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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除夕

作者:艺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由于菁汽和汽车之城景点建设项目是深度合作伙伴,宁泉成功加入项目组后便直接听从项目组的安排部署,距离除夕还有两天,景点项目组的负责人已然来不及安排。连续发烧两天的宁泉光明正大的在家休息。


    虽然在家赋闲,但心里始终不踏实。按照周思的说法,尹姗和宁帆未成年驾驶机动车,二人发生事故,老爷子当时没有追究尹姗的责任,反而多年后接手了尹姗现任丈夫傅东洋的家族酒店。


    有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硬要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但如果说一切是巧合,宁泉倒也没有天真到那个地步。


    宁泉终于闲下来,有时间思考这件事,借着昏黄的灯光整理思维导图。


    1、老爷子为什么当时没有追究?


    后续有利可图,或者碍于什么人。从傅东洋的酒店市值来看,不过是附属条件或者中间出了纰漏,不得已接受,得到并非想想中香甜。


    2、尹姗。


    当年和宁帆早恋,后来背弃植物人的宁帆另嫁豪门。


    一如当年她的母亲。


    在宁泉的父亲意外得病去世后,另嫁豪门,母女二人已有十年不见。


    要不是家里的二叔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姑姑宁唯在姑父家还有一大家族的事要忙,宁家的老太太,也就是宁泉的奶奶除了护着宁泉也没谁可以护,别说在宁帆出事之后成为继承人,宁泉早被二叔和二婶一家欺负的连渣都不剩。


    宁雍现老奸巨猾,若非宁泉长期示弱,以牺牲自己工业设计梦想为保命符,怎会有这些年岁月静好的假象。


    不过,这么多年了,宁雍现也知道,宁泉像极了一条捂不热的蛇。可宁雍现年老体弱,宁泉羽翼渐丰。


    思及此,宁泉恨不能将怀里的被子撕咬的粉碎。


    或许,她只是个幸运儿。


    为什么老太太一定要让宁泉在大学还未毕业时就签下继承协议,为什么老太太最后郁郁而终,嘴里念的还是宁帆。


    如果她现在还不知道采取行动。


    那么宁帆,便会是她的前车之鉴。


    换句话说,宁帆替她挡了枪,也打破了老太太的所有幻想。


    而这些情况,就算南东查得到,她也不会背叛老爷子,反对宁泉开诚布公。


    那天周思的真实意思无非就是让宁泉看清现实,哪怕他只是周家常年发配在外读书,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小孩,哪怕他是个泥菩萨,对宁泉而言,他却是那个不可多得的,希望宁泉好的男人。


    宁泉将整个头埋进被子里。


    和周思在一起的话无异于时刻提醒她来时的路。


    可那都是宁泉不忍直视的黑暗迷雾。


    何况现在还有个风嘉玥……


    风嘉玥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宁泉苍白的脸上。她蜷缩在床角,呼吸轻浅得几乎听不见,平日里明艳动人的面容此刻却透着病态的憔悴。


    他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蹙的眉头。宁泉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呓语。风嘉玥的心猛地揪紧了——她在哭。


    泪水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风嘉玥想起今天早上她强撑着做早餐的样子,明明烧得脸颊通红,却还笑着说“没事”。他当时就该发现的,她眼底那抹化不开的悲伤。


    笔记本从床上滑落,掀开一角。


    风嘉玥捡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窥到思维导图那页。


    他蓦然攥紧了笔记本,指节发白。他对宁雍现的家事并不陌生,对宁泉身边人也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


    他早该想到的,宁泉如今的境遇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光鲜。她倔强的想把把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当做韬光养晦时机。


    床上的宁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风嘉玥连忙扶她坐起,轻拍她的背。她靠在他怀里,意识模糊地呢喃:"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风嘉玥将她搂得更紧,"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宁泉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呼吸重新变得均匀。风嘉玥低头看着她憔悴的睡颜,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会生病——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心理上的压力。家族的强压,事业的波折,还有对这段婚姻的不安,都在一点点消耗着她的精力。


    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睡吧,有我在。”


    月光下,宁泉的眉头渐渐舒展,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


    风嘉玥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后却难以入眠,看着窗外的月亮一点点西沉。


    除夕夜,天空澄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因为小区年轻人比较多,宁泉和风嘉的新家周围略显冷落。


    风嘉玥端着药碗推开卧室门时,宁泉正靠在床头刷手机。


    暖黄的床头灯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抬头看他,嘴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我的错了,说好每周陪你回去吃饭,结果现在连累你春节都有家不能回。”


    “家?”风嘉玥摇摇头,不以为意,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这些天他寸步不离地照顾她,下巴都稍稍凹陷。


    宁泉捧着药碗小口啜饮,苦涩的药味让她皱起眉头。风嘉玥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小时候生病,我妈也这样哄我吃药。"


    "你小时候……"宁泉含着糖,声音含糊不清,"过年都怎么过?"


