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带到了,我也要回京城了,兜兜转转,我还是要回去。影雪,下次再见到你,我们再好好比试比试!”
沈晴微看着空荡荡的密室,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她来玺州不过三四天,该查的案子就这样水落石出了——而她,她又要走了。
玺州很好,山清水秀,就像一个隔绝外界纷纷扰扰的神圣之地。玺州那么好,就是不知道那个爱热闹的小姑娘一个人长眠于此,会不会孤单……
沈晴微一踏入玺州,整个人都不好。
那些酸甜苦辣的往事就像滚滚奔腾的江水涌向她,淹没她,困住她……
为了查案,她马不停蹄,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要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所以她一刻不停,不敢放松一口气。
现在真相浮现,那些回忆、那些情绪又占据了她空落落的心。怅然的潮水将她吞噬,让她无法呐喊,无法喘息……
奔波已久,她好累啊。
沈晴微想起宿弥对她的告诫。
他说,她总是凭着一点恨意和歉疚获得前进的动力,这样不好。
她恨命运无常,所以拼了命地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去弥补对阿姐的亏欠;她恨当年的那个人,所以她一定要去离澈山、一定要进正序监。
可是,她不恨,难道要靠那些虚假的、粉饰的表面安宁来支撑自己吗?
那也太可悲了。
沈晴微走出暗道的出口,没有第一时间下山。
她席地而坐,感受着太阳位置一点点变化,感受着影子随着光而变……
时间仿佛没有了意义,只是化作移动的光影。
而她,穿梭在回忆的浪潮与对未来的构想中。
山上的风格外清新,拂面而过,仿佛温柔地呢喃。
云然,是你吗?
她抬起头,任由山风将眼眶吹得红红的。人死后会去哪儿?是会变成天上星星,还是成为一场倾泻而下的大雨,亦或是,指尖拂过的山风?还是……不见天日的泥土下的森森白骨?
云然,我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告诉你啊,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虽然真相已经明了,但是还有些“尾巴”没处理。
沈晴微深吸一口气,扶着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泥土。
擦了擦眼角,她好像又成为了那个无坚不摧的沈晴微。
仿佛刚才的阴郁,只是一场梦。此刻,她不受控制地从梦中抽离,就像刚才她不受控制地坠入那场梦。
回客栈的途中,她又遇到了那位祁大师。
沈晴微刚才在山上应该待了挺久的——因为这位祁大师已经在收拾摊子了。
她急匆匆往小摊奔去,生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样人间蒸发。
“祁大师!留步!”
沈晴微还指望着由祁大师亲自澄清城内的传言,让百姓安心。
祁大师见了她,拔腿就要跑,连自己摊子上东西都没来得及拿。
沈晴微紧跟着他:“大师!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有要事相告!城内的传言,我找到线索了!”
闻言,祁大师也停下脚步。
沈晴微赶紧跟上:“祁大师,城内装神弄鬼之人已经不在了,那些消失的人几日后也会回来。劳烦祁大师通知百姓,传言一破,玺州如初。”
祁大师抬眸,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不不不,我初来乍到,并非背后作乱之人。”
这祁大师怎么会怀疑自己是作乱之人?
“你就是离澈山的弟子吧。”祁大师心平气和地说,留沈晴微一人在原地瞠目结舌。
她是在不会把一个打着算命旗号的江湖术士和离澈山的人联系在一起。
祁大师一本正经道:“我是负责玺州历练检查的人。”
不对吧?这次历练从这个月才开始,祁大师在此地的根基却深厚。
应该不是专门被派来检查他们结果的长老。
离澈山……正序监……
一霎那,沈晴微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系——谁说他只是负责检查结果的?
正序监权势滔天,既然是维护世间秩序,那必然眼线满天下。
祁大师是正序监在玺州的耳目!
难怪……
他对传言有所察觉,上报正序监,正序监在下派离澈山……
一环扣一环,当真是精彩。
沈晴微之前就感知到祁大师身手非凡,原来如此。
“姑娘,既然如此,我便前去检查结果。”祁大师向城南方向走去。
他……知道祸乱自何起?
既然知道,为何不亲自解决亦或是上报?
