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恐吓
要被、要被小狗吃掉了……-
兰舒嘴唇轻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样一个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居然会被一段普通的视频吓到,实在是罕见。
可兰舒并不觉得自己没出息。
他就像一只被骄纵的漂亮小鸟,扭头却发现被自己呼来喝去了一整天的竟不是小狗,而是一口便能将他吞噬的恶狼,一下子便被吓得不敢动了。
龙乾见他不答话,笑了一下走到兰舒面前,将牛排放在了星空下的茶几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
兰舒宛如惊弓之鸟般绷紧了脚尖。
龙乾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反手从他面前抽出光脑扔在了一旁:“该吃饭了,宝贝,把手洗了。”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自然了,兰舒完全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窥探到光脑上的内容,只能接过他递过来的清洁球,抿着唇擦了擦手。
无声中,岩浆一般的酱料从圆形的牛排上淌下,一眼望过去,当真有着和落日如出一辙的轮廓,烹饪者显然在这道佳肴中下了不少心思,足以窥探到他汹涌的爱意。
然而兰舒却暂时没空去欣赏自己讨要来的美食。
他咬着下唇洗完手,扭头看向龙乾若无其事的侧脸,实在是憋得难受,忍不住抛出了一道惊雷:“龙乾,我看到你录的视频了。”
“……”
龙乾切着牛排顿了一下,神色如常笑道:“那不是我录的,是哥哥之前录的。”
兰舒一怔,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录我们交.配的视频?”
面对他如此直白的质问,龙乾没有丝毫解释下去的意思,自顾自地切着牛排。
兰舒见状蹙了蹙眉,刚想再问什么,龙乾却突然嗅到什么般,骤然扭头看向他。
兰舒吓了一跳:“……怎么了?”
龙乾轻声道:“把你的睡袍掀起来。”
“……?”
兰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掀起了睡袍。
夜色之中,Omega的腿根果不其然早已一片水光。
龙乾看了那处三秒,扭头拿出纸递给兰舒:“自己擦干净,吃饭的时候黏糊糊的会不舒服。”
兰舒没多想,就那么接过纸巾,叼着睡袍下摆,当着龙乾的面,敞开腿擦干净了腿根处的狼藉,完全没有任何对着Alpha该有的害羞。
龙乾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这一幕,半晌收回视线,继续切起了牛排。
——和之前的避孕药一样,他依旧没有回答兰舒的问题。
兰舒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在大多数时候,针对一个问题,他只会寻问一次,得不到答案他便不会再问了,转而会自己想办法去探究出答案。
热腾腾的牛排被人切好递到了他的嘴边,兰舒张嘴叼住了那块牛排。
他不喜欢过于明亮的环境,所以夜幕降临后,卧室内依旧没有开灯。
龙乾坐在窗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英俊的容颜一半露在星光下,一半藏在阴影中:“好吃吗?”
兰舒咀嚼片刻,咽下了那口肉:“……好吃。”
他不会说谎,至少面对龙乾时不会。
那口牛排确实十分很好吃,柔嫩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浓郁如岩浆般的酱汁也没有遮盖牛肉本来的鲜美,烹饪者的厨艺显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兰舒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就着龙乾的手一连吃了几块肉后,才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餐盘中奇形怪状的甜点:“那是什么?”
龙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几枚奶油泡芙,眸色微妙的顿了一下,拿起一枚递到了兰舒的嘴边。
兰舒没吃过泡芙,毫无防备的一口咬下去,奶油瞬间挤在了他的嘴角,像是白色的猫咪胡子一样堆在那里。
龙乾见状忍俊不禁,刚想收回手拿纸巾给他擦嘴,下一秒,兰舒却探出舌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张嘴含住了他的手指。
“……”
Alpha的眼神刹那间暗了下去。
兰舒盯着男人绷紧的喉结,一点点舔舐掉他指尖上的奶油,顺着手背故意往下,舔在了手臂上那处绷紧的青筋上。
屋内一时没了动静,只有猫舔食一样的微妙水声。
“兰舒。”
龙乾突然毫无征兆地喊了一声兰舒的名字。
仅有十六岁记忆的Omega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但听到这两个音节,某种刻在骨子里的战栗骤然泛起,震得他头皮发麻,下意识想用余光去瞟那人的神色。
下一秒,龙乾掐着兰舒的下巴把人从自己手上抬了起来,拇指不由分说地抹掉他嘴角的奶油,按着唇瓣送进了Omega湿软的口腔中。
Alpha以一种自上而下的角度凝望了他三秒,低声道:“把睡袍掀起来。”
兰舒含着他的手指,垂眸把那条水蓝色的睡袍缓缓掀了起来。
分明是他在舔龙乾的手指,对方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应,兰舒却把自己舔得淌了水。
“我刚刚说什么?”龙乾晦暗不明地看着这一幕:“自己擦干净。”
……小狗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兰舒心下一颤,却莫名的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教训一般,乖巧地低下头,接过纸把腿根擦拭干净,刚想把下摆放下,却听龙乾命令道:“掀着,不许放下。”
“什么时候不淌水了,什么时候继续吃。”
“……!”
兰舒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睛,愕然地看着那个无情的Alpha。
然而龙乾无情到了极致,面对他的惊愕依旧无动于衷。
可怜的小美人只能敞着身子,扭头直勾勾地看向剩下的甜点和牛排。
他十六年的记忆里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食色本就是刻在人基因中的两大本能,眼下为了食欲,他只能给另一个本能让步了。
两人在那里僵持了半分钟,兰舒被馋得直吞口水,最终忍不住轻轻分开双腿,展示般和男人道:“龙乾,我已经不流水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羞耻的意思都没有,话语间尽是对美食的期待。
然而越是这种直白的天真,越是反衬出一股难言的淫靡,更衬得某人无比龌龊。
龌龊的成年人见状检查般又审视了半分钟,随即一言不发地收回手指,再一次将切好的牛排递到了兰舒的嘴边。
兰舒就那么掀着自己的睡袍下摆,微微仰着下巴享受着那人的伺候。
这副乖巧的模样和他不久前被药效控制时有些似曾相识,但仔细想来,二者之间其实差别巨大。
那时的兰舒尚且能用药效这一借口在事后哄骗自己,但此刻的他只记得前十六年的记忆,做事全凭本能,一切都出于他的本心。
所以他本质上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为了一口好吃的饭,可以把身体出卖给英俊恶鬼的人。
甜点和饮料再一次被递到了嘴边,这次兰舒没有再故意勾人,乖巧地掀着下摆,一口一口地把饭咽了下去,也没有再淌水。
吃完最后一口饭,得到龙乾的同意后,兰舒终于把睡袍放了下去,堪堪遮住了他的腿根。
然而,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被教训过的小美人转头便忘了刚刚被吊起来的感觉,趁着Alpha收拾桌面的时间,他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龙乾的钻戒上。
龙乾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抬眸:“怎么了,宝贝?”
兰舒直勾勾地看着那枚钻戒:“你要结婚了吗?”
龙乾道:“还没有,婚期定在九月。”
兰舒喉结微动,明知故问道:“……你要跟谁结婚?”
龙乾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跟你啊,哥哥。”
他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兰舒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半晌,他才扬起那双琥珀般的眼睛,看着龙乾道:“那你九月就要成为我的丈夫了吗,小狗?”
龙乾呼吸一滞,片刻后神色如常道:“没错,所以哥哥该喊我什么?”
小美人蹭了蹭他的脸,学着视频中的样子轻声道:“……老公。”
“真乖。”男人轻轻拢着兰舒的头发,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但他依旧没有拥抱兰舒。
轻飘飘结束那个吻后,龙乾端着餐盘走出了卧室,没一会儿又端了一盘水果上来。
清甜可口的水果递到嘴边,兰舒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他在思考龙乾为什么不愿意抱自己,又为什么和视频中判若两人。
但龙乾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夜景很漂亮,”龙乾又给他喂了一口水果,“想出去转转吗?”
兰舒闻言一怔,扭头看向龙乾。
虽然这人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但他就是下意识感受到,龙乾似乎很喜欢只有他们两人待在这套房子里的感觉。
他的小狗并不想让他出去。
于是兰舒摇了摇头。
——外面的世界很好,但他有他的小狗就够了。
十六岁的兰舒心下有很多想法,但面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像个乖巧的小猫一样坐在那里。
龙乾眼神发暗地看着他,心底某种阴暗且难言的控制欲,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又一口水果递到了嘴边,兰舒却侧脸避开了。
龙乾一怔,下一秒,星空下人鱼一样的Omega扭头看向他:“光脑上说,这种代表爱情的戒指一般都是成对的,你既然要和我结婚,那我的戒指呢?”
兰舒分明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婚姻和爱情是什么都分不清楚,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一下子便接受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龙乾喉结微动,半晌起身,从床头柜中拿出了那枚钻戒,回来后自然而然地单膝跪在了兰舒面前。
在Omega略显诧异的目光中,龙乾轻轻牵起他的手问道:“光脑上还说什么?”
“光脑还说那瓶避孕药是Alpha吃的。”兰舒无比直白道,“你像视频中那样凶的弄我,还把东西都弄在里面,我会怀孕吗?”
“……”
龙乾手臂上的青筋猛地暴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给兰舒戴上戒指,吻了吻对方的手指,神色如常地越过了这个极其危险的话题:“你该睡觉了,宝贝。”
哦,兰舒平静地想到,这人又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了。
兰舒被人牵到床边躺下,脑海中却丝毫没有睡意。
他感觉自己现在幸福得和做梦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要睡觉?
兰舒借着星光举起手指,打量了良久自己手上的戒指,在龙乾耐心的催促下,他才不得已闭上眼,装作睡觉的样子安静下来。
四周万籁俱寂,海风吹拂过大海,泛起点点璀璨的涟漪。
过了不知道多久,兰舒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熟睡的男人。
哪怕是在梦中,这人也只敢隔着被子抱他,那力道轻得好似抱着一个幼崽,生怕在睡梦中将他压碎了。
兰舒定定地看了那人半晌,突然小心翼翼地牵过了男人的手,轻轻的,缓缓的放到了自己身下。
他咽了咽口水,悄悄□□,用微凉的腿肉夹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
兰舒没什么道德感,不觉得趁人睡着夹着对方的手磨有什么不对,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得偷偷的,不能让龙乾知道。
打量着那人的睡颜,确定对方的呼吸依旧平稳后,兰舒攥着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把手指往身体内探了几分。
唔……
小美人呼吸一颤,睫毛如同浓密的鸦羽般颤抖起来。
好舒服……
既然这么舒服,视频中的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兰舒想不明白。
他咬着下唇,学着视频中的模样,攥着那人的手指继续往里,感受着对方手指上的薄茧,小腹不自觉地收紧。
毫无章法的小美人磨着磨着便失去了对外界的敏感度,一片水淋淋的混乱中,忍不住抬起了一点腰,好巧不巧坐在了龙乾手臂上的青筋处。
“——!”
偾张的青筋其实没办法和手指相比,但兰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视频中看到的那双手,刹那间情动到了极致。
Omega猫一样塌下腰身,露出了渴煞人的腰窝,埋在丈夫怀中七荤八素地动了半晌,连舌尖都有点含不住,湿漉漉地蹭在了男人的锁骨上。
小狗…小狗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青筋磨起来好……
兰舒吐着舌尖小声喘着气,突然间怔了一下。
——龙乾分明正在沉睡,放松的情况下,手臂上为什么会暴起青筋?
“……”
“……!”
兰舒心肺骤停,下一秒,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骤然在他耳边炸开:“……宝贝,你在做什么?”
“唔……!”
做贼心虚的小美人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刹那间跌坐在龙乾的手臂上,夹着他的手指,哆嗦着软了腰身。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一股温热的水流,正淅淅沥沥地沿着龙乾的胳膊往下淌。
龙乾垂眸看着怀中一动不敢动装睡的Omega,半晌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他对记忆尚且年幼的爱人溺爱到了极致,丝毫没有要因此算账的意思,只是低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鬓角,作势便要把右手从他身下抽出来。
然而,恃宠而骄的小美人却在此刻骤然夹紧双腿,死死压着他的手,不愿让他抽出。
“……”
龙乾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垂眸看着不敢和自己对视的Omega,低声危险道:“把腿松开,宝贝,别让我说第二遍。”
兰舒夹着他的手一颤,却硬是挺着腰低声道:“你在视频里不是这样的……小狗。”
他仰起脸,用那双清澈如琉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龙乾:“你不喜欢我吗,龙乾?”
龙乾被他质问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回神后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剩下过于鲜血淋漓的扭曲言论被他骤然咬住,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拥着人和声解释道:“但你现在还太小了……乖,听话,把腿松开。”
“可我又不是真的十六岁。”兰舒闻言瞬间明白了龙乾的一切担忧,立刻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失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面对他天真又直白的质问,龙乾努力和他解释道:“人是社会性动物,除去本能之外,还需要考虑社会意义下的伦理和道德……”
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然而兰舒根本没听进去,只用一句话便把他堵死了在了那里:“既然你这么有道德,怎么还会对着我起反应?”
此话一出,空气刹那间凝固了下来。
对于危险毫无敏锐度的小美人,故意夹着龙乾的手,一针见血道:“虚伪的小狗。”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龙乾骤然抬手,死死按住了兰舒不老实的右腿。
“……听话,兰舒。”他的声音不再温柔,反而透着股不容置喙的阴沉,“把腿松开。”
兰舒喉咙一紧,却硬着头皮道:“我不。”
龙乾沉沉地看了他三秒,突然掀开了他的睡袍。
兰舒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眼底闪烁过一丝期待。
然而,下一秒,一巴掌却不轻不重地落在了那团白腻上。
“啪”一声脆响在屋内响起。
“——!”
兰舒一下子被人打愣住了,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入手之间一片滑腻,像是琼脂一样的手感配上难以言喻的精神刺激,让龙乾爽得头皮发麻,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其实一巴掌下去后他就有些后悔,为此他做好了被恼羞成怒的兰舒反手扇在脸上的准备了。
但心头某种不可描述的欲.望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如果再给龙乾一次机会,他恐怕还是会忍不住落掌,哪怕是挨一耳光也值了。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耳光却迟迟没有到来。
衣衫不整的兰舒夹着他的手怔愣了两秒,不明所以地蹙眉道:“打人不是这么打的,你没吃饭吗?”
龙乾:“……”
龙乾根本不舍得弄疼他,手下自然没用什么力。
然而,这种力度的教训或许会让失忆前的大美人羞愤欲绝,但对于一无所知的小美人来说,这压根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地方。
——这种轻飘飘的巴掌落在他身上,除了让他淌出更多水外,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兰舒,龙乾实在没辙,沉默了三秒后,只能换了个法子。
他抬手将人搂到怀中,抵着对方的鼻尖耐心道:“你想让我怎么抱你,宝贝?”
兰舒一怔,对于Alpha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感到了些许困惑,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像视频中那样。”
龙乾明知故问:“哪样?”
“就是你把我抱起来,从后面……”
他顶着一张漂亮到极致的脸,睫毛都不带眨一下地说着这种话,龙乾喉咙一紧,当即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过哥哥求人总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兰舒并不理解他的暗示:“你要什么态度?”
龙乾掐着他的下巴,轻轻扬起了他的脸:“喊人。”
兰舒一怔,乖巧道:“老公。”
“不对。”龙乾碾过他的下唇,“视频里你是怎么喊的?”
视频里……
兰舒突然意识到了龙乾的意思,瞬间睁圆了眼睛,半晌夹着龙乾的右手不情不愿道:“……可分明我才是你的主人。”
“那是在床下。”龙乾抱着他,蛊惑一般诱哄道,“床下我是哥哥的小狗……床上哥哥该喊我什么?”
“……”
兰舒在心中算了一下,发现这个买卖似乎还算过得去,于是抿了抿唇,小声道:“……主人。”
喊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抬眸,直勾勾地盯着龙乾,似乎在对方兑现承诺。
龙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一笑,反手从床头拿起一瓶药,眸色晦暗地看着身下不知死活的Omega,把一颗药咬在嘴中,缓缓嚼碎了吞咽下去。
兰舒喉咙一紧,余光清楚地瞟见药瓶上的文字——那是Alpha用的避孕药。
“……”
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小美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突然产生了几分怯意,心脏跳到了极致,胸口胆战心惊地起伏着。
下一秒,龙乾嗤笑一声,掐着他的下巴,狼一般恶狠狠地吻了上来。
“唔——!”
那个吻凶恶到了极致,唇舌交融间,兰舒被亲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忍不住发颤,甚至产生了一股要被龙乾吞吃入腹的错觉。
他下意识往床头瑟缩了几分,却被人掐着大腿拖回身下,攥着左手不由分说地按在了他自己的小腹上。
“……!”
过电般的感觉顺着脊髓骤然攀升,兰舒一下子被那股刺激吓傻了,偏偏龙乾并不愿放过他,反而按着他的手质问道:“感受到了吗?这里是什么?”
那个窄小的,往日压根没有存在感的器官,被人隔着小腹挤压得汁水四溢,隐约间甚至微微变了形。
兰舒一时间被自己的身体惊呆了,半晌才在Alpha的吻下茫然无措道:“不、不知道……”
龙乾嗤笑一声,挤压着他的身体低声道:“不知道就敢随便勾引男人啊,宝贝?”
