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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作者:禹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野学着周游模样在幕布的后面,悄悄对着台下望去,“今天人确实很多,你看都有人做了条幅。”


    周游一脸兴奋又喊道:“我看看,条幅写了什么?说不定,是我的粉丝专门给我做的条幅呢,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兴奋。”


    他有些摩肩擦掌地看向不远处摇曳不止的横幅,对着灯牌上闪烁不断的字,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奇怪。


    “姐姐......杀我......姐姐好帅!”


    林野和周游收回眼神,奇怪地看着蓝澜,疑惑问道:“难道我们三个男的?还不如你一个女的?你这魅力,男女通杀啊,Blue。”


    周游撇了撇嘴,不服气:“好歹我在我们医学院也是个校草啊,怎么在这里我竟然还没个女生受欢迎,一群没有眼光的家伙。”


    林野一副深有同感应和地点了点头。


    蓝澜眼神不屑地瞥向两个吃不到葡萄,还嫌弃葡萄酸的人,平淡地来了句。


    “在咱们四个人里,音乐素养最厉害的那个,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你们四个加上也打不过我吧。”一脸看不起地看了其他三人。


    一句话,直接让林野和周游熄了火,一旁的沈确看着三人幼稚的行为,低声说了句:“时间到了,该出场了。”


    三人听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戴上了帽子,压低帽檐走到了前台。


    随着他们出场,台下乐迷们一阵欢呼和掌声。


    只见四人整齐划一地站在台上,把他们的右手放在左侧心脏处,闭眼沉思了三秒,然后握拳伸直手臂,伸出食指指向天空,齐声轻轻说了句:“送给他。”


    说完以后,整齐划一的分开,站到自己的乐器旁,齐声声地喊道:“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我们是迷途乐园,跟我们一起嗨起来吧!”


    随着音乐的响起,众人跟着音乐的律动一起欢呼,音乐的迷人的声响吸引着众人一起摇摆,酒吧里的氛围顿时热闹了起来。


    舞台上的四个人完全沉浸在音乐里,跟着音乐一起摇摆。


    沈确低沉带着魅惑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林野的手指在贝斯上一阵灵活的跳跃,碰发出音乐的火花,蓝澜的鼓槌在鼓面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声响,连一向鬼马的周游也收敛起了平时不靠谱的样子,他低头弯起嘴角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他们仿佛在这里忘却了人世间的所有烦恼,完完全全的沉浸在音乐里,沉浸在忘我的世界里,沉浸在此刻的欢愉里。


    在这一刻,他们不是“品学兼优下父母引以为傲的好儿子”,不是“22岁念完本硕的天才少年”也不是那个“穿着礼服在音乐厅拉着小提琴的优雅提琴手”。


    在这一刻,他们只是他们自己,完全而又主导的属于他们自己一个人,这里是他们一个人的逃跑世界。


    台上的忘我演奏,台下的疯狂叫喊,在这一瞬间实现了完美的闭环。


    他们像是黑夜里释放自我的一时放纵,他们沉浸在着闲暇的忘我中,在黑夜里他们是自由的,忘我的,肆意着,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他们依旧会敛去脸上的笑容,脸上带上规制统一的面具又重新走进那充满秩序的人类社会中。


    演出过后,四人对着台下热情地摆着手。


    “欢迎大家抽空来看我们的演出,迷途乐园期待你的再次到来!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逢!”


    等台下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四个人才又重新回到了后台,周游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朝着三个人扔了过去。


    长久以来的默契,其他三个人顺手接过了扔过来的水瓶。


    周游打开水瓶喝了一口,兴奋地问着:“走吧,去吃夜宵。”蓝澜和林野点着头应和。


    一旁的沈确直接一口回绝:“今天我不去了,我家里今天有人等着我回家。”


    众人一听,一阵唏嘘的起哄声,林野好奇地凑到了沈确的面前:“雀,不会吧,不会吧,让我猜猜是谁?”


    连一向只知道吃饭的周游也凑到了跟前:“不会是那首《晴天》的女主角吧?”


