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很狂，但是江朝月觉得非常能理解。
要是是自己，他能直接在台上发话，“菜就多练”。
可惜得是自己没有那么强。
比起江朝月的认可，萧翊和杜舟倒是脸都黑了。
萧翊刚想再拉过江朝月来吐槽，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才意识到人不见了。
江朝月瞧青峰宗宗主又一次上台了，琢磨着估计是要结束了，牵着童子去找掌柜了。
掌柜和人聊完，此时正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发着呆，见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童子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拍在背上，“真是麻烦你了，还得带他。”说完，又板起脸同那小童说，“还不快和人道谢。”
小童虽然有些气，不过对于江朝月，还是说得上感谢的，当即乖巧地鞠躬，“谢谢先生。”
江朝月有些不会应对这样的场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正当江朝月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继续进行话题的时候，掌柜倒是先行告退了。
“马上就要结束了，店里估计又要忙起来了，我和小张先走了。”掌柜怜惜地摸摸小童的头。
“生意这么好？”江朝月假装没听懂，硬扯着人明晃晃地试探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更何况，掌柜自认自己吃的盐比江朝月吃过的饭还多，也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江朝月这看似没有情商的问话，故作高深地说，“无利不赶早，现在我啊，可是一刻值千金。”
江朝月笑笑，“那就不叨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江朝月终于在心里问被自己冷落了好久的系统，“我的书……卖出去了？”
系统认命的回答，“卖出去了。还卖得不错。”
江朝月在内心里欢呼，可还没欢呼多久，就被系统一瓢水浇下，“不过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
沉默，是今天的江朝月。
“我记得……至少书是我写出来的吧？”
系统打击道，“是这样没错……可是主要是人太会营销了，和你关系真不大……”
见江朝月没说话，系统自顾自地向江朝月解释道，“你是不知道这掌柜，算盘是真好。先是以半价向周边的书店购入大量囤积已久的书籍，再是和你的新书捆绑销售，说什么清仓买一送一。”
“这不是很划算吗？”
系统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嗯……确实不太可能。”江朝月扪心自问。
“他把价格翻了一倍有余，又搞买一送一，另外一本随机搭配，卖两本除了送一本书还附送一个小挂饰。”
江朝月灵光一闪，“你的的小挂饰不会是……”
“对，就是那个粗糙的玉佩。”
江朝月震惊，“这还有得赚？”
系统有些没好气地反问，“你觉得呢？”
江朝月吸口气，“自然是赚的，不然也不会放心我带他那小童到处跑。”
“何止啊，简直是赚翻了。那其实不是玉，那是岫玉。”
“岫玉？”
“岫玉，又称岫岩玉，是四大名玉之一。其质地温润细腻、色泽丰富多样，多为青绿色、黄绿色，偶然上面会有一些白、灰、黑等色调。与翡翠等其他玉石区别最大的地方在于，它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并不怎么昂贵和具有收藏价值。除非是一些具有历史的宫廷饰品、文房雅玩，不然那价值，还比不上人的手工费。”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朝月迟疑了一下，“其实那不过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没错。”
江朝月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丝怪异的情绪。这缕情绪让江朝月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交往。
片刻后，他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我那日，其实是白白贴钱给他了？”
因为雕刻肯定是要花时间的，这个普及度，一天干死一头驴都搞不玩一半。
系统幸灾乐祸地肯定了江朝月这个猜想。
江朝月眼前一黑，“为什么不早说！”
不知为何，系统忽然换了一个扭捏的声音，“不是你说我很烦，让我不要在你没主动叫我时出声打扰你吗？你瞧你现在，不用你说，你又不高兴。”
“……”
深呼吸，江朝月，想骂系统是很正常的事情。
深呼吸，江朝月，就当是花钱请大家看了。
深呼吸，江朝月，这辈子马上就会过去的，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真的，”江朝月有些无力，“我道歉，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我有点吃不消。”
好吧，其实不是江朝月吃不消，是江朝月地钱包吃不消。
不过话说回来......