兰舒被他揉捏得浑身发颤,突然间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我——”
他话还没说完,龙乾便笑着打断道:“这里是你的生.殖.腔。”
“一晚上下来,这地方会肿到让你连腿都不敢放下去,只能架在我身上。”
没见识的小美人被他描述的画面吓得呼吸骤停,小腹蓦然间收紧。
“你不是问我你能不能怀孕吗?”
“当然可以。”
龙乾像恶魔一般,揉着他的小腹低声道:“如果我不吃药,你不但会怀孕,而且还会淌奶。”
淌、淌什么?
兰舒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瑟缩,却被人一把掀开睡袍,按着胸口道:“涨奶涨到连睡袍都穿不了,只能在这里开个洞……捧着求我喝。”
不依不饶地求欢了半个晚上的兰舒,在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点了什么不该点的火,颤抖着想要往后靠,然而他的背后只有枕头,退无可退。
“不愿意给我喝?”
龙乾见状笑得深不见底,按着兰舒的胸口,危言耸听地继续恐吓着小美人:“那可不行,毕竟我才是你第一个养大的孩子啊……”
“小爸爸。”
恶劣到极致的低语在耳边炸开,兰舒被吓得汗毛倒立,抿着唇把自己蜷缩在床头,睫毛忽闪着不敢与之对视。
下一刻,龙乾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那个吻穷凶极恶到了极致,兰舒只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呜咽,便被人叼着舌尖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强壮英俊的男人将他挤在床头的角落里,极其娴熟地揉捏着他浑身上下所有柔软的地方。
完了……
要被、要被小狗吃掉了……
兰舒被人掐着下巴,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淌,连吞咽都变得无意识起来。
甚至当一片无色无味的药片顺着舌尖被人抵进来时,兰舒依旧没有回神,就那么茫然地将药咽了下去。
而后过了整整半分钟,兰舒才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即别开脸惊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龙乾咬了一口他的脸颊,轻笑道:“牛奶片。”
Omega完全不信,睁圆了眼瞪着他。
“好吧,骗你的,是安神药。”刚刚那个用极其恶劣的语句恐吓他的男人,最终却只在他鼻尖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成年人的故事到此结束了,十六岁的乖宝宝现在该睡觉了。”
兰舒整个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闻言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怒不可遏道:“……你骗我!”
“没骗你。”龙乾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呢……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刚刚那个恶劣到极致,宛如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一样的男人,好像只是兰舒的一个幻觉。
Alpha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温柔的模样,抱着他躺在床上,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兰舒竭力睁大眼睛,身体被吊到了极致却得不到缓解,只能喘着气对龙乾怒目而视:“你等着我明天醒来……收拾你……”
“好,我等着。”龙乾抚平了水蓝色的睡袍,低头吻着他的鬓角,像是在吻一捧鲜花:“睡吧,乖宝。”
耀武扬威了半天的小猫最终抵挡不住药效,怒火鲜亮的眼睛逐渐被困意覆盖,再怎么怒火中烧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龙乾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看着兰舒,直到对方彻底睡去后,神色间的温柔才如冰雪般消弭,转而露出了下面深不见底的晦暗。
他阴暗地凝视了怀中人良久,突然毫无征兆地将人翻过来,低头在Omega的腺体处落下了一个贪婪到极致的吻。
桃花香蓦然在口腔中炸开,龙乾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良久突然遇到甘泉的旅人一样,不住地挤压着怀中人。
直到把昏睡过去的Omega当做桃子一样揉捏出了无穷的汁水,眼底猩红的Alpha才强撑着理智松开对方,喘着粗气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流浇过偾张的肌肉,龙乾冷着脸在浴室中待了整整半个小时,勉强把那股火压下去。
然而这场冷水澡的作用最终只持续了半个夜晚,倒不是因为龙乾有多畜生,半夜都能起反应,而是因为——
浓郁的桃子味突然压过一切味道,骤然在房间内爆开。
龙乾如同狼一般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一眨不眨地盯着枕边酣睡的Omega。
——兰舒的发情期,在夜色中悄然降临了。
第72章 睡美人
王八蛋……下流的王八蛋!-
一般来说,没有Omega能在发情期的情潮下继续深陷在梦中,但药物作用下的兰舒显然是个特例。
白天的桃花香此刻已经彻底消弭殆尽,只剩下浓郁的,几乎将人溺毙的桃子香在空气中弥漫。
龙乾十分熟悉这种味道。
平常兰舒身上的桃花味其实很淡,只有一丝很轻的甜味。
那股甜连龙乾都品不出来,只有含住兰舒的血,或者含住其他信息素更浓郁的汁水,才能勉强尝出一点甜味。
但发情期的时候,兰舒身上的桃花香便会沉淀为熟透的,香甜的桃子味。
这股味道浓郁到极致时甚至不太像桃子,反而更像一壶被人煨烫到极致的牛奶,热腾腾的香味四溢。
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是个Alpha都难以克制,但龙乾居然没有动。
他就那样搂着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冷水澡作用下,龙乾的身体有些冰,像是夏日刚从冰柜中拿出来的汽水一样,吸引着在热浪中沉眠的Omega。
睡梦中的兰舒不自觉地往他怀中依偎,龙乾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硬得像铁。
看着那张被情欲蒸腾泛红的惊世容颜,挤压在他的肌肉上,微微变了形。
龙乾屏住呼吸,任由那点在白日时不敢显露的癖好在黑暗中弥漫。
——这是个很好的,窥探的机会。
哪怕将这人从里到外全部看遍,也不会被他知道。
此念头一出,龙乾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快意,忍不住喉结一滚,捏着兰舒的下巴,轻轻将他的脸抬了起来,垂眸打量起了身下人。
他看着梦中被情欲折磨的美人,喘息间,无意识地把那点幽兰一般的布料,缓缓绞进双腿之间,腿肉挤压着厮磨间,甚至将那点布料勒成了一道蓝色的细绳。
龙乾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半晌,他残忍无比地将那截布料抽了出来。
他的动作很慢,湿漉漉的细绳将变形的腿肉扯出了一道微妙的肉浪,在期间留下了一道暧昧的水痕。
真丝睡袍被人掀起堆在Omega胸口,所有的画面一览无余。
兰舒紧紧地闭着眼,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只能无力地绞着空气。
这一幕已经足够可怜了,然而,下一秒,龙乾按着他的大腿,连带着把他的腿也给掰开了。
“……”
那是一个无比的,极其恶劣的动作。
可怜的美人连最后一点隐私也被迫暴露在空气下,一切细节瞬间无处遁形。
兰舒连夹腿都做不到,只能无力地绞紧汁水,又因为身体被人像一张弓一样绷到了极致,所以他连绞紧都显得十分无力,一点阻拦的作用都起不到,被Alpha狎昵地看了个一清二楚。
“咕叽”,微妙细小的水声在夜色中弥漫。
“……”
龙乾骤然绷紧了浑身上下的肌肉,像个没见识的毛头小子一样,呼吸粗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突然意识到,兰舒很久之前教训他的话是对的,他确实该回学校好好上一上生理课。
因为直到这一刻,他才在实践中结结实实地了解到,原来发情期,Omega的……得不到满足时,居然是会忍不住降下来的。
甚至会随着呼吸微微颤抖,像是恳求人采撷一样,淌着汁水。
那简直是圣人来了都要喷鼻血的一幕,艳情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龙乾喉结滚动,竟还有闲心在心底目测一下。
这个时候,只要找好角度,他不仅能看到,甚至可以……
Alpha骤然止住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下一秒,直接将想法变成了现实!
“唔——!”
Omega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啜泣声,在睡梦中猛地挺起腰身,却被人死死地按着接了个近乎缠绵的舌吻。
像是小孩子最喜欢吃的果冻,挤压着吮吸,一下子便尝到了最香甜的白桃味果肉。
昔日哪怕是两人最激烈的时候,兰舒也没有被人以这种方式吻过。
灭顶的感觉瞬间将梦境绞成了一团乱麻。
兰舒崩溃且茫然地漂在海面上,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只巨大的怪物,裹挟着拖进了深渊中。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他的口鼻,任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那个怪物和自己灵魂接着吻。
不、不……不要亲那里……
兰舒在梦中发出了一声悲鸣,无助地想要抓住什么。
救救我…救救我……龙乾……
他无意识地呼喊着自己的丈夫,殊不知,拽他入地狱的,正是他年轻且恶劣的爱人。
溺水般的Omega无助地张着嘴,吐出一小截柔软湿润的舌尖,像是睡迷糊的小猫一样,根本收不回去。
然而,身下人却像恶劣的小孩子掰弄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样,竟直接将他的腰提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
从开始至今才过去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往日能在龙乾手下勉强撑过十分钟的兰舒,此刻居然骤然弹起,天鹅般的脖颈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濒死的弧度,甩下几滴混杂着泪水的汗珠后,整个人无力地坠落在床上。
Omega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细密且可怜地颤抖着。
龙乾万万没想到他能敏感成这个样子,顿了一下后,眸色瞬间暗到了极致。
按理来说,眼下是兰舒最脆弱不能触碰的时候。
往日的龙乾会在这时贴心地停下来,宛如一个温柔的伴侣一样,耐心地等待着兰舒从那股剧烈的痉挛中恢复。
但今天,他却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地直起身,攥着身下人还在颤抖的腰肢,直接将人抱起来靠在了床头。
兰舒头都抬不起来,随着惯性软软地靠在他怀中,腰却被高高地架在那里,摆成了一个羞耻至极的姿势,像个可怜的布娃娃。
龙乾一只手摩挲着他还在痉挛的腰肢,不紧不慢地亲吻着他甜到极致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探下去,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布料。
下一刻,温情脉脉的Alpha突然毫无征兆地掐着兰舒的腰——
“……!”
那一瞬间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兰舒在睡梦中宛如经历了一场小死般,连呼吸都僵在了喉咙里。
小腹痉挛到了极致,半晌他才呼吸急促地,在睡梦中发出了一声近乎崩溃的呜咽。
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逃无可逃,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淌。
那甚至还不如做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偶,至少不用在梦中经历无边的浪潮。
此刻的兰舒就好似听到尘世间祈祷,而因怜爱降世的神明。
他分明是为了拯救信徒而来,可直到降世之后才发现,自己竟被伪装成信徒的恶魔囚禁在了躯壳之中,无法醒来,只能被迫承受着那人最恶劣也是最狎昵的罪恶。
英俊的恶魔虔诚地拥吻着泣不成声的神明,心下却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就那么漫不经心地想到。
——兰舒会宽恕他吗?
一定会吧。
毕竟他的Omega这么爱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和他生气呢?
被骄纵到极致的Alpha有恃无恐地凝望着怀中人。
如此近的距离下,超越一切的美貌甚至可以成为一种武器,足以碾碎人心底一切虚伪的伪装,露出最阴暗的底色。
好漂亮的宝贝……怎么能漂亮到这种程度呢,哥哥?
好想把你彻底弄脏……
你会原谅我的吧……哥哥?
龙乾在怀中人又一次遏制不住的颤抖中,肌肉绷紧到了极致,那偾张的线条甚至让人心下生怖。
下一秒,他轻轻掰过兰舒在睡梦中依旧不住哽咽的脸颊,半晌,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将人轻柔地放在床上,然后……做了一件两人相识以来,最过分的事情。
睡梦中无法用力的胸肌,实际上是柔软的。
对于很多没有经验的人来说,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是无法想象的。
……
过了大概整整半分钟,可怜的美人终于被大发慈悲的Alpha放过了,只不过,他就好似当真在梦中怀上了小丈夫的孩子一样……
可兰舒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情潮终于得到疏解的Omega压根看不到现实世界,他只知道梦中的海浪终于偃旗息鼓下来,连忙透气般张开嘴唇,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睫毛上的东西被Alpha用手捻了下来,然后十分缓慢的,一点点地喂到了兰舒嘴里。
漂亮到极致的美人,在沉睡中无知无觉地张开嘴,乖巧地含住丈夫的手指,双眸紧闭的面上竟透着一股难言的恬静。
——我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龙乾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舔了舔嘴唇如此想到。
可他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他反而在心底漫不经心地想到。
——但那又如何呢?
反正我的Omega一定会宽恕我的。
带着这样有恃无恐的想法,龙乾抱着人,轻哼着歌进了浴室。
然而,让Alpha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算无遗策的计策竟在第二天一早便失灵了,一晚的罪孽甚至没等到隔天,便立刻得到了清算。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又被厚重的窗帘遮在外面。
那本该是一个无比祥和的早晨,可还没等两人从梦中自然苏醒,平复了仅仅半晚的信息素便再一次在房间内炸开。
龙乾猛地睁开眼,却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喉咙发紧地看着怀中人。
——他要确定苏醒的兰舒到底是什么记忆阶段,才敢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兰舒在他紧张的目光下,微微蹙了蹙眉。
怎么回事……身体好烫……好痒……
自己上一秒在干什么来着?
好像是在手术台上,进行记忆清除手术,那些人口中似乎在说什么“分化”……
这个念头一出,像是一条线一样,一下子串起了所有记忆。
没错了,他在三天前完成了分化,而且分化成了一个对于基地来说没有任何作用的Omega。
所以在这次记忆手术结束后,他会被一个不知名的Alpha标记,然后怀孕。
一边大着肚子孕育着新生,一边在徒劳的惶恐中,等待着自己的终局。
莫大的悲哀如潮水般淹没兰舒,最终凝聚成了一种近乎空洞的冰冷。
……既然命途已定,不如就让他这么死在手术台上,何必又要让他醒来呢?
浓烈的死志压抑着Omega苏醒的本能,但同时,滚烫的情欲又在炙烤着他的身体,让他再难和先前一样陷入沉睡。
龙乾见兰舒的眉毛蹙得越来越深,似乎梦到了什么极其悲惨的噩梦,忍不住心尖一痛,抬手想去抱他:“哥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感受到触碰的兰舒突然一颤,睁开眼应激一般,一耳光扇在了龙乾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在房间内回荡,气氛刹那间宁静了下来。
兰舒在无穷的热意中,茫然但又警惕地喘着气,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
龙乾舔了舔脸颊,缓缓扭过头看向他。
他心心念念,忐忑了多少次想要得到的耳光,此刻终于赏给了他,只是那滋味和龙乾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想象中的力度应该是调情一般,不轻不重的,像猫垫子般拍在他脸上。
但实际上兰舒却丝毫没有收力,一巴掌下去险些把他的灵魂抽出来。
缓了整整三秒,龙乾才感觉到自己的面颊上似乎有些出血,火辣辣的灼烧感烫在那里,疼得人头皮发麻。
……之前兰舒对他果然手下留情了。
然而,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的Alpha却一点也不生气,舔完嘴角的血渍后,反而好整以暇地露出了一个微妙且灿烂的笑容:“哥哥不认识我了吗?”
过浓的信息素让兰舒呼吸不畅,浑身上下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眸色发冷地看着面前人:“你是基地给我配的Alpha?”
“配”这个字简直不该用在人类身上,龙乾一顿,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认真下来:“不,我是你的Alpha。”
龙乾不厌其烦地再一次解释了兰舒身上发生的一切。
但这一次,不记得他的兰舒却眯了眯眼,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看着他那副冷淡的面孔,龙乾十分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当即起身一把拉开窗帘,将窗外的一切展示给他道:“哥哥要是不信,可以看看外面。”
“——!”
外面的一切是做不了假的。
兰舒愕然地看着晴空万里的海面,心下的震撼难以用言语形容。
龙乾见状松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我们从基地出来后,带回了你先前的那些记忆碎片……”
然而兰舒根本没细听他在说什么。
短暂的冲击过后,此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要逃出去。
龙乾讲到一半,瞟见兰舒心不在焉的神色,心下不知为何猛地一跳。
——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等他细想这股预感从何而来,下一秒,兰舒突然从床上利落地翻身下床,轻巧得像一只鸟一般,骤然向门口跃去!
“……!”
龙乾被他毫无征兆的举动吓得心肺骤停。
要知道发情期的Omega一旦暴露在人山人海下,遭遇的将是灭顶的灾难。
仅在电光石火间,龙乾便骤然变了脸色,一个箭步冲过去,牢牢地挡在兰舒面前,连带着声色也阴沉了下去:“哥哥,你想去哪?”
那一刻,兰舒对自由的向往甚至硬生生压下了他身上的情潮,他冷冷地看着龙乾道:“让开。”
龙乾眯了眯眼:“等你发情期结束,想出去随时可以出去,但你现在正处于发情期——你知道你现在出去会遭遇什么吗?”
兰舒根本懒得和他废话,见他不愿让开,当即侧身一脚踹了过去,那一脚硬生生踹在了龙乾的手腕上,重的简直能听到骨头声。
龙乾倒吸一口凉气,当即被迫动了真格,他掐着兰舒的脚踝往怀中一扯,抬手就要去拧对方的手腕。
兰舒侧身一肘撞在他怀中,两人眨眼睛过了十几招,屋内瞬间充斥着巨响。
对于兰舒来说,眼前的男人是个无比棘手的对手,越交手他的面色越难看。
但对于龙乾来说,这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上一次兰舒如此毫不留情地揍他,似乎还是在学校的时候。
眼下兰舒连鞋都没穿,就挂着一件真丝睡袍,抬脚踹向他时,身下的风情简直一览无余。
龙乾被他辣得血脉偾张,征服欲瞬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甚至都不怎么愿意躲避兰舒的招式,任由对方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在那阵令人后背发凉的骨裂声中,一把攥住兰舒的手腕,猛的一拧——硬生生将人按在了落地窗上。
“……!
