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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故知

作者:沐筱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京中最近不太平,怪事频频发生。死了不少朝中大臣。


    最骇人听闻的恐怕要数礼部尚书张晋伦。张大人夜里在书房处理要务,三更天才被奴仆发现他中毒身亡。据说,张大人被人发现时,死状可怖,面目狰狞。


    据说是七窍流血而亡,死后亦不能瞑目。他全身上下被红色的疹子覆盖,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血色蜘蛛——要吸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朝中重臣一夕之间暴毙,死状凄凉可怖。


    圣上下令封锁消息。一是因为此事一旦走漏风声,必然会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恐寒了大臣们的心。二则是因为……畏惧谣言。


    张大人的死状诡异,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些前朝旧事。


    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皇家威严,引起百姓恐慌。


    除此之外,朝中还有另外几个大臣也殒命。死状不同,但死因相似——都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帝大怒,下令让正序监彻查此事。


    然而,祸不单行。不只是朝中的官员,还有几个平民也遭遇不测——也是死于剧毒。


    尽管陛下吩咐将朝中死的几个大臣的消息封锁。但是平民百姓遭遇不测,凶手尚未捉拿归案,这一传闻在京中依然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时间,京城里,上至文武百官,下及布衣白丁,人人自危。


    不止如此。


    除了京城诡异的凶杀案,大煜疆土上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怪事。


    流民暴乱、贪官草菅人命、天大旱饿殍遍野……


    皇族千辛万苦试图遮掩的真相一夕之间被人撕开。隐藏在繁华安宁背后的祸患横空出世。


    百姓提心吊胆,君臣忧心忡忡。


    民间甚至有谣言。


    “大煜气数将尽。”


    “这是上天的旨意,天要亡大煜。”


    诸如此类谣言一呼百应。


    甚至东南部的几个州出现了农民起义的乱象。


    大煜国内不太平,边疆又有几个强国虎视眈眈。箭在弦上,大战一触即发。


    整个大煜,内忧外患。


    *


    七月,离澈山本安排了兵法、儒家精要、剑法的修习内容。


    但是第七日。


    忽然之间下了通知,所有弟子分成若干小组,下山历练。为期两个月,各自领了任务前往各地自行执行。


    临危受命,消息来得突然。长老们对此事是否有关考核成果闭口不提,哪怕面临学生的刨根究底,也是长久缄默中挤出几个字:“照做就好。”


    说是历练任务,却是与上一回精心设置的考核截然不同。


    这次的分组,每组的人数都在六人,远远多于上回的两人。


    而且,上一回明确说明历练结果录入最终考核之中,这一次却只通知“在保证个人安危的情况下竭尽全力”。


    此外,这一次每一组的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并不是自由组队。


    不明不白的规则背后,处处透露出临危受命的诡异。


    甚至,每个人还被要求签下“保密令”。长老们再三强调,每一组的任务都事关重大,也不可对外人提起。否则,不仅被赶出离澈山,丧失进入正序监的资格,而且恐有性命之忧。


    沈晴微怀疑,这一次的之所以指定人员分组,是因为分发不同难度的任务。


    好巧不巧。和她一组的基本上都是熟人。


    她、许羽烟、周临言、柳蓦、孙照陵。还有一个男同窗,沈晴微听说过他的名字,也是离澈山上的佼佼者——她潜在的竞争对手。不过,她不是那么在意,也没见过他几面,因此名字对不上他的脸。


    一组六个人,没有一个是弱者。


    无论是武力上,还是谋略上。在上一次的考核中都是名列前茅。


    再加个孟菱笙就凑齐离澈山前七强了。


    说来也怪,孟大小姐昨夜忽然病倒,今日凌晨急匆匆被送下山求医。因此,不参与此次历练任务。


    毋庸置疑,他们这组的实力是所有小组里最强的。


    让实力强的人抱团,于是强的愈强,弱的更弱。


    看来,任务难度是有所倾斜。他们这组的任务,大概会是所有人任务里最为艰难的——


    解决近日京城百姓暴毙案。


    刚知道分组情况和具体任务的时候,六个人找了个地方说两句话——先熟络熟络。


    每个人都自我介绍了几句话。


    轮到沈晴微时,她只说了几个字:“在下云然,乡野之人。”


    倒不是她生性冷淡,只是余光中瞥见周临言灼热的目光,她怕自己多说几个字,周临言又要找她说一通乱七八糟的话。


    余下的那位——沈晴微原先不认识的,他叫褚之泓。是礼部尚书褚大人之子。


    沈晴微方才说出那八个字自我介绍时,褚之泓听完就扑哧一声笑了。不是瞧不起乡野之人的嘲讽,而是,觉得有趣的那种笑,并无恶意。


    褚之泓的笑吸引了周临言的目光。


    周临言调侃似的说道:“褚公子倒是生性爱笑。”


    说完,别有深意地瞟了沈晴微一眼。


    他原本平静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却光华黯淡,像个苦等娘子归家的怨夫。


    既委屈巴巴,又幽怨丛生。


    “噗——”沈晴微看到他“矫揉造作”的眼神时,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五双水灵灵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她。


    沈晴微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临言忽然来了一句:“原来云然姑娘也生性爱笑啊。”


    啧,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刺耳呢?


