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面对这犹如炼狱般的场景,张青禾压抑多日的情感爆发了,她怒吼着,冲向迎面而来的山匪。
“不要!”
身后是仓惶的呼喊声。
山匪此时早已杀得兴起,见张青禾一个小女娃向他跑来,嘴角不由狰狞与戏谑。
四目相对时,张青禾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奋力地挣扎着,可看到的只有冒着凶光的残忍。
张青禾眼神决绝,忽地,一团火光凭空出现,将那山匪笼罩。
山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烧成了火炬,嘴角的得意转瞬变成了哀嚎。
他急得左冲右突,地里打滚,却始终无法扑灭身上的火。
不一会儿,扑腾的地面只剩下一具干尸。
干尸因失去水分而蜷缩着,五官都被烧没了,黑洞洞的幽深,一双挣扎过的手直抓向前,全然没了人样。
第一次杀人,张青禾竟是没有半分不适。
自嘲笑笑,张青禾没有停留,继续向下一个山匪冲去。
张青禾每过一处,就有一个山匪被火焰吞噬。
道道火光映在她眼中,升起滔天烈焰。
尽管十分混乱,但这里的异常还是很快被察觉,渐渐地,场面突兀地安静下来,只有被烈火吞噬的山匪的哀嚎声,凄厉婉转,听得人不寒而栗。
有的离得远的不明所以,寻着众人眼光看去,但见人群中,一个小女孩从火光中走来,路上所遇到的山匪个个无火自燃。
恐惧瞬间蔓延,让人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鬼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呆立的众人猛地反应过来。
有的慌不择路;有的紧张地拔不动腿,颓然倒地;有的不住磕头,乞求神鬼宽宥。
到底是带头的山匪有血性,他一脸络腮胡子,长得五大三粗,左半边脸上刺有字,眼中透着凶光,冷哼道:“装神弄鬼。”
“你们几个,上去把她砍了。”他吩咐旁边几个手下。
“啊?”
他一刀托砸在发懵那人脑袋上:“废什么话,快去,在怎样也不过一个小女娃,你们几个围上去,有什么好怕的。”
“快点,不然老子现在就一刀砍死你们。”
迫于二当家的威胁,几个汉子不敢拒绝,当即犹犹豫豫地向张青禾包围过去。
张青禾浑然不惧,她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不知何时染上的泪痕又在烈火中悄无声息的蒸发了。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几个汉子各自对视一眼,一咬牙,冲了上来。
“嘭!”
空旷的黄土地上猛然炸开一大团火花,将张青禾和冲上来的几个山匪一同笼罩。
“啊!”
霎时又是几道惨叫声响起。
火光灼灼,扭曲了空气,也扭曲了被笼罩的人。
二当家瞳孔瞪大,满眼不可置信。
当一道瘦小的身影从火光中走出时,他不由倒退:“撤……”
他本是大喊出声的,却张不开口,发出的声音嘶哑中带着颤抖。
其实不用他说,好不容易在他这寻到主心骨的一众手下,当即就一慌而散了。
他们惊恐地嚎叫着,手脚并用地逃走了。
张青禾人小腿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
剩下的就是难民了,同村的、相识的人围拢上来,却不敢靠近。
黄小花和张山也在其中,眼神复杂,有敬畏,有忐忑,也有关心。
小弟张小牛倒是想跑过来,被两人死死抱住。
此刻他们应该反应过来了吧,她不再是他们的女儿,只是一开始不会往那方面去想。而有了定论后,回过头来看,就处处是破绽。
既然走了这一步,张青禾也无意再隐瞒他们。
她冲众人朗声道:“我是女娲座下凰女——庆音。只因修行日久,心中烦闷,所以破界而来,降临此身。”
“本想游戏红尘,聊以舒心。不成想,如今这世道,竟乱成这样,实在无趣得紧。”
女童面容稚嫩,神色却有着超出年纪的沉稳与漫不经心,结合刚才凭空生焰的本事,众人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见众人呆愣愣的,没人接茬,张青禾不由长叹:“罢了,红尘离乱,难得清静。此间事了,也算了却这身因果,且去,且去。”
说着,张青禾学着以前看过的敦煌舞蹈视频的身姿,摆出飘飘欲飞的样子,而后一圈火焰在她周身燃起,俨然一个天上人。
这下众人不再迟疑,眼见凰女要羽化而去,不由着急惊呼,不少人更是无措地哭了起来。
绝境中遇到救赎的光,却转瞬即逝,这让人如何接受。
幸而有机灵的跪下来直磕头:“求凰女慈悲。”
众人景从:“求庆音凰女慈悲。”
见他们识相,张青禾暗松口气,脸上却是皱眉,一副纠结为难神色。
