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急着去解决那个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天降夫婿,
匆匆地就坐着马车出了皇宫,赶往边塞去了。
那个灯火中也很明艳的少年郎填满了苏柔雪的心,
这世间其他的好儿郎她便也就再也看不上眼了。
虽然闻人昱现在有了官职,算是就这么被困在皇宫里了。
苏笛小闲汉一个,卑贱得很,两个人应该是见不着面了。
但苏柔雪还是隐隐觉得很不安,
她现在贵为公主,想要什么知会一声便都有了,
但闻人昱却好像真的在她那个呼风唤雨的能力之外,
她用足了力气都够不着。
闻人昱对于那个小闲汉好像真的不是虚情假意,
绝对不是只有报恩那么简单的。
之前在闻人昱和苏笛说话的时候,
苏柔雪就又开始在旁边暗中观察他起来,
和之前放榜那日一般地,目不转睛地又将他看进了心里。
只不过,这一次,闻人昱的眼神虽依然清澈明净但已经不清白,变得满是情意了。
那个少年郎变了,
明明现在的他就到了她的身边,
苏柔雪却觉得他变得更遥远了。
原来这世上也有作为公主都得不到的东西。
有了这样的一番地位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闻人昱抱着苏笛安慰她的时候,
苏柔雪的心在滴血,
觉得若是这两人再这么腻歪,绝对会出大问题。
闻人昱嘛,她舍不得动,
苏笛嘛,定是要血债血偿的。
苏笛不知道,她那不爱占小便宜的性格好像救了她的命。
如果她当时一时脑热,握住了闻人昱的手,跟了他走的话,
眼下她估计又已经要再一次面对死亡了,
并且估计还是那种不能再重生的死亡。
闻人昱在回去找苏笛之前,和苏柔雪打过几次照面,
苏柔雪也直接表白过好几次心意,
可闻人昱基本都爱搭不理,说一些什么,
微臣事务多,或者配不上公主之尊这类的“官话”打发她。
什么嘛,都是混扯!
事务多?我看他倒是个真正的清闲汉子,状元郎说扔就扔,去陪那闲汉娘子胡闹。
配不上?你配不上我,倒配得那等贱民?
在成为公主后就处处压人一头的苏柔雪,
在闻人昱那里总是只碰得一鼻子有一鼻子的灰,
心里很是郁闷,眼下她又不得不远行……
万一他又跟那苏笛勾搭上了可怎么……
苏柔雪决定要赶紧了结了那桩所谓的婚事才行。
不过毕竟那人好像是个王子,不太好对付的,
加上路途遥远,势必要花些时日了。
闻人昱买到了合适的礼物便回了皇宫。
他回去的时候公主已经离开了。
也罢,反正是个不要紧的人,
公主的计划也没其实没帮上他太大的忙,
让他和苏笛还是就这么掰了,便也没什么好感谢的了。
闻人昱对着翰林院发给他的一本小册子,
仔细研究了半天,满脑子又开始想苏笛了。
苏笛曾经告诉过闻人昱说她很喜欢看星星。
宋淼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之间,
她能看到的天空并不空阔,也不算特别明净,
很少有能够看到星星的时候,就算有也不过零星几颗,
没什么意思。
到了这里之后,变成苏笛之后,
她最爱的消遣除了盯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发愣之外,
就是仰着头看天空中的繁星,看那壮观的奇景。
所以,要是我入了天文院当了天文官的话,
苏苏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这样我对于这漫天星辰的了解,
就不仅仅都来自于那位钦天监大人的手札了。
我就还可以说得出她愿意听的事情来。
对,就这样!
托苏笛的福,闻人昱很快就决定了自己想要选的职务,
剩下的时光便就一直盯着那些和苏笛有关的东西发呆,
直到那位翰林院的主官回来。
那主官是个留着长须的四十多的高瘦男人,
家里世世代代在朝堂为官,
大富大贵了数代,很看不起闻人昱这般出身寒微的。
翰林院虽说是学士院,才学当是顶顶要紧的,
但其实最要紧的还是出身门第。
不过,毕竟是陛下嘱托要好好关照这一位状元郎,
他也不好太薄了陛下的面子,
所以即便打心底里有千万个看不起,
也做足了表面文章,笑语相迎着,
带着他将翰林院逛了个遍。
闻人昱打知道这个地方以来就一直向往,
也确实如他所想,在这里的都是些顶顶有才学的人,
精通各类风雅之物,满庭满院也都是浓重的笔墨书卷气,
最适合他这等嗜书爱书的人。
他本该沉浸地仔细好好观赏一番才对,
看看这个所有立志考学的书生的“极乐殿堂”。
可他眼前还是时不时就冒出苏笛的幻影来,
目光也不自觉地被想象出来的,那个正好奇地看东看西,
感叹着原来这里就是翰林院的她吸引着,便又开始心不在焉了。
主官看他晃了神,便也就草草结束了参观。
闻人昱刚想说自己想入天文院观测星象,
在他开口前,那主官就清了清嗓子,说了许多,
反正就是说他资历尚浅,该先从书学生做起才是,
先去抄个几个月的书,磨磨性子,
之后再根据他的表现给他安排新职务。
闻人昱想想也对,自己初来乍到,
虽有状元郎之名,但才学还未得到全面检验,
对于入仕为官之道也有很多都不懂。
确实还是从抄书这等最易之事做起最稳妥,
他也可以借此将翰林院的从前和现在都好好了解个遍,
这样日后也好小心谨慎着,不会出了什么差池。
皇宫不比宫外,即便陛下器重他。
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没有任何后台,
谁都保不住他,可不能在再见到苏苏之前就死了。