    沈晴微恶狠狠地瞟了周临言一眼,意思是:闭嘴,别说了。


    就在这时,褚之泓忽然开口:“云然,你笑起来更好看了,就像是芙蓉花一样,清新脱俗!”


    云然。好看。芙蓉花。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周临言的耳中。


    面对沈晴微的“警告”,他原本巴眨巴着眼显示无辜;听到这些话以后,眼神又变得阴森幽怨。就像是树林里被暴雨敲打的的脆弱的花花草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地摇曳。


    沈晴微不再看他。


    最后是周临言的自述:“在下周临言,虚伪之徒。”


    沈晴微本以为他会继续伪装,至少和平日一样,扮一个翩翩如玉的温润君子。没想到,言简意赅九个字,连自己的真实面目都显露了。


    一个乡野之人,一个虚伪之徒,再加上褚之泓自我调侃的“爱美之人”。


    呵呵。他们这组,还真是汇集各路妖魔鬼怪,牛鬼神蛇。


    “欸——珩王殿下何必自贬?若你都虚伪,这京城众公子里还有什么温润如玉之人?你自骨子里就透露着温润谦和,光风霁月。不知道是多少京中女子的梦中情郎呢。”


    自此,沈晴微对褚之泓的印象从“直爽”到“庸俗”。


    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厉害。


    周临言低着头看着掌心的不易察觉的疤,笑而不语。


    骨子里谦和?他在心里摇摇头,自己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献血,骨子里流的是复仇的血。


    他再抬头时,正对上沈晴微毫不掩饰的嘲讽的眼神。


    她微微勾起的嘴角也处处透露着对他的讥讽。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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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许羽烟与柳蓦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孙照陵在心事重重地神游。


    他和沈晴微的对视,就好像隔着人山人海的心照不宣。


    原本是她的鄙夷,他却觉着,像是两个人的小秘密。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身上留着的每一滴血似乎都神采奕奕,兴冲冲地在叫嚣。他勾起唇角,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但是四目相对片刻,沈晴微就避之不及地移开了视线。


    似乎是在嫌弃他。


    嫌弃……也行啊。总比无情又冰冷的波澜不惊和满不在乎更好。


    她嫌弃他,嘲讽他,至少说明,他在她心里是与别人不同的。甚至,是特别的。毕竟,她对毫不相干的人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予的。


    褚之泓真是没眼力见。


    他忽然笑眯眯地转向沈晴微在的方向:“云然,你说你是乡野之人?你家住何处啊?”


    周临言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袖子下的手臂,因为紧紧握住的拳头而青筋暴起。


    家住何处?那也是他一个外人可以问的?


    同样是男人,周临言怎么会看不出褚之泓那点小心思?其余几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说。偏偏沈晴微自我介绍时,他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还笑!明明素不相识,却一口一个“云然”,那点龌龊的心思哇,就差写在脸上了。还清新脱俗的花,夸的这么肤浅,他真是庸俗。


    现在还好意思问沈晴微家住何处?谁给他的脸?


    周临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褚公子,你是风流才子。只是,一见面就问姑娘家住何处,有些不妥吧?”


    沈晴微看好戏似的望向周临言。他却有些心虚地躲开了。


    他其实说的没错。褚之泓本性风流,是青楼的常客,最爱美人。时常美人在怀,言笑晏晏。


    褚之泓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视一圈,遂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云然,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说话耿直了些。我没有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只是觉得,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而且,不瞒你说,我年幼时外出游玩,也遇到过一位与你同名的姑娘。你说巧不巧?”


    周临言紧紧攥起的拳头松开了,浑身上下都放松了。他原以为,褚之泓这么个风流之徒,一定很会说话,擅长坑蒙拐骗,讨女儿家的欢心。但是,他刚刚这番话,精准切完美地踩到了沈晴微的忌讳。


    用“耿直”来做借口,又编出“似曾相识”这种套近乎的话。更离谱的是编一个故事,还年幼相遇呢。


    沈晴微可不是云然。


    只是,他没想到。沈晴微不但没嫌弃褚之泓,反而看着对他很感兴趣。


    “哦?褚公子是在哪里遇到了那位与我同名的姑娘呢?我还以为,我这名字,很罕见呢。”


    沈晴微笑得灿烂,眼中光彩照人。


    “这……我想想啊。”褚之泓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应该是宜邑、洱扈、色尹之中的某一处,我记得,我八岁那年只去过这三个地方。”


    “宜邑?”沈晴微目光灼灼地向他确认。


    “不瞒褚公子,我自由在宜邑长大。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你见到的那位姑娘其实就是我?”


    褚之泓眉开眼笑:“细节我记不清了,我记得,那时她脖子上挂着一个月牙形的吊坠。那吊坠很新奇,我印象深刻。”


    周临言的眉头紧锁,心越来越凉。


    他有点……看不懂现在的状况了。


    “巧了,我也有一块月牙项链。”沈晴微抿了一口茶。


    “真的是你!”褚之泓惊喜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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