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家伙怎么眼神这么毒，秦羽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抬头看了他几眼，待发现他的身份后，便一直低着头刷杯子了，怎么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呃……你好像认错人了吧？”
“是么，那不好意思了。”
柳江表面上这样回答，心里却很笃定她就是跨年晚会后台撞到的那个女生。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发型，甚至……一样的发夹，他怎么可能认错呢？
也许对方不希望被同事知道自己还有其他兼职吧，总之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江离开柜台，走到窗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秦羽松了口气，如果蓉蓉知道她跨年演出时就在现场，这些天她们之间的许多对话就会变得很奇怪，她可不想给自己徒增麻烦。
“哇，柳江学长哎！”蓉蓉开启咖啡机，在嘈杂的声音中，她凑到秦羽身边说，“他在我们大学可是个名人。”
“是因为他姐姐吗？”
“啊？”蓉蓉露出不解的表情，可想而知，她并不知道柳絮和柳江的关系。
好在周围的声音很大，秦羽改口说:“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吗？”
蓉蓉果然没听清她刚才在讲什么，这句话她倒是听清楚了，猛点头回道:“学长确实帅，不过除了长相外，他的成绩也特别优秀，是我们院里的前三名，听说最近签了F市最厉害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那确实很优秀。”
“我们以前是在学生会组织部认识的，他是部长，我是干事，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有多少学妹喜欢他，想将他扑倒，但最后一个都没成功。”
“噢，那他是个冰山美男，高岭之花啊。”
“也不是，学长性格挺好的，平易近人，也爱帮助人，管我们的时候从来没有什么领导架子，能和大家都相处得好，但只限于朋友关系。”
“可能他的志向不在谈恋爱，在学业上吧。”
“maybe？”蓉蓉耸耸肩，将准备好的冰美式放在托盘上，“阿羽，我肚子突然有点疼，想上趟厕所，咖啡你帮我拿给学长吧。”
“哦，好。”
秦羽端着托盘走到柳江面前:“这是您点的冰美式，请慢用。”
“那天是你对吧，我记得你的发夹。”
秦羽离开前，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家伙真的是……
秦羽打算装死，转身后，他又继续说:“我姐说，那晚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依稀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她扎着马尾辫，和你一样的马尾辫……而且，你撞到我的时候刚好就在我姐的房间附近，时间吻合，地点吻合，形象吻合，所以，那个纸条是你放在那里的对吗？”
“……”
秦羽身子僵住，她当时为了传递消息，确实用的是这张皮囊，她趁柳絮换衣服时，悄悄把纸条放在桌子上，出去时她也确实听到试衣间传出了一些声音。
被他分析得这样明白，秦羽没法打哈哈了，只好跟他摊牌。
“没错，是我，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柳絮而已。”
柳江站起身，和秦羽面对面，他的目光不再那样柔和，看向她时带了些侵略性。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安欣怡要害我姐姐的？”
“嗯，我在后台工作时，偶然看到安欣怡在威亚的安全扣上做了些手脚，但具体细节我也没看太清楚。”
“那为什么演出之前你没有和姐姐说呢？”
“……我一开始也不太确定嘛，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再加上演出时威亚绳子突然断了，我就更加怀疑她了。”
“你的意思是说，安欣怡故意弄坏了安全扣，又故意弄坏了绳子？”
“不是，那样她不是自相矛盾吗，她只是弄坏了安全扣，想害你姐，然后不知道是谁弄断了绳子，想救你姐，又或者是你姐命大，绳子刚好在她吊起前坏了。”
“那……你为什么要留纸条，不直接告诉姐姐呢？”
“……”这家伙是十万个为什么吧，秦羽真想翻白眼给他看，“我怕安欣怡这次计谋没得逞，又想到什么办法要对付柳絮，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留个纸条提醒她，至于为什么不当面告诉她，是因为我怕她不相信我，再带着我去质问安欣怡什么，我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柳江似乎对她的说法很满意，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谢谢你解答我心中的很多疑问，也谢谢你好心提醒我姐姐。”
秦羽想这家伙要是真心谢谢她，就别再问问题了。
“没事，我也就是顺手提醒一下而已。”
“这样干巴巴的说谢谢好像挺奇怪的，你今晚有空么，我可以请你吃饭么？”
“呃……不用了，我晚上还有其他兼职要做呢。”秦羽礼貌的微笑拒绝。
“不好意思，请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呢。”
“……我手机昨天坏了，你想联系我可以来咖啡店找我，我和蓉蓉一班。”
秦羽走回柜台，他竟然跟了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是刚刚这些话还有什么没说明白的地方么，这家伙怎么这么较真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柳江的眼神像笼子里的宠物狗一样，有些无辜，还带着些祈求，奇怪，他怎么一会儿强势，一会儿无辜，这家伙是双鱼座的吧。
