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斯塔克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记忆的最深处只留存着些许被肢解得不成样子的散碎画面,声音裹入胎膜的气泡中,过分的光怪陆离,有时她自己也搞不明白那究竟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卡比只记得自己貌似曾生活在一个气候和暖的东方城市。在那里,各种色彩都很鲜艳。
花很鲜艳,树很鲜艳,从台子上剖下来的人血也很鲜艳。
卡比的记忆里没有母亲,她的父亲则是个受人尊敬的医生或是教授,反正是学者那一挂。他总穿着白色的长褂,每日也总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拜访他。
那位名为父亲的存在总显得很温和——温和又亲善,仿佛天底下再没什么事能让他皱一皱眉头。
这本应是个略有些悲伤,却还算不错的开场。
但有时,或者说经常地,在周围只剩下卡比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袒露出他不曾展现在人前的一面,
真实的一面。
……
卡比记不清有多少次,她带着疼痛的身体、紧绷的精神和恐惧的泪眼向周围的人求助——那些善良的、美好的、正直的——本该帮助她的人们。
但他们要么被演技一流的父亲所欺骗,要么被她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和无理取闹而吓退,再有那少数几个企图坚持到最后的又太过弱小单纯,总会被以不光彩的手段彻底解决。
希望,失望;鼓起勇气,又落入绝望。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反反复复,总是如此。
最后的最后,他们说她疯了。
哦真可惜,
一位国内外享誉盛名的教授是不能有一个疯女儿的。
但别担心,
他可以有一个死的。
……
鲜血与疼痛,一生的开始出自于它,那么死亡也浸泡在里面想来也没什么好怕。
卡比看着她最喜欢的游戏专辑里那只粉红色蹦跳着的小团子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
是一场金红绚烂的爆炸。
“轰——!”
火红色的能量压缩到极致,所有的光热聚集在一个点,浓缩浓缩浓缩,然后猛然释放开来,竭尽全力拼尽一切地伸展枝丫,向外膨胀、扩大、爆发!
“嘿小姑娘,你叫什么?”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问着,一面抱着她的脑袋和滚烫的黄沙、爆炸的气浪一同滚落在地。灰头土脸,满头是血,却笑得俏皮又灿烂。
脑海里骤然闪过某只粉红生物的脸——,伴随着铺天盖地真实的疼痛,她大吸了一口气:
“卡比,我叫卡比!(中文)”她朝男人大喊,然后大笑。
“哦好吧,这可不像是什么正式的名字。我还以为突然从天而降的小天使会能有些更妙的想象。”
男人嘟囔着,焦糖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求生的渴望,最后的最后,在他们被一起打晕拖走以前——
“卡比、卡比、卡……哦你以后就叫卡比克斯特尔(Kabixter)怎么样?听着,等我们活着出去,我们会活着的,我保证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姑娘!”
他同样在大喊,因为又一轮轰炸开始了。
可卡比已经给不出除了放肆大笑以外更多的反应了,或许死亡本身总能在生命体上刻下某种无法磨灭的永恒印记。
哈!
自那以后,这个世界对于卡比来说总是很无趣。
所有智能生物都只是欲|望和经历的集合,所有一切的发生发展也不过是因果概率的循环往复。
至于人类会常常歌颂的什么血缘、亲情、纽带,或者爱情里的此生不渝、今生不换、海枯石烂?
都只是一群刚刚开发出智能水平的井底之蛙自娱自乐,乃至自我欺骗的无聊产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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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回顾过往的一切,那些疼痛、恐惧与无助不知道为什么都像隔了很远,变得微小而可笑起来。
哈哈哈!
有些人生来比较幸运,一辈子碰巧生活在阳光底下,无忧无虑,汲取着光热和雨露,并理所应当地成长成一个正直的人。
有些人,像她,也不过是倒霉一些,开局碰上了些不甚可爱的死亡概率,建个死档,从头再来。
心脏空空荡荡。
卡比甚至没有多少怨恨,她只是感到无趣——难以忍受的、令人发指的无趣。
无趣无趣无趣!
反正要不了多少年,他们(无论是仇人爱人或是随便什么鬼东西)又都会死去,被微生物分解,最后化成分子、粒子,然后湮灭成一片虚无。
而这一切的一切之中,只有永恒而广袤的世界在那里,永远在那里,不偏不倚,璀璨美好,闪闪发亮,等待着所有人去发现,去探索,去找寻所有的所有那些可知而不可知的极限。
……
所以,
卡比斯塔克就是那种团队里半数以上的人选了蓝色药丸,而她一定会选另一颗红色试试看的人(如果没有,她就自己造上那么一颗。
这倒不是说她叛逆,而是他们理解这个世界的角度有本质上的差别。
毕竟对于一个上辈子没能享受过一天快乐日子的倒霉蛋来说,已经再也没有什么不能去做,也再没有什么事她不敢做。
是的,
卡比厌恶圣人,讨厌庸常,更是对一切会让生活变得无趣的选择敬而远之。
她永远乐于尝试,尝试那些崭新的,闪闪发亮的,没人见过的,没人敢尝的,没人会走的,没人想试试看的……
卡比将肆意大笑、放肆大哭、然后尽情尽兴地享受他妈的每一个时刻,
如此,
才不枉是活过了这奇迹般偷来的「新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