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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吻

作者:陈则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奥奇坎不愿身处于热闹中心,更不愿意被人当做是下酒的笑谈。


    之前冲动答应阿霍布,只是受不了他太聒噪,总是缠着希巴拉克说个不停。原本是打算应付了事,输了便输了,他也不愿出风头。


    听到希巴拉克为他下注,还赌上了武器,奥奇坎自然是非赢不可。


    “怎么比试?腕力还是……”


    阿霍布长臂一挥,展示自己的傲人的成果,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而成。肌肉紧实又漂亮。在梅茨特利,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勇士。


    “当然是腕力。”


    两人面对面,奥奇坎认真起来,卷起袖子,摆起架势。


    阿霍布一口饮尽酒水,气势汹汹地握住他的手。


    周围的人欢呼打气,眼看两人都开始用力,手臂肌肉都鼓了起来,一定会是一场旗鼓相当的较量。


    不过,还没等呐喊声停下来,胜负已分。


    “……输了?”


    一群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阿霍布就这么被轻轻扳倒。明明在梅茨特利,能在他手上坚持一小会儿的人屈指可数。


    这个奥奇坎看起来不言不语,手臂还不及阿霍布的粗,就轻轻一碰,阿霍布的手臂便倒了下去。


    “哈哈哈,真不愧是你啊。难怪那么大的口气。你到底是怎么训练的?”


    阿霍布揉揉手腕,拍拍他的手臂,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奥秘。


    后面立即有人催促:“阿霍布你该不会是喝醉了吧?手下败将,快让开,我也要试试看这位的力气。”


    阿霍布回头,这人正是刚刚为自己欢呼的人,现在又换了幅面孔。


    “你先赢过我再说吧!”


    他们一群人又闹闹嚷嚷起来,最后不知怎么演变成了拼酒。


    奥奇坎赢了后,立即去看希巴拉克的表情。


    他也在看自己,视线对上,眼中溢出笑意。


    奥奇坎以前从不理解,为什么那些小孩子,在家人面前总会表现得格外积极。


    现在有点儿理解到了那种心情,因为总有人无条件地相信他们,温柔的目光是无声激励,也是他们所有动力来源。


    是幸福的感觉。


    “那我来试试吧。”


    奥奇坎还没从希巴拉克的眼神中回神,便见他坐到了自己对面。


    希巴拉克伸出手,示意他来握住自己的手掌。


    “我会用尽全力的哦,即使你是我一路的伙伴。刚刚为我保住了大剑。”


    奥奇坎握住他的手——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是以比拼腕力的借口,他还是忍不住多想。


    对奥奇坎来说,输赢都无所谓,但对面人是希巴拉克,他更愿意输给他。


    双手握紧,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道,奥奇坎稳住心神。


    希巴拉克笑道:“不打算赢吗?”


    表面看起来,两人看起来起鼓相当,实际上根本都没有用多少力气。


    图特还在旁,看了又看,道:“原本还在犹豫,到底押谁赢。好了,两个人面上轻松自若,根本都没有认真嘛……”


    希巴拉克还能一边游刃有余地和图特说话:“哪有,你不知道我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要我看轻松自若的是奥奇了吧。”


    图特将信将疑,但火光照在他脸上,也瞧不出他的脸色。再看奥奇坎,面具一戴,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更难看出他的神态。


    不过,奥奇坎的脖子与耳尖倒是都红透了,原来真是全都用了全力,道:“啊,果然是这样!”


    伊葵摇摇头,转身走了,坐在篝火不远处吹起了笛子。


    阿霍布他们拼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不少人被吸引了过去。希巴拉克与奥奇坎两人许久“难分胜负”,不少人都兴趣缺缺,可能看出了他们根本没打算真的比试。


    “走吧。去跳舞,难得伊葵在吹了笛子,把你的聚聚鼓也拿出来吧!”


