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脸不红心不跳地直面看向沙发,她没有错过三人眼里戏谑的目光。
深信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确看着在一旁看好戏的三个人,被打量的时间长了,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悦,“你们要是嫌弃眼睛多余,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捐了。”
听到这话,三人立刻转移了视线,各自忙碌起来。
一个抓起薯片大嚼特嚼,一个抱起身边的狗狗喂着牛肉干,另一个则对着电视广告指指点点。
“真是狗脾气。”蓝澜轻蔑地评价。
林野和周游立刻向蓝澜竖起了大拇指。
沈确对此不以为意,一边吃饭一边淡淡地说:“我记得某人上半年的音乐会门票只比乐队买的多几张,不知道下半年会如何?”
林野和周游转头再次向沈确竖起了大拇指。
蓝澜手中的遥控器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辛禾,随即,笑着像是一个炸了毛的猫,指向电视广告。
“你懂个屁,我那是高端,你懂什么叫高端吗?我再怎么样,那也比某些人死鸭子嘴硬,暗自臆想脑强,对吧,暗爽死装哥!”
林野和周游看戏般顿时倒戈转头对着蓝澜,双手比出“你真棒”的手势。
KO!
辛禾注意到沈确握勺的手指被气得微微泛白,她又扫了扫电视广告,弯着腰狗狗祟祟决定逃离这场刀光剑影的唇枪舌战。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就被沈确在身后抓住了后脖领,“上哪去?吃完了就想跑,规矩呢?忘了?”
辛禾见自己没有跑掉,深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桌子上的碗筷洗了起来。
林野拿起一个玩偶,试图转移蓝澜的注意力,“Blue,你不是说粉丝送你的手机壳上的玩偶坏了吗?咱们修修看?”
蓝澜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看着林野手中的奶油胶跃跃欲试。
辛禾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林野和蓝澜,悄悄地走到沈确身边,低声说:“蓝澜姐刚才说的暗爽哥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八卦,好朋友之间分享一下嘛。”
沈确眉头微皱,不悦地说:“你没听说过自己的黑历史,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吗?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心想,自己面前的这位脑子呢?不知道她脑子里是不是缺根弦?
辛禾坚持要吃瓜,“说说嘛,别这么小气,男人要大气点!小气的男人没有老婆的!”
沈确摸了摸眉尾,转过头看向辛禾,反问:“辛禾,你知道反派怎么死的吗?”
辛禾冷哼一声,一边刷着碗,一边无所谓地说道:“反派死于话多。梗太老了,你该更新梗库了,不过,这回可不要像高中时候自己半夜背梗哦~硬要搞笑是不会好笑的。”
沈确盯着她,问:“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辛禾想了想,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沈确:“话太多。”说完,他放下最后一个盘子,洗了手,走出了厨房。
辛禾望着沈确的背影,终于反应过来,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那也比你好,只会心里暗爽的暗爽哥!”
沈确听到辛禾的叫喊,上楼的脚步不由踉跄了一下。
客厅里的人听到辛禾的话,齐齐大笑,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同时也跟着喊起了,“暗爽哥”。
沈确手指用力握着楼梯扶手,咬着牙,对厨房的辛禾说:“辛禾,听我的,有时间去查查脑子,测测智商吧,了解一下自己的脑部结构和智商洼地。”
辛禾:好家伙,这狗骂人不吐脏字的功力又精进了......
*
夜幕里,凉亭里的露营灯发出微弱的浅浅的黄色。
辛禾拿着可乐走到了凉亭里对着蓝澜递了递,“要不要喝可乐?”
蓝澜笑着接了过去然后跟往常一样坐在藤椅上看着夜空里的星星。
辛禾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夜空,思考了许久,才开口,“Blue,能跟我讲讲你们之前乐队主唱的故事吗?”
蓝澜嘴角扯了扯,一脸温柔地反问,“好奇?”
