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第二首歌的表现同样很好，好到沈思思演唱会结束回到酒店，看着自己相机里唯二的两个视频，忍不住开始哭。
路遥的表现堪称完美，但这个狗公司只给路遥两个节目，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压，明辉娱乐根本没有心。
她为路遥感到心疼。
越想越生气，沈思思趁着视频导出的时间，上微博就准备去评论维权。
只是刚点开热搜，就看见了两个话题。
#路遥霸凌#
#路遥退货#
沈思思感觉心跳仿佛都停了一瞬，她不可置信地点进第一个话题，导语赫然写着‘养成系五代成员路遥霸凌队友’，话题里高居首位的是一个不到十秒的视频。
视频里路遥和汪明知面对面站着，没有声音，只能看见他们侧对着镜头，路遥面无表情地和汪明知说着什么，随后汪明知一副很生气不敢相信的模样回了一句，接着就离开了画面。
“平时在物料里装的乖乖巧巧，现在一没人，就现出原形了，看把大大咧咧的汪明知吓成了什么样。这才十四岁，就敢当着镜头这样对其他人，看路遥的那个眼神，真凶，感觉下一秒就要动手了，这是霸凌啊各位！而且路遥还从小练武，他要是动手打人，谁能干得过他？好危险，这么危险的人也能当养成系练习生？明辉娱乐想干嘛？”
点开评论区，下面一连串附和。
“我光是看视频我都被吓到了，这表情也太凶了”
“这是十四岁？根本不像啊”
“幻视我们学校霸凌同学的人渣了，就是这幅表情”
“把这个片段截到电影里霸凌的剧情上，也完全不违和啊”
“路人，这是养成系？怎么和我印象里不一样，现在养成系走这种风格了吗”
“这人谁啊？看着好凶”
“那个离开的人看着怪可怜的”
沈思思匆匆扫了两眼评论区，就不可置信地又看向了视频。
这个视频她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昨天晚上最新上传的物料，EP07中练习生们第二象限考核选曲分组的画面，想到这里，她连忙打开视频软件，找到昨天的物料，拖动进度条，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片段。
画面中是完整的练习室，练习生们三三两两站在不同的角落，互相说着话，虽然没有声音只有BGM，但是可以看出他们在对选曲进行讨论，在某个角落，路遥和汪明知在说话。
从汪明知走过去找到路遥先说了什么，再到路遥站起来回复汪明知，沈思思一遍遍拖动进度条，再放大这个角落，反复观看，根本看不出那条微博和下面评论所说的凶狠表情，和汪明知的害怕模样。
她只能看见是汪明知先找到路遥说话，路遥回应，然后汪明知生气离开。
就算路遥说了什么让汪明知不高兴的话，但那也是汪明知先开始的。
十几岁的青少年，本就容易产生矛盾，一言不合就吵架的比比皆是，这群练习生一直生活在镜头里，被镜头捕捉到这短短几秒看起来不和的画面，怎么就上升到霸凌了呢？
沈思思不理解。
她退出这个话题，点进另一个话题。
#路遥退货#
‘养成系五代新加入练习生疑似霸凌队友被退货’
光是看到导语，沈思思就被荒谬得气笑了。
先不说被退货这荒谬的结论，先说‘霸凌队友’，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
这个话题下面随便一翻，沈思思就看到数个高评高赞的微博，拿着刚才她看见的那十秒视频，在进行长篇大论的分析，一帧一帧的截图，试图表明路遥在对汪明知进行威胁、霸凌，并以这次演唱会路遥只有两个舞台，佐证路遥就是因为霸凌汪明知，而遭到了公司的惩罚。
再往下看，沈思思甚至还看到一个读唇语的，对路遥说的话进行了配字。
视频本身就没有声音，路遥更是侧对着镜头，这怎么可能读唇语？
但点开评论区，下面的评论宛如亲耳听见一样，对这个字幕深信不疑，信誓旦旦路遥就是说了这些威胁汪明知的话。
再往下看，最新发布的微博更是截出了以往物料中路遥一个人站在角落的画面。
“这么久了，我就从来没见路遥和谁一起玩过。我们只能看见被剪辑好的物料，但练习生们才是和路遥朝夕相处的人，没人和路遥玩，原因不是很明显吗？没人愿意和他玩啊！至于为什么不愿意，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因为路遥是霸凌咖呀！”
带着结论找证据，便处处是蛛丝马迹。
沈思思气得浑身发抖，路遥加入五代才两个月，而其他人之间早已经有了四五年的感情，这种情况下，路遥要怎么做才能加入原来的这个集体，和他们互相成为朋友？别说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了，哪怕是让一个成年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能做的也不会比路遥更好。
沈思思颤抖着手，开始一条条举报这些微博，但每次刷新，就有数量更多的微博被加载出来，她眼睁睁看着这两个话题越爬越高，很快就成为了高位热搜。
路遥本身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但和‘霸凌’两个字挂钩，顿时就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眼球。
