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未停歇,伴随着不时地电闪雷鸣声,是隐入夜色最好的屏障。
厢房内,萧复和林澈互换衣服,为接下来的逃生做好准备。
林澈飞快地脱下身上的黑色劲装,嘱咐道,“正好外面雨声大,一会儿我会闹出点动静吸引守卫,你趁乱赶紧跑,还好城外早已安排有人接应。”
萧复点头,皱眉道,“怪不得你不让我把人全带进来,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林澈冲他笑笑,没有否认,“表哥,一切全靠你了,保重。”
萧复眉宇间皆是郁色,深知,留在这里的两人才是最危险的,即使心中再多的忧虑也只能按捺住,“放心吧,你和陆姑娘一切小心,尽量多拖延时间。”
陆嘉掀开窗户一角,细细观察者,心中暗暗计算时间,“殿下,马上到他们换班的时间了,你先藏好。”
大雨冲击楼阁,越往楼上走,便愈发觉得风雨势不可挡。午夜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刻,浓稠的夜色一眼望不到边。
守门的士兵刚想打个盹儿,突然听到屋内一声尖叫,随即房间内的灯暗了下去。
紧接着尖锐的救命声响彻楼阁,楼内的守卫全都被这尖叫声唤醒,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匆忙像房间赶来。
侍卫统领不敢妄自开门,只能在门外等待,“殿下,屋内是否有事,需要属下进去吗?”
停了片刻,屋内重新燃灯,里面传来人声,“无妨,本王的爱妾收到了惊吓,做噩梦罢了,不用进来了。“
统领面带犹豫,张廉临走之时特意安排要严加看管,不得有任何差池。他扬声道,“殿下,不如属下去屋内探查一番,是否有不妥之处。”
屋内传来杯盏落地声,啪的一声,敲击着在场人的心防,林澈怒急反笑,“怎么,本王不让进,你是想硬闯吗?”
“属下不敢,只是一时心急,若没有其他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门外重新归于平静,陆嘉关好大开的窗扇,扬眉道,“林澈,快帮我倒杯水,刚刚这一嗓子吼的我喉咙疼死了。”
林澈给她递上温水,看向萧复翻窗而走的方向,只能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陆嘉注意到他担心的眼神,安慰道,“放心吧,刚才第一次突发事故,守卫被我喊过来七七八八,凭殿下的能耐,足够顺利逃脱了。”她玩笑道,“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怎么在这几天混下去。”
她本想活跃一下气氛,让林澈不要想太多,谁知这话说说来,他脸上的神色更加复杂。
林澈懊悔递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上船的。”
陆嘉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怎么还提这件事啊,不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吗?别一直苦着脸啊,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呢。”
林澈眸中充满焦躁和不安,悔意简直席卷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可是这里太危险了,我根本没本办法保证那你的安全,却任由你跟着我冒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陆嘉无奈的叹口气,掰开他紧握的双拳,手心已经被抠红了,她摇摇头,“别这样啊,都跟你说了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还没后悔呢,何况你再怎么想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林澈收敛了神色,眼神中的各种情绪一一褪去,他强迫自己跟着陆嘉的思路走,“明日我就称病,闭门不出,应该好糊弄过去,张廉肯定会再加强戒备。”
陆嘉想了想,问,“三皇子什么时候能到燕云山?”
“最快也得两天。”
“两天?”陆嘉心中合计,两天恐怕已经是极限,再去游说燕云山守将支援,恐怕三天时间不止。如果到了第三天,揽月阁内的‘三皇子’还未暴毙,恐怕张廉会亲自来送上一程,到时候他们被人在阁内夹击,那就真的完蛋了。如今守卫重重,到时他们要如何逃脱呢?
林澈看出她心中忧虑,承诺道,“平安,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陆嘉听到这话有些恍惚,好像在某个时刻,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林澈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陆嘉对他笑了笑,突然想到一件事,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林澈,你不好奇吗?我怎么会知道南疆的毒?”
