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月裹好剑,掩嘴打了个哈欠。
萧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江朝月身边,“很多人都对你感兴趣。”
江朝月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着萧翊,似乎是想从萧翊脸上看出他说这话的心情。
萧翊笑着递上一个令牌,“我爹对你好奇死了,你打完林砚那场,我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了好几天,一直要让我带你去见他。”
江朝月失笑,“我有什么好瞧的,左不过两个眼睛耳朵、一个鼻子眼睛。”
“你不懂,”萧翊看着远处的群山,“我爹娘想你加入宗门。”
江朝月细细抚摸令牌,木料细腻,雕刻技术可称巧夺天工。上面的蝴蝶雕得惟妙惟肖,翅膀轻颤,似要展翅欲飞。
萧翊见江朝月翻来覆去的看这令牌,手指在上面细细抚摸那雕刻的蝴蝶,有些好笑,“你喜欢?你喜欢我给你重新拿个只有蝴蝶的你平时带着也好看。”
江朝月有些警惕,“我拿了不会自动就加入了吧?”
萧翊眼睛都瞪大了,“你就是这么瞧我的?”
江朝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哦不,兄弟,你太让我伤心了兄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想我,那我们这半年算什么?算我一厢情愿?算我倒霉?”
江朝月最受不了萧翊这幅明摆着犯贱的举动,“你那么多顿饭都是我付的钱,再怎么说也是我一厢情愿的倒霉吧。”
萧翊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会,信誓旦旦的说,“那我还帮你找人铸剑呢。再者,你要是同我爹娘讲,要多少银子开口便是。”
江朝月扶额,“说到底,还是要我同你一起去见你爹娘。”
“哎呀,被你发现了。”萧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色一等一的得意,“所以啊,给个准话,去不去?”
江朝月把令牌塞回萧翊手里,萧翊脸立刻垮下来,微微低头看着江朝月的发顶,抿了抿嘴,正要说什么,就被抬起头笑得一脸“计划得逞”的江朝月噎住。
“少宗主亲自低声下气来求我一见,我自当应承。”江朝月特意加重了“少宗主”三字,暗示萧翊,自己确实是为萧翊走这一趟。
但是江朝月明显又一次高估了萧翊,萧翊捏紧令牌,往后退半步,“你竟是如此爱慕虚荣之人!不过你倒是有这个资本,还好我也有些虚荣。”
“……”江朝月没想到萧翊一张嘴就是如此前言不搭后语,堪称文盲的话,当即转身就走。
江朝月走了一回,萧翊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别生气,我明白了,我不该如此说你……”
萧翊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一手的花、果子。
萧翊看着自己下意识接过的果子,愣愣地看着抱头鼠窜、毫无风度的江朝月,“不是,这什么情况?”
江朝月肩膀上落满了花,连发冠都被丢过来的果子砸歪了,还有不少女子朝前,欲想和江朝月说上几句话。江朝月
“嗯嗯啊啊”的胡乱应承一番,十几米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李鸾在远处看着,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曾叔,还好我没想着去找他,不然我现在已经变成一滩肉泥了。”
曾叔在后面笑呵呵,“小姐若是想同江少侠说些话,也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李鸾皱眉,捏着辫尾,有些心不在焉,“先说好,违法地不行、强迫的不行。”
曾叔擦擦汗,“那没办法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李鸾笑完,“那等大会结束吧,我自己邀请江朝月。”
最后,还是萧翊父母看人迟迟不来,派了弟子来叫人,这才帮俩人解围。
江朝月轻轻拂去肩上花瓣,扶正发冠,整理被推搡得乱糟糟的衣服,这下终于问出了那个受困自己良久的问题,“你们江湖中人都如此热情好客吗?”
萧翊嚼着果子,含糊不清地“啊啊”几句,被江朝月一瞪,赶忙咽下肚,口齿清晰地回答,“会吗?可能吧,主要是我都习惯了,我也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
江朝月心中暗暗后悔,就不应该问萧翊,问了也是白问。
江朝月只能火急火燎地拽过一位弟子,“少侠,你瞧我现下衣冠可工整?可还有不足之处?”
那弟子也没料到江朝月会主动寻他搭话,呆了一下才回复,“没有没有,少侠衣着工整,身姿如松,自是与常人不同。”
萧翊低低笑了两声,“你要是把剑露出来,岂不更完美?”
