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儿一来便听到了秦正卿说的这句话,寻声抬眼看过去。只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纱,看不清那人面貌,但不难看出说话的男子是被众星捧月的情况。
王家的下人去作坊请她时,说是知府大人看上了她的鞭炮,想要订购。这等送上门的生意,李灿儿不想错过,便跟了过来。
因此看到这情形,她便认为这名说话的男子是所谓的知府大人。
她跟着下人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众人跟前,模仿着下人行了礼。而后她无意一瞥,就看见狼狈地跪在地上的王富贵。
王员外见李灿儿来了,便推了推王富贵。王富贵抬头见李灿儿站在身前,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下跪的他倍感屈辱,那句“抱歉”更是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王员外见王富贵死活不开口,又在他背上踹了两脚,催促道:“哑巴啦,快点说呀!”
王富贵捏紧拳头,忍着怒气对李灿儿道:“对不起。”
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李灿儿悄悄翻了个白眼,腹诽。
见儿子道歉,王员外松了口气,对物李灿儿歉意道:“是犬子行事鲁莽,还请李姑娘见谅。”
李灿儿冷声道:“我父亲被贵府来催货的下人打致重伤残疾,至今还躺在医馆不能下床,你们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要我原谅,我做不到。”
秦正卿听着皱眉,质问:“王员外,是否真如这李姑娘所说,你们纵容下人随意伤害百姓?”
王员外下意识去看王富贵,见他目光躲闪,便知李灿儿所言非虚。只是他如今没有和这位新县令打好关系就算了,近还让县令对他产生如此恶劣的印象。而且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看到新县令对他们王家不喜,日后经商恐怕会受到不小影响。
所以即使事情真是王富贵干的,他也不能认下来,这就只能推下人出去做替罪羊了。
王员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解释道:“大人,此事定是前去催货的下人自作主张,才不慎将李姑娘的父亲打着重伤。我们王家一定会负责李姑娘父亲的医药费,狠狠惩罚那些阳奉阴违的下人,以儆效尤。”
秦正卿没理会王员外,他看向李灿儿,淡淡道:“李姑娘,你可将此事告到县衙,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李灿儿心想:这知府大人人还怪好的嘞,有他放话,新县令应该会重视这个案子。
李灿儿对秦正卿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大人,民女之后便去请人写诉状。不知大人想要订多少响鞭炮,何时需交货?”
秦正卿闻言暗忖:他这是把我错认成知府了,不过下个月便是母亲的生辰,这样喜庆的鞭炮她一定喜欢。
“要三千响,下月初交货。”
李灿儿道:“好的,定金三两银子,半个月之后大人派人来作坊取货便是。”
秦正卿挥挥手,陆丰取出银子递给李灿儿。
李灿儿伸手接过白花花的银子,顿时眉眼弯弯,像一只餍足的狸奴。
一旁真正的刘大人见秦正卿订了这么多爆竹,便认为李灿儿没有时间再来做自己的单子。他又想到下个月便是安定候夫人的寿辰,这鞭炮必定是秦正卿给他母亲准备的,如此一来他就不好再开口定做鞭炮了。
倒是王员外有些疑惑,问刘大人:“大人,您不定吗?”
“不了,今日见你家放的这鞭炮,也算一饱眼福了。”
刘大人这话放在王员外耳里,怎么听都不顺耳,他也是给在场的所有人演了一场大戏了,饱了所有人的眼福。
一想到这事他就来气,于是他又踢了一脚王富贵。
李灿儿见这里没自己的事了,便识趣地行礼告辞:“大人,民女先行告退。”
“等等。”秦正卿出声阻止。
李灿儿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就听秦正卿催促王员外:“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给李姑娘的父亲出诊金和药钱吗?现在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去拿钱来,难不成只是嘴上说说?”
王员外连忙吩咐下人去取钱,拿来二十两银子给李灿儿,好声好气道:“这些钱李姑娘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再和我说。”
李灿儿有些犹豫,这王家人一次抢人不成都想上手来绑。如今王员外在这位知府大人的威压下,情不愿地给了她赔偿,怕是会在半路上,又派个什么人抢回去。
秦正卿问:“李姑娘怎么不收?”
