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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以命自证

作者:词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郎中紧张得跪道,随即转向身后的秦符符,倒有了几分底气,不客气道:“伸出手来!”


    秦符符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郎中,怔怔伸出手时,通红的眼底是坦荡。


    堂上,县令怒道:“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实话实说,等会真查出问题来,你看看你的脸还要不要!


    你爹娘的脸还要不要!”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实话。”从来温声细语的秦符符,从未说话这么大声过。


    “呵,还嘴硬呢!报案人亲眼见你在后山密会情郎,行苟且之事,还能有假?


    还有陈郎中作证,你几日前戴着头巾,乔装打扮去问诊,一个未婚女子居然诊出孕象!


    铁证如山,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呢。


    你可真无耻啊!”


    县令指着秦符符,一脸痛心疾首。


    无耻……


    这个词落在一个女子身上,像是砸下一块石头,实在是太重了。


    饶是秦符符始终在心底强给自己鼓劲,让自己撑住,此时劈头挨上这个词,也是浑身一抖。


    明明心底无愧,却不知为何有些抬不起头了。


    或许是因为门外,围观人群射来的目光,是审视,鄙夷,兴奋,作贱,和裸露。


    浸透在这样的目光里,穿着衣服又如何,便是皮都可以剥落。


    这时,郎中把脉的手抽了回来,转身向县令长长行礼道:


    “回大老爷的话,这位姑娘……”他顿了一下,“确实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此言一出,县衙内外,都是一片哗然。


    “什么!”秦符符惊愕万分,跪着向前挪动几步,一把抓住郎中的衣服,厉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你在说谎!”


    “好啊好啊,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县令扬眉吐气般得鼓掌,咬牙切齿道:


    “钱郎中是我们县里最好的郎中,医术、医德都有口皆碑。你这贱人居然宁可污蔑郎中,也不肯好好反思自己做的事!”


    说着,“啪”一声拍响惊堂木,指着秦符符喝道:“你已有婚约,却与人通奸,不守妇道,无耻之尤!还不思悔改,攀污他人。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拿下,杖责二十!”


    一时,门外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都道:


    “怪不得人傅大进士不肯回来呢,看到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还不够恶心的。”


    “中了进士又怎么样,还不是差点娶了个破鞋。”


    “这人要下贱起来,真是得到多少都不为够的……”


    “就是就是,干出这种丢人事来,就是打死都不为过。”


    这些话刺入秦符符的耳中,让她一阵头晕目眩,在衙役来抓她的时候,便连一下挣扎都没有。


    还是秦父和秦母冲过来护住女儿,秦父怒道:


    “汪平!仅凭口供,和来路不明的郎中,你就想毁了我的女儿吗!我女儿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哼……贪污的爹,下贱的女儿,你们还真是一家人……”汪县令轻蔑道:


    “女儿做出这种丑事,你们当爹娘的没管教好,也罪责难逃!


    来人,把这俩老东西也给我拿下,一人杖责二十!”


    这一句话,倒让秦符符瞬间清醒过来,她看向年迈病弱的阿耶阿娘,他们哪里还经得起刑罚。


    二十杖,能活活要了他们的命。


    “不要动我阿耶!不要碰我阿娘!”秦符符发出凄厉的悲鸣,想要推开伸向自己父母的手,可自己却先一步被粗鲁得抓着头发,拖向一旁。


    眼见着母亲已经被捆上刑罚凳,秦符符已经寸寸裂开的心肠,终于被判了死刑般有了决断。


    “别动我父母!”秦符符疯了一般甩开身上的束缚,拼命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直视着县令,一字一句,从未如此有底气。


    “你给我看好,我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说完,她一把拔出旁边衙役腰间别着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得捅进自己腹中。


    这一下的疼痛,如滔天的浪头当头打来,疼得秦符符几乎站不住。


    但她还是拼着最后一分力气,握着剑狠狠向下,割开自己的腹部。


    “你看啊!”秦符符拼死喊道,双膝应声落地,满口是血:“你看啊!”


    “符符!!”秦父秦母见状,拼命挣脱身后已经愣了神的衙役,双双奔向倒地的女儿。


    倒在血泊中的秦符符,本来满心满眼只有恨,可看到父母的一瞬,眼中有的,就只有愧疚。


    “阿耶……阿娘……是女儿不好……连累你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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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眼泪如短线的珠子般滴滴滑落,和着嘴角涌出的鲜血一起落下。


    她又想起江荼走时,自己说:“我等你回来。”


    “对不起阿荼……阿姐等不到你了……”


    秦符符嘴唇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完全不再动。


    眼睛,还是没有闭上。


    “符符!!”秦父秦母这一声,足以叫得人心肝俱裂。


    一声未落,只听“咚”的一声,秦母站起来猛地一冲,触柱而亡。


    秦父看着血泊中的女儿,血泊中的妻子,环顾自己兢兢业业了十余年的县衙大堂,只觉得神魂俱灭。


    所有的恨、痛在同一瞬间涌上心头,逼得秦父如山崩地裂般喷出长长一口血,也轰然倒地。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衙役们,此时纷纷向后避让,像是怕死后被恶灵缠上一般。


    此时,谁还在乎秦符符是否真的有了身孕。


    一时间,方才还闹腾的堂上,鸦雀无声,血流满地。


    衙门外的人群,此时也是霜打了般安静,只有吸着冷气感慨的一声:


    “真惨啊……”


    县令站在堂上,看着被血一点点喂饱的地砖缝隙,一时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只向门外敷衍道:


    “有人要认尸吗?没人认,就给我拖走扔到乱葬岗去。”


    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了,还有谁来认尸。


    “拖走吧。”县令大手一挥,转身要下堂,就听身后串奔来的脚步声。


    围在门口的人见好戏变成惨剧,也不想沾上晦气,纷纷散开。


    然而就是在这涌动的人潮中,一人不避不让地逆流而上,被突然撞开的人们骂骂咧咧回头时,却连她消失的背影都捕捉不到。


    在赵缭身后,陶若里几次想超过她走在前面,却始终追不上她,就是跟着都有些艰难。


    饶是阴鬼陶若里,在看到县衙里那一幕时,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还不及多想,陶若里条件反射地想伸手拦住赵缭。


    纵然赵缭忍耐力非凡,可陶若里最了解,秦符符对她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仇恨,怎么能忍。


    若赵缭出手,那今日蓝田县衙从官到吏几十人,谁也走不出来,惨案足以让陇朝震动。


    然而陶若里伸手抓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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