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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灿烂

作者:林间风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灿儿张望着,一串长长的迎亲队伍由远及近走来。


    挑夫两侧跟着穿着喜庆的丫鬟,她们打着灯笼他们照明,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花轿前的嫁妆箱子老长一路,李灿儿和秦正卿足足等了一刻钟,才看见新娘的花轿轮廓。


    李灿儿看见花轿就要经过自家花炮店,连忙嘱咐秦正卿去将门左边放着的锦屏开点燃,她则去点燃右边的。


    璀璨的烟火在夜色中喷发,锦屏开里还加了响子,燃放放一段时间后,里面的响子被喷出来,发出声响炸裂。


    锦屏开没有鞭炮声音那么响亮,却在静夜里清脆非常,使听者愉悦。


    周围看热闹的民众们,以及送亲队伍中是宋家仆人们,都被锦屏开燃放出来的效果惊艳到了,虽然他们脚步不停的往宋小姐夫家走,却时不时回头往后观看。


    可此时经过青阳花炮店,坐在花轿里的宋小姐也实在没忍住,偷偷掀开花轿帘子一角,来看锦屏开。这时候新娘的婚俗只是却扇礼,宋小姐掀开帘子后,只用余光便看见了李灿儿店门口为她特意燃放是花炮。


    宋小姐心里一阵暖暖的,在她上轿之前他的父亲就在家中点一支锦屏开,当时她想细细观赏,可父亲却说让她先上花轿,之后便让她好好看一看,锦屏开是如何绽放的。


    可她还是固执地回头去看那支锦屏开,眼神里尽是贪恋,似乎想要多看几眼绚丽的花炮,又似乎是在看绽放的锦屏开后面,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和门口那对目送她出嫁的父母。


    宋小姐知道他的父亲对她极为宠爱,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何况在今日这种特殊的日子。所以她知道父亲一定会她出阁的路上准备了惊喜,却没想到这是让这位花炮店的李掌柜准备了这些。


    宋小姐看着一排灿烂的锦屏开,眼睛瑟瑟的,心头泛酸。


    一簇簇喷花烟花,成排燃放,真对得起锦屏二字,李灿儿是隔着烟花看向花轿的,她能看到花轿的窗帘揭开了一角,也知道新娘宋小姐绝对看到了这场她爹爹特意为她准备的惊喜,她此刻一定很开心吧。


    李灿儿脸上浮出一抹满足的笑,她做烟花,就是希望烟花带给世人喜悦。


    在平凡的岁月里,人生若有某个瞬间灿如烟火,那便足以。


    在那几个少有的重大时刻,若有人为你准备一场梦幻烟火,亦是欢喜。


    李灿儿看着烟花浅笑,未曾注意,秦正卿的目光穿过烟花躁动的火光,一眨不眨地望了她许久,直到烟花燃尽。


    当宋小姐的花轿完全经过店铺后,锦屏开也都燃放完毕,花轿后面还跟着一队嫁妆挑夫,当真是十里红妆。


    当送亲队伍的最后一盏红灯在街口隐去之后,在店铺周围的人们簇拥上来,将李灿儿团团围住。


    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地询问李灿儿:“李掌柜,你刚刚放的那花炮是什么?我们也想要!”


    众人迫切地想知道刚才是什么神奇事物,不断往前挤,李灿儿连连后退。这些人来热情了,而原身的身体单薄瘦弱实在不堪这种程度的拥挤


    秦正卿立刻冲了过来,将李灿儿挡在自己身后,隔绝眼前这些狂热的百姓们。


    秦正卿严肃道:“都退开!谁要是再一个劲地往前挤,我作为青阳花炮副掌柜,一定不会把卖花炮给你们!”


    众人见秦正卿说得如此严重,立刻退开好几步,给店铺门口留出一块空地。


    李灿儿发现身前的推搡挤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秦正卿宽厚的肩膀,直挺挺地挡在她面前。


    这些年她单打独斗惯了,忽然有人就这样挡在她面前,愣了一下。


    然后,李灿儿又从秦正卿的身后走出来,对着已经冷静下来的围观者们道:“方才燃放的是我们青阳花炮店的新品,是一种喷花烟花,名为锦屏开,只是如今我们也只做了少量的锦屏开,还全被宋员外买了去。如果各位不嫌工期长,便可明日来次预定。”


    众人得知现在锦屏开已经售罄,只能等待先现货,脸上都露出些许失落,之后便散了去。


    围观的人中不少就是紧邻着李灿儿铺子的其他掌柜,唯独对面那家这几日已经装修好,却迟迟没开门的店铺掌柜没来。


    店铺的牌匾还没挂上去,也不知是要卖什么。


    李灿儿收回视线,开始收拾这些燃尽的花炮纸筒,将这些纸筒用扫帚扫到一堆,尽数点燃。


    没多久,派去跟踪杜鹃的包非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道:“我见杜鹃偷偷去了王家,这王家不会是想偷我们是爆竹方子吧?李掌柜,这可怎么办?”