“这……”张青禾迟疑。
众人顿时着急不已,生怕凰女下一刻羽化而去,忙连连磕头。
“唉,罢了。既如此,我就暂时留下来看看。只是此界灵气凝结,我能调动的法力有限,帮不了你们多少。更多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这设定得提前说好,不然容易崩。她依仗的只有空间的收放之能,可不是全能的。
凭空出现的火焰,不过是空间里多日收集的柴火燃起来的,她把燃烧的部分放出所形成的效果,而且范围只有方圆百米。
众人却是不管那么多,听得张青禾愿意留下,个个喜不自胜,张青禾神女的身份不觉间就被认同了。
其中也不是没有存疑的,只是,他们太需要一份希望和救赎了,下意识地,不愿去想别的可能。
既然说是凰女,那就是凰女。
“谢凰女慈悲。”众人磕头感念。
被这么多人当神来拜,张青禾有些许不自在,忙开口道:“行了,都起来吧。”
她其实也不想装神弄鬼,但她一个小孩,还是一个女孩,不假鬼神之说,只怕没人能信服她。
“把东西都收拾好,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既然显露神异,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是。”众人虽有疑惑,却不敢质疑,忙把自家东西收拾好带上。
虽然营地经过山匪一阵劫掠有些混乱,但自家的东西各自都看得紧紧的,于是没一会众人便收拾好重新集合。
损失也顺带统计出来,除了少数财货损失外,还减员六人,伤三十七人。
这还多亏山匪兵器少,张青禾出来及时,不然伤亡还得番上一番。
队伍自行组织的护卫队也不是没用,只是比起正规军来,缺乏有效的建制。而且说到底也只是一群扛着锄头的农民,相较劫掠为生的贼匪,没有一触即溃已是难能可贵了。
减员的六人中,有两人就是护卫队的。
简单料理完,张青禾开口道:“都把眼睛闭上,放轻松,别抵抗。”
她空间收纳范围有限,不能一下子将这成百上千人收入空间,为了避免引起骚乱和惊惧,果断让他们把眼睛闭上,等以后习惯了就好。
张青禾一路收过去,她每走一步,附近的人就凭空消失。
有几个不老实的,偷偷眯眼看着,吓得差点叫出声,等轮到他们,心中难免惊惧,从而产生抵触,张青禾就收不进去了。
空间收容不了有抵触的活物,跟精灵球似的,让不能白嫖野味的张青禾好一阵惋惜。
没能被收进空间的那十几人,张青禾也不管,反正没信服自己,就让他们在外头吹冷风好了。
被收进空间里的人在光芒的刺激下,禁不住张开眼。看着周遭肥沃的黑土地和源源不绝的流水,满眼稀奇。
特别是明明刚刚还是晚上,眨眼天就亮了,不由仰着脖子往天上看,议论纷纷。
好在他们还知道分寸,没有到处走。等张青禾现身,也立刻安静下来。
张青禾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脱出:“这是我本体孕育的世界,只是我现在的状态只能调用一小部分,你们就暂时留在这里,等在外面寻到去处再出去。”
众人哗然,实在难以想象如何在体内孕育一个世界,这是何等恢宏伟力!
不由地,对张青禾又多上几分信服和敬畏。
张青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现在底牌尽出,话语权就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野蛮的时代,活出自我。
她已经一再忍让了,现实却次次紧逼。
既然世不容我,便换一个!
全天候处于白天的空间有百亩大小,容纳近千人绰绰有余,而有这些人在,空间也是时候开发出来了。
之前张青禾没有种子和劳力,只能在边边角角种上些野菜,实在是对空间的极大浪费。
让众人先各自修整,张青禾把队伍中说得上话的人集中起来。
别看这人数不多,大大小小的团体有十八个。有的是临村县的,有的是最早被战争波及逃难到他们那一起走的,还有的是逃荒路上临时加入的。
张青禾让他们各出两人,来商量以后的出路,毕竟空间有限,暂时容身还行,一直生活在这里就不现实了。
将情况简单说了下,张青禾开门见山道:“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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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三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拿不定主意。
见他们不说话,张青禾循循道:“继续南下玄州等府衙救济?要是还是和平阳县一样,你们怎么办?粮食够吗?御寒的衣物够吗?”
