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郁声音闷闷的。
乍一看，的确像个迷途知返的好孩子。
霍衍川深知他品性有多恶劣。
手蠢蠢欲动，想要马上给他盖章，早点把人踢出霍氏。
可他不能。
他是傅从郁的小舅舅。
跟母亲的关系剑拔弩张，如果在这种时候被傅家抓住把柄……
霍衍川头更疼几分。
他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给我一个理由。”
傅从郁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开口：“我说了，您别笑我。”
“我无颜面对沈诉清。”
他眼眶微红，对着霍衍川忏悔。
“我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鬼迷心窍居然想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我恨我自己，她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小舅舅，您就同意我离职吧。”
傅从郁语气哀求，仿佛真的是因为自知理亏而离开。
霍衍川扯了扯嘴角，不明白傅从郁这又是闹哪出？
但送上门的好机会，他没理由拒绝。
主动辞职，能很大程度避免傅从郁以后再对沈诉清不利。
不论是私心还是理智，霍衍川都希望傅从郁快点滚蛋。
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作为长辈的关怀：“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霍衍川很清楚傅家把傅从郁送进霍氏的用意。
现在傅氏完全没落，傅从郁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离开霍氏，上哪去找更好的踏板呢？
傅从郁却是铁了心：“小舅舅，你不用劝我，我都考虑好了。”
他当然打算好了。
一定要让沈诉清和霍衍川付出代价。
“行。”
霍衍川不再假装犹豫，签字盖章一气呵成，刚才所有的挽留如同假象。
“去找人事办理手续。”
批准得太快，傅从郁拿着文件离开时脑子还懵懵的。
这就同意了？
……
在周如生的工作室，沈诉清把大学里的很多理论一一实践。
“师傅，你看我这个浮雕锻造做得怎么样？”
她兴致勃勃拿着成品去找周如生。
周如生放下手里的活计，接过去认真查看。
“这个表面处理还是太粗糙了些，还有这个异形你看……”
一个求知欲旺盛，另一个倾囊相授。
沈诉清只恨时间流逝太快，不能学到更多东西。
“我把工作室的钥匙配一把给你，以后你有空可以随时过来，基本功还得多练练。”
周如生对这个徒弟十二万分的满意，眼神里多了宠溺：“纸上谈兵还是不行，明白吗？”
沈诉清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
沈诉清皱起眉，打算挂断电话。
“今天就到这吧，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家。”
周如生善解人意地摆摆手，转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反正沈诉清已经拜师，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习。
不用急于一时。
沈诉清很快反应过来，打了声招呼拿上包包离开。
电话对面的人锲而不舍，挂断后又打了一个过来。
看了眼备注，沈诉清蹙眉，眼底划过不耐。
秦慕妍？
怎么跟傅从郁一样阴魂不散。
上次秦慕妍找她，还是为了邀功处理路悄悄的事。
这次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