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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024:伸桌腿

作者:严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24:伸桌腿


    这就对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世上男人常有,好工作不常有。


    你要是敢惹他不痛快,他有的是法子折磨,让你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也记得把话放在心上。


    涂一沅跟个操心老妈子似的,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眼前这只小白兔不小心掉入狼窝。


    顿了顿,复又轻笑起来:“……仔细想想,公司里盛传老大是gay,说不定真有可能!”


    这回轮到宋予凝翻白眼了。


    他不是gay,但他是个欲.求.不.满的大变.态!


    这是可以说的吗?


    交代完毕,宋予凝坦诚布公的态度让涂一沅很满意。


    话匣子打开,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亲近了不少。


    对于隔天的会谈,宋予凝感到惴惴不安。


    借由这个机会,她开口问涂一沅取经。


    “涂姐,明天我们就要见项目负责人了,需要注意什么问题吗?”


    涂一沅趴在床上玩消消乐,漫不经心地回:“你只要乖乖跟在我们身后就可以了。”


    “啊……那不是……”


    “放心吧,咱们老大带下属出门,从来没吃过亏。”她眨眼,“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不用紧张。”


    宋予凝为自己的龌龊心思感到自愧不如。


    出发之前她没少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新闻,酒桌文化盛行的职场,若想在推杯换盏之间敲定业务,期间付出的心力可以说是每个保险业务员密而不谈的“明规则”。


    陪酒陪笑都是小的,更有甚者陪床陪睡也不再话下。


    宋予凝的面色顿时凝重了。


    一局结束涂一沅再次失分,顿时觉得没兴致了。


    她扔开手机,抬头看到宋予凝这副模样,上前宽慰道:“好啦,姐姐拿自己的口袋里的钞票和你保证,你担心的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说到这,脑子里不由地想到另一桩趣事,笑言:“咱们老大跟车商部的孔总可不一样,人家老孔一副笑面虎,色欲熏心就差把老色狼几个字印在脸上了。”


    宋予凝耳朵一尖,愣了几秒。


    她口中的这位孔总名叫孔辰伟,年近四十,气质儒雅不失风流。


    平日在公司带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年四季西装革履,明明长得不帅却偏偏自以为自己很帅。


    孔辰伟手下流水般的秘书,各个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


    故而公司便流传起一则玩笑,判断一位美女与否的标准,取决于她能不能在孔总手下当秘书。


    宋予凝不太喜欢这样的评价。


    涂一沅又补充说,历年车商部团建,他的那些美女秘书没少被拉过来挡枪、当面灌酒的。


    宋予凝听完心有戚戚。


    涂一沅见时间不早了,拿出换洗衣服先去洗漱。


    床头柜上的手机嘟嘟响了好几声,宋予凝打开来看。


    难怪这么热闹,赵妍妍又在【英华霹雳小分队】里扯闲常了。


    Cici赵妍妍:大周五的晚上,加班!还有谁![愤怒]


    Ira骆星阳:我不也陪着你吗?A级代理点几个客户迟迟定不下来,我守着电脑等出单呢。


    Sally宋予凝:两个小可怜相依为伴。[眼巴巴]


    Cici赵妍妍:谢谢有被安慰到!大周末需要陪领导出差的,你才是天选打工人啊!


    Cici赵妍妍:怎一个惨字了得。


    宋予凝抱着手机想:惨吗?为什么她不觉得呢?


    相反地,能有这么个机会跟着涂苏二人出差,顺道长些职场心眼子,她还是挺开心的。


    宋予凝笑了一下,以前赵妍妍还吐槽她长了颗打工脑——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过早饭一同前往项目工地。


    这次的工程由北川市当地政府单位牵头,在临郊的山脚建造一个动物园。


    三人驱车赶往工地现场,整个地块被挖土机掘得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土坑。


    明黄色的土块堆积在道路两旁,拦住了来回的车辆。


    “下车吧。”苏砚和沉声吩咐,“接下来我们得徒步走过去了。”


    涂一沅闻声跟下来,手里抱着资料合同,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黏糊糊的烂泥上。


    工程部那头听说苏砚和来了,很快派人跟他们接头。


    宋予凝接过别人递上来的安全帽,全程认真地听他们的谈话。


    “老弟啊,不是我为难你……你也知道,工程一动不是只有你们英华的人跑来拉保险。”


    说话的这位负责人姓刑,长了张国字脸,皮肤黝黑,一双三角眼整日在阳光下晒得微微眯起,只剩下眼角数不清的沟壑细纹。


    苏砚和的态度不算亲昵也不冷淡,笑呵呵地与对方握过手,话里话外都是真心实意。


    “刑哥的难处我当然也知道,可是我们能做到千里迢迢赶来现场,你也该看出我们的用心。”


    刑经理的哈哈大笑,打趣回:“好啦好啦,场面话就不要讲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三人跟在他后头走进施工工地。