兰舒显然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对手,被人制服时眼底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愕。
下一秒,龙乾靠着全身的力气将他挤在玻璃上,一手探到他身前,掐着他的下巴骤然吻了上来。
兰舒被他亲得面色骤变,想都没想一口便咬了下去。
——好凶。
鲜血瞬间从舌头上溢了出来,要不是龙乾退的及时,此刻恐怕已经被人咬断舌头了。
Alpha眯了眯眼,舔着嘴角的鲜血,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不服气?”
龙乾不笑的时候,比常人要淡的琥珀色眼眸中,会渗出一股摄人的意味,让人后背忍不住生寒。
兰舒怎么可能服气。
在他的记忆中,他何曾吃过这样的瘪,眼下自然如同一头无法驯服的猎豹般,绷紧腰冷冷地和龙乾对视着。
龙乾就那么看了他三秒,突然探手下去,狠狠地摸了一把不该摸的地方。
“——!”
兰舒怒不可遏,骤然出手,一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龙乾的左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原本只是渗血的脸颊彻底见了血,一片鲜红中,更衬得龙乾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如此近距离下,龙乾分明是能躲掉的,但他故意没有。
原因无比简单——兰舒记忆恢复后想起这一幕,定会因愧疚而对他予取予求的。
当然,哪怕兰舒不愧疚,龙乾也挨的心甘情愿。
他被人打得头皮发麻,脸上火辣辣的伤口后知后觉地泛起了痛感,可那股疼痛之下,却更添快意。
恍惚间,龙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两人在军训重逢时。
只不过那时的他只配被人踩在脚下,不得已仰视对方,但眼下……被迫仰视的人却换成了兰舒。
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快意能形容的,甚至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龙乾好整以暇地扭过头,抬手捏起兰舒的下巴,恶劣地把手指塞进了他的唇舌间。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的手背立刻见了血。
“别急着咬,”他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挤在兰舒耳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公给你看个东西。”
兰舒闻言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直接咬断他的喉咙。
龙乾招来自己的光脑,靠着语音命令,当真兰舒的面打开了那段视频。
“老、老公……求你……呜——!”
含着水声的求饶从视频中传出来,兰舒一怔,在铁证如山面前,他终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人的身体怎么可能被撑到这种……
龙乾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后,见状一笑,直接松开了他。
兰舒骤然回神,在剧烈的惊惧中,宛如应激的猫一样,反手一巴掌将光脑打飞了出去。
龙乾也不恼,任由光脑砸在地上,后退了两步靠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次信了吗,哥哥?”
兰舒咬着下唇靠在透明的玻璃上,胸口因为方才看到的一幕而不住起伏着。
然而他再怎么沉默,也无法改变他心下已经相信龙乾说法的事实。
——他真的活着从基地出来了,而这个恶劣但英俊的年轻Alpha,就是他的……丈夫。
心底那根为了求生紧绷的弦骤然松开,潮水般的热浪瞬间卷土重来,一下子便将兰舒淹没了进去。
身体好奇怪……好热……
兰舒靠在玻璃上死死地咬着下唇,屋内一时间没有人出声。
龙乾像是熬鹰一样,耐心而阴沉地等在阴影处,在心下默默数着数。
1、2……98、99、100。
第一百个数结束,兰舒略带别扭的声音蓦然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龙乾露出了一个灿烂如朝阳般的笑容:“我叫龙乾,哥哥。”
兰舒被他笑得一晃,心下猛地一颤,半晌才压抑着那股悸动,故作冷淡道:“你是我的Alpha?”
龙乾脸上还渗着血,闻言却好似不记仇的小狗一样,当即道:“对,我是哥哥的丈夫。”
兰舒没管这些有的没的称呼,他靠在玻璃上急促地喘着气,腿根不住地颤抖,半晌似乎终于做足了心里建设,红着眼角冷声道:“……滚过来帮我。”
挨了巴掌也不恼,仿佛没脾气的龙乾,闻言看了他三秒,突然一笑,靠在床头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吧?哥哥。”
兰舒被烫得阵阵发暗,反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拒绝了。
他当即一怔,回神后有些说不出的恼羞成怒,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你要是不愿意,我随时可以去找另外的Alpha。”
“……”
“是吗?”龙乾闻言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笑容:“哥哥还想干什么?继续说。”
兰舒闻言不知为何后背一凉,他死死地瞪了龙乾半晌,勉强退了半步:“……你想让我怎么办?”
“哥哥刚刚打我了两巴掌,现在还疼呢。”龙乾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道,“我要讨回来。”
兰舒看着他强壮的身体,眉心不由得一跳,但他对疼痛的忍耐度向来高,没怎么考虑便答应了:“好。”
龙乾闻言眸色一暗,舔了下嘴角,抬脚朝兰舒走了过来。
Omega抿着唇看着他,浑身上下绷到了极致,腰身几不可见地颤抖着。
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他不习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直面比自己更高大强壮的人,这会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然而,眼下的他没得选。
当Alpha在自己面前站定时,兰舒认命般闭上了眼。
然而他想象中的耳光并没有落下,那人反而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随即,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印在嘴唇上,亲得人头皮发麻。
兰舒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古怪,想都没想再次咬了下去。
“嘶……”
第二次讨吻再度被拒绝,Alpha似乎终于被他惹怒了,眯了眯眼,透着股冷意垂眸看向他。
兰舒喘着气瞪他:“要做就做,别干这些有的没的。”
龙乾看了他三秒,突然扯出了一个阴狠的笑,掐着他的脖子反手将他按在了玻璃上。
而后一寸一寸的……
兰舒骤然攥紧了手心,死死咬紧牙关,半个字都不愿露出来。
他的记忆不记得这个Alpha,但身体显然记得。
不仅记得,而且十分喜爱。
那处软得不成样子的地方,几乎是欢欣雀跃地迎了上去,恨不得跟男人来一个贴面吻,还没怎么碰,便没出息地拧出了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兰舒被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气得呼吸发紧,他虽然在理智上接受了龙乾的身份,但情感上显然还没有接受,故而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紧绷的。
由于他的极端不配合,两人眼下都不禁咬紧了牙关,没一个好过的。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这么艰难。
那时候的兰舒看不到生的希望,却已经认命般接受了自己的终局,所以整个人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任由龙乾摆布。
但眼下的兰舒虽然依旧保留着那时的记忆,却因为周遭环境的改变和希望的存在,一下子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
当然,态度转变的背后,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兰舒这人吃软不吃硬。
两人第一次重逢时,龙乾生怕Omega讨厌自己,因此干什么都小心翼翼。
而眼下,被偏爱的小狗蹬鼻子上脸到了极致,有记忆的兰舒愿意溺爱他,但失忆的兰舒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龙乾此刻感觉自己宛如正压着一条上岸的人鱼,只要稍微放松一点,对方便会离开一尾巴扇在他脸上,转身游走。
为了让身下人放松一些,龙乾低头吻在了他的后颈上。
“……!”
湿漉漉的汗液顺着白腻的肌肤滚落,混杂着浓郁的桃子香,兰舒绷紧侧脸,从牙缝中挤出了一点气声,硬是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龙乾见状,为了逼他喊出来当即又把手指塞进了他的口腔中。
兰舒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鲜血顺着手指淌进他的口腔中,然而,他并不知道,那其实是Alpha故意喂给他的助兴药。
热浪一潮高过一潮,龙乾极尽恶意地搓揉着身下人,在对方杀人般的目光中低声道:“放松,宝贝。”
那血…有问题……
兰舒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作用下,再硬的腰身也终于软了下去。
正当兰舒那点铁骨铮铮的硬气快被蒸成雾气时,龙乾深深地凝视了他三秒,突然抽身退了出去。
“……?”
兰舒含着泪,略显迟钝地扭过头,却见Alpha低头抵在他的鼻尖上,轻声质问道:“哥哥,你可是还欠我两个耳光呢……记得吗?”
兰舒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他浑身上下正痒得钻心难受,闻言当即侧过脸,一副任由对方动作的样子。
龙乾见状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会挨打吧?一定会的。
但最终,Alpha还是有恃无恐地低声哄道:“不打脸,把腰翘起来。”
兰舒一怔,含着泪一时间还没意识到身后人的意思。
下一刻,那人竟掰开他的软肉,一巴掌——
“啪!”
“呜——!”
汁水四溅中,兰舒猝不及防间被人打的直接软倒在了玻璃上,颤抖着淌了一地。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吐着舌尖从那股灭顶的白光中,勉强回了神。
他刚刚……打了哪里?
……
……!?
那王八蛋怎么敢的!?
意识到自己被掰着肉扇在哪里的兰舒,瞬间恼羞成怒到了极致,他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反手一耳光再次扇了过去。
而龙乾竟然依旧没躲,就那么受了。
这一巴掌其实已经失了力气,打在脸上轻飘飘的,连声音都没有,当真如同小猫用肉垫扇人一样,完全没有一开始那两巴掌的力度。
然而,兰舒一巴掌打下去后立刻便后悔了。
因为他对上了龙乾似笑非笑且晦暗不明的神色,他心下不由得一紧,紧跟着升起了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
——是故意的。
这人是故意的……!
“带上刚刚那下。”龙乾不紧不慢地舔了一下嘴角,微笑着看着他,“一共是三个耳光,哥哥。”
“……!”
“那么刚刚的一下作废,我们从头开始计数。”Alpha好整以暇地掰着那处道,“自己数着。”
兰舒面色骤变,张嘴就要骂他:“数你……”
“啪!”
一巴掌在他短促的叫声中骤然落下。
汁水四溢间,登时激起了一层惊涛骇浪。
兰舒不可思议地睁圆了眼睛,回神后猛地挣扎起来,却被人掐着腰死死地按在原地。
该死的Alpha……下流的狗东西!
其实和兰舒刚刚差点把人扇出血的力度比起来,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但特殊位置所带来的羞辱和刺激简直是翻倍的,而且更要命的是,背对的角度下,兰舒根本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他收着那截窄腰要往前躲,却被人硬生生按在原地,掰开又一巴掌扇了上去。
汁水顺着腿根往下淌。
兰舒含着泪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呜咽,手上却完全不长记性,反手就又要扇过去,却被人一把攥住手腕,不由得那地便要往下面拽去。
然而,哪怕是被欺负到这种程度,兰舒竟依旧能勉强和龙乾打成平手。
两人的手臂同时绷到了极致,在这场无声的角力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龙乾眯着眼看了兰舒三秒,突然掐着他的腰,非常不讲武德地撞了一下。
“呜——!”
刚挨过打的地方虽然没肿,但根本经不起这般欺凌,兰舒猝不及防间竟直接哭了出来,手上紧跟着失了力气,被人攥着手腕直挺挺地扯向了身下。
龙乾手背上被他咬出的血顺着两人的指尖淌下,揉浸在兰舒的身体中。
恶劣到极致的男人就那么攥着兰舒的指尖,在他耳边轻笑道:“你自己摸起来怎么样,宝贝,软吗?”
兰舒刹那间红了耳根。
王八蛋……恶劣下流的王八蛋……
我怎么会选这种人做我的Alpha……!?
等发情期结束……等利用完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一定要杀了这个Alpha……!
Omega伏在玻璃上泣不成声地想到。
龙乾把玩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他的手,转而继续起了方才未尽的“事业”。
兰舒颤抖着被泪水浸透的睫毛,咬着牙在心头数着那人落在他身下的每一巴掌,只恨不得千刀万剐地偿还在对方身上。
然而,三下结束后,那人居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兰舒一怔,骤然扭头颤声道:“……不是说好了三下吗?!”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色厉内荏到了极致,语气还是凶巴巴的,眼底却含着泪,直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得更狠一些。
龙乾盯着他的眼睛,闻言竟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没数出来的不算哦。”
……故意的,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兰舒气得眼圈都红了。
“所以,辛苦哥哥自己掰好了,数清楚一些,不愿意数的话……”Alpha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留了个小钩子在他的心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兰舒一开始还想强撑,然而他紧跟着便发现……那人居然当真没有停的意思。
火辣辣的感觉掺杂着生理性的热浪,几乎能把人逼疯掉。
兰舒习惯了承受痛苦,却完全顶不住这股折磨。
终于,他伏在落地窗上,屈辱的,颤抖的,含着泪喊出了第一声:“……二。”
“喊错了。”龙乾却笑了一下,“要从头开始喊,不能投机取巧哦,哥哥。”
“……!”
修长的手指骤然按在玻璃上,用力得近乎发白,看起来很想把玻璃掰下来塞在身后那个王八蛋的喉咙里。
但最终,兰舒还是忍着巨大的羞耻,再一次颤声道:“……一。”
“啪——!”
Omega腰肢一颤,汁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淌,在光洁的地板上,最终汇聚成了一小汪洼地。
湿漉漉的美人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哭腔道:“二……”
“啪——!”
而当该数第三下时,兰舒喉咙里的哭腔已经彻底咽不下去了,他崩溃地哭骂道:“三……龙乾,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他边骂边颤巍巍的站在那里,水光潋滟间香艳到了极致。
而比艳景更诱人的,是美人因为羞愤而落泪痛哭的模样。
龙乾一眨不眨地欣赏了良久,突然掐着他的腰,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在兰舒的身后。
兰舒一怔——这人又想什么花招?
下一秒,那人掐着他的腿肉,低头吻了上来。
第73章 偿还
“求饶就该拿出点求饶的样子来,宝贝。”-
“呜……!”
兰舒猝不及防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刚刚挨过巴掌的地方透着股微妙的肿意,细微的疼痛感混着奇痒难耐的酥麻,简直就是新时代的酷刑。
而眼下,身后人又给这个酷刑加了新的砝码。
那地方被人用滚烫的唇舌狠狠吻过,带来的微妙疼痛和麻痒简直能淹没Omega的理智。
兰舒瞬间便软了腰身,按着单向透明的落地窗不住地想往前躲,最终整个上半身都牢牢地贴在了墙上,却还是抵挡不住那般酷刑。
可怜的美人只能绷紧浑身的肌肉,徒劳地挣扎道:“不要……不要再……你这个……呜——!”
往日两人都是面对面,眼下倒是头一遭,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白腻的Omega绷紧到了极致,却完全抵挡不住Alpha的动作,甚至被前后挤压,宛如一捧面团一样无处遁逃,无比可怜。
兰舒摇摇欲坠间,却被人像掐着一只奶猫一样,掐着后颈牢牢地按在落地窗上,连跪倒在地都做不到。
后颈本就是Omega最不能触碰的地方之一,如此多重刺激下,几乎能把人折磨疯。
而更让兰舒崩溃的是,他的上半身隔着光滑的丝料压在更加光滑的玻璃上,被迫看着单透落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种感觉就好似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一样。
怎么连这种地方也被人养成了这种样子……
大美人泣不成声间,在心底把龙乾骂了个狗血喷头。
然而就这么过去了没多久,突然间,一股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猛地在Omega脑海中炸开,激得兰舒骤然回神,瞳孔不住的收缩:“等等、龙乾——!”
他对突然传来的诡异感觉没有任何记忆,对未知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然而龙乾却完全不顾他的挣扎,反而死死箍住他的腰,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铁钳一样把人攥在原地。
“——!”
兰舒茫然地睁大眼睛,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万籁俱寂中,只剩下浓郁的桃子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身后人好整以暇地起身,掐着他的下巴,低头和他接了个极其霸道的吻。
不久前还凶相毕露的大美人,眼下终于乖巧下来,软绵绵地张着嘴唇,任由男人用舌头□□着他的口腔。
“如何?”龙乾抵着兰舒的鼻尖,低声笑道,“这下子服了没有,嗯?”
那笑声像是细小的电流般在兰舒耳畔炸开,听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淌下一股难言的悸动。
……服你个头,你个恶劣的小王八蛋。
Omega在心底破口大骂,面上却没敢出声,红着眼角缩在丈夫怀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龙乾却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见状笑得更灿烂了。
他不在乎兰舒心底在想什么,只在乎对方面上的乖巧与顺从。
或者说,正是这种心下不情愿,面上却不得不屈从的样子,才让他爽到天灵盖,恨不得把人欺负到晕过去。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果然变得无比顺利起来。
兰舒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豹猫,翘着腰被人按在玻璃上,收不回去舌尖湿漉漉地黏在玻璃上,在上面洇出了一片暧昧的水痕。
然而,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分钟,正当七荤八素的大美人忍不住抬起腰身时,身后人却突然停下动作。
被人搂着腰突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时,兰舒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茫然无措。
龙乾好整以暇地凑上来吻了吻他的舌尖,然后抛出了一句极其不要脸的话:“哥哥自己来。”
“……!?”
