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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动工

作者:勿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封随军管事许海为承军校尉,统领军士一部,编为建设一军。”


    许海是随军南下的一员,平阳县人,为人敏而好学。他原是没有参军的,但一路南下也历练出来了,是故特意擢拔。


    “封平定军团练张荆为平威校尉,统领军士一部,编为训管营,负责新兵训练和监管军法。”


    这是应有之意。


    “封随军总管杨言为全军文教总督,掌管全军文教一切机宜。”


    这是张青禾参照后世经验提出的新职位,没有适合人选,只能由杨言暂时兼任,其下辖指导、教导、辅导等文职。


    专门负责提升士卒的文化素养,解决士卒现实生活和精神生活上的问题。


    无调兵权和决策权。


    张青禾规划里,最基本的要每个百人队里,起码有一个辅导。


    只是人才有限,而且上岗前还需要一定的职业培训,所以短时间内没办法完全到位。


    事实上,三军一营都是缺额的,还需要从丰水县招收一定兵员来补足。


    虽说如此一来,供养有些大,但相应的,也能和丰水县百姓加深捆绑。


    至此,张青禾封赏结束,余下的将官事后由秦璋他们这些将领亲自提拔。恩出于上,如此才更有利于他们对军队的掌控,不需要她越俎代庖。


    统军将领定下,军规也制定了出来。


    细则由军法官于各营宣讲,张青禾主要和将士们说了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


    没错,就是红旗飘扬的那个,不过时也没超时,放在这个时代也适用,张青禾就直接拿来用了。


    “一切行动听指挥!”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所有缴获要归公!”


    “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


    张青禾念一遍,士卒们复述三遍。


    结束后,张青禾没有讲大道理。因为大多人当兵都是迫于无奈,家国情怀在被剥削得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说起来太过奢侈。


    荣誉感也是,张青禾自信可以保证他们的后勤,等他们严格遵循这些事项后,自然而然地便能体会个中意味。


    翌日。


    造田工程如火如荼展开。


    先是人力物力统筹,再是城乡动员,每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恨不能一个人掰开两个人用,蹭吃蹭喝的郑鸿也被抓了出来干活。


    想吃白食,这可不行。


    三天后,冻土彻底化开,张青禾挖了头一铲,宣布正式开工。


    丰水县水道繁杂,有需要改道的,有需要填平的,有需要拓宽的,有需要挖开的等等。


    这第一项,便是先将这些水道理清。


    风雪来了又去,城外旷野杂草灌木依旧顽强,全然不似逃荒路上的枯黄萧条。


    一群又一群汉子无视冬日的凉寒,赤着胳膊,在指定的区域开拓。


    哪怕铁匠坊日夜赶工,也无法同时满足这么多人的劳作需要,因此大多数人得自带工具。


    木制或石制的锄头、耙子,编织的箩筐、麻绳等,还有劈砍的铁制刀具,尽管磨了又磨,还是带了过来。


    这些工具在张青禾看来无疑是落后的,光是看着都费劲。


    但汉子们使用起来却是游刃有余,前头的人用各色乱七八糟的刀具劈断杂草灌木开路,中间的人用耙子将之收拢成堆,后面的人用锄头刨根挖土,彼此间没有磨合多久便已配合无间。


    速度远超她的预料。


    妇女们也有自己的任务,除了保障饭食供应外,还要负责大片区域开荒的前期工作,如烧荒、捡石头、挖草根等,一点儿也不比汉子们轻松。


    孩子们也很懂事,跟在大人后边,帮忙查缺补漏。偶尔没耐住性子,也不会打扰大人干活,而是找小伙伴一起在附近找虫子玩。


    从低矮的城墙上看去,到处是劳作的身影,密密麻麻的,让人震撼。


    张青禾也没闲着,她穿着粗布麻衣,扎着头发,游走在各个场地之间。有时离得远了,还需要坐一段路的马车,磕磕绊绊的。


    撅松的土和草根、收拢的草堆和石头,这些都需要她来转运,还有河流的堵截,也需要她将河段抽空一定时间,好方便作业。


    一天下来,布鞋都磨破了。


    所幸进度喜人,这些地方是一天一个样,张青禾看着,成就感满满。


    只是她还没高兴几天,突然有人跌跌撞撞跑过来道:“凰女殿下不好了,乡绅们带着高坪乡的村人造反了。”


    张青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年轻狠狠咽了口唾沫,道:“我们今天被安排去那边挖河道的,可是还没开工,就被他们拦了下来,说那块地方是他们的,不让我们挖。”