    有人拍拍图特的肩膀,图特其实听到节奏起伏的调子,早都按捺不住好动的心,手指也在随着节拍轻点。可是他们两个……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禁不住再三催促,图特拍动皮质的鼓面,附和伊葵的笛声,音乐骤然节奏欢快。


    人们跟随节奏的律动,纳茨卡延的人大多能歌善舞,从小耳濡目染,天生会跟着节奏而舞动。各种集会或者是祭祀,都需要音乐与舞蹈,已然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不远处是节奏欢快的音乐,人们围成圈在篝火旁舞蹈歌唱,古老的调子传承至今,也许已经没人知道歌词具体的含义。伊葵的笛子吹得很好,图特配合绝妙,气氛欢快热闹。


    就着欢笑声,奥奇坎今晚也忍不住想喝上两杯。从开始到现在,他还没喝到一口呢。


    刚拿起酒杯,还未入口,已经被人挡下。


    “你的伤口还没愈合。”


    奥奇坎转头看他,道:“已经好了大半。你不是刚刚说,只要赢过你,就答应我个条件。你认输了,所以……”


    “那你确定,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希巴拉克眼神停在两只手握住的酒杯上。


    权衡两秒,奥奇坎松手。


    酒杯落到希巴拉克手中,他尝了口,道:“杰拉德的酒和以前喝过的不一样。要是我们有天走到梅茨特利,一定让你喝个够。”


    灌得太急,液体从他嘴边滑落,滴落在衣服上,晕开一团水迹。


    夜风拂过,奥奇坎也嗅到了酒味,远比此前尝过的辛辣。


    “你不去跳舞吗?”


    希巴拉克摇头:“你又不去。”


    他有点儿醉了,脸色酡红,像涂了胭脂,和那夜见到一模一样。


    在喧闹声中的独处,共享一份安静,更容易勾起人的情绪,连日来相处的点滴涌上心头。彼此心知肚明,但什么都还未曾挑明的暧昧,着实又甜蜜又烦恼。


    他刚刚和自己比试,就是为了要答应自己个条件,是为了给自己机会,来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肩头一沉,希巴拉克靠在了他身上,奥奇坎视线看向远方,无边黑暗中点点灯光。


    奥奇坎一动不动,想让他靠得舒服点儿,身后的笑声传来,又担心有人看到他们两现在的动作。


    “阿霍布和伊葵说,要加入我们,也要去圣山屠龙。”


    没听到奥奇坎的声音,希巴拉克继续道:


    “他们和我想的一样,要让纳塔土地上每个人不用再屈从恶龙。阿霍布,你也看到了,他性格豪爽好斗。伊葵她不怎么说话,但是她对你也很……”


    奥奇坎打断他的话:“我听你的。”


    奥奇坎想听的不是这些,他想听希巴拉克说他们的事情。给他暗示吧,说吧。


    就一点儿暗示,再给一点儿,他便有勇气了。


    他毛茸茸的头发,被风吹到脖子上,刺挠挠的,扩散到奥奇坎全身,坐立难安。


    等不想听的话,又说不出口。


    “我最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奥奇坎屏住呼吸,继续听他说。


    “自从在矿山下的事情过后 ,我的身体好像有奇怪的变化。视野更清晰,看得更远了。比如现在,我也能看清楚前方黑暗中树上的虫子。身体反应更加灵敏。”


    奥奇坎很清楚,是契约,但他不会告诉希巴拉克。


    “还有……”希巴拉克的声音有些犹豫,不太确定一样。


    “和你单独待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


    “咳,这么说是有点儿奇怪。刚刚说阿霍布和伊葵,我察觉到你很焦躁。”


    “不,不是因为他们。”


    “那是为什么?”


    奥奇坎没有回答。


    肩膀一空,奥奇坎看去,希巴拉克揉着额头,苦笑道:“我好像有点儿醉了。酒太烈,风一吹脑子都不太清醒了。也许刚才说的,是错觉,焦躁的人是我。”


    “你确实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奥奇坎低声。


    “嗯,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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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希巴拉克起身,没站稳,浑身的重量靠在奥奇坎身上。


    众人看到希巴拉克走路不稳,还需要人搀扶,不禁关心道:“醉了吗?”