兰舒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这个王八蛋在说什么,当即瞪圆了眼看向他。
这下子不像娇纵的小猫了,更像是凶巴巴的大猫。
龙乾说完那句话便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似笑非笑地欣赏着他的局促。
兰舒无比想再给他一巴掌,但经过方才的遭遇,他又清楚的意识到,在发情期这个巨大的不利因素下,自己恐怕不是这个Alpha的对手。
想到这里,识时务的Omega愤愤地咬紧牙关,不情不愿地掀起睡袍下摆,好似要把龙乾弄死一样,恶狠狠地沉下了腰身。
等他的发情期结束……
兰舒一边淌着泪,一边用昏昏沉沉的大脑想到。
……到时候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挂着泪痕的美人毫无章法地晃动着腰身,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连神色都是冷的。
但他越是这样,龙乾反而越想极尽可能的欺负他。
砸在地上的光脑再一次被人招手喊了过来,在兰舒杀人般的目光中,龙乾噙着笑,再次点开了那段视频。
兰舒气得头皮发麻,劈手要去夺那个光脑,却被人攥着手腕一把别到身后。
这个姿势再加上两人的体型差,使得Omega几乎整个人都被龙乾抱在怀中,彻底动弹不得了。
因此,兰舒只能咬牙切齿地听着耳边破廉耻的声音。
……所以之前的他到底是怎么能毫无负担地发出这种声音的?难不成是被这混蛋Alpha下药了?
没等兰舒细想,他的理智很快便再次蒸腾了。
其实刚刚挨打的时候,他本人恨不得直接砸开玻璃从三楼跳下去,但他某个不争气的地方却几乎是欢欣雀跃地凑上去接。
好似那落下来的不是巴掌而是爱抚一样,没出息到了极致。
因此,这就导致不仅是外面也挨了巴掌,另外的地方其实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
但龙乾下手又不重,所以微妙的疼痛渗着往里蔓延的同时,又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咬在那里一样,痒得出奇。
如今被人痛快的杀了痒,说不受用是假的。
兰舒猫一样舒展了腰肢,七荤八素间,很快便免疫了耳边的声音,甚至还能含着泪用余光去瞟视频中的内容。
不久前龙乾为了给他展示两人认识的证据,特意把视频调到了后半截,当然,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龙乾故意彰显自己“资本”的私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眼下,这段视频却是从最开始播放的。
兰舒一边压抑着喉咙中的哽咽,一边打量着画面中自己的身体。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龙乾出场,可能是被欺负得昏了头,他居然扭过脸看向Alpha,就那么颤抖着挑衅道:“我自己玩了那么久,也没见你出现……”
他报复般靠在龙乾耳边低声道:“你是在等……唔……药效起作用吗?”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瞬间鸦雀无声。
龙乾凝滞了整整半分钟,突然露出了一个危险至极的笑容,掐着兰舒的下巴,轻轻抬起了他的脸。
然而兰舒分毫不怵,反而勾着眼角看他:“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言罢,没等龙乾回话,他竟不知死活的补上了一句:“今天这么久……恐怕吃了不止一颗吧?”
龙乾一眨不眨地看了他三秒,手臂的肌肉突然猛地发力,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兰舒尚未反应过来,后背便被人硬生生抵在玻璃上,下一秒,Alpha竟毫无征兆地松开手。
“——!”
那一刻,可怜的美人愕然地睁大眼睛,眼泪瞬间便沿着脸颊淌了下来,他甚至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龙乾一把接住浑身上下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的美人兰舒,垂眸深深地凝视着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脸颊上暗红色的伤痕把他衬得宛如地狱中的罗刹。
他毫无怜惜之情地再次将人抱起。
方才还在嘴硬的兰舒一下子破了防,崩溃地哭着要躲,然而身后就是玻璃,他根本避无可避。
“哥哥感受一下药效如何?”龙乾见状终于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笑容,“用不用再吃两颗,好好伺候一下哥哥?”
“不、不……”色厉内荏的Omega终于服了软,攀着他的肩膀啜泣着讨饶,“错了,我开玩笑的……”
龙乾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掉了他眼角的泪珠:“求饶就该拿出点求饶的样子来,宝贝。”
兰舒含着泪望着他,半晌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颤抖着吻住了龙乾的嘴唇。
此刻的兰舒仅有十六岁到十九岁这三年的记忆,根本不会接吻。所以眼下这个吻中,没有丝毫技巧,尽是求饶般的讨好。
而且这股讨好不像是撒娇的小猫,反而更像是被制服的野豹。
很难说到底哪一种更让人心动,但对于龙乾来说,本就无需比较。
毕竟——谁让他命好呢,娇纵的小猫和冷厉的野豹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龙乾露出了一个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宛如人生赢家一般低下头吻住了兰舒的嘴唇。
厮磨间,他抱着人沉声道:“最后十下,自己数着,不许躲。”
兰舒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啜泣,但他避无可避,只能一边在心底骂龙乾,一边竭力克制着本能。
“十……”
“九……呜——!”
……
“一……”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气声,那一刻,兰舒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飘散在空中了。
不久前的回旋镖转眼间打了回来,这倒是偿还了他先前一巴掌差点把龙乾魂都给扇出去的债,只不过偿还的方式……着实有些太狼狈了点。
按理来说发情期的第一天,信息素水平尚未达到巅峰,情潮的烈度还是比较友善的。
然而记忆中毫无经验的Omega,却感觉自己和经历了一场死亡一样,完全无法想象接下来几天该怎么过。
龙乾抱着他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刚把人放在床上,兰舒便目光涣散地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一副被欺负到怀疑人生的模样,恹恹地垂着睫毛,完全不愿意搭理自己的Alpha。
龙乾见状被他可爱得喉咙发紧,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脊背。
兰舒呼吸一滞,手腕下意识一动,显然想扇他。
然而他实在是被龙乾弄怕了,指尖颤了两下后,最终硬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
龙乾搂着他的腰,从身后一遍又一遍吻过他的腺体,像个没断奶的小狗一样,黏糊糊地从哥哥到老婆喊了一遍。
兰舒红着耳根没理他,直到这人开始喊他小爸爸时,他才终于忍不下去了,毛骨悚然间,拽着龙乾的手腕直接把人扔下了床。
龙乾从善如流地从床下站起来,不但不生气,反而牵起他的手落下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吻:“哥哥想吃什么?”
兰舒俨然已经被他弄出后遗症了,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吻便让他下意识一颤,当即夹紧了双腿。
Omega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三秒之后才故作镇定道:“……海鲜。”
别说是海鲜,就是他说要吃星星,龙乾恐怕都得连夜去给他摘下来一颗。
但Omega身处发情期时,身体内部的供血和养分,都会尽可能地集聚到一处地方,因此不仅是体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减退,连带着消化功能也会出现些许减退。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海鲜粥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好消化,又能尽可能的满足兰舒的口味。
于是,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便被人端了上来。
各种昂贵的时令海鲜被人切得极碎,煮在热腾腾的软烂粥底中,只需要加一点盐和胡椒,便足以鲜得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发情期状态下的Omega虽然消化功能有所减退,但味蕾的功能不会出现任何改变。
兰舒原本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闻到那股饭香的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扭头一眨不眨地看向来者。
而当龙乾轻轻把他抱起来,盛出一勺海鲜粥喂到他嘴里时,那一刻,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兰舒刹那间睁圆了眼睛。
龙乾见状笑着亲了他一口,故意占便宜道:“怎么样,老公的手艺如何?”
兰舒闻言自动过滤了他的胡话,难得没骂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粥,眼底闪烁着名为期待的微光。
龙乾忍俊不禁,连忙拥着人继续喂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兰舒看着窗外金灿灿的落日,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到了一丝名为幸福的味道。
当龙乾收拾完残羹冷炙,端着水果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餍足的美人懒懒地靠在抱枕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金灿灿的海面,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翠鸟,满眼都是对自由的向往。
龙乾见状一愣,就那么在原地怔了良久,心下突然间好似有什么情绪炸开一样,震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
他突然在这一刻意识到,昨天兰舒说的不愿出去,只想呆在家里,其实只是在哄他开心。
——在樊笼中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飞鸟,怎么可能会不想出去呢?
那不过是兰舒看穿了他卑劣的欲望,所以在百般纵容下,故意撒的一个小谎罢了。
装了整整两天成熟的Alpha一下子沉默了。
——哪怕兰舒的记忆只有十六岁,但他只要记得龙乾,便会收起所有棱角,包容他的一切恶劣。
如果不是他在此刻见到了真正的,完全不记得他的兰舒,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他的Omega对他的偏爱到底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他恍然间发现,自己甚至都已经忘了。
那个因为自卑,所以只敢对心上人微笑,连半点醋意都不敢流露的自己;那个因为胆怯与彷徨,所以只能用怒火和急躁包裹自己的自己。
如今竟都不见了踪影,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原来偏爱,竟能让人有恃无恐到这种地步。
龙乾一言不发地将水果放在床头,在兰舒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单膝跪在了床边。
他握着那人白皙的手腕,轻轻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哥哥想出去看看吗?”龙乾顶着兰舒匪夷所思的目光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那把这些水果乖乖吃完,我就带哥哥出去好不好?”
兰舒被他哄幼崽一样的语气哄得毛骨悚然,要是有尾巴此刻恐怕已经炸起来了。
……这Alpha是精神分裂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前一刻恶鬼一样欺负他,任他如何求饶都无动于衷,下一刻又能若无其事做小伏低的?
兰舒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方才哭到绝望的灭顶感,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男人,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不是失忆的那个人,龙乾才是。
可外面世界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过了半晌,他还是没忍住道:“……你不是说我现在正在发情期,所以不能出去吗?”
龙乾攥着他的手放在自己伤痕未愈的脸颊上:“情潮正烈的时候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趁着中间的空隙出去放松一下。”
兰舒不明所以:“就算没有情潮,其他Alpha又不是死光了,怎么可能闻不到我身上这么浓烈的信息素味?”
龙乾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个我自有办法,哥哥把水果吃了就知道了。”
兰舒狐疑地看着他,半晌接过水果,低头吃了起来。
龙乾忍不住手欠,轻轻戳了一下他微微鼓起的脸颊,收到了一个凶巴巴的眼刀后,立刻笑着收回右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光脑给什么人发去了消息。
兰舒刚吃完水果,便被人一把抱进了怀中。
龙乾不知道从哪找出了几张照片,放在光脑上任他选择:“哥哥最想去哪里?”
兰舒此刻对光脑有一些微妙的抵触,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就那么垂眸看着那几张照片,选了半晌,最终一言不发地指向了海边的沙滩。
龙乾见状一笑:“好,我让他们去准备,哥哥换衣服吧。”
他嘴上说的是让兰舒自己换衣服,但话音一落,他便自顾自的站起来,在兰舒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反手打开了那个巨大的衣柜。
然后,竟然的一幕便出现了——只见衣柜中竟然密密麻麻地放着数不清的崭新衣服!
面对如此琳琅满目的一幕,兰舒却浑身一颤,从心底渗出了一股莫名的毛骨悚然。
就好像他变成了一个等待着被人打扮的洋娃娃一样,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隐秘的战栗。
最终,龙乾从那一整面华贵的衣服中,挑了一件明艳到极致,如朝霞一般的纱制开胸衫。
粉橘色的半透明布料上,流光溢彩地叠着细闪,宽松的穿在兰舒身上,后摆盖在浅色的泳裤上,摇曳之间,看起来更像鲜艳的鱼尾了。
只不过昨天是水蓝色的鱼尾,今天的则是粉橘色的鱼尾,更透出一股娇纵的味道。
顶着龙乾越来越暗的眸色,兰舒垂眸不自然地扯了一下泳裤,抿了抿唇道:“有没有宽松一点的。”
龙乾收回目光,微笑着说瞎话道:“泳裤都是这样的,哥哥。”
兰舒沉默了三秒,转过身,扯着勒到腿肉间的布料给他展示:“……水淌出来了。”
龙乾见状笑得更灿烂了,眸色深不见底道:“没关系,哥哥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的。”
“今晚的海风,只为你一人吹拂。”
兰舒闻言一怔,并未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的意思。
直到两人下了楼,真正站在海边时,一股巨大的震撼才缓缓攀上兰舒心头。
——原本无比热闹的海岸线旁,此刻竟然空无一人。
落日的余晖如同金子般洒在整片海面上,海鸥在夕阳下盘旋起伏,如此绝美的景色,竟然真的,只展现给了兰舒一人。
他抬手轻轻压着帽檐,一眨不眨地看着海平面。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有些理解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选这样一个小混蛋做自己的丈夫了。
……这恶劣的Alpha除了脸和厨艺之外,也并非一无是处。
“怎么样,哥哥,漂亮吗?”
龙乾站在一旁如此询问,眼神却一眨不眨地落在兰舒身上,根本没有去看海面。
“……漂亮。”兰舒对着如此美景,态度不由得软了几分,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好听,“不过,你是把之前那些人都给沉海了吗?”
龙乾一时失笑:“怎么可能?我只是承诺了他们七天的住宿和自助餐饮,还有未来一年的门票而已。”
兰舒闻言眉心一跳,扭头看向他:“好大的口气,这里你家开的?”
未曾想那个年轻的Alpha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嗯,我家开的。”
“……”
兰舒一怔,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样?”龙乾从身后抱着他,十分欠揍地笑道,“找个这样的老公不亏吧?”
兰舒足足被震惊了半晌才勉强回神,闻言靠在他怀中,轻哼了一声没接话。
“当然……”龙乾拥着他,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大家知道是哥哥想看海后,都很体谅,毕竟——”
“你可是联盟的英雄。”
落日余晖之下,浮动的海面上闪烁着金色的碎影,美不胜收。
兰舒坐在龙乾怀里,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是短暂的记忆错乱,并非真正十九岁的兰舒,但眼下,他宛如宴请曾经的自己一般,放任自己贪婪而寂静地欣赏着这一幕。
Alpha结实的大腿,宛如人.肉坐垫般支在他身下,方便他靠着。
谁也没有出声,两人就那么一直做到了夜幕降临,直到璀璨夺目的银河划过天际时,龙乾突然感受到大腿上传来了一股熟悉的热意。
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就不在景色上,见状立刻回神,拥着人轻声道:“宝贝,夜里风凉,我们回去吧?”
兰舒不答,半晌才扭过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龙乾被他看得一怔。
星空之下,披着轻衫的美人无言地望着他,眼角的红痕尚未消退,眼底闪烁着水光的同时,潋滟着某种隐秘的情绪。
……
……!
龙乾在电光石火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难得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兰舒白天时过于浓烈的情绪几乎让他忘了——十九岁的兰舒尚未从基地逃出来,仍旧没有接受系统的社会化教育,所以他依旧……没什么道德感。
他先前对龙乾的抵触和冷意,并非对□□的羞耻,而是对雄性侵犯性的下意识抗拒。
但是当他逐渐接受龙乾后,事情便是另一种说法了。
想清楚这一点,龙乾喉咙发紧,那张半是英俊半是可怖的容颜上,难得露出了一些难色。
兰舒见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当即扬了扬眉。
龙乾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地劝道:“哥哥,外面天冷,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不好。”兰舒看着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从苏醒至今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就要在海边过夜,老公。”
“……”
最终龙乾拗不过他,只能连夜让人空投下来了一个胶囊帐篷。
兰舒对此还有些不满,被人抱着腰好一通哄,才勉为其难地由着人把他抱进去。
好在帐篷是可以调成透明状态的,躺在里面也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大海和星空,兰舒这才勉强满意地将人按倒在地。
龙乾头皮发麻,抬手拥着他,以防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兰舒骑在他身上,宛如从樊笼中跃出的鸟儿一样,眼神发亮地看着星空,享受着海浪、自由以及爱情。
情到浓时,他不顾龙乾的劝阻,反手拉开帐篷门,按着身下人骤然绷紧的肌肉,半闭着眼仰起脸,任由咸湿的海风吹过他浓密的头发,遮盖住小半张脸。
军校对于学生的头发长度有明确的规定,但最近一段时间兰舒显然没空理发,眼下发梢已经能扫过脖子了。
微长的发丝被海风一吹,缭绕在那张美到极致的容颜间,漂亮得不可思议。
龙乾见状不由得一怔,抬手轻轻拂过那缕发丝,忍不住在心中幻想到——如果兰舒当真是长发……会是什么样的呢?
兰舒撑着身下人的腹肌缓缓晃动着腰肢,就那样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他骤然绷紧身体,喘着气剧烈颤抖起来。
又过了半晌,把自己弄到水色潋滟的大美人蓦然泄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在丈夫怀中,含不住的舌尖刚好舔在对方伤口上。
Alpha呼吸一滞,但很快便收了异样,拥着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腰,帮他纾解着余韵。
兰舒的舌尖尚未收回去,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痴态,漂亮得不可思议。
可就是这样尚未从浪潮中苏醒的Omega,却软着指尖,轻轻勾起了龙乾的下巴,借着星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兰舒已有的记忆中,他分明才认识了这人一天,可眼下不知道是激素作用,还是心情的影响,竟让他觉得两人好似相识了一辈子那么长。
龙乾的脸颊早就已经不渗血了,但此刻在夜色中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
小半张脸的伤痕将他这张英俊逼人的容颜衬得凶神恶煞,但另一张脸偏偏又十分温柔。
巨大的反差感之下,宛如传闻中两面的修罗一样,看得兰舒心下发痒,勉强从角落里,掏出来了几分怜悯:“疼吗?”