秦羽走进柜台，打算忙自己的事情，有些不留情面的回道:“柳江，你问题太多了，刚刚那些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但现在这个问题，我有权利不说。”
秦羽等着看他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爽，想不到他却笑了，他薄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神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
蓉蓉上厕所回来时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柳江学长追问阿羽的名字，被阿羽拒绝，阿羽低头刷杯子，将学长晾在一边，而学长含情脉脉的看着阿羽的侧脸笑，眼神都拉丝了。
“……学长，我做的咖啡怎么样？”
“好喝好喝。”
柳江回答有些敷衍，目光还是落在秦羽身上。
连续剧的开头曲响起，蓉蓉激动的走出柜台，找了个看电视的好位置。
秦羽将洗好的杯子摆好，柳江莫名其妙的，不回去喝美式，反倒在柜台帮她摆杯子。
她的手腕突然被他握住，他的手指冰凉凉的。
秦羽瞪着他，他扫了眼电视和蓉蓉的方向，细长的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电视里正播着黄玲玲的情节，秦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知道了，放心，我不是大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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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今天要第三次谢谢你了。”
*
蓝哲整理卷宗时，突然被张连泉叫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师傅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过你整理的卷宗，很清晰，很有条理。”
张连泉四十多岁了，右侧的鬓角已经有些泛白，他的皮肤黝黑，下颌瘦削，说话时带着很浓的西部口音。
蓝哲挠了挠头，等待师傅接下来的安排。
“你来咱们组有半年多了吧，感觉怎么样？”
“大家都对我都挺照顾的，不过大家平时都忙，只有我自己常常留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对了，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加入大家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办公室里坐不住。”张连泉喝了口水，“我听说大家一起吃饭时，你就爱打听大家手头上的工作进度，看来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干点硬活了？”
“当然了，我做梦都想跟大家一起出任务！”
张连泉看着蓝哲的眼神中带着些欣慰，如果这小伙子真的安于现状，不想加入大家，反而说明他当初挑错人了。
张连泉递给蓝哲一份资料:“你先看看吧，这是最近F市的幼童失踪案，你范师兄的老婆最近要生了，他请了一阵陪产假，我准了，所以他身上的这个案子，我打算交给你负责调查。”
“太好了！”蓝哲语气很激动。
“赶紧看，有什么问题抓紧和你师兄交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不过记住了，你只负责调查，有了情报要及时汇报。”
“我知道了，谢谢师傅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连泉在他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别光打嘴炮，快去干活！”
“是！”
蓝哲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迫不及待的翻开资料。
*
F市的滨江高级写字楼里，一位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边，喝了口白兰地。
“张总，在网上发布消息的网友，我们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这么慢，都几天了才查到，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年轻男子急忙解释:“虽说那app是实名制的，但散播消息的人用的是外域的账号，查起来就要费时一些……”
中年男子语气有些不耐烦:“到底是谁，想办法让他给我闭嘴！”
“用户的名字叫柳江，我们调查过了，他是政法大学的大四学生，他的亲姐姐是……柳絮。”
“柳絮？”
年轻男子坚定的点头:“就是现在正火的女明星，柳絮。”
“这倒是有些麻烦。”中年男子蹉了蹉自己的胡须，“等我斟酌斟酌再说，你先下去忙吧。”
张明远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女人打扮得妖娆多姿，任哪个正常男人看到那种诱惑都会心动的，他本以为这次可以伺候好高总，给他留个好印象，想不到却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情，别让我失望。”
高阳喊他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上的女人，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张明远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打过交道的大人物也有一些，但像高阳这样暴戾嚣张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高总放心，交给我处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