辛禾看向身边的蓝澜,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嗯,好奇。不过,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没什么不想说的。”
蓝澜打开了手边的啤酒,气体喷涌而出,发出“嗤”的一声,她低头喝了一口。
“之前我们乐队的主唱叫江煜,是一个很高很帅很阳光的男生,他笑起来嘴角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好像一看到他的笑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起初我们的乐队一直是默默无闻的状态,直到偶然的一次音乐节表演过后,我们的视频在网络上被人疯狂转载,就如野火般蔓延,粉丝数量激增,我们的世界也随之而来的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才开始的我们都沉浸在爆火的兴奋中,感慨着我们付出心血做出的音乐,终于在这一天有人能够听到并且喜欢上了我们的音乐。
随着我们视频的爆火,乐迷粉丝朋友也越来越多,就在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其实现在想想才知道那时命运突然馈赠的礼物,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在众多粉丝中其中有一个粉丝特别的喜欢江煜,她总是会自发的为我们拍照、剪辑视频,也会主动组织各种活动,编辑转发宣传我们的行程和活动。
才开始我们单纯的以为她是以乐迷的身份喜欢我们的音乐,我们对她的付出也满怀感激,毕竟她是喜欢我们的第一批粉丝,我们自发的认为这是我们与乐迷双向奔赴的爱。
可是后来她对江煜的迷恋,从最初的支持和宣传,逐渐演变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甚至让我们觉得有些窒息和不适。
她会私下跟踪江煜,然后偷拍江煜的照片,甚至跟车撬江煜家的门锁,潜进我们的宿舍,她会在江煜洗澡的时候趴在窗户上偷窥,甚至还在江煜睡觉的时候坐在床边窥视着他。
考虑到那位粉丝的年龄,江煜和我们曾耐心地劝导她,希望她能够回归正常的生活,但善意的妥协并没有换来理解,反而让她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
直到我和江煜的恋情曝光,她的疯狂达到了顶点。她开始给我寄送刀片、恐怖信,甚至是一些鲜血淋淋,切断了四肢,开肠破肚血腥的动物尸体,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满满的恶意和威胁。
最终,江煜忍无可忍选择了报警,但法律的制裁并没有让她停止,反而让她的行为更加疯狂。
她开始在深夜撬门,跟踪我们的车辆,甚至在一次追逐中撞伤了路人。江煜在愤怒和无奈中下车痛斥她,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自从被江煜训斥以后,她似乎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们误以为是她想开了终于放弃了,不再喜欢我们脱粉了,就在我们暗自庆幸的时候。
然而,命运的捉弄远超我们的想象。在我们不在家的某一天,她潜入了我们的住处,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网上的舆论开始颠倒黑白的大面积爆发,江煜在马路上痛斥她的视频被人疯狂转载,从那天起,江煜的笑容消失了,状态也一直就不太好,他开始失眠、乏力,最终被诊断为抑郁症。
说到这蓝澜停顿了一瞬,下意识回望了辛禾一眼,接着说道。
“就在他对抗抑郁症的第二年,他去世了,我们的乐队也就此解散了。江煜他不仅是乐队的主唱还是我曾经的男朋友。”
辛禾望着夜幕中闪烁的星星,不知觉的眼角一片猩红,随后,一行泪从猩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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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滑落了下来。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上前用力地抱住身边的人,问道。
“你想他了吗?”
她没有问你还好吗?也不没有问你痛苦吗?
因为这是必然的,她不好,她很痛苦。
她只是问了一句你想他了吗?
思念跟痛苦一样魂牵梦萦,并随而生。
在面对亲朋好友离世这个沉重的课题,辛禾有着比旁人更加难以企及的体悟,她是在一瞬之间失去了亲情,友情,同时告别了三个至亲至爱的人。
在每一个难以安眠的夜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些逝去之人虽已解脱,可活着的人却要背负着无尽的思念与痛苦艰难前行,这份锥心刺骨的痛,丝毫不逊色于离世者所经历的苦难。
亲人的离世就像是一场人生中偶然下起的一场阴雨,密密麻麻,接连不断,在你以为它总会结束的时候,可能在不经意的某个偶然的瞬间,晴朗无云的天又突然下起了一场雨,把你原本干爽的衣服又重新淋湿。
蓝澜环抱着辛禾,在她的耳边轻轻回道,“嗯,想又不敢想,想多了害怕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辛禾,你知道吗?其实你跟他很像,所以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
辛禾的身体一僵,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蓝澜会在海边莫名其妙的抱着她,对她耳语,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辛苦了,辛禾。”
蓝澜在抱住辛禾的同时,也仿佛在同一个时空拥抱着那个早已消失不见的爱人。
蓝澜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辛禾,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抓着那个人,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抓住你,好吗?好好活下去,活着活着也许希望就出现了呢?”
辛禾趴在蓝澜的怀里,默默流起了眼泪,声音闷闷地回道,“好。”
蓝澜笑着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辛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人会竭尽全力的在爱你,你其实并不孤单,别对他那么残忍。”
她看着亭角一闪而过沈确的身影说着。
其实没有人比蓝澜更明白沈确是喜欢辛禾的,谈过恋爱的,深爱过的人都知道沈确眸子里装的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藏不住的东西有三样:贫穷、咳嗽和爱。
哪怕爱意被极力隐藏,它也会在不经意间被流露出来,就像是乐谱里流淌出的乐符。
在她第一次听到沈确写的那首《晴天》后,在她第一次看到辛禾的时候,她才知道沈确眼里竭尽全力压下的暗恋是一个名字叫辛禾的女孩。
可惜,面前的这个傻姑娘一点都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在默默爱着她。
就在蓝澜在看清沈确的时候,在她不知道的花墙角落里,有一个人也在默默看着她,同时也在默默不求回报地爱着她,隐藏着内心疯狂压抑的爱意。
夜空中的星星还在不断的闪烁,它们穿越了几亿光年,只为了这片刻的闪烁,它们试图给受伤的人给予安慰,给身在迷途的人指引方向,这是专属于来自星星的独家浪漫。
“辛禾,你知道比起那些因为疾病去世的人来说,有一种人比那些生病的人更痛苦?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是守着记忆还活着的人........”
“那些人只能在剩下的日子里,守着记忆中的那点甜度过余下的时光,他们会在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如果当时我抓住了那个深入泥潭的手就好了,如果我拦住那个坠楼的身影就好了,如果我能温暖他就好了,就在这样每天的懊悔中,不断地崩溃,绝望,看不到希望的尽头。”
“所以答应我,不要让沈确成为这样的人,好吗?辛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