“疼。”龙乾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低着头轻声道,“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兰舒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一撒娇,心脏登时化了半截。
他垂眸看着和自己讨吻的Alpha,半晌,勉为其难地在他的伤口上印下了一个吻。
龙乾见状立刻扣着他的后脑吻了上来。
海风阵阵,星空璀璨。
——完全不记得自己丈夫的Omega,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便再次爱上了他的小狗。
当然,兰舒自己恐怕是不会承认的。
一个吻下来,不会换气的Omega被亲得气喘吁吁,恼羞成怒间别开脸。
龙乾见状好似讨回了当年的债一样,忍不住笑着吻了吻他的鼻尖。
兰舒在星光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橘粉色的璀璨布料随之起伏,配上珍珠般白皙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像极了搁浅的绮丽人鱼。
缓了足足五分钟,兰舒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发麻的舌尖,勉强恢复了知觉。
他蹙眉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扭头瞪向龙乾,终于说出了那句憋了一天的心里话:“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小色鬼做丈夫呢?
当然,后半句话兰舒只敢在心下腹诽,面上没敢说出来。
“我们从基地就认识了,哥哥。”龙乾抱着他,竭力把他揉在怀中,不让他着凉,“是你把我养大的。”
兰舒微微一怔:“你也是基地的样本?”
“不。”龙乾蹭着他的颈窝,“我是哥哥的小狗。”
Omega垂眸看着他,半晌伸出一根指头戳在他脸颊的伤口上:“这么大一只还小狗,你要脸吗?”
龙乾故作吃痛,委屈道:“我才二十二岁,哥哥。”
“我十二岁就跟你了,你不能这么嫌弃我。”
龙乾原本只是为了博取兰舒的同情,可话说出口他却怔住了。
从他遇到兰舒算起,至今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
他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最惊艳的人。从此往后,时间与信仰,都凝成了那个人的模样。
沧海桑田,磐石弗转。
兰舒原本埋怨般地说出了那句话,可听到龙乾的回答后,整个人也不由得一怔。
大部分时候,他只能记住一到两个月的记忆,眼下骤然回想起三年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长到他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三年尚且如此,十年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兰舒不知道,他只是在星空下看着龙乾微微发怔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人的眉眼。
——虽然他看起来恶劣又糟糕,但我应该很爱我的丈夫吧。
兰舒没由来地这么想到。
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腻人的情话,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凑上前,再次在龙乾带伤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然而这次亲完,他却没等龙乾如恶狼般压下来,扭头便躺在了对方怀里,顺便紧闭上了双眼。
龙乾见状一怔,后知后觉地品出来这人好似是在害羞,一时间心都化了。
他小心翼翼地拥着人,抬眸看着外面的星空,同时在心中盘算着,等兰舒彻底睡着后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抱回去,不让他在这里受凉。
然而,兰舒就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眼都没睁便幽幽道:“……你要是敢趁我睡着把我抱回去,你就等着另外半边脸也挨打吧。”
龙乾:“……”
龙乾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十九岁的兰舒没见过星空,也没见过大海,但二十三岁的兰舒见过。
他在潜意识中放任自己沉浸在十九岁的执念中,像是在弥补那个在黑暗中看不见前路的自己。
“我不会把哥哥抱回去的。”龙乾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发丝,“睡吧,我保证你明天醒来还能看到日出。”
最终,龙乾信守了他的承诺。
第二天一早,晨光乍破,第二波情潮尚未来临,龙乾怀中便传来了一阵微妙的动静。
他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怀中人。
龙乾昨天完全没想过要在外面过夜,所以没把药带过来,眼下,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连喉结都跟着滑动了两下。
——要是醒来的是十六岁的兰舒怎么办?
然而,没等他想出对策,下一秒,兰舒在晨光中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带着微妙的茫然,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过了大概十秒,当Omega逐渐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后,眼底那股茫然很快便被水一样的温柔与心疼所取代了。
兰舒身下分明还肿着,连哭红的眼睛都没有恢复,却软着腰身,抬手把龙乾抱到了怀中。
龙乾还没回神,半边脸就那么贴在了Omega温热的胸口,香甜芬芳的味道扑面而来,微凉的手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动作间尽是小心翼翼。
下一秒,一道充满心疼的声音轻柔地在他耳边响起:“谁把你打成这样,小狗?”
龙乾喉结微动,垂下眼睛把脸往兰舒怀中埋了埋,一副乖狗狗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没事的哥哥,已经不疼了。”
兰舒一怔,骤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打的?”
第74章 邀请
【汪汪汪!】-
面对兰舒不可思议的疑惑,龙乾非常恰到好处地沉默了。
年轻英俊的心机Alpha一言不发地将脸埋在了爱人怀中,将上古华夏人信奉的“为尊者讳”演绎到了极致。
他甚至还特意把自己被打坏的那半张脸,尽可能地往兰舒胸口埋,不愿让对方看见难过。
兰舒见状瞬间明白了一切,一时间心都碎了。
他愧疚到了极致,忍不住揉了揉龙乾的脸颊,轻声细语道:“躲不开也就罢了,你怎么连手也不知道还呢?”
殊不知,还的手全部落在了别的地方,只不过明面上不显罢了。
“没事的。”龙乾闻言做贼心虚般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装乖道,“哥哥昨天又不记得我,警惕也是应该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兰舒闻言一怔,立刻便意识到,大概是哪个记忆阶段下的自己动的手了。
此刻的他脑海中依旧只记得上手术台之后的事情,记忆显然还没有融合到位。
故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帐篷中,更搞不明白身体上明显的发情期症状是因为什么。
在兰舒已有的记忆中,他一共经历了三次发情期,然而眼下身体内那股火辣辣的灼烧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以至于他此刻只能侧坐在被褥上,即便如此,那里还是……麻痒异常。
不过,兰舒一时间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在根本不记得龙乾的情况下,一巴掌下去打的能有多痛。
他捧着怀中人的脸心疼到了极致:“上药了吗?”
龙乾摇了摇头:“没有。”
兰舒心头像是被人硬生生掐了一把一样,疼得发胀。
他连忙披着那件单薄的纱衣起身,想把人拉出去上药。
但他刚转身掀开帐篷,扑面而来的海风和灿烂宏大的日出,便一下子把他震撼在了原地。
那是一副无比壮丽的风景,堪称美不胜收。
然而兰舒在短暂的惊艳后,回神后的第一反应却是震惊与羞耻。
他拢着衣襟不可思议地回头:“我们昨晚怎么会睡在这里?”
龙乾闻言轻轻从后面搂上他的腰,像个被绑来的男宠一样,欲言又止道:“哥哥昨天说不想在家里呆着,要看海,我就给游客们发了畅游券,让他们先回去了。”
“可是哥哥来了海边之后,喜欢得不得了,非要在这里睡,所以就只能……”说到这里,龙乾低着头,非常贴心地把话语吞了下去,转而轻声道,“是我没做好准备,住的地方太简陋,让哥哥受罪了。”
他简直把兰舒的心态拿捏到了极致。
兰舒看着他那张被自己打到堪称狰狞的俊脸,又联想起自己无理取闹,为了看海非要把人按在帐篷里的画面,心脏好似被泡在了辣椒水中一样,一时间又是胀痛又是愧疚。
“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兰舒轻轻抚摸了一下龙乾剩下半张完好无损的脸颊,“赶紧回家吧,海风吹了一宿,再不上药恐怕要发炎了。”
龙乾顺从地点了点头,把胶囊帐篷收起来后,带着人回了家。
这处别墅是龙乾为了让兰舒修养新买的,二十三岁记忆阶段下的兰舒并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看着陌生的客厅,完全没来得及询问,拉着龙乾火急火燎地便坐在了沙发上。
智能管家送来了药水和棉签,龙乾压着内心做贼般的心虚,美滋滋地躺在兰舒腿上,由着对方给自己上药。
一时间客厅内无比的安静,只剩下兰舒因为心疼而轻下来的呼吸声,和龙乾故意装出来的微微抽气声。
其实仔细算起来,眼下竟然兰舒三天以来第一次坐在客厅里。
龙乾那种金屋藏娇的恶俗癖好,在前两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然而,他敢把那些心思悄悄地用在十六和十九岁状态下的兰舒身上,却根本不敢当着二十三岁的兰舒面显露丝毫。
昨天那个恶劣到逼着Omega自己倒数的恶鬼,面对成熟包容的爱人后,立刻乖巧地把一切凶恶都给藏了起来。
龙乾安安静静地靠在兰舒怀中,感受着那股浓郁的桃子芬芳包裹着他。
抬眸之间,半遮半露的胸口之上,眼底尽是疼惜的美人轻轻蹙着眉,那实在是一副让龙乾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自己好福气的美景。
可看着对方如此珍视自己的样子,龙乾忍不住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哥哥,要是我从此以后当真毁了容……”
他说着把脸轻轻贴在兰舒胸口的软肉上,抬眸眼巴巴地看着对方:“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兰舒一怔,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奶狗模样,心下一软,和声道:“怎么会,别说是毁容,你就是当真变成一只小狗……我也喜欢你。”
言罢,他抬手按着刚刚上完药的脸颊,轻轻揉着替人化着淤血:“还疼吗?”
龙乾又拿出那套说辞:“哥哥亲亲我就不疼了。”
兰舒闻言当即托着他的后脑,低头给了他一个娴熟且包容的吻。
技巧和感情同时丰沛到了极致,整个吻温柔得宛如月色,柔软得又好似鸿毛,一切都美妙到了极点。
昨天才险些被人咬断舌头的龙乾瞬间忘了一切危险,抬手扣着人的后颈便吻了上去。
一开始他还能维持着那副乖巧的模样,但装着装着,他便演不下去了。
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上了兰舒的大腿,而后顺着腰线,无比纯熟地滑了上去。
兰舒一颤,轻轻退开几分,舌尖拉出一道银丝,刚好滴在了胸口。
龙乾的目光顺着那点晶莹便看了过去,兰舒见状一顿,随即竟轻轻牵住Alpha的手,纵容般放在了自己胸口。
“……!”
美人一言不发地垂着睫毛,那张如明月般温柔宁静的容颜,和他手下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乾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他搂着人的腰,低头一路从锁骨吻了下去。
“……”
灵活湿热的舌尖颇有心计地吻过肌肤,Omega被人精心养到食髓知味的身体不禁一颤。
兰舒咬了咬下唇,却在对方准备继续向下时,骤然夹紧了腿缝,阻止了那人的进一步动作。
龙乾一顿,掩盖住眸底的暗色,故意弯下眉眼,抬眸看向兰舒,小声道:“老婆。”
兰舒被他喊的心都化了,却还是抬手托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从那处微微泛着水光的腿缝中抬起:“……脸上了药暂时不能碰水。”
龙乾也不反驳,只是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边用完好无损的那半边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老婆……”
兰舒抿了抿唇,三秒后竟红着耳根,当着龙乾的面抬手轻轻褪下了半边衣衫。
那动作被他做得温柔到了极致,却又香艳到了极致。
成熟、包容与情色在他身上揉杂在一起,看得人血脉偾张。
半透明的彩纱挂在臂弯中,越发衬得那处肌肤白皙细腻起来。
此刻,Omega身上的衣服是粉橘色的,勒在腿肉上的泳裤则是浅粉色的,艳丽的色彩将他装饰成了一条精致的人鱼玩偶。
下一秒,美人轻颤着睫毛,捧着怀中人的脸颊放在了自己胸口,柔声道:“……先吃上面。”
胸口处的呼吸骤然凝滞了几分,然后……
“——!”
兰舒蓦然闭上了眼睛,睫毛扑簌地颤抖起来,像是某种濒死的蝴蝶。
龙乾比他壮了整整两圈,肌肉密度更是大得惊人,眼下却像个幼崽一样被他溺爱的抱在怀中。
如此鲜明的体型差,配上Alpha不住索取的动作,给这一幕笼罩上了一层怪异的情色感。
像是在扭曲了伦理与道德一般,看的人头皮发麻。
偏偏兰舒对怀中人的纵容到了极致,他已经不再是前两天那个毫无道德感的Omega了,却还是忍着羞耻,轻轻拢着丈夫的头发:“轻点吃……”
这股溺爱无异于加剧了怀中人的得寸进尺。
那只原本埋在另一边纱衣中的手,很快便顺着腰线一路向西,挤开腿肉,恶意地按在了那条浅粉色的泳裤上。
“——!”
兰舒忍不住收紧小腹,上半身随之压在了怀中人的脸上,反而又给对方送来了一捧艳福。
龙乾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却故意没有褪下布料,就那么隔着布料索取。
过于紧致的布料随着动作挤了进去,兰舒呼吸骤停,当即夹紧他的手,发出了一声猫一样的啜泣。
龙乾用的刚好是左手,那枚钻戒好巧不巧硌在兰舒的腿肉上,将那处本就可怜的软肉戳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坑。
怎么会这么热……好痒……身体发生了什么……
兰舒经历了这么多场发情期,也从未有过像眼下一般怪异的灼烧感。
他软着腰身战栗间,终于品出了些许不对劲,可低头看着Alpha伤痕未愈的脸颊,他却有些问不出来。
……年轻的Alpha不知节制,或许只是没把持住做得狠了一点,何必怪罪他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兰舒硬是靠着心软把那点疑惑咽了下去。
一时间,客厅内只剩下微妙的水声,竟有些难以分清这到底是谁的发情期了。
终于把喂不饱的恶狼哄好后,兰舒没管胸口的牙印,连忙抬手拽起衣服,欲盖弥彰般遮在了胸口。
其实那橘粉色的透明布料根本什么都遮不住,这个动作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可口。
龙乾分明刚刚吃饱,见状却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不过他很快便低头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再抬眸时,又恢复了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哥哥午饭想吃什么?”
言罢,他还是没忍住,低头轻轻吻了吻兰舒的嘴唇。
兰舒扬着头任由他亲:“都可以,你做的我都喜欢。”
龙乾抱着人一边亲一边还想给出几个菜谱让兰舒选,下一么,却被Omega侧脸躲开了。
他微微一怔,刚准备装委屈,便见兰舒抿了抿唇,眼底闪烁着微妙的水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先做着饭,我去……我去洗个澡。”
龙乾一顿,低头间看到勒紧在兰舒腿根处的布料上尽是水光,当即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轻轻亲了亲他的嘴唇道:“哥哥一个人在浴室小心,有事一定要喊我。”
兰舒垂着睫毛轻声应了:“……嗯。”
走进浴室的一刹那,兰舒面上的游刃有余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咬着牙扯下了那条紧紧贴在身上的泳裤,布料离身时,那丢人的身体甚至还不受控制地想要挽留。
兰舒不得已,只能软着腰身撑在墙上,掰着腿肉才勉强把最后一缕布料扯了下来。
只是简单脱一条泳裤,他便被折磨得头皮发麻,这下子任由兰舒对龙乾再怎么纵容,也不得不再一次把刚刚的问题捡了起来——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兰舒甚至天马行空地以为是两人闹得狠了,自己没轻没重地往里灌了气泡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不然就算处在发情期,也不会这么火辣辣的灼烫麻痒。
可即便是连这么离谱的可能都考虑在内了,兰舒依旧没有怎么怀疑龙乾。
直到他喘了两口气,忍着羞耻走到浴室的镜子前,对着镜子轻轻掰开时,那些对龙乾滤镜般的偏爱才终于碎了一地。
兰舒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中的画面,耳根骤然通红的同时,越检查越心惊。
……肿了。
只不过肿的程度和表现,和以往都不一样。
那不像是被……出来的样子,更像是被人用什么莫名的手段欺负过一样。
兰舒眉心狂跳,忍不住掰着腿肉,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然后……
“呜——!”
兰舒毫无准备地夹紧右手,一下子倒在地上,脑海中一半是惊愕,一半是火花炸开的巨大茫然。
他就那么在水花四溅的瓷砖上躺了整整三分钟,才咬着牙从地上挣扎着跪坐起来。
腰软的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但兰舒还是硬撑着将后腰靠在地上,而后以极近的距离,对着镜子竭力分开了腿。
……
……!?
发情期第二天,那处怎么会……到这种程度!?
兰舒面红耳赤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龙乾挨了那么重的耳光,为什么还能低眉顺眼的露出那般乖巧的神色了。
……那个不知轻重的小混蛋!
兰舒回神之后,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但眼下却没时间给他继续深究答案了。
只是一个单纯到极致的检查,发情期过于脆弱的身体便受不住了。
发现真相的可怜美人来不及细想,便对着镜子,羞耻至今地探了下去。
然而食髓知味的身体已经有了新的主人,甚至它早已习惯了新主人暴虐般的刺激,如此简单的……竟没办法让它得到宣泄。
最终,被逼到绝路上的Omega颤抖着睫毛,大脑一片混乱间,竟轻轻扭头,把视线放在了一旁的花洒上。
“……”
兰舒噙着羞耻的眼泪盯了那个花洒半晌,最终还是敌不过身上的热意,软着腰身将它取了下来,然后缓缓地……
“呜……!”