    希巴拉克回道:“没有。还能再喝上十杯。”


    “杰拉德的酒是很香很烈,容易喝过头。”


    他这反应明显是喝多了。


    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图特想起什么,道:“希巴拉克刚才不是没喝多少吗?我记得他酒量不差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过,这只是插曲,他很快又投入热闹中。


    猛然想起刚才没有结果的比试,到底谁胜胜负啊?他给两人都押了摩拉……


    图特嘀嘀咕咕,后知后觉:“呵呵,不愧是结婚的人,同床共枕早就一个鼻孔出气。”


    -


    让希巴拉克在床上躺好,奥奇坎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希巴拉克看起来不重,沉得要命。醉了虽不吵不闹,但也不配合自己的动作。


    脸色酡红,双目紧闭,呼吸炽热。


    奥奇坎跪在床前,正要解开他的外衣领口,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滑。


    ——他想起来,有天早晨闭眼假寐,希巴拉克也这样摸过他的唇。


    当时,希巴拉克的指腹就那么轻轻地划过去,闭眼装睡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酷刑。可要不是“睡着”,希巴拉克会在他清醒的时候这么做吗?


    直到现在,嘴唇上似乎还残余那种经久不散的战栗。


    手捧住他的脸,拇指划过希巴拉克的嘴唇——像他之前做过的那样。


    希巴拉克的嘴唇柔软,依然呼吸平稳熟睡,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不止是嘴唇,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高挺的鼻子、他酡红的脸、他每根头发、每一寸肌肤,都想要触碰。


    不过,奥奇坎只能将这些想法暗存心底,克制自己的行为。


    希巴拉克醉了,放松警觉,可能就这一小会儿。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奥奇坎膝行,跪贴在床边,这个高度正好,俯下身就能亲吻到他。


    以人来说,他救了自己,让他与亲人的团聚,得到人族的认同。还给予他心灵上的安慰,为他亲手制作面具,挡住外人的视线;担心自己求死,第一个主动说要做他的朋友人类,自己不再孤单……


    以龙来说,他人类的身体孱弱又短命,但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刺破龙兽坚硬的鳞片,是强者——可以臣服的主人。


    以私心来说,希巴拉克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人类,他的外貌、体型、性格,无一不喜欢。要是现在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后悔。


    即使提前知道希巴拉克嘴唇的触感,但是真正用嘴唇触碰到的感受还是不一样。


    只是轻轻贴上,鼻息间都是希巴拉克的气息、混杂着酒气。奥奇坎脑子晕晕乎乎,没有喝酒,但也要醉了。


    忍不住含住嘴唇,轻舔,他不敢用力,也不敢再深入。


    原本只是打算蜻蜓点水地一触,现在做的事情,已是预料之外。


    书本卷轴织物上,还有人类口口相传的故事里,那些男人女人他们都是这么做,来表示爱意。虽然没有写男人与男人,但应当也是类似的道理。


    龙族,他们根本不懂这些东西。他们只会匍匐在强者脚下,以他为首领,言听计从。


    奥奇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龙,或者真如那些人骂的——非人非龙的异种。


    要跪在他的脚下,叫他主人、主人!得到他的任何反馈,哪怕厌恶与冷漠的眼神,都是恩赐。为人的另一半灵魂,却渴望爱、渴望他垂青与温柔,一丝一毫的冷漠与他来说,都是刺向心口的利刃。


    整个人要被分成两半,奥奇坎没有心思去细究,到底哪一种感情更多。


    不够,光是舔吻他的嘴唇还不够。


    冰冷的液体滑落到嘴角,还有一滴落在希巴拉克的下巴,奥奇坎一顿,尝了一口。


    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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