小姐,您、您别走了。我们接着——哎呦!”
突然被绊到,她摔了个狗吃屎。
宋青君熟知中庭的环境。
只要是不熟悉宋府的人,走到那个地方大概率会被突出一角的废弃石阶绊倒。
她就站在那前面等着贾媒婆呢。
听着“哎呦哎呦”的惨叫,宋青君转头,慢慢靠近,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贾婆可还好?还要看礼仪吗?”
贾媒婆正龇牙咧嘴地捂着脚踝。
仰头见面前这笑面虎一般的人儿,她忙不错地低声叨扰。
“不、不看了不看了。哎呦……”
晚上。
听青君说了白日的事后宋书禹不禁哈哈大笑。
“这贾媒婆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嗯。”
宋青君嘴角微扬。
但然后又快速收回,她开始问正事。
“你呢?关于那个鬼你有查出什么吗?”
宋书禹严肃下来。
“我查到那个丫鬟是南苑的,前几天她生病告假后就出府了。”
“于是我就将附近的医馆都转了转。”
想到什么信息都没得到,他皱眉,语调低了下来。
“但问了医馆里的伙计们,他们都说没看到那丫鬟去过。”
“所以是在外面失踪的?”
“嗯,很可能是在半路上就被人袭击了,调查难度很大……”
宋青君点头,端起茶杯沉思。
“姐姐,你觉得这次是外面的人做的还是府上的人做的?”
想起之前竹兰的案子,她抬头,面露疑惑。
“她一直在府内徘徊不就说明凶手在府内吗?”
可宋书禹摇头否定。
“不一定哦,姐姐。我觉得她不像是被凶手吸引来的。”
“哦?”
“嗯……”
仔细想了想那鬼的表现后,宋书禹回复。
“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但是鬼死后都傻愣愣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能到处瞎转。”
见自己的推测有些武断,宋青君便重新思索。
可线索实在太少,她根本推不出凶手的动机、手法以及是府内还是府外的人。
目前,只能从那个丫鬟要寻找到东西入手。
“你明天可以去查查那个丫鬟的生平,看看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在意的人和物。”
“嗯好。”
之后,一人一鬼安静下来。
想到宋书禹东跑西走了一天但收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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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配不上付出,青君猜测对方可能会有些丧气。
平日活泼的家伙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她还有些不适应。
于是她伸手轻拍了拍对方。
“别灰心。既然她可能是在府外被杀的,那一时间没有头绪也正常。”
“迟早会发现什么的。”
她温声说道。
宋书禹其实原本只是在出神。
突然感受到那温暖的手,他微愣。
而后,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宋书禹?宋书禹?”
听见一旁突然传来傻笑,宋青君疑惑,微微凑上前。
“你怎么了?”
“啊?哦!没事没事,我知道了!”
宋书禹捏住宋青君垂下的衣袖的一角,微微摇着,语气欢快。
“嘻嘻,姐姐你最好啦!”
次日,宋青君到中庭后发现宋朝欢和花容竟也在。
“美人,你来啦!”
花容见宋青君如见救星,她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见到美人了,眼睛好受多了。”
可能是看花容在这,贾媒婆没整什么幺蛾子,只在一旁滔滔不绝。
“是啊,哎呦呦!没想到宋府里竟有两位人间绝色!今个真是让贾婆见到世面了!”
“瞧瞧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哎呀呀……”
她将花容吹嘘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花容则坐在一旁,一副你说的很对,让你看见我是你的荣幸的样子。
宋朝欢本想来看宋青君的笑话。
听到贾媒婆的吹捧后,她仰头,嗤笑一声。
“那可得仔细看管好这张漂亮的脸皮啊……”
这语气意味不明,满是轻蔑。
贾媒婆十分拘谨和畏惧。
宋青君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突然,宋锦春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阿花,你怎么到这来了?
“你昨天一直在和娘说话,晚上也不理我,现在还在这躲着我……”
“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他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听着像是被负心人无情抛弃般委屈地闷声控诉。
“阿花阿花阿花你就陪陪我嘛——”
从没听过宋锦春这样千回百转地黏腻声线,宋青君激得缩了缩脖子。
宋朝欢冷哼着甩袖离开。
贾婆见那俩旁若无人地腻歪,连忙闪身告退。
听她们都走了,宋青君也不愿多待,回了北苑。
宋书禹听了这事,见怪不怪。
“那画皮也是为那纨绔好。
“毕竟人妖殊途,一直那样待在一起很伤身体的……”
宋青君没吱声。
她有些心烦意乱。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和这鬼待在一起会不会受影响。
而且她与他的合作开始得匆忙又根本没说什么时候结束。
或许是等她出嫁了。
或许是等宋书禹变得足够强大不再需要她了。
而到那时他们会如何呢?
会桥归桥路归路,和平地分开吗?
重要的是她还可以重归原来的生活吗……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一旁响起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
宋青君回神。
问不问都无法改变现状,而且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所以她垂下眼。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姐姐我按你说的去查了,没发现什么。另外有了坏事——
“出现了另一个和她情况一样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