美妙的,香艳的绝美景色在水声弥补的浴室中喷涌而出,便是圣人来了看到这一幕,恐怕都要淌出鼻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兰舒躺在一地的热流中缓缓回神时,看到花洒正浇在自己不住抽搐的小腹上。
理智随着热潮的褪去而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Omega后知后觉地羞红了脸颊,半晌忍无可忍地抬起手遮在了自己脸颊上。
都怪那个小王八蛋……
兰舒躺在那里缓了良久,才挣扎着起身,狼狈不堪地用水流将地上的痕迹冲刷了干净。
当他披上浴袍走出浴室时,面上除了些许红痕外,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了。
龙乾在厨房专心致志道地做饭,端着饭出来时,看见兰舒刚好从二楼下来。
他见状连忙贴心地贴心拿了个软垫,放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然而,看着他如此体贴入微的模样,本就起了几分疑心的兰舒,见状心下不由得一跳。
不过兰舒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只是拉开椅子坐在了那处软垫上,一边吃着那碗鲜美可口的海鲜面,一边用余光觑着龙乾。
当他终于把自己从那股滤镜颇深的愧疚与心疼中抽离之后,总算从龙乾看似如常的眉眼间品出了几分紧张与心虚。
兰舒眯了眯眼,当龙乾看过来时,他却神色如常地问道:“刚刚太急了没来得及问,手术成功了吗?”
龙乾立刻道:“自然成功了。”
兰舒吃了口面道:“但我的记忆还没彻底融合,应该还在恢复期……你怎么就把我从爱琴海带回来了?”
“哥哥的腺体在手术中也被芙薇安碰到了。”龙乾连忙解释道,“不过没有像我之前一样出现信息素紊乱的情况,反倒是发情期提前了。”
“所以,在爱琴海不方便,我就把哥哥带回来了。”
兰舒闻言了然,咽下最后一口面后,扭头打量着屋内的装潢:“这处别墅之前怎么没见过?”
龙乾立刻端起一副二十四孝好丈夫的模样道:“这处是哥哥手术前,为了给哥哥疗养新买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
“原来如此,”兰舒闻言心下一热,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辛苦你了,小狗。”
龙乾见他面上没有任何异色,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忍不住凑上来亲了亲兰舒的脸颊。
见对方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Alpha甚至大着胆子咬了一口他的脸颊。
原本精致白皙的容颜上,一下子留下了一个清楚的牙印,但兰舒依旧没有生气,就那么温柔地看着他年轻的丈夫。
如果龙乾此刻没有被美色迷魂头脑,他多少该从兰舒的态度上品出点不对劲出来。
比如,对方这幅好似怎么揉捏都不会生气的样子,似乎在哪里似曾相识过。
然而龙乾的警惕心在看到兰舒的一刹那,便彻底被他自己摘下来扔进了大海中。
当天晚上,兰舒迎来了第三波情潮。
龙乾反手想却开灯,却被人搂着腰身按在了床头,用布料蒙在了眼睛上。
龙乾呼吸一滞,拥着身上人轻声道:“……哥哥?”
一片黑暗中,兰舒温柔而晦暗地看着被自己骑在身下的Alpha,低头在他英俊高挺的鼻尖上印下了一个吻:“现在该喊我什么?”
龙乾呼吸一滞,掐在他腰身上的手臂青筋暴起,看起来无比可怖。
半晌,他喉结滚了两下,声音低沉有磁性道:“……老婆。”
“乖。”兰舒捧着他的脸,轻轻晃着腰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然后,在身下人看不见的地方,兰舒忍着颤抖,从怀中偷偷拿出了自己不久前写好的字条,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枕头下面。
——龙乾这里大概率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便只能求助于另一个自己了。
塞完纸条,兰舒生怕龙乾看出端倪来,立刻收回手,攀着人的肩膀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晚绝对算得上兰舒苏醒以来,两人最和谐的一个晚上。
然而发情期第三天,也是兰舒苏醒的第四天,龙乾最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
兰舒睡了一觉起来后,记忆又回溯到了只有十六岁的时间。
但他虽然不记得十六岁之后发生的事,却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被龙乾骗着喂药的仇,一时间大怒,醒来就要跟龙乾算账。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龙乾脸上的伤救了他。
哪怕兰舒正在气头上,哪怕龙乾的那点伤上了药后,一晚上便好的七七八八了,但Omega见状还是心疼坏了。
龙乾立刻抓住机会,一边可怜巴巴地喊着小哥哥,一边仗着这三巴掌和兰舒卖起了惨。
最终,趁着十六岁的兰舒一时心软,找准机会把药喂下去后,龙乾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他这口气松的有点早,因为他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发情期第四天,情潮终于到了最汹涌的时候,而好巧不巧的是,醒来的又是十九岁阶段下的兰舒。
他整个人都快软化了,却还是不乐意待在家里,龙乾这下子没办法纵着他了,毕竟情潮发作的时间段内,出门指不定会遇上什么意外。
故而龙乾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兰舒出去。
两人为此大打出手,最终可怜的大美人,被残忍无情的Alpha扭着手腕按在床上,在最浓烈的激素状态下,挨了顿最激烈的欺负。
兰舒嗓子都喊哑了,结果也没能出去看海,为此他不甘心到了极致,差点把床上给淌成海。
不过也是托龙乾高压政策的福,兰舒趴在枕头上不甘心地掉着眼泪时,恍惚间却看到枕头下面似乎藏了一张纸条。
他愣了一下,半晌抹了把脸,趁着龙乾下楼给他端饭的档口,立刻掏出纸条,翻开便看见他自己留下的字迹。
兰舒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文字,半晌红着眼磨着牙,恶狠狠地写下了一串回复,而后反手塞在了枕头下面。
发情期第五天,情潮开始接近尾声,兰舒的记忆也开始逐渐融合。
只不过,融合的过程是从前往后的,兰舒逐渐想起了自己十几岁时,靠在管道旁听着龙乾和自己讲述过去的经历,却依旧想不起来最近几天发生的事。
为此,他找回少年时那股心动的同时,却依旧对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于是,当天下午的温存中,兰舒便懒懒地靠在身后人怀中道:“龙乾……”
龙乾正替他揉着腰,闻言立刻低头道:“怎么了宝贝?”
Omega垂下睫毛,半真半假道:“我想喝蜂蜜水。”
龙乾不疑有他,立刻起身,衣服都没披便要下去给他冲蜂蜜水。
兰舒见状却轻轻拉住他的手腕,起身从旁边拿起睡衣,抬手披在了他身上。
龙乾被他的温柔哄得险些找不着北,高兴得冒着粉泡泡便下了楼,完全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卧室门闭合的一刹那,兰舒立刻收回视线,转身探手伸进了枕头下面——纸条还在!
他心脏骤停,当即屏住呼吸展开了那张纸条,却见如出一辙的字迹在下面写着:【还能是为什么肿的?!当然是被那小王八蛋扇肿的!只是打了他三个耳光而已,他就强掰着那处扇了整整十下!】
扇……!?
兰舒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面色一瞬间爆红开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他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一时间羞恼得险些把纸条扔出去。
但羞愤归羞愤,根据自己的回答,兰舒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打了龙乾整整三个耳光。
他清楚自己真正的实力是什么样的,更清楚一巴掌下去,稍微瘦弱一点的Alpha恐怕能直接被他打昏过去,更不用说三巴掌了。
照这么算的话,其实龙乾那点报复多少有些不痛不痒了。
但是……
兰舒抿了抿唇,并不打算就这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将此事揭过去。
于是,当龙乾端着蜂蜜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兰舒靠在床头,垂着眼睛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中的纸条,见他推门而入,对方抬眸好整以暇地看了过来。
龙乾见状脚步猛地一顿,对上了兰舒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是哪来的纸条?!
兰舒含着笑意看着他,轻飘飘道:“过来。”
“……”
龙乾喉结微动,心下突然泛起了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
美人见状挑了挑眉:“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龙乾屏住呼吸,硬着头皮走到了他面前,将蜂蜜水递了过去。
兰舒接过蜂蜜水,作为交换,他把那张字条直接塞进了龙乾手里,而后牵着男人坐在床上,靠在对方怀里喝了一口蜜水,好整以暇地看着Alpha面对字条面色空白的样子。
“……!”
龙乾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和几乎置他于死地的问答,一时间头皮发麻,后背都是凉的。
下一秒,Omega微凉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喉结上。
龙乾骤然回神,当即道:“哥哥……”
“怎么样,手感好吗?”兰舒笑盈盈地收紧手下的力度,温柔似水道,“用不用我掰着下面,让你再来几巴掌?或者……”
兰舒说着竟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如毒蛇一般轻声道:“这里会不会手感更好一些?”
龙乾汗毛倒立,下意识想说点什么给自己开脱,可对上兰舒那双带着笑意,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后,他登时便偃旗息鼓了:“对不起,老婆……我知道错了。”
兰舒挑了挑眉,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企图以退为进的Alpha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把好得差不多的那半边脸又贴到了兰舒胸口:“你惩罚我吧,一共十个耳光,我数着,绝对不耍赖。”
兰舒看了他半晌,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了他的脸。
龙乾喉结微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很难说对即将落在脸上的疼痛,他是恐惧更多一些,还是期待更多一些。
然而,最终落在他脸颊上的,竟然是一个轻飘飘的吻。
龙乾一下子愣住了,下一秒,他听到兰舒噙着笑意在他耳边道:“我可不舍得打我的小狗,不过……”
听到对方话里要求的惩罚,龙乾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兰舒。
兰舒见状一笑,松开他的下巴,招手把光脑喊了过来,笑盈盈地塞到了他的手中。
当天下午,星空论坛实名板块,一条由“龙乾”实名发布的帖子,在整个星网掀起了一场地震式的热度。
而那条帖子的标题是——
【我是龙乾,九月二十八日,欢迎大家来参加哥哥和我的婚礼。】
但点进去之后就会发现,首楼的内容是——
【汪汪汪!】
第75章 婚纱
最圣洁的颜色,却足以调动出人心底最罪恶的想法-
此帖一经发出,整个星空论坛霎时炸成了一片,一时间热闹到了极致。
要知道论坛的实名区和匿名区完全是两个概念。
实名区要求绑定ID卡才能发表帖子,一般只有各种明星和官媒才会在实名区发帖。
由于实名帖的回复也要求实名,所以整个实名区的回复风格和匿名区完全不一样。
大部分帖子下面的回复都无比正经,基本上都是什么“好期待”“赞”之类的场面话。
哪怕是一些黑红参半的星际明星在实名区发帖,也不会招来多少负面评价——因为没有黑粉愿意顶着实名在帖子下面回复,再怎么不爽,他们也只会捏着鼻子选择去隔壁匿名区讨论。
然而,今非昔比。
龙乾这个帖子发得实在是太过炸裂了,不少人看标题还想进去发一些道贺的话,但当他们真的点进去看到一楼的三个字后,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那股震惊甚至让一些人都顾不得自己顶着实名了,纷纷在下面评论道:
“???不是,啊?”
“我看了看一楼,看了看发帖人,看了看标题,又看了看一楼……”
“小龙总,这里是实名区不是无人区!!”
“满堂文武支支吾吾成何体统”
“你们都不说话是吧,那好吧我也不说”
“龙兰百年好合,多的我只能说隔壁区见了”
整个帖子的回帖量还算说得过去,五分钟内破万,和一些有公司做营销的顶流明星差不多,但比起明雪时这种还要差一些。
然而,实名贴下面的点赞数量,却达到了一种可怖的程度。
一些不愿在实名区发言的网友,索性用点赞当选票,把夹在一众“百年好合”“龙兰99”中比较清奇的言论全部顶在了前排,足以体现大多数网友心中,那股无声且巨大的震惊。
不过和隔壁匿名区比起来,实名区的评论确实已经算是保守的了。
匿名区直接因此盖起了几个高楼,场面一度相当热闹:
“啊啊啊啊那三声汪汪汪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私下……兰咪会在床上一边被砰砰砰一边喊小狗吗?”
“包的,包的兄弟”
“【好厉害,刚进来就这么大,真是哥哥的乖小狗……】是这样子喊小狗吗?”
“srds,马上就要婚礼了,有谁还记得我们亡夫哥呢……”
“虽然很对不起亡夫哥……好想看兰咪大着肚子给亡夫哥上坟啊,阿门”
“?6,匿名区并非法外之地,注意点口德吧”
“婚礼当天,你龙会不会要给亡夫哥的牌位敬茶()”
第一个提起兰舒那个“亡夫”的人显然是个神人,之后虽然有人出来制止,觉得调侃死者不好,但整个匿名区的风气还是不可避免地歪了过去。
一片热闹间,靠在龙乾怀里看热闹的兰舒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他们忙着处理基地的事情,而后又撞上了发情期,好像没顾得上和网友们澄清这件事。
……倒是让他的小狗受委屈了。
想到这里,兰舒下意识抬眸,果不其然看见龙乾把光脑往旁边一扔,借题发挥般搂着他的腰,低头就要往他怀里埋,幽怨道:“……我才不是小三!”
兰舒笑着单手搂住他的脖子,哄幼崽一样往自己胸口贴:“好好好,你不是小三,是原配。”
龙乾接过他右手的蜂蜜水,喂了他一口后,委屈巴巴道:“我都按哥哥说的在全宇宙网友面前当小狗了——婚礼当天,哥哥能不能给我正名一下?”
兰舒咽下那口蜜水,明知故问地笑道:“你要正什么名?”
龙乾理直气壮:“我要当亡夫。”
兰舒完全听不得亡夫这种词和龙乾联系在一起,闻言“啧”了一声,抬手不轻不重地在Alpha精壮的后背上拍了一下:“什么亡夫,会不会说话,那叫原配。”
龙乾挨了巴掌也不恼,反而把右脸往兰舒手上贴:“那婚礼上我要当哥哥的原配,吓大家一跳。”
兰舒揉了揉他的侧脸:“你打算怎么个当法?”
龙乾立刻顺杆子往上爬,搂着兰舒腰,凑到了耳边便把自己的奇思妙想给说了。
言罢,他生怕兰舒不乐意让他在婚礼上胡闹,轻轻“汪”了两声,故意压低声音道:“我都给你当小狗了……求求你了,老婆。”
兰舒被他哄得嘴角压不下去,只能噙着笑连声道:“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行了吧?”
龙乾眸色瞬间亮了几分,仰头喝掉最后一口蜂蜜水,按着兰舒的后脑便喂了上来。
厮磨间,Alpha极其不要脸地小声道:“那我们现在先来排练一下。”
“唔……”兰舒半真半假地笑着扭腰,“排练什……你个小流氓别来借题发——!”
兰舒的反抗最终自然是没能作数,毕竟十个巴掌的“惩罚”居然这么轻飘飘,龙乾见状自然是被纵容得越发有恃无恐起来。
恶趣味的Alpha打着排练的名义,非要一人分饰两角,逼着兰舒问他到底喜欢亡夫还是喜欢情夫。
兰舒被他弄得叫苦不迭,知道自己选哪个都得被“另一个”就地正法,只能软声哄着人说都喜欢。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说单独喜欢哪个不行,说都喜欢居然还是不行。
被人掐着腰被迫伏爬在对方腹肌上时,可怜的Omega已经狼狈得直不起身了。
“哥哥不是都喜欢吗?”恶劣的狼崽子故意用他那高挺的鼻尖,抵着Omega腿根处的软肉笑道,“那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
兰舒颤抖着睫毛垂下眼睛,半晌撩起鬓边的发丝,软着腰身张开了嘴。
然而没等他俯身下去,身下人便迫不及待——
“呜……!”
兰舒猝不及防间直接被欺负得落下泪来。
“怎么样,哥哥更喜欢上面,还是更喜欢……?”
恍惚中,兰舒竟被他欺负得产生了一股难以启齿的幻觉,好似自己当真有两个丈夫,正一起揉弄挤压着他,强行要求他给出一个答案。
可怜的美人此刻已经被眼泪迷了眼,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只能含着呜咽可怜地摇头。
如此回答不上来的逃避模样,自然被人抓住机会,借题发挥般好一番欺弄。
兰舒被迫感受了一把上下都被人伺候到位的刺激,到最后终于结束的时候,他眼泪都快哭干了。
龙乾抱着人进了浴室,眼神晦暗地替人清洗着,心中得到满足的占有欲险些溢出来。
但很快,他故意伪装精神分裂,借此欺负老婆的事便遭到了报应。
发情期的最后一天,兰舒的记忆融合到了一定阶段,从而出现了和先前龙乾一样,不需要睡觉便会随机切换记忆阶段的情况。
而龙乾对此一无所知。
于是,他上一秒还在美滋滋地还抱着大美人,埋在对方怀里小声喊着老婆,下一秒便被人面红耳赤地揪着耳朵拽起来,骂他是没断奶的下流小狗,让他赶紧滚下床。
龙乾一怔,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连忙装作吃痛的模样,吸着凉气直起身。
兰舒面色不善地瞪着他,见他生龙活虎得没半点挨打的样子,反而一副过得无比滋润的样子,立刻便意识到自己恐怕连巴掌都没舍得赏他,一时间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自己怎么就能没出息成这样呢!?