    “高管事跟他们说了好一通他们还是不肯,眼下快要打起来了都。”


    张青禾皱眉,高坪乡那块地方她知道。按照规划,需要在那里开挖出一条新的河道,分担流量的同时也便于附近农田灌溉。


    只是开挖的这条河道,不可避免地要占用一部分农田。


    像这样的情况,整个工程其实有很多。规划落实前都有考量过,也沟通了乡里做出相应补偿。


    按理说,不该出现问题才是。


    张青禾没有迟疑,直接放出马车就走。


    杜老马知道事情紧急,便一路疾行,颠得张青禾直抽抽。


    很快,远远地张青禾便看到两帮人马在那对峙,小部分人还动起了手,互相推搡着。


    张青禾忙大喝道:“住手!”


    同时,唤出空间里正在集训的贺二牛等一干亲卫,震慑众人。


    见张青禾过来,双方顿时息旗鼓偃,恭敬见礼。


    张青禾眸光冷冽看向高坪乡村众的领头人:“彭雄,为何带乡民闹事?”


    彭雄所在彭家,是高坪乡原来的大地主之一,祖上靠贩私盐发家,现在也没断过,只是做得更隐蔽。


    当初被强制收购田地的时候就曾试图武力反抗,但在张青禾两千装甲齐备的兵马威慑下,还是屈服了,不想今日还是跳了出来。


    彭雄虽有些忌惮,却是不怯:“凰女殿下,小民可没有闹事,只是这凭白被占了田地,大家心里不踏实而已。”


    “放肆!你这斯如何敢这么跟殿下说话!”见他语气不善,贺二牛当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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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出来,作势要打。


    其他近卫军也举起了长戟。


    张青禾挥手让他稍安勿躁,而后看向其身后一众乡民道:“府衙没跟大伙说吗?被侵占的土地都会给相应的补偿,要地给地,要钱给钱。等土地改造完成,还会分给大家额外的地。”


    面对张青禾这个凰女,一众乡民不敢出声质疑,还是彭雄顶着二牛那杀人目光道:“呵,说得好听,还分地给大家,到时怕是连自家地都没了吧。”


    确实,土改后土地不能买卖,某种程度上,对于土地拥有者来说,损失了一条变现渠道。


    另外,更重要的是人死后,土地要收归集体,并不能传家。


    这对于看重血脉传承、父死子继的传统是巨大的挑战。


    虽说生出来的孩子立住后,集体会分田,他们占的便宜要多得多。


    但村人看不了那么长远,也想不了那么多,他们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土地的所有权。


    “自己的地凭什么不能买卖?”


    “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张青禾上前,一一看过去,众乡民眼神躲闪,都不敢和她对视。


    张青禾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道:“有那么多人沦为佃农和奴婢,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吗?”


    “随便找这些人问问,往上数个几代,我相信他们都是有田有地的。”


    “为什么慢慢就没有了?”


    “你们当中肯定也有这种情况,而且大有人在。”


    张青禾顿了下,给乡民消化时间,一会儿便嘈杂起来,不独高坪乡乡民,过来开挖河道的村人也是。


    土地是当下发展的重要根基,所以土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自强制回收地主土地后,这方面的宣传一直没停过,主要是高龚在负责跟进。


    只是还没正式实施,且张青禾凰女人设威望益重,所以这方面暂时明面上没闹出什么事。


    这才给彭雄他们可趁之机,借此发难。


    彭雄身后有一老者接道:“天灾人祸,我们除了卖地也没办法,可现在自家地都不能卖了,再有个万一,我们该怎么活?”


    说罢,还跪下磕头道:“还请凰女殿下慈悲,可怜可怜我们。”


    他这一跪,其他乡民也跟着跪了:“还请凰女殿下慈悲。”


    张青禾深深看了那老者一眼,而后温声道:“正是为了大家,我才不允许土地买卖。”


    “不卖地,你们便能一直有产出。如果遇上灾年、患了病痛,需要救急,也不用将田地抵出去。这样等病好了,年景好了,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老者又道:“可是这样,没有地契抵押,谁肯借我们钱?”


    张青禾道:“我肯!”


    声音稚嫩而坚定,让人不由自主投来目光。


    张青禾掷地有声道:“我,张青禾,庆音凰女,决不会让大家过上只能等死的日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说话的身影在一众强壮护卫前是那样瘦小,她松垮的发髻在风中缭乱,穿一身被汗水打湿的粗布衣衫,脚下一双磨损的布鞋满是泥泞。


    不见往日半点凰女威仪。


    不由便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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