    蓝澜看着沈确一脸不想说的模样,帮忙打着茬:“怎么你们两个男的,比我一个女的还八卦,走啦。”


    沈确看着三人一脸疑问的人,轻描淡写,“在路上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今天出门急,说好了要给她带小鱼干,不能食言。”


    一听是“猫咪”,蓝澜和周游的兴致一下子没了,相反林野更加来了兴致。


    “是毛茸茸的小猫咪吗?那我吃完饭能跟你去家里看一眼嘛?照顾猫咪我很有经验的,我跟你说,我最近发现了一款好吃的猫粮,我推荐给你啊.....”


    沈确看着充满着无数倾诉欲的林野,只觉得当下自己找错了借口,他忘记,这里面里最喜欢毛茸茸小动物的就是林野了。


    蓝澜看出了沈确的窘迫,嘴角发出一声“呵”的嘲笑,暗示了一下沈确,胳膊勾起了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林野。


    “走了,吃饭去了,我饿了。”


    林野听到蓝澜饿了,顿时也不打听了,直接在手机上挑选餐馆,对着蓝澜和周游问道,“这个怎么样,我看评价还不错。”说着三个人一边研究着菜单,一边走出了休息室。


    蓝澜特意等两人出门,跟在他们的后面,临走之间,对着沈确的方向说道,“记得,你欠我一次人情,不就是谈个恋爱嘛,至于这么遮遮掩掩的嘛,还猫咪,这借口真够拙劣的。”说完,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沈确直视前方执拗认真地回复着:“我没谈恋爱。”


    我想谈,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


    沈确轻轻握着手中的巧克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还没维持多久就瞬间消失。


    他刚踏入家门,便听到了辛禾卧室内传来的惊慌叫声。


    “不要,不要,啊———”


    沈确听到辛禾的声音,面色一变,手中的巧克力无声滑落,被他匆忙丢弃在地上。


    他立马扔下手里的包,急忙跑到辛禾的卧室匆忙间打开她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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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辛禾横躺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恐,双眼猩红,呼吸急促而沉重,各色形状不一的药片散落在她的周围。


    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药瓶,另一只手微颤着把药一股脑地全部塞进嘴里,硬生生地把药片生吞了下去。


    苍白的脸,猩红的眼,干涸的唇,颤抖的手。


    沈确眉毛紧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辛禾,心的某一处突然被人揪紧,有一种迟缓的隐痛。


    他面前的辛禾活生生的就像是一条在水坑里被搁浅的鱼,瞪大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祈求着生存的希望。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担忧,恍惚之间,怔在原地,那个曾经充满活力和笑容的女孩,如今趴在地上却如此脆弱,如此无助。


    辛禾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感受到了沈确的目光,抬头望着沈确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病耻感。


    慌张,不适,害怕,遮掩。


    她下意识地躲避,试图用长发掩盖着自己此时的脆弱,她伸手胡乱地扯过面前的碎发遮住自己惊慌的神情,尝试着在他面前掩藏住自己刚刚发病时难以掩饰的不堪。


    沈确没有错过在自己面前刻意遮掩的辛禾,敛着心里的震惊和心疼。


    他没有说一句话,反而转头关上了房门。


    凭借着两人多年的了解,辛禾是骄傲的,他心里知道此刻辛禾需要的不是他刻意的关心询问。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安静能够遮掩自己情绪的空间,需要的是多年以后她在他面前应该拥有的体面和尊严。


    他没有想到自己今晚会看到辛禾深藏不想被人挖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周游和医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刚刚的辛禾的行为再次验证了两人说的话是真的。


    即使他心里再不想承认,他也必须承认,她真的生病了。


    她有力隐藏的秘密,努力包装的阳光,在这个深夜都被他无意之间撞破了。


    他有些无力地倚靠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里是震惊过后的茫然仿徨,此时沈确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到底是谁造成了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分开,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怎么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但这些所有的疑问,他只能深埋心底,如果辛禾并不想让他知道,他甘愿做一个瞎子,装作一切都没有看见,维持住她想要的所有。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厨房,双手支撑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敛下自己心里的无数设问,接了一杯温水,打开冰箱,往水里倒了一些蜂蜜,轻声缓步走到了辛禾的卧室门外。


    沈确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发出“咚咚”的声音,他在门外放缓语气,轻柔地问着。


    “禾禾,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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