“还请凰女慈悲。”
见他们又来这套,张青禾扶额。
稍调整了下表情,玩笑道:“当今天下板荡,各地天灾不断,若是不想如浮萍随波逐流,命如草芥,何不自己当家做主?”
“毕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瞪大眼睛,他们不过一村一乡稍有点名望,哪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个别闻言却是眼里放光,跪下朗声道:“小的愿随凰女殿下还天下一个太平。”
果然哪里都不乏野心家,张青禾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汉子。约莫二十出头,难怪有闯劲。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毛粗长,看着颇为端正。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激动道:“小的叫贺二牛,蒲县岳河村人,手里有二十六个弟兄,愿为凰女效力。”
张青禾没有一口应下,而是道:“我在此界法力有限,若要随我平定天下,也是需要你战场杀敌的。一个不慎,就是战死沙场。怎么样?还愿为我效力吗?”
贺二牛闻言脸上并无惧色,恭敬道:“刚才如果没有凰女殿下搭救,我等怕是早已死在劫匪手里,哪怕侥幸不死,也难有活路。小的本就贱命一条,若能得凰女青睐,随侍左右,二牛万死不辞。”
“好!”
张青禾嘴角勾起:“如此,你以后就是我的近卫统领了。”
贺二牛激动叩首:“属下拜见凰女殿下。”
定下二人名分,张青禾转向其他人:“你们呢?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哪里还有其他想法,纷纷附和道:“愿为凰女效力。”
张青禾强调道:“不单为我,也是为你们自己。毕竟我可以一走了之,你们不行。”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回去和大家讨论,一天之后给我答复,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放心,若是不愿,大可离去,我绝不强求。”张青禾再次给下定心丸,只是有没有药效就不一定了。
……
“四妞,她……”黄小花嘴唇颤抖。
打发走领头的几十号人,张青禾不得不面对原身的家人,给他们一个解释。
“她走了,在我来之前。”尽管心中不忍,张青禾还是将事实道出,她不能再顶着四妞的身份窃取他们对“她”的好了。
在这之前,这对父母已经有过一次丧子之痛。四妞前头本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只是不幸染上风寒没能熬过去。
这也是‘四妞病愈’,即张青禾来了之后,他们对她格外疼爱关注的原因之一。
张山夫妇哪怕心里早有预料,可在亲耳听到张青禾肯定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潸然泪下。
他们没敢哭出声,只是泪水不住的流。
一旁的大伯张大河和大伯娘林雪也不由垂下头。
“你们放心,下辈子,她会过得富足顺遂、喜乐安康,我不会白白占用她的身子。你们也一样,但有所求,我会尽量满足。”张青禾到底还是撒了慌。
对此,张山他们自是深信不疑,不由脸色好转,有了慰籍,继而忙给张青禾磕头,学舌道:“谢凰女慈悲。”
张青禾忙闪到一边:“不用这样,你们是我此身亲身父母、长辈,不必向我行此跪拜大礼,都起来吧。”
张大河年长知分寸,第一个反应过来,拉停几人,拘谨作揖道:“村里人不懂礼数,还请凰女勿怪。”
张青禾无奈:“你们先回去吧,有事随时来找我。”
终究不一样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张青禾心里说不出地惆帐,同时心神却也一松。
回过神来,发现几个带头的去而复返,在一边踌躇不前,不由开口:“怎么了?”
一头染白霜的老汉道:“回凰女,我们乡里少了几个人。”
张青禾恍然:“他们啊,精明着呢,没把眼睛闭上,也没信服我,索性就留在外面好了,你们要出去找他们吗?”
几人忙摇头,好不容易寻得容身之处,他们傻了才出去。
既是他们自己作死,那没什么好说的。
等他们诚惶诚恐退下,张青禾总算清静下来。三两步缩地似的步步百米消失人前,来到空间的另一边,这是她对空间的独特应用,在外面也可以做到。
人“神”有别,她需要保持一定的神秘。
从此以后,她也注定走向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