他可是被迫掰着……硬生生挨了十下,肿得可怜不说,水顺着颤抖的小腿淌了一地。
被欺负到这种程度,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计前嫌地抱着这小王八蛋喂奶,兰舒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小混蛋壮得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到底哪里需要喝奶了!?
兰舒一时间对自己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甚至怒不可遏地当着龙乾的面拿了纸笔,低头写纸条自己骂自己。
龙乾见状被他可爱得心都化了,忍不住搂着腰上来讨吻,险些又挨一耳光。
夹杂着香气的掌风扑面而来的时候,龙乾躲都没躲,反而有些心悸地看着眼前鲜活到不可思议的兰舒,忍不住在心底想到——如果他的爱人当真在幸福中长大的话,十九岁的他,恐怕本就该就是这幅目中无人的骄矜模样吧。
最终,那巴掌硬生生停在了距离他只有一公分的距离,龙乾一怔,抬眸对上了兰舒闪烁着微光的别扭眼神。
下一秒,Omega冷着脸收回了巴掌,将纸条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和那个没出息的自己一样,一样因为心软下不去手,一样的丢人显眼。
看着冷着脸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的兰舒,龙乾不由得联想到了他们第一次重逢时,他在房间内看到的那个空洞、麻木,却漂亮到近乎空灵的Omega。
记忆和现实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龙乾感觉心脏就好似被人硬生生掐了一把一样,疼得让他胃中都不禁产生了几分痉挛的感觉。
他忍不住抬手将兰舒抱到了怀中,声音轻得仿佛梦呓一样:“哥哥,我好爱你。”
兰舒正在气头上,闻言被他肉麻得脊背发麻,没好气地瞪他:“滚一边去。”
“我不滚……哥哥还生我气吗?”龙乾吻着他的侧脸卖乖道,“那哥哥扇回来吧,我绝对不还手。”
这人分明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舍得下手,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说这些话。
想到这里,兰舒闻言登时气不打一出来,当即冷笑道:“你猜我十个耳光下去,能不能把你脑浆打出来。”
龙乾埋在他颈窝里不答,半晌竟憋出来一句:“其实……不止十下。”
兰舒蹙眉:“什么?”
龙乾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却还是忍不住犯欠道:“一共打了十四下,哥哥当时可能只顾着哭了,所以……漏数了四下。”
兰舒一下子愣住了,睁圆了眼看着他。
这人的意思是,自己被他扇、扇懵……
兰舒登时恼羞成怒,拽着他的后颈一巴掌毫无收力地扇在他的后背上,语气阴森发冷道:“几下?”
“十下!”龙乾挨了巴掌反而笑道,“哥哥说几下就是几下……我错了,错……嘶——”
兰舒怒不可遏又在他肩膀上赏了他一巴掌,龙乾连忙装作吃痛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际上那两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听着脆响吓人,实际上跟那天险些把他扇吐血的力度比起,轻得就像是猫爪拍在身上挠痒痒一样。
甚至哪怕轻到了这种程度,兰舒也没舍得再往他脸上打。
龙乾见状笑意更浓了,他对此深有经验,明白这是记忆阶段融合到后期的样子,兰舒几个阶段的记忆开始互相影响,因此再也对龙乾下不去手了。
Alpha心知肚明,甚至敢故意把右脸往人怀里贴,蹭着美人的胸口小声喊:“老婆……”
兰舒被他气得无语,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事实证明龙乾的判断没有任何出入,兰舒发情期结束的第一个周末,两人受邀去联盟大厦的当天清晨,他的记忆便彻底融合完毕了。
晨光熹微间,兰舒埋在柔软的被褥中,有些茫然地从梦中苏醒。
他怔愣地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朝阳,感觉自己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充盈与完整。
所有记忆连成一片,在脑海中缓缓荡过,随即激起一层很微妙的,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历尽千难,终于将千疮百孔的自己重新拼凑起来一般,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落下泪来。
恰在此刻,龙乾裸着精壮的上半身,只挂着一件围裙,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兰舒应声回眸,刚好对上Alpha温柔的目光,那一刻,他没由来地想起了一句话——爱会让人变得丰沛与充盈。
龙乾将饭放在床头,低头吻了下来。
兰舒勾着他的脖子,顺从地回吻了上去。
一吻毕,兰舒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龙乾的眉眼间,再没了记忆中为了讨好所以完美到极致的笑容,也没了曾经那股化不去的不安与妒忌。
剩下的只有幸福与愉悦。
兰舒终于想起了自己十三岁时,在夹缝中捡到那个少年时的心情,时间一晃而过,如今十年过去,他走过的二十年岁月中,竟有一半都落在了这人身上。
不过好在……兰舒在心中轻轻想到,好在我把我的小狗养得很好。
一吻毕,因为今天要出门,龙乾便自然而然地起身,去衣柜里给兰舒搭配起了今天的衣服。
兰舒看着那人的背影,端起饭只吃了两口,便没忍住道:“龙乾。”
龙乾一怔,当即从善如流地凑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忘了打招呼,连忙又亲了一下人道:“哥哥早上好。”
兰舒轻笑道:“嗯,早上好。”
说完,他也不解释,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龙乾。
龙乾被他看得有些后背发凉,怔了一下后连忙在床边坐下:“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兰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只是看你好看。”
龙乾被他哄得一怔,回神之后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去:“只是看我好看吗?哥哥就没想点别的?”
兰舒闻言竟大大方方道:“当然有。”
龙乾眼神一暗,扣着人的后颈就要亲下去:“想了什么?说出来老公听听。”
“我在想——”兰舒噙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老公赏我的那十四下巴掌……到现在还有点肿呢。”
“……!!”
龙乾闻言呼吸一滞,瞳孔骤缩,一时间也不敢往下亲了,就那么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便见兰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刚刚还在装成熟的Alpha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咽了咽口水后,连忙低下头,讨好般蹭了蹭兰舒的鼻尖:“恭喜哥哥彻底恢复。”
兰舒捧着他的脸颊,扬起头吻了吻他的鼻尖,轻声道:“……小坏狗。”
“……”
龙乾被他骂得心头一悸,低头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腺体,只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埋进兰舒的骨血中:“坏狗趁着哥哥失忆欺负哥哥,哥哥罚回来吧。”
兰舒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他想讨什么,不由得失笑,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那就罚你——”
他故意停顿了几分,把龙乾的期待与忐忑吊到了极致后,他才凑到人耳边轻笑道:“就罚你……给大家手写邀请函吧。”
高高吊起的心脏一下子砸在了地上,龙乾一下子失落得尾巴好似都沉了下去。
在兰舒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只能乖巧地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一封由龙乾亲自手写的线上婚礼邀请函,以电子版的形式,实名发在了星空论坛上,邀请函右下角还同时印着两人的签名:“兰舒、龙乾敬邀。”
这下子,原本还在匿名区就“亡夫”一事蓄意挑事的人,见状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其实直播婚礼并非没有先例,但邀请函全部手写的却实在罕见,请帖一经发出,自然又在星网上掀起了一波巨大的舆论。
但兰舒和龙乾两人却暂时顾不得回应那些舆论了——他们虽然已经确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但整个婚礼的流程却完全没有定下来。
眼下虽然离九月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但实际上留给他们的时间却没有多少了。
请帖发出去之后,两人紧跟着又撞上了专项调查组有了新的问题,需要请两人过去配合工作。
为此,两人不得不回到首都星,白天去联盟大厦指导工作,晚上才有时间凑到一起设计婚礼流程,可谓是忙到了极致。
等到调查组那边终于告一段落后,兰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在龙乾的提醒下意识到,他们居然把礼服的事情给忘了!
而此刻距离婚礼开始,已经只剩下区区两周的时间了。
兰舒喉咙一紧,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就要去拿光脑。
不过紧跟着,他便被龙乾一把抱到怀中,低声安抚道:“我知道有一个品牌礼服定制方面还算不错,之前明雪时和龙宇结婚的婚服,应该就是在那家定制的。”
龙乾的声线有些微妙的发紧,但兰舒忙昏了头,并未能听出来。
他只是松了口气,抬头在Alpha脸上印下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吻,也没细想龙乾怎么会挑明雪时和龙宇当年结婚的高定品牌,扭头靠在对方怀中,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兰舒刚吃完饭,便被莫名亢奋的龙乾拉着进了那家华贵的奢侈品总店。
整个总店漂浮在首都星最奢华的空域中,内里足足有十层,兰舒还没落地,便遥遥地看见了那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巨大LOGO。
两人下了星舰,直接从五楼走了进去,总店的经理早早等在那里,一看就是龙乾早有预约。
见两人进来,经理立刻噙着笑迎了上来:“日安,二位先生。”
兰舒抬眸之间,却见以珠宝箱包为主的奢侈品琳琅满目,但并未看到服装类的商品。
正当他猜测服装类的商品应该在其他楼层时,龙乾却径自拉住他的手腕,直接向本楼层的最里面走去,似是早有准备一样。
兰舒微微一怔,没等他细想,他便被龙乾牵着绕过迷宫一样的镜面走廊,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处奢华无比的展廊。
然后他便被眼前的一幕结结实实地震撼到了。
——只见足足十款风格不同的华贵礼服,以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摆在十座水晶台上,一眼望过去好似进入了什么服装博物馆一样,华美得不可一世。
看着那些礼服,分明没有任何证据,但兰舒就是感到了一股说不出的熟悉,就好像……是什么人特意根据他的审美精心设计的一样。
下一秒,似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一半,年轻的Alpha扭头看向他,露出了一个略显骄傲的笑容:“我亲手设计的十套礼服,怎么样,哥哥还喜欢吗?”
言罢,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微妙起来,轻轻凑到兰舒耳边道:“就当是——那十下的赔礼了。”
“……!”
在场除了他们两人外,没人知道龙乾话里的“十下”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舒闻言瞬间红了脸,只恨不得抬手捂住龙乾的嘴。
然而一旁的总店经理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把这当成一场准备好的惊喜,因此噙着得体的笑容站在一旁,祝福般看着两人。
兰舒见状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一眼自己家蹬鼻子上脸的小狗。
龙乾挨了瞪,反而像是被戴上了荣誉勋章一样,当即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兰舒见状无奈又好笑,只能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那十套华美的礼服。
所谓的十套礼服,指的是十套完整的婚服,所以每套里面其实有两身礼服,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件是给兰舒设计的,哪件是龙乾自己给自己设计的。
如此算下来,实际上一共是二十套礼服,如此巨大的工作量,恐怕龙乾半年前就开始偷偷摸摸准备了,而最近这一个月,他要做的则是将之前那些存稿整理出来细化,最终交给这家高定品牌进行定制。
一想到这人半夜伺候完自己,还得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光着膀子哼哧哼哧地画设计图,兰舒就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认真地将每一套礼服都详细地打量了一遍,最终却因为每一套都好看,根本分不出高下来,因此只能拉着龙乾挨套去试。
然而,那些放在展台上好看的礼服,最终穿在身上时,也依旧好看得各有各的特色。
正当兰舒挑花了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时,他的光脑突然传来了一道通讯声。
两人闻声俱是一顿,兰舒拿出光脑低头看过去,却见上面竟是明雪时发来的消息:“元帅刚刚苏醒了,芙薇安女士说他恢复得很好,只是有一些轻微的后遗症,大概一年内便能彻底痊愈。”
“无比感谢你的引荐与帮助。”
兰舒见状心下没什么波澜,只是忍不住想到——这人称呼他自己丈夫居然还用职位代指……
剩下的想法被他截住,没再继续往下想。
龙乾原本正在展示自己的得意大作,对于兰舒注意力被吸走一事相当不满,忍不住蹙了蹙眉道:“怎么了?”
兰舒把光脑递给了他,示意他自己看:“明雪时发来的消息,说龙宇醒了。”
龙乾“啧”了一声:“醒的还挺是时候。”
兰舒应了一声:“确实。”
刚好醒在两人婚礼前的两周,说不定还来得及去参加婚礼,只是不知道龙宇的后遗症具体是什么。
要是到时候直播间众目睽睽下,堂堂元帅只能坐着轮椅被老婆半身不遂地推上去,那乐子就大了。
想到这里,兰舒扭头看向龙乾:“你想让他们俩参加吗?”
“爱来不来。”龙乾满不在乎道,“告诉他婚期定在九月,要来记得带钱。”
兰舒闻言有些好笑,按着龙乾的说法低头回复了明雪时。
对面很快便回复道:“元帅只是语言系统有些受损,不影响出席婚礼,我们到时候一定准时参加!”
兰舒把回复给龙乾看了后,便把光脑收了起来。
不过,倒也是托明雪时打岔的福,兰舒原本挑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什么,被迫中断了片刻后,猛地一抬头,却突然被其中一套狠狠惊艳在了心坎上。
那是一套以军服为模板,黑白为底色设计出来的礼服。
兰舒的那套礼服以白金为主,胸口点缀了一枚黑金色的宝石胸针;龙乾的那套则与他刚好相反,黑金为主,胸口则点缀着一枚白金色的宝石胸针。
猛地看上去,其实和两人奥赛出场时,天枢为他们准备的礼服有些类似,只不过龙乾设计的这一套和当时真正的军装礼服比起来,少了几分庄严,多了几分华丽。
而这份华丽的来源,其实也是这套礼服和当年那套相比最大的不同之处——龙乾设计的这套上面镶的胸针和金线,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石和黄金,灯光一照,自然流光溢彩,华美得不可思议。
兰舒再一次拉着龙乾把这身礼服换了上去,看着镜子中般配的两人,他最终满意地拍板道:“就这身了。”
“好。”龙乾自然一点多余的意见都没有,“都依哥哥的。”
两人站在镜子前,针对礼服上的细节提出了一些微调,待经理和相关负责人在一旁全部记下来后,他们才把礼服换了下来。
礼服这件事到此便该告一段落了,然而,正当兰舒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微长发丝,思索着等下回家要不要顺路去理个头发时,一扭头却发现龙乾正磨磨蹭蹭地站在那里不愿意走。
兰舒一顿,回神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好笑道:“大少爷,还有什么惊喜要给我看的,一并拿出来吧。”
龙乾见他已经猜出来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的了,只是提前给兰舒打预防针道:“哥哥见了要是不喜欢,可千万别打我。”
兰舒失笑:“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
龙乾闻言牵着他的手,顺着来时的镜面走廊,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总店的经理却只是微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兰舒见状,心下对即将看到的画面有了些许把握。
当龙乾拉着他在一处隐秘的展廊前站定,抬手推开那扇精美的水晶门时,兰舒的猜测立刻便被坐实了。
只见昏暗的房间中,一束月色般的顶光从教堂般的雕花镂空处洒下,圣光一般笼罩在高台上的那件婚纱上。
不过,说是婚纱其实并不算太准确,那只是兰舒根据自己曾经的承诺,对那件纯白的礼袍擅自下的定义。
那件尾摆绵延向远方的纯白礼袍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蕾丝设计,丝绸般的缎面将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得异常严密,唯独手套是纱制的,能够露出一点手指和上面佩戴的钻戒。
若隐若现的头纱足够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下巴和一点若隐若现的嘴唇。
头纱的纱尾和裙摆一样长,拖在皎洁的圣光下,一路绵延到看不见的尽头。
这身礼袍看起来不像是婚纱,反而更像是神明的神袍,庄严且圣洁。
兰舒一眨不眨地看了那身婚纱良久,随即当着龙乾的面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最终,他连一寸布料都没有给自己剩下,就那么低垂着眉眼,一点点换上了那身纯白的婚纱。
当Omega抬起眼眸,披上头纱缓缓看过来时,龙乾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那一刻凝滞了。
最圣洁的颜色,却足以调动出心底最罪恶的念头。
——谁又能想象到,这样一件庄严的礼袍下,会一.丝.不.挂呢?