霸凌一直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看到这两个字，大家都会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就会点进这条热搜，再一看到被截取放大慢动作的视频，再配上那些‘唇语字幕’，沈思思根本不敢想，有多少人会信以为真。
她点进路遥超话，里面一条条全部都是对这两个热搜的疑问，和对这两个话题的气愤。
超话数据组很快就截取了完整的视频片段，并进行详细说明，发布了辟谣微博，粉丝们也立刻进行转赞评，但辟谣微博和正挂在高位热搜上的造谣微博完全不是一个热度，沈思思转发了几次之后，看着辟谣微博下刚刚过千的评论，立刻转向了举报造谣微博的队伍。
宋蕊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思思拿着手机一边举报，一边哭的模样。
“你怎么了？”
沈思思听见宋蕊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你看。”
她把手机举到宋蕊面前，宋蕊一眼就看见了硕大的‘路遥霸凌’四个大字。
“这什么东西？”宋蕊立刻拿出手机点开热搜，第三位和第八位，路遥的名字无比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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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蕊点开看了几条，就不可置信地开口：“这不是胡编乱造吗！这样单独截出来的画面能说明什么？连声音都没有，完全是看图说话，这都有人信？这都能上热搜第三？完全是造谣啊！”
“对呀！”沈思思一想到自己刚才举报的那些言论，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路遥做了什么，她们这些人要这样恶意解读？她们怎么能对着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她们还是人吗？”
宋蕊想开口安慰沈思思，但追星多年的她深知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现在‘路遥霸凌’已经是第三位热搜，根本不可能再辟谣了，尽管‘霸凌’二字根本是毫无根据的东西，但在视频和看起来有理有据的分析下，路人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件事合不合理。
前有被截取的视频，后有路遥演唱会只有两个舞台的事实，这群造谣者已经自成一套逻辑，霸凌→惩罚→两个舞台→佐证惩罚→佐证霸凌，形成完美闭环。
路人一看，只会跟着震惊一声，养成系果然越来越废，留下一条附和的评论，然后退出话题，点开下一条热搜，在脑海里留下路遥霸凌的印象。
语言在此刻是苍白的，宋蕊加入一起举报的队伍，两人互相分享链接，一条一条地往下举报，在这个深夜的酒店房间，手机微弱的光亮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宋蕊不记得她们俩是什么时候睡的，她只记得手机的电没了又充，充了又没，沈思思哭花了一双眼，垃圾桶里装满了沾湿了眼泪的纸，然后明辉娱乐的声明姗姗来迟，留下一句大意是‘没有霸凌，舞台是身体问题’的微博后就再次消失，只有粉丝们一遍遍地转发声明，进行辟谣，在热搜下的微博里控评。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宋蕊看见了沈思思通红的双眼，和被举到面前的手机屏幕。
“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疯狂了！你看！”沈思思眼底是片片红血丝，看起来一夜没睡，但精神却亢奋极了。
宋蕊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了沈思思的手机。
是一条短视频。
路遥举着话筒在唱歌。
‘风吹过耳边轻声提醒’
他的声音响起，犹如一道清泉流入听者心间。
“百万点赞！”沈思思滑动屏幕，下一条视频出现。
视频里路遥唱完一句，摘下了耳返，紧跟着又唱了一句。
视频放完，沈思思迫不及待地开口：“一个晚上，两条百万点赞的视频，什么含金量，还用我说吗？”沈思思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的气愤与无措，她此刻的表情骄傲夹杂着不屑，“那些造谣的人为什么这么疯？呵，因为她们害怕了。”
“路遥没有错，路遥只是太优秀了，优秀得令她们害怕、恐惧，让她们感受到了威胁。”沈思思直起身，宋蕊抬头看过去，仰视的视角让她眼里的沈思思带上了一抹居高临下的狂傲，沈思思冷笑，“所以她们在亮出自己的獠牙，企图以此喝退路遥的进攻。但没有用的，路遥会赢，会获得胜利，会把她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她们做的一切，都只会是——”
“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