若是正序监亲自来处理,那三人一个都逃不掉。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而正序监,只是借离澈山弟子之手,将他们吓出玺州。
沈晴微想起“青白玉”说的话。
也许正序监什么都知道,只是必要时假装不知,因为权力之间的制衡之道。
又或许,是因为正序监本身就已经背离初衷。
谁知道呢。
沈晴微回到客栈,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与房中的周临言四目相对。
她退回门口定睛一看——
没走错啊,是她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周临言一个人,“青白玉”已经不知所踪。
沈晴微慌了:那个人值好几条人命呢,不会是被人掠走了吧?那事情就棘手了。
“殿下,人呢?”
“徐碾找上门,已经派人护送他回京了。”
原来如此,看来徐碾果然是知情的。“青白玉”的同伙离开前,应该刻意叮嘱过。
“殿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知道。”周临言慵倦地揉了揉眉心,连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不对劲。真相浮出水面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周临言怎么又摆脸色呢?
沈晴微懒得计较。这次任务,周临言交代她一个人完成,她也做到了——她问心无愧。
至于周临言的脸色,就权当他是没有外人在场导致的原形毕露吧。
“影雪……”
周临言唤她。
口吻和刚才冰冷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眼中温柔缱绻,声音又带着几分缠绵。
沈晴微被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姐喊她时都没有用过这种语气。
上一次听到这种语气,还是执行任务时目睹一对有情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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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周临言吗?不是蛊惑人心的男狐妖?
“殿下?”
沈晴微试探地上前。一身酒气扑鼻而来——是桂花酿的气味。
难怪……原来是喝酒了。
“过来。”他轻轻招招手,脸上的笑意如春日萌发的枝桠。
沈晴微凑近一看,周临言的面色微微潮红,眼中的血丝还未消散。
“坐。”
周临言拍了拍紧贴着她身旁的那张椅子。
那双桃花眼勾人心魂,就像是水平如镜的湖面忽然起风,观者也心痒难止。
他只穿着一套薄如蝉翼的羽白寝衣。因常年练武的挺拔身姿尽显无遗,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沈晴微直勾勾地望着他。
仪表堂堂,眉目如画,宛若天上仙人;身姿挺拔,如松似龙,方知是人间惊鸿。
沈晴微抿了抿唇——这样的姿色,若是卖到青楼,定然身价不菲。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那机关算尽的三皇子,只是一个忽然闯入走错地了的醉鬼。
沈晴微按周临言说的做,虽然心怀鬼胎,但到底还是坐在他身边了。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沈晴微都能感受到,周临言呼出的气中带着酒味的余温。
青天白日,房中忽然出现一只男狐妖,成何体统!
沈晴微骄傲地点点头——还好她没有色令智昏。
沈晴微,你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面对这般诱惑尚能坐怀不乱,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夸得灿烂。
“殿下,这是做什么?”沈晴微的余光始终没从他的身上移开。
“陪我说说话,可好?”
带着醉意的周临言忽然凑近,附在她耳边低语。
沈晴微深吸一口气:“好啊,殿下。”
嘶——美色误人,她方才竟然对他放松了警惕,实在是罪过。
沈晴微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殿下想聊什么?”
她可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那就聊聊——你今天忽然消失是去做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似迎面的春风,可眼神却像是尚未融化的冰面。
沈晴微心里一凉,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威逼,利诱,不断敲打,跟踪,下毒……他都做这么多了,还是不相信她吗?
她分明留了字条,解释了自己只是去处理案子背后剩下的一点事情。他又不相信她。
沈晴微是在想不通了——他一天天疑神疑鬼疑什么呢?
她不难过——但很无语。
有这样一个同伙,累的是她。
周临言,谢谢你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与试探,让我坚定想要报复你的心。
“殿下,我留字条了,我去收拾案子的残局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方才是步步紧逼,现在改变策略了,以退为进。
不可以,别烦我。沈晴微在心里骂骂咧咧。
话说出口,却是伴着一枚假笑:“当然可以。”
“你——”周临言面对沈晴微,用指腹轻轻擦过她脸上的伤,若风掠过,“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在意自己的伤?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