之前闻人昱那一身招摇的大红“官服”,
其实也不过就是状元郎该配的华服。
苏笛精研北宋历史,虽知道状元郎大概就能授个从六品,
只有五品以上才能配穿大红衣官服。
但毕竟听说闻人昱是陛下钦点,待遇或许也会不一般,
或许破格提拔了也不为过,便也就没有多想,
加上那衣服实在是精致,以及他穿上后倍儿有精气神,很有大官风范,
苏笛也就误认为那是已经先赐下的官服了。
如今闻人昱正式受了御书院的书学生,
状元郎已成过去,那套衣服也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闻人昱也新得了一套淡绿色的官服,
比起之前那件状元服,暗淡了不少,
但毕竟他长得俊俏清爽,也是很相配的,看起来依然像个大官,好官。
闻人昱望着那件被收走的大红袍,
心里觉得微微酸楚。
但也庆幸,亏得苏笛无论他换了如何行头,都能认得出他来,
不像其他小娘子一样认衣不认人的,让他在汴梁自在逍遥了那么许久。
闻人昱的工作就是抄写,
平日里抄写整理一些古籍典籍或者一些御书院的文史资料,
科考日就负责誊抄考生的试卷,以保证不会有因为字迹徇私舞弊的情况,
但说实话,就算不看字迹,每年的科举也都是暗藏玄机不太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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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书院的事务进行得顺利也不顺利。
顺利是因为他的抄写做得特别好。
笔记工整,字也好看。
闻人昱的字写得真的非常好,
他太想考中,无奈出身卑微,也没什么机会好好入学堂。
很多事情他即便想努力似乎也不得最佳的法门,
要是想卷子让人眼前一亮,一手好字估计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没有笔,他便用手指蘸水在地上写字,
得了笔,便日复一日勤勉练习,
将能偷到的名家字帖都找主人家用剩的废纸临摹了数遍,
直到毛笔都秃了才罢手。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科考时,曾遇陛下亲自巡考,
皇帝不过浅扫一眼,就看他字迹非凡,记住了他。
之后,因为字迹卓越,即便被人陷害,
他的卷子也得以重见天日,得到陛下赏识。
也说不顺利是因为,
他每日就干这些抄写,这些记录前人言论的“无脑工作”,
实在是屈了他这等贤才。
一开始还觉得有干劲儿,久而久之便也有些腻了。
他就这么干了半年,干得一直都很好,
那主官却也未曾能提起帮他升职的事儿,
闻人昱也不好去问,或许是“火候”还未到吧,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他应该还需要历练吧。
闻人昱的日常除了忙好御书院的事务之外,
闲暇时间几乎都在想念苏笛。
除了拿出那个破草团和那只蝴蝶钗把玩之外,
再拿出来的就是那套闲汉服。
上面贴着“一百八十八”五个字的,
苏笛夸过很合适他,号码也好的闲汉服。
闲汉服是他自己买的,
找了一个闲汉,
恶狠狠地扔给他五两银子,
然后说道:“我要买你的衣服!”
那位闲汉在金钱的诱惑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赤着膊站在街上,挥着手,欢送这位奇怪的大老板。
闻人昱心想要是苏笛也这么市侩,这么好收买就好了。
要是也能在他拿出那千金万宝的时候,就爽快地一并答应了他所有的条件就好了。
其他闲汉都是这样的啊,给些钱就很好收买,
可是……为什么你就偏偏“一毛不拔”,这般“铁石心肠”呢?
闻人昱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变得哭唧唧的了。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和苏笛一起在河边放了河灯,
边嚎啕大哭了一场,感觉很好,
所以现在,
他觉得压力大难受的时候,流眼泪就成了一种解压方式。
他抱着那件衣服和那两样东西,
思念着那个认识了没多久也其实刚分开了没多久的人。
那个或许已经再也不愿意和他见面了的人。
心里觉得很苦。
皇宫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过惯了苦日子的闻人昱应该觉得很新奇很享受,
觉得生活总算是可以过得有滋有味了才对。
可每每遇上那些好物,奇珍异宝、山珍海味,
比起享受它们,闻人昱总是率先想起,
要是苏笛也遇上了这些好东西还会有多高兴。
她也不会是觉得喜欢就是觉得惊奇。
苏笛和他说过,她真的很喜欢汴梁,
想要对于这里进行全方位的透彻了解。
这些好东西她都还没见过呢……
他要是没和她闹掰就好了,
要是他也能真的救她一次就好了……
对不住,苏苏,我……哎,我真不是个东西。
这半年来,我也就这样,日子淡淡的,心里苦苦的,
当官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不过之后或许会好一些吧,
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呢……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