    空气里漂浮着泥土的腥臭,山林后头整片树木被砍断。


    工程车一车接一车地将粗壮的林木运往外头。


    “瞧,这就是我们的规划图。”刑经理站在土堆前,指着不远处高悬的广告牌。


    牌子上写着红艳艳的大字:青山动物园。


    苏砚和全程有说有笑地和人攀谈着,偶尔抽出烟盒递给对方一支。


    刑经理自然而然地用双手接过,两人像相识多年的旧友,言谈间关怀备至,客套话没少讲。


    涂一沅包里带好了专业的相机设备,几乎每走两步就要咔嚓咔嚓一顿猛拍。


    工地很大,他们在出入口处做了登记,接着简单逛了两圈,再想往里头走,刑经理便表示为难了。


    “老弟啊,时间也不早了,两位美女全程陪着咱们东奔西跑,你是真不懂怜香惜玉。”


    刑经理哈哈笑了起来,大手一挥又说,“来来来……哥中午特地订了一桌好菜,咱们俩多久没坐下好好聊聊了?”


    苏砚和暗暗朝涂一沅使眼色,涂一沅微不可察地点头,意思是该取证收集的都差不多了。


    他松了口,眉眼间笑意更甚,“刑哥这话说得让老弟我惭愧,这顿饭合该我请才是,走吧!”


    四人走出工地,坐上施工单位的商务车,向着临郊山脚驶去。


    等到了地方下车一看,宋予凝傻眼了。


    脑子里还残存着工地满目荒凉的画面,没想到十多分钟过后,展现在她眼前的便是一处古色古香、别具中式格调的私人会所。


    会所的入口处挂着门匾,两盏昏黄的灯笼即便是白天也亮着光。


    四人跟随侍者进门,邢经理来前特地定了一个小包。


    包房门打开,几人交谈间先后落座。


    又过了一会儿,邢经理带的助理也赶来了。


    五个人的餐桌一时间显得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饭菜上桌时,苏砚和又跟这位邢经理推杯换盏。


    这个时候姓刑的带来的助理便开始发挥起作用,主动起身接连敬了他三杯酒。


    偏偏苏砚和这次带出门的两个助手都是女的,他不可能推两位女生出面挡酒,只能吃下这暗亏。


    酒过三巡,原本清润白净的面孔便沾染了几分醉气。


    涂一沅是知道他酒量的,看对方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时有些担忧,生怕今天这顿饭得交代在这儿了。


    她忍不住在桌下伸腿,暗自提醒他可得悠着些。


    宋予凝的面前摆着一道桂花麻心汤圆,她用公勺舀了一小碗,顺势又推给苏砚和,提醒他先吃点主食垫垫肚子,不要一口气喝太多,会伤胃。


    男人拧着眉,神色犹豫,最后只是把碗碟搁在手肘旁,没说吃也没说不吃。


    宋予凝见此有些郁闷,长腿一伸忽然就踢到了涂一沅的腿上。


    当着外人的面,涂一沅忍着没说,隐忍着低下头喝汤,一只腿已经默默收了回来。


    “来,老弟……你多吃点。”


    邢经理忽然道,“枸杞补气,羊肉暖身……说实话,这道枸杞羊肉汤我就是为你点的。”


    苏砚和面色绯红,头脑却很清醒。


    举着酒杯的手半刻也没放下,笑吟吟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刑哥这是有意看我笑话了。”


    邢经理笑得一脸暧昧,“哎呀……带了两位美女出门,跟我就别谦虚了。”


    苏砚和挑眉,顿了顿点评说:“两个小孩子,不值一提。”


    小孩子?宋予凝觉得牙疼,微曲着的腿也开始发麻。


    她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在桌下活动着脚关节。


    也不知道涂一沅是怎么回事,隔着桌板把腿伸这么长。


    宋予凝疑惑不解,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划过一处长而结实的桌腿,被顶得有点疼。


    停顿了好几秒,最后只能默不作声地收回来。


    她没有注意到,这整个期间,苏砚和捏紧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男人垂下眼皮复又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情潮涌动。


    一顿饭毕,苏砚和早早地吩咐涂一沅去前台结了账。


    刑经理见此,搓了搓手笑说:“老弟啊,你这是干什么,多让我为难。”


    苏砚和云淡风轻,“刑哥百忙中抽空出来跟我吃饭,已经是不容易了,哪里还能叫邢哥破费。”


    说完扬了扬下巴,示意涂一沅把东西带上。


    商务车的后备箱打开,不知道她从哪儿变出来两箱伴手礼,盒子上写着东港本市生鲜特产。


    “早听说嫂子怀孕了,这些海参拿回去泡开,清蒸还是红烧……就看邢哥的意思了。”


    “好说好说!哎呀……老弟啊,你太客气了!”


    苏砚和呵呵笑,“客套话就不多说了……邢哥,我们几个下午还得回东港,就不搭你的车了。”


    “那行!你放心,交代的事情老哥记在心里了。”刑经理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苏砚和不动声色,“那我就等邢哥好消息了。”


    商务车绝尘而去,涂一沅没忍住上前关切,“老大,你怎么样?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苏砚和摆手,转头问她:“定的是几点的动车?”


