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天下晚自习的鸡飞狗跳,这个夜晚的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甚至在场的人更多,就连赵元豪的边牧小狗都来凑热闹。
两个姐姐在卧室里商量对策,表面上镇定自若地完成工作,但老板迟迟没回复,根据行程知道,对方竟已登上航机回国。
以江菁对老板的了解,这件乌龙事要是露馅儿,自己还能活命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客厅里。
几个少年之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个个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地板。
尤其是当事人江填,但凡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他已经裂开了,这些天的努力,怎么也没料到会是如此离谱的剧情。
路侨欲哭无泪地安慰道:“还有救,肯定还有救,填哥你别这么悲观……”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也挂着丧气,作为平日没少唆使发小的神助攻,他也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赵元豪抱着自家边牧,让小家伙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帅气队友。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赵元豪低声叹道,“所以那天晚上你姐姐喝醉了,推荐好友时手滑点错了,把老板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你?”
江填完全默认,脸上写满有苦难言,连边牧小狗都看不过去,拱进他怀里安慰。
赵元豪瞥了眼房间方向:“现在你姐姐打算怎么办?”
“我姐想跟老板自首。”
这词用得简直像地狱笑话,但帅哥本人半点笑意也挤不出来,哑声道,“但聊天的对象是我,她已经被渣男烦得不行了,这事还是我来解决比较好。”
赵元豪顺着问:“那你有想好解决办法吗?”
江填看向他,赵元豪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肯定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对吧?”
江填点头,他从姐姐那听到不少楚总的传闻,并不觉得对方真有网恋的心思。或许只是被自己缠上后,顺势逗弄一番,真要见面也多半是要收拾自己。
赵元豪却抛出某种假设:“不过,他也有可能真的是gay,而且对你挺感兴趣的。”
江填:“……”
这应该不太可能。
“你就假设这种可能性存在,”赵元豪又问,“那你会怎么办?”
“让他主动放弃见面。”
江填只能这么办了,要是见面才是真的完蛋,他哪怕被对方在网上骂得体无完肤也无所谓,“我干脆发丑照让他主动删我好友?”
赵元豪气笑了:“他现在上头成这样,你想想以前发的那些照片,觉得他能信吗?”
江填:“……”
赵元豪继续出招:“阿填,或者你换个别的话术,要么跟他说撞号了,要么假装骗子骗他的钱,我估计只有这两种可能会劝退他。”
江填陷入沉思,事情发生过于突然,他早已放弃思考,但第二种方案确实曾在他脑海中闪过。
姐姐向老板提过酒吧丢手机的虚假经历,那他完全可以顺势引导,自己是捡到手机、乱加对方骗钱的小混蛋。
这样不仅不会牵连到酒后糊涂的姐姐,后续也能顺利收场,只要对方主动拉黑删除,再也不想见到他就行。
但他的良心又无法让他心安理得地继续欺骗,从本次事件中唯一受害者的角度,那位对姐姐很是照顾的楚总,已经被他玩弄很久了。
江填希望结束这件事以前,最起码也要表态道歉,于是想到了个对策,与他俩交流且决定实施计划后,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几个人四仰八叉地睡在客厅,江填迷迷糊糊地眯了会儿,又猛地醒过来,拿起手机,确认渣男……不对,确认姐姐的老板没找过自己。
他表面勉强维持着冷静,实则内心挺崩溃的,复盘这些天的聊天记录,什么醒酒汤、回老家,统统都是乌龙巧合,像是老天故意开的玩笑。
江填头昏脑涨,像宿醉未醒爬起来找水喝,却恰好撞上从卧室走出来的江菁。
姐弟俩顶着黑眼圈,彼此对视一眼,都像是见了鬼。
“……”
江菁满脸愧疚,小声说,“对不起,小填,是姐姐太不靠谱了。”
江填低声劝道:“姐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及时跟你确认,你别总替我揽责任。”
江菁眼眶翻红,声音有些哽咽:“我还是跟老板摊牌吧,只要好好解释……”
“姐。”
江填却打断他,语气坚定,“我已经长大了,这件事里有我做得不对的地方,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窗外晨雾弥漫,光线昏暗,映衬着江填抽条拔高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高大。
江菁有些出神,发现他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沉默内敛的小男孩了。
小时候父母在外务工,后来意外去世,他们俩寄人篱下,总是看着亲戚的眼色生活。
久而久之,亲戚对他们越发不耐烦,不管出了什么差错,总要数落姐弟俩,而江菁每次都会站在前面,替比她小五岁的弟弟揽下责骂。
