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以为林将军是在担心我呢,”唐昭眼神明亮,笑嘻嘻地说道。
林铮将药递到少年面前,语气温和:“小屁孩儿少来,快喝。”
唐昭喝了药,便软磨硬泡着,想让林铮带他出来走走。
起初林铮担心他受凉并不愿意,可却被唐昭以他内力深厚不碍事为由强硬地拉出了营帐。
唐昭一出来,林铮便递给他一件披风,少年一愣,便接了过来,他眼角带笑:
“我发现睡了一觉醒来,林将军你好像变得平易近人了好多,不像以前那个时常冷言冷语的冷面人,我昏睡之前,你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呢。”
“那是因为……哦,对了,”林峥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先听那个?”
“坏消息咯。”
林峥皱眉评价:“你还真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不过她还是继续补充道:“坏消息就是,乌尔萨和你那个格萨哥哥被我杀了。”
“这算什么坏消息?”唐昭冷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以为你会怪我先杀了他们,没给你一个自己给母亲报仇的机会。”林峥想到格萨父子,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恶心。
“不会,谁都一样,我只替我娘开心。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一切都结束了。”
“恭喜你啊,把我家毁了。”
唐昭笑了笑,眼底里尽是轻松自在,仿佛终于可以直立于天地之间。
“没关系啊,你要想收拾残局,也可以,我会帮你。”林峥拍了拍唐昭,安慰道。
唐昭看着林峥,眼神亮亮的:“不,我对权利兴趣不大,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可以回唐门代我娘看看。”
“好,我可以帮你。”林铮点点头,开始盘算着回去以后将少年送回蜀中的事。
忽然,唐昭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了林铮:
“林将军身边真是人才济济,前些天睡梦中,似乎看到一个女子在喂我药,那人周身似有霞光,相貌俊美无匹,说来可笑,梦中我竟然觉得天人降世,迫切想醒来一度芳容,可惜似乎只看到了一眼,终究没能如愿。”
林铮一听,愣了半天,想到最近都是江砚辞在抢着喂唐昭药,不由得面露尴尬。
“所以,那人是林将军你?还是那位照顾我的宋大夫?可是看相貌,似乎都不是啊……亦或真是我自己做的梦?”唐昭盯着林峥看了看,疑惑地问。
“额......也不是你做的梦,心诚则灵,可能……你过一阵子便能看到他。”
林铮内心很是无奈,她看了一眼唐昭,又想了想,内心暗自祈祷江砚辞对于这个少年,不要太过别扭。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在路上,迎面就撞见了款款而来的江砚辞和陈惟。
江砚辞抱着胳膊,瞟了一眼唐昭,便歪头看向林铮。
林铮一脸莫名其妙,她和江砚辞对视了一眼,忽然脸上带着一丝戏谑,随后跟旁边的唐昭指了指:
“这位,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临凡的‘天人’。”
唐昭大惊,想了想脑海中那个温柔细腻的神仙姐姐,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
面前的男人神色平静,面容精致,一双桃花眼,任什么时候看,都仿佛传达着主人笑语盈盈,温润如玉的感情,红色的泪痣和鲜红的唇,倒是与一袭白衣交相辉映,确实与自己朦朦胧胧中看到的女人颇为相似。
唐昭愣住,不愿相信,他呆呆地看着江砚辞,显然没想到睡梦中的人会以这种性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一看,把面前的江砚辞给看懵了,他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般,向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疑惑地眼神扫向林峥。
林峥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将目不转睛的唐昭吸引了回来。
鉴于江砚辞在外不让林峥透露身份,于是林峥只能介绍:“这是江公子,你昏睡中,照顾了你很久。”
江砚辞听到这话,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峥,随后想到什么,便没有反驳,认了下来,顺带着礼貌问候了一句。
唐昭听着江砚辞的问候,郁闷的眼神明媚起来,他摆了摆手:“我已经好很多了,谢谢江公子……的照顾。”
江砚辞根本没在意,他摆摆手,随后眼神重新看向林峥:
“怎么?唐公子身体还尚未完全康复,林将军就带人出来散步了?”
林峥十分无语,没有理会这个阴阳怪气的问句,转头便拉着唐昭离开。
唐昭也没有反抗,似是在想些什么,任由林峥将他拖走。
此后,唐昭有事没事也开始往外面跑,林峥起初还叮嘱他注意身体,后来便不再管他。
直到有一天,唐昭从外面拿回来一个盒子,神神秘秘地问林峥江公子的去处。
当天江砚辞正在营帐中和陈惟商讨些什么,暗卫们守在两边,看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的样子。
林峥本来想进去瞧一眼,顺便告诉江砚辞唐昭的事,但看到守卫森严,她还是打了退堂鼓,准备离开,可正在此时,江砚辞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铮,进来。”
林峥后退的步伐硬生生定住,她掀开帘子,一走进去,便问:
“我离你们大概有二三十丈,你居然都知道我在外面?”