“那个手镯，不会也是岫玉的吧？”
系统有些不解，“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那是一条高冰手镯，哪是上面岫玉，你不懂也不能质疑我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见系统有些生气，江朝月忙安抚道，“不会啊，我就是觉得那掌柜太坏了，怎么能跟系统你比呢是吧？毕竟你这么博学多才，天上地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系统“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江朝月轻咳一声，“所以我任务算完成了吗？”
系统沉默了，因为他其实很难准确地说出到底江朝月这个任务完成得到底好不好。
说好吧......确实是完成了预期。即使一个后面有人比他更为引人注目，但是如果说“倒霉”，那么大部分人第一反应都会想到江朝月；另一个完全是因为有人比他更会营销。
但是说到底，黑红也是红。
说不好吧......感觉马上就会有人压他一头。
但是，自己发布任务得时候，也没同江朝月说明年还得保持名声。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留着这样得名声，那还不如不留。
江朝月等得有些急了，“到底通不通过？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系统有些不确定，“算是......通过吧......”
“你真的确定吗？”江朝月有些担忧，“别到时又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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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一出新的。”
不远处，人群散去。人影晃动，玉佩悬挂着流苏，就这么随人影晃动而在空中翩飞。粼粼如流水上的波光。
系统有些无奈，“真的算，可以了吧？”
江朝月听到这么一个回答，才算是放下心来。
正当江朝月也准备随着人群离开，忽然被一拍肩膀。
江朝月吓得一跳，“你干嘛？”
萧翊耸耸肩，“看你一直没回来又一个人站着发呆，我还以为你傻了呢。”
江朝月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话不好，呸掉。”看萧翊呸完，又问，“你不跟着你爹娘？”
其实江朝月不算是上面宗门大弟子，不知道结束后还有会要开，但是这次，他是被邀请名单里的一员。
萧翊点点江朝月额头，“你猜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还不是为了来找你给你带路？”
江朝月揉揉额头，“我还以为会是杜舟。”
“杜舟？”萧翊轻笑，“他忙着去盯布置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道，“他现在估计忙得焦头烂额呢！你是不知道，上次开会，杜舟让人上茶水，那小弟子不认茶叶，将厨房里的木耳丢进去泡了。”
江朝月挑挑眉。
“偏生青峰宗家大业大，大家都以为这是什么不轻易见人的好茶，夸这茶清香异常。”萧逸看向江朝月，“你要是喝不出，可就别乱说，小心拍到马屁股上。”
春天天气多变，风此时吹在身上就像冷鞭。江朝月无端地打了个冷颤。
可是江朝月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有说有笑，举止言谈大大方方的，似乎在这个春天，只有江朝月感到料峭。
玉佩垂下来的穗子在空中一蹦一跳。
数不清的穗子在江朝月面前拂过。
眼前忽然被一双手快速一晃。江朝月迅速回神，“你……”
萧逸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没事，看你发呆，唤你回神罢了。”
江朝月抬眼，看到了巍然屹立的大殿。
江朝月垂下眼，跟在萧逸身边进入了大殿。
门槛高得超乎寻常，江朝月不得不额外注意自己的步伐。
进去，殿内龙涎香混着陈旧木料的气味扑面而来。穹顶悬着琉璃，坠子轻轻摇晃，将晨光割裂成细碎的金箔洒落满殿。蟠龙柱上的画面雕刻地栩栩如生。
江朝月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位惊才艳艳的少年人。此时和他不久前上台演讲相比，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鹅黄绦带缠着剑，垂着的杏红流苏拂过洒金扇骨。一身的玄衣少年忽然偏头望来，眉间那点朱砂痣在穿过雕花窗的日光里红得灼眼，腰间的剑穗无风自动。
江朝月对着人，扯出一个比较礼貌的笑。
那人却不理，直接转过了头。
“他这人怎么这样？”萧逸皱眉，“狂得不行，你别放在心上。”
江朝月轻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江朝月直视萧逸，难得的感到兴奋，“我要是他，我能比他还狂。”
萧逸有些吃惊，不过也是附和道，“你狂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