龙乾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兰舒走下水晶台,缓缓向他走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眼睁睁看着神明走下神台一般,刺激得人血脉偾张,连灵魂都忍不住战栗。
龙乾曾经站在什么人面前,大大方方地说过一句话——“我是兰舒的Alpha了。”
而如今,他那漂亮到宛如神祇的爱人,轻轻提起那绵延的纯白裙摆,走到他面前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扑面而来的桃花香将他包裹在其中,美妙得不可思议。
美人抬头,轻吻在了自己丈夫的嘴唇上,奉献一般呢喃道:
“我是你的Omega了……老公。”
第76章 婚礼(上)
“我最想要感谢的人……其实是我的‘亡夫’。”-
那件圣洁到极致,又香艳到极致的婚纱,在兰舒试过后,最终被龙乾小心翼翼地存放了起来。
兰舒也是在这时候才终于发现,龙乾此人的自控力简直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有些人在遇到自己非常爱吃的美食时,会忍不住率先吃掉——兰舒就是这种人。
而龙乾却是另一个极端,他为了把最好吃的“美食”留在新婚夜当晚吃,忍得险些把后槽牙咬碎,最终却硬是把婚纱重新挂了起来,没把兰舒怎么着。
兰舒见状好笑不已,故意趁他整理婚纱时往他怀里贴,险些把龙乾的魂都给勾出来。
礼服之事敲定完毕后,剩下的婚礼细节就不足为虑了。
经过两人一个月的设计,婚礼的地点最终定在了一处风景优美的海岛上,具体的仪式时间则定在了当晚九点。
星辰璀璨,海面微波。
没有比大海更适合两人的地方了。
那是兰舒曾经靠在管壁上,听着他的小狗讲述着外面的世界时,最想见到的地方。
待到所有细节都敲定好后,两人手写了请帖,发给了各路亲朋好友。
很多天枢的同学听说了两人的事迹后,惊叹之余完全没想过会收到他们的请帖,更没想到会收到两人亲手写下的请帖,故而收到后都被结结实实地震惊了一番。
发完请帖,两人又在星空论坛上宣布了婚礼的时间。
不过让兰舒和龙乾都没想到的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时间,居然又在网上激起了千层浪。
原因无他,只是大部分人为了吉利,都会把婚礼安排在白天,一些比较讲究的甚至会卡着正午的点完成仪式。
像兰舒两人这种把婚礼定在晚上的实在全宇宙罕见。
有些有心之人见状故意煽风点火,说只有“二婚”才会把时间放在晚上,为此自然又引发了一波争议。
大部分网友只是隐约知道兰舒两人似乎做成了一件很危险但也很重要的大事,期间甚至情况危急到兰舒不得已只能通过论坛来和外面联系。
但至于这件大事到底是什么,其中的细节又是如何,大部分人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一开始因为婚礼时间吵架时,替兰舒和龙乾两人说话的网友吵得其实相当憋屈。
毕竟不管怎么样,龙乾明面上好像确实是兰舒的“二房”,吵起来自然不占理。
然而,就在临近婚礼的前一周,专项调查组终于紧赶慢赶地把资料梳理完毕了。
然后他们便把资料中非机密的那部分,以纪录片的形式发布在了星网上。
该消息一经放出,无异于一颗鱼雷扔进了本就汹涌的海浪中,一下子掀起了一阵更为滔天的巨浪。
整个纪录片按照时间线,讲述了原初教会这么多年来的罪行,却模糊了他们的教义和手术过程,以防止有心之人效仿。
纪录片中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兰舒和龙乾的部分,为此,调查组的负责人还提前邀请了两人,针对纪录片的内容给予了一些指导。
兰舒对此没什么太多建议,倒是龙乾得知之后,为了在婚礼上搞个大的,让那些天天在网上吆喝他是二房的人闭嘴,因此特意让调查组的人在纪录片中隐瞒了一些事实。
这也就导致纪录片的重点被放在了原初教会对于样本们罄竹难书的罪行上,其中不可避免地提及了一些两人经受过的人体实验,也对两人做了一些相关采访。
但关于两人之间的具体故事,纪录片中只是一笔带过,稍微提及了一下龙乾因为绑架误入基地,被兰舒救起养了三年,最终又被兰舒亲手送出去的事情。
至于之后龙乾靠着一己之力检举露西亚元帅,并且以身入局再次回到基地,却意外撞上兰舒分化,因此完成彻底标记的事情,纪录片中并未提及。
这也就导致纪录片放出之后,整个星网一片哗然之际,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些误解:
“啊啊啊啊有人看联盟官方账号发的那个纪录片了吗?呜呜呜我命苦的小情侣,龙兰99!!”
“谁再敢说我们小狗是二房!!我们龙分明是天降竹马!!”
“看完回来了,泪奔了,所以小狗其实从小就被兰咪捡到了,不但如此还被老婆好好养大,又被老婆倾尽全力送了出去……但是当他变成大狗狗努力和兰咪重逢时,咪已经是别人的未亡人了,好惨的小情侣,差点就错过了”
“少年时见过那样美那样好的月光,再重逢时怎么会甘心放手啊……果然爱上首席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说个很地狱的话,幸好亡夫哥不在了啊……不然我都不敢想这对能遗憾成什么样子(对不起亡夫哥)”
“可是现在已经感觉足够遗憾了啊,原本我觉得有亡夫横在两人中间,是一个很香很好品的点,现在突然不香香了呜呜呜”
很多网友都对纪录片中描绘的故事感到了难言的震撼与意难平,但也有一些另辟蹊径的网友,对此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你们在遗憾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爽得头皮发麻吗??甚至我恨不得亡夫哥还活着,一切就更好品了啊!”
“亡夫哥还活着那简直就是真正的仙品了……宿命般的重逢,当年坚韧的白月光却成了人丨妻……表面上光正伟大的英雄,背地里却因为爱与不甘,偷偷地给已婚的大美人当小三——这难道不香吗!”
“香香!!好会写的家人,看得纯爱党出现了一秒钟的动摇”
“不行!!纯爱万岁!!亡夫哥你安心的去吧,小狗会替你照顾你老婆的!!”
“所以亡夫成了你们play的一环吗?我对他们两个不感冒也称不上产品黑,我只是替那个到现在连姓名都不知道,却被你们天天提起来当背景板的亡夫感到不值……”
纪录片放出之后,本就腥风血雨的星网上一时间热闹非凡。
针对兰舒到底喜欢他“亡夫”还是喜欢龙乾这个“二房”的话题,一些气不过的网友甚至搞出了一个匿名投票,最终参与投票的人数甚至在短短几天内达到了几十万之多。
然而,作为一切舆论的中心,兰舒本人却没空管这些腥风血雨,原因无他——他那个没出息的Alpha因为婚期将至,得了结婚焦虑症,整个人每天紧张得饭都吃不下。
兰舒对此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一时间只顾着哄老公,自然没空去管网上那些有的没的。
然而他又是把人抱到胸口哄,又是讲道理安慰的,却都没见效果。
龙乾甚至因为焦虑出现了躯体化的钝态情况,具体不仅表现为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较慢,还体现为在床上持久得吓人。
没了发情期的加成,兰舒被他折腾得魂都快化了,只能在床上把往常喊过的没喊过的称呼都喊了一遍,到最后甚至连更孟浪的话,都红着耳根说出了口,才总算把人求出来。
兰舒为此心悸不已,第二天醒来,就把两人计划领证的时间给提前了,企图以此缓解龙乾的焦虑。
原本两人计划的是婚礼前一天去领证登记,眼下兰舒却硬是把时间提前到了婚礼前五天。
当天的阳光无比明媚,办事大厅内人来人往,有不少都是来登记的新婚夫妻。
早在一周前,两人便把各自的资料上传到了婚姻系统中,故而到地方后没多久,便完成了登记,速度之快让兰舒都没怎么反应过来。
直到从办事大厅出来,低头看着ID卡上婚姻状态那一栏上写的“已婚”,兰舒心里才后知后觉地泛出了一阵蜜糖般的甜意。
喊了这么多声老公……这下子,他的小狗终于真变成他的丈夫了。
想到这里,兰舒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点弧度,抬眸看向龙乾,果不其然看见那人正攥着ID卡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兰舒不牵着他就不知道走,像个高大英俊的木偶。
“走了,回家了。”兰舒好笑地拽了拽龙乾,“别杵在这儿,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
龙乾像个哑巴小狗一样,听话地跟他回了家。
兰舒特意把领证时间提前,就是为了让龙乾放宽心,好让他没那么焦虑。
可让兰舒没想到的是,领完证后,龙乾的结婚焦虑症一下子变成了婚礼焦虑症,症状没有丝毫减轻不说,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开始变得一步都离不开兰舒,不管Omega去哪都要跟着,比易感期的时候还粘人。
兰舒无可奈何,只能晚上用身体包容他,白天用语言安慰他,甚至有时候晚上还要加白天的班,非常忙碌。
“你在紧张什么,跟我说说?”兰舒在夜色中抱着他患得患失的丈夫,轻轻拍着他结实的后背,柔声道,“你如果害怕直播的话,我们可以录播,或者和网友们道歉,直接把直播取消……”
“不。”龙乾埋在他颈窝里异常坚定地闷声道,“我就要直播。”
兰舒好笑又心疼,凑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眉眼,理着他的头发道:“我记得,我在天枢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患得患失……是我把你养成这样的吗,小狗?”
“——不是!”龙乾闻言当即否认道,半晌又埋在他怀中道,“……你难道更喜欢那时候那个蠢狗一样的我吗?”
兰舒失笑:“什么话,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可那时候的我那么惹人讨厌,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龙乾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下意识索取兰舒的肯定与爱意,“易怒、张狂,还大Alpha主义……”
龙乾一点点细数着自己的缺点,似乎在证明自己根本不配被爱。
“照你这么算,那时候的我恐怕也不遑多让。”兰舒吻了吻他的鬓角,轻声打断道,“毕竟是我先故意把你推远的,惹人讨厌的人是我才对。”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龙乾被他一番话说得忘记了焦虑,连忙为自己辩驳道,“我只是……想让你认可我而已。”
“我知道,我都知道。”兰舒搂着他脖子,轻轻把他的头往下按,最终把他的脸埋在了自己胸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龙乾,不用那么焦虑。”
龙乾搂着他的腰,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感受着那股让他宁静的柔软,半晌梦呓般呢喃道:“哥哥,我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今天,做梦也没想到……你能对我这么好。”
兰舒闻言一笑,揉着他的头发刚想说点什么,却听龙乾话锋一转道:“但这几天,我却总是在做梦,梦到如果没有共感,我们说不定就错过了,我在茫茫人海中怎么也找不到你的身影,然后……”
龙乾说着说着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中,一阵心悸间,浑身上下有些说不出的发冷,使得他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气,几乎要把自己深埋在兰舒的骨血中。
兰舒被他揉得忍不住一颤,面上却半个字都没吐露出来,反而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龙乾嘴唇上:“你怎么知道如果没有共感,我们就一定会错过呢?万一哪天我抱着照片熬不下去了,直接拽着你的领子亲上去,这不也是一种可能吗?”
龙乾当然知道兰舒是在哄他开心,只要兰舒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他就不可能会出现差错。
但他还是被兰舒说得心头一紧,忍不住幻想起了那种画面,连带着喉结都忍不住上下滑动了几分。
兰舒垂眸看着他晦暗不清的眼睛,忍不住捧起他的脸轻声戏谑道:“其实我还真想回到你最恨我的时候……”
龙乾猛地回神,立刻打断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知道,我只是找个方便描述的方式,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兰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继续道,“我想回到你最桀骜不驯的那个阶段,拎着你的领子把你揍翻在地,在你最恼怒的时候……”
Omega笑了一下,像是演示一般低头亲了亲龙乾的嘴唇:“把你像现在这样,抱到胸口亲一下,看看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愤怒的小狗恐怕会直接被香艳到昏厥过去。
兰舒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俊不禁,龙乾却醋味横生道:“凭什么便宜他,那时候的我蠢的要死,跟条只会汪汪叫的野狗一样,才不配被你这么哄呢。”
兰舒失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什么胡话呢,那分明是你。”
“是我也不行。”龙乾带着切切实实的醋意,抬头将兰舒一把抱到怀中,顺着腰线一路往上,揉着自己刚刚埋过的部分,“我更想让那时候不知好歹的我,眼睁睁看着哥哥现在包容我的样子……气死他。”
兰舒听到他如此幼稚的想法,一时间忍俊不禁。
龙乾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他现在幼稚的争抢模样和当时的他有多像,说是一模一样都不为过。
兰舒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生怕惹自以为成熟的丈夫生气,只能半真半假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唔……轻点摸,被你咬得有点肿了……”
一番天马行空的床笫私语聊完,龙乾的焦虑似乎终于得到了一些缓解。
兰舒轻轻喘着气商量道:“好了,吃也给你吃了,摸也给你摸了,现在能睡觉了吗,少爷?”
龙乾埋在他颈窝中,轻轻舔着腺体边缘道:“我想看你穿婚纱,哥哥。”
兰舒依着他:“明天晚上穿给你看。”
“……里面不能穿内衣,只能穿我给你买的宝石链。”龙乾蹬鼻子上脸道,“你之前亲口承诺我的,别忘了。”
“没忘,都依着你,别说宝石链了,明天晚上就是让我含着睡一晚都行,但现在——”兰舒抬手盖住他的眼睛,哄小狗一样轻声道,“可以听话睡觉吗,我的大少爷?”
龙乾闻言呼吸一滞,手臂上的青筋骤然暴起,然而他忍了良久,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兰舒耳边道:“我爱你……兰舒。”
“我也爱你,“睡吧。”
感受着手下缓缓闭起的眼睛,兰舒深深地松了口气。
……总算把闹人的小狗哄睡了。
兰舒一直等到龙乾的呼吸平缓下来后,才终于闭上眼睛,靠在对方结实炙热的怀中安心睡去。
然而,夜深人静时,兰舒自以为已经哄睡的Alpha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睡意。
他就那么抱着人,安静而炽热地凝望了兰舒一整夜。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投射下来时,龙乾才连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睡过去的样子。
婚礼的时间虽然定在了晚上九点,但从上午开始,两人便要开始更换礼服,迎接宾客。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一整个白天,鲜红的落日滑下天幕时,万众瞩目的婚礼,终于在星光下缓缓拉开了序幕。
画面由远及近,从空中缓缓降下。
只见一座心形海岛的正中央,一座由宝石点缀的水晶圆台徐徐升起,在月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和天空中的星辰交相辉映,华丽而夺目。
直播间从下午开始就人满为患,此刻终于见到开播画面后,弹幕瞬间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终于来了!!”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龙兰99!!”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不是,等等,我眼睛要被闪瞎了,这宝石不会都是真的吧??”
“豪无人性,能不能抠下来一颗给我啊?!”
“我有个朋友临死前说她想看兰咪穿婚纱,求求你们圆了她这个愿望吧”
“我就是那个朋友,建议兰咪直接把照片发给我就好!!”
整场婚礼的布置梦幻到了极致,正中央的水晶台下方,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十几张水晶桌,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不同样式的鲜花和两人亲手制作的茶点。
龙宇和明雪时坐在远处的角落里,镜头只是在他们两人身上晃了一下,便带起了一片弹幕。
龙宇的语言功能还没有恢复彻底,明雪时坐在他身旁紧张地和他说着什么,他却只是点头或者沉默,最多只说一个“嗯”字。
不过他们俩受邀前来,主要起到一个付钱和装点门面的摆设作用,兰舒嘴上说着希望自己和龙乾有一个完整的婚礼,但在婚礼流程中却并未安排任何需要他们参与的环节,所以龙宇能不能说话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由外向内,在更靠近圆台的镜头死角处,那里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旁空无一人,桌面上却摆放着完整的茶点和鲜花,鲜花之后的地方,则放着一张竖立的水晶相片。
相片中的女性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带着笑意地坐在那里,隔着照片,温柔地看向水晶台。
兰舒站在台下一眨不眨地和他的母亲对视了良久,直到钟声响起,他才猛地回神。
“该开始了,哥哥。”龙乾略微发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兰舒扭头,染上笑意看向他他:“我在台上等你,别紧张。”
Alpha喉结微动,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兰舒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踏上了那座璀璨无比的水晶台。
脚下钻石铺路,头顶星光璀璨,当兰舒穿着那身华贵至极的白金色礼服在水晶台上站定时,弹幕刹那间炸成了一团。
珠光宝气间,那张俊美异常的容颜,瞬间被月色衬托得出尘到了极致,连发梢都透出了一股高不可攀的贵气。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高岭之花般的美人,下一秒,却露出了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
那一刹那,冰雪消融,整个夜色都因为这个笑容变得明亮起来。
自从奥赛结束,网友们便再没见过两人,眼下猝不及防地看到兰舒的笑容,愣了三秒后弹幕瞬间炸成了一团烟花:
“我的妈咪!!我的爹咪!!我的卡密——!!”
“好美好漂亮好温柔啊啊啊”
“受不了了!!小狗你怎么把大美人养成人妻样子的!?”
“这套礼服好美啊啊啊啊白金的配色和婚纱有什么区别!?”
“怎么能这么温柔!怎么能这么温柔!!受不了了啊啊啊我隔着屏幕甚至能闻到兰咪身上的香味,那是奶香吧?一定是吧!!如果没有揣崽我想不明白兰咪为什么能温柔到这种程度!”
在一众激动的尖叫声中,兰舒含着温柔的笑意开口道:“非常感谢各位线上线下的亲朋好友,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场婚礼。”
“不过,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请允许我特别的,感谢一个人。”
兰舒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多观众还沉浸在他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因此,当兰舒喉结微动,当着几百万人的面温柔道:“今天,我和我的丈夫能够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我最想要感谢的人……其实是我的‘亡夫’。”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线上线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几百万人的直播间安静了三秒后,瞬间被各种弹幕盖满了整个屏幕,其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问号,显然有很多网友因为震惊,一时间连字都忘了打了。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之前在论坛随口讨论的话竟能变成真,更没想到,在婚礼这么重要的情况下,兰舒居然能把他的前夫提起来。
然而,没等一些人借机煽风点火,兰舒便面不改色地继续道:“而今天,他也来到了现场。”
“希望他能够来到我的身边,让我由衷地和他说几句话。”
这下子不只是直播间的观众,连在场不明所以的受邀亲朋,都被兰舒这几句话给弄懵了。
——都已经是亡夫了,怎么还能出现在现场?
像丹尼尔这种胆子小的,大半夜听到这种话,当场便被吓得一个激灵。
然而,没等他往桌子下面钻,下一秒,一个穿着黑金色礼服的人影却从台下缓缓走了上来。
然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居然是龙乾。
兰舒所谓的亡夫……居然是龙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