“因为阿铮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是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的,不管隔多远,只要你在,我就知道,所以区别是不是你很简单。”
江砚辞头也没抬,一直在看着案桌上的什么东西,但依然耐心地解答着。
一旁的陈惟冲林峥眨了眨眼,了然地点点头。
江砚辞向林峥招了招手:“阿铮,你来看。”
林峥走上前去,只见案桌上放着一个验状,上面详细记载了景国漕运总督李谦海的死因。
“李谦海?他怎么会……”
林峥脑海中想起了那个有点敦厚的漕运总督,虽然平时没什么特别多的交集,但是印象中,在林峥被群臣攻击的时候,这位漕运总督,却从来都没附和过。
“在林将军你离京的第三日,李谦海就暴毙于自家中,家里大大小小的亲眷都安然无恙,唯有他离奇死亡,甚至于睡在他身侧的总督夫人都毫无察觉。还是第二天一早,才发现李谦海没了呼吸,这才惊慌失措地报了案。尸检结果显示,李谦海无外伤,确实是在睡梦中离世的。”陈惟在一旁解释道。
“所以,他的事和我离京有关?”林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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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江砚辞。
江砚辞依然在看些验状,他摇了摇头:“不,和你无关,却和北狄有关。”
林峥轻轻蹙眉,实在想不到一个漕运总督,怎么会和万里沙漠,连一片湖都很少见的北狄扯上关系。
陈惟补充道:“我们依靠听雨楼和京都衙门等查到了一些线索,也抓到了刺杀漕运总督的刺客,但是我们只来得及查到他来自北狄,并在此处有暗桩。”
“所以,我不该直接杀了北狄皇室……”林峥的眉越皱越紧,似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江砚辞终于抬眼看向林峥,他走过来,冰凉的手指按在她的眉心处,轻轻的抚摸着,“在你杀他之前,你已经留给我们足够多的时间来调查此事了。”
“所以,你告诉我徐徐图之,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林峥愕然,她感受着江砚辞冰凉的手指,发现本以为很了解他的自己确实不了解他。
“阿铮,你做的很好。”江砚辞收回手,转身坐到了案桌旁,“我们调查到了北狄皇室对此事完全不知,所以由此可见,许是其他一些势力。”
“近日,我们去北狄城中调查了一番,但得到的消息很少,唯独有用的,是发现北狄城中,有很多南疆人。”
陈惟摊了摊手,颇为无奈:“这南疆冥花教与我听雨楼向来积怨已久,江湖的纷争逃不过,这朝堂的事,没想到还能碰上。”
“如果这件事与冥花教有关,那就能解释为何李谦海会如此离奇地在自己家中被害。”
林峥想起冥花教的手段,捏紧了拳头。
冥花教处在南疆,那里常年阴冷潮湿,瘴气弥漫,因此,冥花教便向来喜欢研究这种巫术,蛊虫之类的东西,以便可以适应环境,压榨百姓。
在武林中不可以说是人人得而诛之,但也可以说罄竹难书。
“是,所以阿铮,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还会在伽蓝城呆一段时间,等到前因后果明了,再回去不迟。”
江砚辞看向案桌上放的验状,眼神中的温和消失殆尽,留下的都是冰冷和戾气:“如若此事真和冥花教有关,单凭他残害我景国忠臣,我也定杀穿他们,替我景国漕运总督报仇。”
林峥点点头,他知道江砚辞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出来,这事势必要做到。
三人从营帐中出来的时候,唐昭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一见几人上来,唐昭一边咳嗽一边径直朝着江砚辞走过来:
“江公子,这个送你,我找了很久的,谢谢你细心照料我。”
江砚辞皱眉看向少年手里的黑匣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把精美的匕首。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唐昭,示意陈惟拿起来,陈惟仔细看了看,朝江砚辞点了点头。
匕首很精美,用料似乎还是玄铁,年份久远,价值昂贵。江砚辞没有接过匕首,而是低着头瞥了一眼盒子,然后伸手推了回去:
“你不用感激我,送林将军就行。”
“不不不,”唐昭很着急,他一边摆手,一边推着木盒子,“这把匕首叫‘和光同尘’,和江公子很配。”
和光同尘?
林峥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又是一个被江砚辞外表欺骗的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