    秦正卿和李灿儿听到这消息,对视了一眼。


    李灿儿气定神闲道:“这配方他们偷不到的,而且就算他们请了能人,仿制出七八分,现在也晚了。”


    “晚了?”包非不知李灿儿这话有何深意,但他看见李灿儿和秦正卿都是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他也跟着安心下来。


    第二日,天边刚吐鱼肚白,许多人就来到青阳花炮店门口排队。


    众人一边排队还一边唠嗑。


    “昨日宋家小姐的婚礼真是风光无限啊,三十支锦屏开。咱们县城嫁得这样有排面的姑娘,目前也就宋小姐一人了,这夫家可不得好好敬重她这个宋家千金。这锦屏开我是一定要抢到,我家女儿也块出嫁了。”


    “你没听李掌柜说,锦屏开都卖完了只能定制吗?我到觉得这锦屏开拿来给给我奶奶贺寿也很不错,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这李掌柜怎么还不来开门啊?她对面的店都要开门了。”


    干等着太无聊,众人就将视线转到对面。


    此时,王员外此刻满面红光地使唤着店铺里的仆人布置开业一事,杜鹃那个蠢丫头虽然没有直接将配方偷过来,但带回来不少半成品。


    王员外相信他找的做爆竹能人马上就能将这鞭炮的成分拆出来,而他到时候就能将整个大瑜的鞭炮买卖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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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等京城那边,鞭炮在贵族见流行起来,他还能依靠鞭炮成为皇商。


    王员外光是这样畅想一番,就激动坏了。王员外昨夜开始就沉浸在喜悦之中,没爱理会任何事物不知李灿儿的新品也打响了名气。


    今日他只要早早将店铺开张,吸引那些还在李灿儿店外排队的客人。王老板还是那个想法,先用底价鞭炮将李灿儿拖死,之后他想定什么价格,也没人管得住了。


    那时候他就可以将爆竹打造成贵族商品,至于这些平民根本不配用上鞭炮这种好物什。


    王员外此刻见对面炮队的人都往自家店铺看了过来后,便让仆人将店中早就写好的优惠标语放出来,这一招还是他从李灿儿手里学来的。


    王员外虽然瞧不起李灿儿,但李灿儿成功的经验,他是一个也不会错过。


    果然,优惠一展示出来,就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过来仔细看。


    有人惊呼道:“这家居然也卖鞭炮,还比李掌柜那家还要便宜一半!”


    这声惊呼如同平地惊雷,将街上的行人都引了过来。李灿儿的鞭炮定价不算贵,大部分人都买的起,只是贪便宜是人的天性。


    而且李灿儿这边虽然接了许多单子,但还有很多单子没接。李灿儿有意多样发展,鞭炮接够一定量就够了,她还要做其他花炮。


    只是顾客这边就有许多没约上的,而且鞭炮这东西,谁家也不是买存放的,基本上是因为真的需要。


    现在李灿儿对面开了家一样卖鞭炮的,只要鞭炮差不多,他们一定选择更便宜的那一家买。


    当众人进入对面这家新店,就认出柜台后的掌柜是王员外。


    便有妇人询问他:“王员外,你外面牌子上所说的可是真话,鞭炮只卖青阳花炮的半价?”


    “自然是真的,我王某人做了怎么多年生意,最讲究诚信了。”


    “那鞭炮可是和对面的鞭炮一样?”


    “做法配方有差别,但效果一定是一样的,这个我保证。”


    来询问的人,都挺心动的,大家想着这王员外的儿子虽然不怎么样,做生意还是靠谱的,于是来了的人基本都在王员外这家铺子下了定。


    李灿儿这边就冷清了不少,只剩几个一心想要定锦屏开的客户,这些客户看着像是某些家境殷实的人家里的下人,自然也是听从主家的安排,不会轻易换店铺。


    将近巳时,李灿儿来到自家店铺,看见对面铺子上的匾额是“王氏鞭炮”,一点也不惊讶。


    王员外特意站在对面门口,一见李灿儿到来,便故意道:“呀!李掌柜真是巧了,我这新店开张,准备宴请诸位邻居友商,不知李掌柜可否赏光。”


    李灿儿自顾自地开了店门,然后招呼那些留下来的顾客进去。从头到尾给王员外一个眼神,这种彻彻底底的无视让王员外彻底恨上了李灿儿。


    王员外心中暗骂:不长眼的小贱人!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求我给你留点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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