如今这场乌龙纯属意外,可对江菁来说,感情和身体上的变故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所以,作为弟弟的江填,只希望自己能为姐姐遮风挡雨一次。
与此同时。
楚叙予倚靠在头等舱的座椅上,机舱灯光昏黄,映得他冷峻的侧脸更添几分疏离。
年轻男人微蹙着眉,双手抱臂,就连闭目养神时,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他抵达宁城机场,坐上司机专程来接的商务车。在对方略带诧异的眼神中,他读出了对自己临时回国的不解。
直到这时,楚叙予才打开手机,翻看消息,只发现秘书回复了工作邮箱,并且早些天已完成交接,人事那边的工作安排妥当,Judy已顺利如期离职。
楚叙予向来话少,回到璟廷湖畔的豪宅,也没跟司机多说一句。
但迎面碰上西装革履的住宅管家,对方礼貌告知有代签收的快递,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
“据说是嵘县的特产,晒干的桂圆,做汤或药引都很好。”
管家笑容满面地说,“配送员说是您员工的亲戚专程从县城送来的,放在门前的储物柜上,劳烦楚先生带回家中。”
楚叙予颔首:“谢谢。”
他走进电梯,松了松紧绷的领口,从镜中瞥见自己宛如煞神的模样。
然而,回到顶层,目光扫过装着特产的大纸箱,他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度。
最终,楚叙予还是将那箱桂圆干拿回家,搁在厨房一角,却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用。
年轻的总裁常年独居,家里几乎不开火,也不喜欢请人来做饭。偶尔有外人进屋,也不过是住宅管家来打扫卫生。
四周空荡荡的,楚叙予立在原地,自认从不苛责外人,对员工更是宽容。
这趟漫长的出差中,甚至是五年来的工作里,他无数次回想与秘书的接触,却找不出自己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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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过对方,以至于要跟他开这种玩笑。
或许,这件事与秘书本人无关,而是对方提到手机丢失的那次经历,很可能是个小骗子捡到手机,趁机加他好友,无非是为骗钱或玩弄感情。
而在互不认识的前提下,骗感情的概率显然小得多。再加上国际学校富二代的人设几乎可以确定是胡编乱造,骗钱倒是更符合逻辑。
钱对他来说无所谓,那是楚叙予最不缺的东西。
只要对方盘顺条靓,真如照片里那样英挺健朗,哪怕脸不算特别对胃口,长得还算过得去,他倒不介意试着包养对方。
这在年轻时的他看来绝不可能,可如今将近三十岁,多年独身一人,难得遇到个合眼缘的,接触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这些。
楚叙予解开袖管纽扣,走进浴室,准备放水泡澡。就在这时,他收到了小甜心的消息。
KIRA:哥。
KIRA:你什么时候回宁城?
楚叙予顿了顿,没急着回复,反而被某种直觉驱使,点开了边牧小狗的头像,发现小甜心在两个多小时前更新了一条动态。
配图背景像是在医院,运动裤管下露出少年的脚踝,裹着厚重的石膏。他的皮肤白皙,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文案没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小黄豆表情,圆滚滚的脸上挂着两行夸张的蓝色泪水,显得可怜兮兮。
楚叙予轻嗤一声,坐在浴缸边沿,单手捧着手机回了消息。
午后红茶:怎么了?
KIRA:哥。
KIRA:你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吗。
楚叙予故意晾了他几分钟,像刚看到动态,又顺着他的思路,退出去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KIRA:嗯。
KIRA:伤得挺严重的。
KIRA:还有点疼。
以往倒是不会这样撒娇,楚叙予虽有些心软,却更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招,刻意地不及时回复。
另一边,江填骑着自行车停在宁城骨科医院楼下,像个打卡的游客拍了几张照片作素材,再靠到树荫下,斟酌着消息的措辞。
今夕不同往日,对方可不是什么渣男,而是对姐姐相当照顾的总裁,作为前员工家属的他理应尊重的对象。
江填紧抿着唇,连敲字的手指都泛着白,显然紧张得有些用力过度。
午后红茶:怎么受的伤?
KIRA:开机车不小心摔的。
午后红茶:很疼?
KIRA:嗯。
KIRA:可能是最近做了不好的事,才会发生意外。
其实上,他发的这些消息没一句真话,照样算不上什么好事。
受伤的照片虽是他本人,却是去年暑假踢球摔的,跟现编的故事毫无关系。
他只是想抛出些引子,引导对方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再趁着见面之前,戳穿自己骗钱的谎言,不耐烦地把他删除拉黑了事。
他的小算盘本来就没几分胜算,可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总裁更是不按套路出牌。
午后红茶:你本来就不乖。
午后红茶:做坏事不是很正常吗。
午后红茶:甜心。
“……”
看到那个称呼时,江填呼吸一滞,脸上热意渐起,连脖颈都染上一层明显的薄红。
他比以往每次都更羞赧,却在心底想着,肯定是天气越来越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