什么神医师父自然是诓骗别人的,这一点,林澈比任何人都清楚。
桌上红烛燃烧的更亮了些,摇曳间照亮房中人的脸庞,所有情绪变化无所遮掩。
林澈没看她,轻声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陆嘉:关键是我说了也不一定有人信吧。
“如果有哪天,你真的想说了,你可以随时告诉我。”林澈语气严肃了些,“但是这样的事不要再和旁人提起,对你有危险。”
林澈心中隐隐意识到,陆嘉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太多事情无法解释,但是没关系,她不想说,他其实也并不想多问,总觉得问题的答案不会是他所期待的。什么事情都没关系,只要人一直在她身边,别的他都可以无所谓。
陆嘉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要说别的话。
林澈抱了一床被子放在窗下的长塌上,“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陆嘉眨眨眼,这几天她们两个势必是要住在一个房间的。看着在一旁铺床的林澈,她低低地问,“不然我么们两个换换,你睡床吧。”
毕竟塌上长度不够,以林澈这身板,躺上去必须要蜷缩身体,看上去着实有些委屈。
“不用。”林澈手脚利落地收拾好,淡笑道,“赶快睡觉吧。”
烛火熄灭,房间漆黑一片。大床和床榻之间用屏风隔开,陆嘉悉悉索索地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忙碌了一晚上,还瞒天过海的送走了一位皇子,接下来的处境又是危机四伏,陆嘉一直觉得自己心中挺平静的,这回应该如同往常一样睡觉,但事实就是她有些失眠了。
隔着夜色,房间内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陆嘉想喊林澈一声,但话到嘴边又闭上了嘴,她还是不要打扰林澈休息了,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很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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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声渐歇,房间内一片宁静,只有两道轻浅的呼吸声在交织缠绕。
莫名地,陆嘉逐渐感觉到安心,迟来的睡意瞬间席卷脑海,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房间的另一侧,林澈在黑暗中的眼睛清晰明亮。
第二天一大早,张廉还未从府中出门,在揽月阁的侍卫便在外等候。
张廉听着手下的汇报,任由侍女为他更衣,“殿下染上风寒了?”
“正是,现在已经闭门不出,属下想进去看看,但是殿下不让,是否要请大夫诊治?”
“不用。”张廉满是笑意,一张大脸上尽是狡诈,“就说已经为殿下去请这城中最好的大夫,但是情人总是需要时间的,且让这位尊贵的皇子殿下先受上点痛苦吧,对揽月阁严加看管,便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是。”
张廉在书房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到京城。三皇子已经中毒,这两日就能有结果,张廉本该放下心来,只需要等着加官进爵就行了。
但他心中却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一切似乎有点过于顺利了,事情简直就是按照他的预想一步一步发展,平静之中却透漏着些古怪,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亲自到揽月阁一趟,不亲眼所见,他难以安心。
张廉吩咐人准备好食盒,在屋外轻轻敲门,“殿下,一大早听侍卫说您病了,下官是急忙赶过来,一刻都不敢停,殿下如今可好些了?”
隔着房门。陆嘉斥道,“张大人,早就吩咐人去请大夫,为何现在还没有人来,你是要害死殿下吗?”
张廉眼露阴狠之色,语气却如临大敌,“瞧姑娘说的,下官哪里敢,早已经去请这城中医术最高超的大夫,但恰逢大夫去外地出诊,下管已经去快马加鞭的情人去了。”
陆嘉不屑道,“堂堂燕州城,难道就指着这一个大夫,我看你就是存心怠慢。”
张廉语气中带着试探,“陆姑娘,怎么殿下不说话啊,风寒严重吗,下官专程来探望殿下,劳烦姑娘开下门。”
房门内,林澈身上盖着棉被,床帏解散,垂直床前,影影绰绰,依稀能看到床上人的身影,但却看不真切,陆嘉和他对视一眼,慢慢打开了门。
陆嘉斜靠在门框上,表情十分不满,“张大人请吧,看看殿下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张廉赔笑着进门。屋内染着熏香,隔着床帏,张廉并不能清晰的看到床上之人的脸,更何况此人棉被也盖了大半张脸,无从辨认。
他快步上前,想要掀开床帏,一睹床上之人的相貌是否是三皇子。
陆嘉啪的拍了他一巴掌,皮笑肉不笑地问,“张大人,你想干什么?”
张廉不以为意,“下官只是想看看殿下烧得严重不严重?”
陆嘉冷然道,“殿下刚睡着,你不要惊扰殿下休息,到现在都没把大夫找来,你还好意思关心殿下,况且殿下正在病中,仪容不整,你岂能随意窥视?”
张廉犹不死心地辩解,“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得亲自看过殿下才能放心。”他眼中已经有所怀疑,“还是说,是陆姑娘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