    “下午三点二十五。”


    “行了,回程吧……”他现在只想早点上车,在车上好好睡一觉。


    *


    两点四十五分,三人早早就到了动车站。


    涂一沅半路上就尿急得不行,一下车把包扔给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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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予凝,火速往卫生间冲。


    几分钟后,苏宋两人坐在候车厅耐心等待。


    周末的车站来往地多是旅客和年轻的大学生,宋予凝略略瞥了两眼,发现检票口处一对情侣正挥着手道别。


    女孩眼角含泪,男孩依依不舍。


    年轻真好,她暗暗感慨。


    回过头,却发现苏砚和坐在自己身侧,他们中间隔了个座位放着涂一沅的包包。


    男人面色潮红,仰起头倚着椅背,微凸的喉结展现出来。


    宋予凝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看了会儿娱乐新闻。


    没一会儿,苏砚和的手机响了,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宋予凝的面接了起来。


    “是我,什么事。”


    男人喝过酒的嗓音沙哑又低沉。


    直到这个时候宋予凝才发现,两拨到点的旅客浩浩荡荡地检完票出发了。


    空荡荡的候车厅内瞬时静了下来。


    手机另一头的说话声传出,不轻不重却恰好叫她听到了。


    “晚上有空的吧?来一趟‘风月’?”女人咬字清晰,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不出任何乡音。


    苏砚和还是那副淡淡地态度,连眼都没睁,“不去。”


    “干嘛?心虚躲我呢?”那人紧追不舍。


    男人闷声笑了起来,睁开眼目光有片刻的失焦:“我不在东港,无能为力。”


    “这样啊?”女人做思考状,“要不然你明天再来?”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苏砚和,我给你脸了是吧!”


    宋予凝不想听的,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领导的私生活有多……靡乱。


    可眼下,如果直接起身走,会不会太明显了?


    电话还没挂,宋予凝决定,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她假装要去洗手间,正好借机跑路。


    然而,另一头的苏砚和完全没把她的存在当回事,笑声沉沉地与话筒那头的女人打情骂俏,看样子兴致还不错。


    宋予凝只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这俩人“黏黏糊糊”地煲完电话粥舍得挂了,她的手机紧接着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陈则省三个字,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苏砚和回过神,目光清明,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宋予凝忽然倍感心虚。


    在对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接通了来电。


    “喂。”


    “予凝?”


    “嗯。”


    “你还在出差吗?”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


    宋予凝惜字如金的态度,很快引起对方的怀疑。


    陈则省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是一个人吗?”


    视线里,男人犀利如刀的眸子死死地抵在她的喉头。


    宋予凝大气也不敢出,当下没由来地随口扯谎:“我在等动车……一个人。”


    陈则省笑了一下,“那好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话毕,还不忘叮嘱:“一路顺风。”


    忐忑不安中宋予凝挂断了来电,舔了舔嘴唇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解释什么都不对。


    刚才……苏砚和的电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同理可得……陈则省说了什么,他应该也……


    “为什么要撒谎?”没头没脑地,男人发问。


    平静的口气像是在说:你今天真漂亮。


    这是什么拷问修罗场?


    是不是还应该奏一曲包青天啊?


    宋予凝欲哭无泪,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心里暗道——


    什么为什么,不想跟你扯上关系难道看不出来吗?


    半晌,她一声不吭。


    苏砚和耐心尽失,紧蹙着眉宇:“我在问你话……你在想什么?”


    宋予凝紧了紧喉咙,表情很炸裂。


    “我、我想拉屎。”


    苏砚和:……


    *


    宋予凝用十万火急的速度往卫生间冲。


    甫一进门,就跟从里头出来的涂一沅撞了个满怀。


    “要死啊……跑什么呢!”涂一沅险些跌倒。


    宋予凝万分抱歉,又问她怎么大半天没出来,自己等得心焦。


    涂一沅低头洗手,透过镜子看她:“等我干嘛?欸……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赶紧去啊。”


    宋予凝低声回,“我是来找你的。”顿了顿,转移话题问:“涂姐,你好坏啊……饭桌底下一直挡我,腿都麻了。”


    “说什么浑话呢?”涂一沅白她,“谁挡你腿了?谁挡你腿你找谁算账。”


    宋予凝皱眉,“不是你吗?除了你还能是——”


    电光火石间她骤然哑火了。


    什么意思?自己搞错了吗?


    所以刚才在桌底下那条腿不是涂一沅的?


    不是涂一沅的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宋予凝脊背一僵,头皮都快炸开了。


    她在桌下做了什么,勾了那条硬邦邦的腿就算了,好像还……


    宋予凝绝望地闭上了眼。


    涂一沅见她洗个手也要大半天,凑近问:“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宋予凝听完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没什么事。


    就是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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