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柳芳菲与司徒妄尽在府中相会,颇为乏味。
司徒妄便带着她去集市走走。为此,还专程为她制了一顶粉色帷帽,轻纱朦胧,除却曼妙身姿,那张脸仅剩神秘。
柳芳菲坐着素舆出了柳府便挽着司徒妄起身,这是她腿伤之后第一次站着、走着出街,帷帽下的眼眶猝不及防地红了。
隔着粉纱,男人也知晓她定是触动,将她身子搂紧一些说道:“不必强撑着,若是累了,我便背你。”
柳芳菲点头表示知晓,四下张望着陌生的集市。如今靠近年关,虽有风雪,集市上还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若说有什么奇怪的,那便是今日集市,姑娘太多,尤其是布庄还有金银玉器店,未出阁的姑娘更是眉眼含春,说话都带着几分笑意。
原因她知道,小皇爷于除夕当日选妻的消息在整个黔州城不胫而走。此次选妻,本就是择了柳府主办,所以黔州所有未婚嫁的女性都能参加。
在大家眼里,小皇爷好男,心疼女儿的自然是避之不及。可对于山高水远的黔州来说,大多数的百姓,都指望自家女儿能够靠着这样的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也跟着沾光,做一把皇亲国戚。故而,个个儿都出来置办行头,争取在选妻当日被小皇爷看中。
柳芳菲生了好奇心,抬眼问身侧男人:“你说小皇爷喜欢女子,那他喜欢怎样子的?”
听言,司徒妄将她搂紧,迫使二人距离更近,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后悔跟我,还是想要嫁给小皇爷?”
“若是你不说便罢了。”
左右也与自己无关。
“小皇爷——”
司徒妄勾唇,方才还说笑的脸转而带着几分认真看她,“小皇爷他会喜欢你这样的。”
柳芳菲抿唇撇开脸,只当他说玩笑话。
坊间突然来了这么登对的俊男美女,自是引起大家侧目。
男人孤傲矜贵,身侧女子帷帽遮面,看不真切,可被握住的柳腰看起来细软得很。
往他们身上看的人多了,柳芳菲心下担心有人发现些什么,加之走了会儿路脚有些不适应,就嚷着要回府。
不过目前的位置离柳府还有些距离,司徒妄便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前方街头的客栈里。
只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好奇的人开始揶揄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宣淫!
此刻柳芳菲也觉得臊得慌,帷帽之下的脸红得透血,这种羞涩感直至进入客栈房间还未消散。
她被稳稳当当放置床沿坐好,司徒妄欲将帷帽扯下,却她被一掌拂开:“等……等会儿……”
这样红的脸若是被他瞧见,指不定会被笑成什么样子。
这登徒子,惯会抓着机会逗她。
然而,未等到她面色如常,司徒妄就一把扯开她的帷帽,那张羞红的脸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刺目,抓心,发痒。
柳芳菲低下头,像猫儿一样躲着。
越是这般,越是让他步步逼近,那股热流又从丹田窜出,小腹、胸腔还有喉结灼灼燃烧。
由下至上,肆意妄为。
“你别笑我。”
猫儿叫的声音响起,柳芳菲嘟唇不满,“方才瞧的人太多,我……不自在。”
“嗯,欢欢是害羞了。”
说笑间,司徒妄已经半跪在地为她脱掉鞋袜揉脚,走了些路有些酸胀,揉一揉的确要好太多。
只是之前麻木无力的是整条腿,故而他揉捏的手掌逐渐往上,腿腹,腿根都受尽优待,有了舒展的感觉。
太羞了。
尽管他隔着档袴揉捏,可滚烫的触感透过布料入侵,莫名的热气顺着脚踝往上涌,很快就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以至于柳芳菲头越埋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往下钻。
半跪着的司徒妄很是愉悦,想起之前小一给他的话本子里说:女人能将最羞的一面展露给男人看,必然是死心塌地认定了。
所以,欢欢如此,深得他心。
柳芳菲接连喝了几口热茶才将不稳的气息给平下去。只是放下茶盏便看着某人颇为戏谑地抱胸打量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实在是太恶劣。
心里急躁,侧过身子愠怒道:“我没害羞,不过若你一直笑我,我便不再见你了。”
轻飘飘的一句威胁,司徒妄就真的不笑了。
上半身往前凑近,二人鼻尖相对,柳芳菲往床后挪了半寸。
她退,他又近,直至退无可退,她才又将头低了下去,屏住呼吸挡住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
“不行。”
司徒妄一本正经拒绝,“若是再见不到你,恐怕我会把黔州城翻了。所以欢欢,别让我见不到你。”
他说得严肃、郑重。
“若是见不到我,你会着急吗?”