    风嘉玥在她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糖纸:"年前要走动很多人,三十初一没事儿了会和朋友出去打游戏。"他顿了顿,"你呢?"


    "每年年前有很多人来拜年,三十初一没事儿了白天吃吃喝喝,晚上躺被窝里和朋友打游戏。"宁泉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


    "要不要..."风嘉玥指了指他平时用的一排溜电脑,和根本没有什么利用率的超大屏电视机:"打会儿游戏?"


    宁泉的眼睛亮了起来:"玩什么?"


    游戏画面在电视上展开,风嘉玥选了齐天大圣,宁泉挑了白骨精。起初两人还规规矩矩地打怪升级,渐渐地,宁泉开始使坏,白骨精的骨鞭总是"不小心"抽到齐天大圣的屁股。


    "你这是公报私仇。"风嘉玥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角色被抽得转圈。


    宁泉笑得前仰后合:"谁让你在我第一天上班时就让我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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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


    游戏进行到水帘洞关卡时,风嘉玥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免提:"老周,什么事?"


    "风少,出来喝酒啊,大过年的别在家装死。"电话那头吵吵嚷嚷。


    "陪老婆打游戏呢。"风嘉玥说着,操纵齐天大圣一个筋斗翻上瀑布。


    "卧槽!风少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电话那头炸开了锅,"来来来,联网打飞车,让我们见识见识嫂子。"


    风嘉玥看向宁泉,她耸耸肩:"我都可以。"


    飞车的界面跳出来时,风嘉玥才发现宁泉的账号等级高得吓人。第一局开始,宁泉的红色跑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漂移过弯行云流水,把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


    "嫂子这是职业选手吧?"老周在语音里哀嚎。


    宁泉轻笑:"以前是线下车队赛队长。"


    风嘉玥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怎么想到玩这个的?"


    宁泉的手顿了一下,赛车撞上了护栏。她放下手机,轻声说:"那年我设计的残疾人轮椅被爷爷封杀,他说我不务正业,不该搞这些。我颓废了很久,天天打游戏。直到有一天,我在游戏里看到一辆改装车,突然就想,为什么不能把游戏里的设计变成现实?"


    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油泥模型,是一辆流线型的赛车:"这是我的第一个作品,飞车里的''极光''。就是它让我重新走上了汽车设计的路。"


    风嘉玥接过模型,指尖抚过每一处细节。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她的设计总是充满生命力,因为她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窗外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映照在两人脸上。风嘉玥轻声说:"新年快乐,宁泉。"


    "新年快乐。"宁泉望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春节或许并不孤单。


    风嘉玥也无心再游戏,知道宁泉还没有完全恢复,早早催她去睡觉。


    反倒是宁泉,玩了一把便收不住。


    风嘉玥有些头痛的看着追求极致操作的宁泉:“如果你万能的小助理在,是不是能劝下你。”


    “谁?”宁泉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风嘉玥指的是南东:“哦……她怎么会知道我玩游戏?”


    风嘉玥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我可要因为知道你的秘密而感到荣幸了。”


    宁泉正在操作一个漂移却重重的撞到墙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哦?”风嘉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南东说到底还是老爷子的人。


    哪怕现在的南东对宁泉是99%的真心,宁泉也赌不起那1%。


    是以,宁泉的一些人脉关系网,南东并不全然了解。


    宁泉自认为已经将心事层层藏好,不知道风嘉玥为何会如此敏锐,只不过,这些让风嘉玥知道这些不是那么光彩的事,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真真假假回复道:“大家不都喜欢扮猪吃老虎?”


    风嘉玥不以为然道:“老婆喜欢就好。”


    车位再次狠狠的撞到墙上,消失一个氮气。宁泉的脸颊渐渐升温。


    “风少,你可别拿嫂子的号来糊弄我们。你的号谁在玩,尹特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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