李灿儿犹豫着开口:“大人,这么多银钱,民女怕带在身上不安全。”
秦正卿吩咐陆丰:“你护送李姑娘回去。”
陆丰恭敬道:“是。”
李灿儿十分意外,她真没想到这位知府大人竟然如此公正严明,为民服务。就是她感到奇怪,湘州有这样一心为民的知府,怎么会出了徐县令那样的贪官污吏。
将赔偿拿好后,李灿儿便和陆丰一道回了爆竹作坊。
陈素娘见到李灿儿回来,便立刻上前抓住李灿儿的胳膊,担心地问:“灿儿,我一回来就听英娘说你被人请去王家了,他们是不是还想把你娶做续弦啊?”
李灿儿轻轻摇头:“不是的,娘,我去王家是因为知府要定做鞭炮。娘,这个知府大人真是个好官,他让王富贵给我道歉,还逼着王员外给爹爹赔偿医药费,这是他们赔偿的20两银子。”
李灿儿家手中的木盒子打开给陈素娘看,陈素娘见到里面银闪闪的银锭子目瞪口呆。
在陈素娘的印象中,湘州知府刘大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官。
湘州多水患,前年就发生过一次涝灾,许多住在地势低洼的地方的村民,房子被淹了,无家可归,需要救济。这刘大人却对灾民的苦难无动于衷,拿着朝廷的赈灾银吃喝玩乐,又收了不少商人的贿赂,默许商人哄抬物价。
那阵子,他们这样的小掌柜要吃不起饭了,就更别说那些灾民。当时饿死了不少人,但朝廷那边似乎一无所知。
陈素娘犯嘀咕:“难不成这知府大人转性了?”
“娘,你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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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陈素娘摸着盒子里这银子,拿人的嘴软,也不好再说知府大人的坏话了。
“爹爹的病咋样了?”
陈素娘叹了口气,又挤出一丝微笑道:“现在人还是时醒时昏,不过你爹他说现在身体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大夫说还需要留在医馆里养几天,等他能完全清醒了,再回家养伤。”
“看来是病情越来越稳定了。娘,你现在不用担心。咱们现在有钱了,可以去请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去买更好的药材来医治爹爹,一定可以治好爹爹的。”
陈素娘微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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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生日宴散了之后,去参宴的宾客便都知道新县令眼里揉不得沙子,新官上任的第1把火便是烧了王家。
平时在县城中如王家一般气焰嚣张的人家,都纷纷闭门谢客,管束家中不成器的混账子孙,夹起尾巴做人了起来。
一时间,青阳县街道上欺男霸女之事都少了不少。
而秦正卿回到县衙后,坐进一大堆书卷中,继续翻看往年的卷宗,神情专注,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直到他翻到前年的一桩案子,看见卷宗里对案件模糊的描述,以及所谓杀人犯的供词和画押,眼神愈发冰冷。
“陆丰,备马,我们去柳家坡一趟。”
“公子,眼见着是日头就要落山了,柳家坡离县城很远,一来一回需要一日一夜,咱们明日一早去,后日回来,不是很好吗?”
秦正卿盯着陆丰不语,陆丰便自觉地出去准备马匹了。
陆丰将马牵到县衙门口,便引起了守在门口的那俩衙役的好奇。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上前问陆丰:“陆护卫,大人这么晚了还准备出城啊?”
陆丰冷声道:“你们站好自己的岗就行,大人的事少打听。”
“是是是,小的遵命。”衙役连忙退回去站好。
秦正卿出来,见到看门的衙役,忽然想到自己今日让人家姑娘来报官,万一她来了而自己不在,岂不是会让人家白跑一趟。
于是,他叮嘱两衙役道:“本官有事出去,明日傍晚才归,若这期间有人报案,将让报案人留下诉状,放到本官案前去。”
两衙役恭敬行礼,齐声道:“遵命。”
嗯,交代完这些,秦正卿便和陆丰上了各自的马,向城外奔去。
翌日,李灿儿拿着两份诉状来到县衙报官。结果今日新县令依旧不在,不过两衙役将她的状纸收了,总算没让她再次白跑一趟。
不过对这不见踪影的新县令,李灿儿感觉他并没有把知府的话放在心上,大概率也不会对她的案子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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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卿来到柳家坡后,便让陆丰去打听柳成仁住的地方,找到他的家人。而村民却告诉陆丰,柳成仁死后他的家人就搬走了,如今就住在县衙里,但具体位置就不知道了。
秦正卿:“可有问清他的家人叫什名吗?”
陆丰:“好像叫……柳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