“会。若是见不到你,我会想尽所有办法找到你,然后把你关在屋里,抱在床上,日日不起。
柳芳菲听进心里去了,抬起绯红的脸与他相对。
伸手环住他腰身,直至鼻尖儿上的距离也没了,屋子里静得只剩下唇齿交缠的声音。
司徒妄觉得自家姑娘太聪明了,男女情事上一教就会,每次都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一次丢了素舆,离了柳府,打算在外头多待些时光。
到最后还是觉得一方天地最为舒心,随心所欲,尽情放纵。
尤其是现在欢欢腿伤大好,能做的事便更多了。
话本子上也提到过:男女情事不可一蹴而就,既要撩拨还得适度。若是让姑娘反感生厌,那便是登徒子所为;可若姑娘挠心刮肠之时,你堪堪停止,她对你的依赖就会日益渐深。
这便是欲擒故纵之理。
于是,这些日子他尽最大的能力克制自己:浅尝辄止、逐步试探。
每每直到快要失控才收手伏在她微敞的胸口喘气。
“欢欢……真想那天快些到来。”
如此,他便能昭告天下,黔州柳家大小姐是他司徒妄的姑娘。
此时柳芳菲也好不了多少,苏梅唇脂弄得男人金色的领口满处都是,而自己的嘴唇酥酥麻麻,极致红润。
大口喘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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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停了。
这些日子她每次都以为他会做到最后,可每次都到最后停了。
或许如今是在客栈,又或许方才众人眼光揶揄,给了她放纵的契机和理由,她问了。
只是开口之后,又将头埋得低低的,觉得自己像是个求欢的动物。
前世,她嫁给张微生两年,他未曾碰过自己,甚至连亲吻都极少极其敷衍。
他总说是顾及她的身体,可后来才知晓那根本就是嫌弃。
而这个男人不一样,从初遇那日便破了她两世认知,如今又带她一点、一点尝尽此事欢愉。
她承认,与他触碰时,是快乐忘我的,以至于每次见面都心怀期待。
方才亦是如此,纠缠得太过动情,他却停了。
“欢欢,无需害羞。”
司徒妄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男女之间互相吸引情难自禁是人之常情,若真能控制七情六欲,那不是人,是神仙。人生来便有欲望,所以大家才万般努力。”
柳芳菲听得很认真,心头一暖。
他总是如此,不经意间带给她太多意外之喜。
“只是欢欢,我想要你,但我想要在大家都知晓,都祝福的时候要你。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清欢苑或者观澜苑,四下无人,集市客栈。”
司徒妄亲她嘴角安抚,“解决了赵琼华母女,亲人祝福,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你去蒲州。然后……”
“然后?”
“然后……”
司徒妄侧身坐在她一旁将她搂紧,“先是撵走闹洞房看热闹的人,再关上门,接着掀了那碍眼的红盖头多事的凤冠霞帔,把你脱个精光放在床榻上,缠绵三日。”
“……”
柳芳菲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三日……会累死的。
“这样算来,夏日娶你最为合适,即便脱个精光你也不会冷。”司徒妄一本正经地说着荤话。
“别说了。”
“但我等不到那时候。”
“住嘴。”
“不过真到那时我俩应该都会很热,所以冬日夏日都不成问题。”
柳芳菲不理他了,侧耳听他独自说洞房夜的事。
从下聘开始说到交杯酒,到洞房,到第二日找借口免去给父母请安,然后继续洞房。
说到最后,她竟也生出诸多期许。
二人在客栈休息够了,柳芳菲脚上酸胀也缓解许多,终是离开了客栈。
只是帷帽在方才拉扯中坏掉一角不能再用,司徒妄索性将人抱在怀中走了出去。
坊间百姓来来往往已然换了一批,可看到一个俊美男子抱着一个姑娘从客栈走出来,姑娘头埋在他怀中看不清神色,可俊美男子领口上沾染的苏梅唇脂令人浮想联翩。
司徒妄向来不顾旁人的目光,而怀中的女孩儿却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不敢抬头。
二人踏着夜色回到观澜苑,柳芳菲重新被置于素舆之上,正逢荟如与司徒一将晚膳摆好。
丝毫没注意到黑夜之中有双眼睛阴狠地朝这方盯着。
像蛇,似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