“也是。”江朝月小声回应,拆下蒙剑的黑布,将剑小心地悬于腰际。
如此,才有春风得意的少年天才剑客之资。
露珠滚落,在水面上溅起细碎的虹光。江朝月、萧翊跟着洒扫弟子穿过爬满凌霄花的月洞门。待客堂三面垂着湘妃竹帘,微风掠过时发出玉片相击的脆响。
江朝月表面镇静自若,内心却对青峰宗的大方和深厚的财政实力惊讶不已。
宗主夫妇的茶案摆屋子最里头,临着池塘。中年男人玄色广袖铺在青玉案上,袖口银线绣的浪涛纹正随着他斟茶的动作起伏。一旁中年妇女发间的翡翠蜻蜓簪映着粼粼水光,手边漆盒里堆着沾水的荷花。
“坐。”中年男人推来的青瓷盏里浮着两片新荷。微风掠过水面,带着菱角的清甜扑上江朝月的鼻喉,却化不开他背脊渗出的薄汗。
“爹,你吓到江朝月了。”萧翊大大咧咧地拉着江朝月坐下。“江朝月,这是我爹,萧凌;这是我娘,秦锦竹。爹、娘,这是我之前多次同你们提起过的江朝月。也是‘伍拾玖 ’号。”
莲叶深处突然响起蛙鸣。
秦锦竹腕间的七宝镯磕在石桌,震得茶汤在盏中荡开涟漪。“叮”地一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前几日江少侠地比试我们也去看了,” 秦锦竹侧头看看萧凌,笑得有些怀念,“少侠功夫如此不俗,可问恩师何人,我也要请来指教指教翊儿。”
“前辈,唤我小江就好,实是担不起一句‘少侠’。所学武功,并无常师,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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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为我寻了前后近十名师父,常是先跟着一位学,学尽便寻新的,实在无法推荐,还望两位前辈恕罪。”
秦锦竹轻笑,“难怪我二人瞧你功夫路数糅杂。若是如此,学起来岂不会遇到前后功法路数相驳一事?”
荷塘里忽然跃起一尾红鲤,水花溅湿了竹帘,萧翊举起手,替江朝月挡开飞溅的水珠。萧翊又起身斟茶,袖子拂过江朝月的手背:“母亲总爱说这些来挖苦我。”
蝉声在此时破开晨雾,萧凌指节叩了叩紫檀案几,震得茶盏里浮起涟漪:“剑宗正需要小将你这样年轻才俊……”
竹帘忽被风卷起,江朝月握剑起身行礼时,剑鞘折出银子般的光亮,“晚辈惯于山野,只怕……”
一声蝉鸣突兀地卡在暑气里。
秦锦竹嗔怪地瞪了萧凌一眼,“改改你那脾气!还怪弟子都躲着你。”
萧翊看秦锦竹这样,怎么不知后面流程,担心宗门颜面,只能冒险打断俩人,“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等会
还要和江朝月看看其他人比试。”
秦锦竹拉过江朝月的手,江朝月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翊儿时常向我们二人提起你前阵子的帮助,我们也很感激你。翊儿自幼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为人又爱逞强,我们这几日才知他竟差点要饿死在外边。”
说到情深处,秦锦竹还抹了一把眼泪,“刚谈起练武一事,翊儿总说习武辛苦,若你在他身边,起到一个榜样作用……”
江朝月面露尴尬之色。
萧翊闻及此,立刻一拍桌案,“娘啊,你是知道我的,三天两头爬树掏窝,谁也看不住我。我就江朝月这一个挚友,俗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你若把他拉来,不定几天我们就要决裂。”
江朝月不适的的缩了缩,想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出这个屋子。但他丝毫不能,因为他的手根本拽不出来。
秦锦竹察觉到江朝月的尴尬,讪讪地将手放下,好心的提醒道,“我知你心情,但你此时名声大震,恐怕大会一结束,就会有无数宗门向你跑来向你抛橄榄枝,拒绝我们也没有关系,就是你答应时万不可只盯着眼前,这画大饼的事,也是多见不怪了。”
江朝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太过水润,眨眼像是慢放,倒是让此举动不显得突兀,也不呈现出对秦锦竹言语的反对、质疑,而像是单纯的想要眨眼睛了。
萧翊是个皮猴,萧凌又太过严肃,江朝月这下简直就是要把秦锦竹心都给眨化了。
于是秦锦竹又拉住了江朝月的手,“要是有宗门为难你了,你就报我和你萧前辈的名字。”说完,又去看萧翊,“你要是哪天胡来,我定不饶你。”
萧翊、萧凌、江朝月:“?”
江朝月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一口答应下来,还笑眯眯地向秦锦竹道谢,又觉得不能白拿人便宜,答应秦锦竹以后也会在习武一事上照料萧翊一二。
阳光穿过晃动的竹帘,在水面投下万千金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