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发生了一小段不宜被摄像头记录下来的事故。
本来就混乱的场景在秦楝有意无意的加入下走向变得更加纷乱复杂。
梁觉星没打算管,拉着脸上看上去也茫然无措仿佛乱入狗血伦理剧的周渚坐在一边,那几个人偶尔蹦出的几句话他们俩也确实没听懂,但从接听一方的表现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直到陆困溪冷声冷气地嘲讽宁华茶是小三时,梁觉星才插入这场攻击点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的无主题讨论:“什么小三?”
陆困溪转头看她,她的目光迎上去:“我是跟你分手以后才和宁华茶谈恋爱的。”
宁华茶得意地笑了一声。
祁笑春面无表情地跟上:“你笑什么,你的结局不也是被甩?”
最后还是梁觉星拍板结束混战:“秦楝,”她抬手冲人打了个响指,然后食指顺着一指窗外,“雪停了,赶紧把采访做完,抓紧时间做户外的活动。”
秦楝像一只瓜田里的瓜,被梁觉星打断了兴致勃勃的劲头,想卖个可怜,被梁觉星厌烦的表情击退。
梁觉星实在不想再听人梳理自己的感情史。
“好吧。”秦楝只能偃旗息鼓,拿起手里的提卡扫了一眼,看向周渚。
“周渚。”
“为什么你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周渚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闻言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嗯?我以为这个答案很明显了,我之前看到有观众说的一个词,还蛮有意思的,为钱下海。”
他忽然转言,“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秦导一个问题,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拍摄一个生活慢综?”
秦楝看着他,脸上缓缓浮起一个笑容,不算友好,像在看一出戏剧,正演到了有意思的情节:“因为这里够偏僻,拍摄的时候不会受到打扰。”
他像已经答完问题,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语调上扬的哦了一声:“还因为听闻这里有传闻,发生过些有意思的事情。”
对面的陆困溪和祁笑春在听到这句话时几乎同时不算显眼地看了他一眼。
秦楝做了个轻松的表情,耸了耸肩站起来:“不过这种荒郊野岭的老房子,哪栋没有几个传言呢?”
之后要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打扫工作,因为估测雪不会停太久,所以决定集中人手先把户外的清理做了。照旧抽签,两人负责雕塑,三人负责中间的道路。
宁华茶和梁觉星抽中雕像后,陆困溪想要换人。
梁觉星不解:“为什么?”
陆困溪看着她皱眉:“因为我觉得雕像那里有点奇怪。”
“是么,”梁觉星无所谓地把纸条团成一团扔掉,像是不觉得雕像奇怪有什么奇怪的,“不换,因为你和宁华茶在一起会打起来。”
她回房间换衣服,经过陆困溪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成熟点。”
陆困溪冷笑一声:“怎么成熟?”
梁觉星想了想,随手拉过自己经纪人背锅:“陈知雪说现在人的价值观已经能接受小三这种事情了。”
话飘到从旁边走过的祁笑春耳朵里,祁笑春脚下一顿,歪过身子将脸凑过去,一脸认真:“对,我就能。”
陆困溪劝不动梁觉星,只能跟秦楝要求加派摄影师跟拍,秦楝倒是无所谓,人和机子都是现成的。
人员装备很快配齐,梁觉星几人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两个摄影已经扛着机器站在门口。小冯在那里跟他们讲要求。
“拍的时候跟嘉宾隔一段距离,别太近,会影响节目效果,咱们这个麦十米之内收音没问题的,但也别太远啊,这个天气光不好,别有些微表情拍不清楚了。”他说着,一拍理他更近的那一个,“侯一,你行吧?”
侯一正抬头看着雕像群的方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被小冯拍了以后,才有些呆滞的转过头来看他,因为几乎是脑袋转动、而眼球没有动,所以有一瞬间看上去有些古怪,但小冯没多想,他对着一向话不多但做事很沉稳的同事有点无奈:“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这要不是外面天太冷我就让宁宁去了。”
梁觉星去餐厅喝了口热可可,顺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把水果刀,指腹抵着刀刃轻轻按压确认锋利程度,然后插进兜里,一边拉上外套拉链。
走到门口时,正听到侯一回答小冯,声音有点哑,语速带着点卡顿,听上去很别扭,像是过于内向、不怎么和人交流的人。综艺拍摄里难得见这样的工作人员,梁觉星瞥了他一眼。
没来得及多看,宁华茶叫她的名字,问她需不需要戴条围巾。
出发后,侯一按照小冯的指示,跟梁觉星和宁华茶两人隔着一大段距离。下了一整夜的雪,地上积雪厚度过脚踝,靴子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因为侯一和他们离着有段距离,所以几乎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梁觉星偶尔回头,看见他像条影子一样缀在后面。
不知是因为工作需求还是自身性格,他格外沉默安静。仿佛小冯对他的要求是,伪装出自己不存在、而摄像机在半空中自动跟随拍摄的场景。
因为雪厚,走得不快,宁华茶和她聊了一会儿后才看到雕像群。积雪已经完全将雕像本身包裹住,突出的棱角变得圆润、细节已经看不清楚,它们远远看起来,像肢体变异、且臃肿肥胖的类人形生物。
宁华茶之前来找陆困溪的时候来过这里,还跟秦楝关于天使模样有过讨论,对这里的雕像有个大概印象,因此没有多看,大概扫了一眼后,跟梁觉星说:“一共六座雕像,咱们分开来弄?这样快一点,还能去帮那几个家伙忙。”
梁觉星抬手,拂开雕像面部的一层积雪,显露出后面的人像,是一张微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雕刻技术的问题,虽然下半张脸上的嘴巴两边嘴角挑起,像是在笑,可是眉眼却垂落着,又像是悲伤或是害怕,像一个被迫摆出笑脸的人,带着一种让看客想要回避的痛苦,因为上下并不和谐,所以显得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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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些惊悚。
它的面孔冲着前方,梁觉星顺着它视线的角度转头,它在看着对面的与之相对的那个雕像……或是这个雕像群的圆心。
以这个雕像的重量并不容易挪动,说明它在设定之初,就是这个视角。
“嗯,”她应了宁华茶一声,又叮嘱他,“不要走太远,就在我的视线里。”
陆困溪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词的人,他说这里有古怪,那一定是因为他昨天独自来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情况。
梁觉星回忆了一下,陆困溪从这里出去回到房子里后,他们见的第一面,是在她和周渚一起收拾的那间书房门口,他来找她一块做午饭。
陆困溪当时看上去……情绪稳定,还拆穿了她以前给他买餐厅外带菜充当自己做的饭菜的谎话。
遇到了点意外事件,但没对他造成实质伤害。
梁觉星下了判断。
她说完,下意识朝一路上扛着摄像机跟着自己的侯一那边扫了一眼,自从她和宁华茶进入雕像群范围后,他就没有再动,只是远远站在那里,比他们眼前的这些还像一樽沉默的雕像。
镜头上表示运作中的红灯在闪烁,在阴沉的天色下,像一种不详的倒计时。
而宁华茶对此毫无察觉,他不知道从梁觉星的话里想到什么,突然颇为深情地注视着她,用结婚典礼上发誓说无论贫穷还是富裕我都会永远爱你的语气说:“你放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在离你很近的位置,不只是能让你抬眼就能看到,还能让你抬手就能摸到。”
……
梁觉星看着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这张确实抬手就能摸到的脸:“宁华茶,”她说,语气因为无奈而显得有点温柔,“我不是在跟你调情。”
雕像上积下的雪层清理起来不算困难,基本都是绵软的雪、没有结冰,只是因为造型问题,沟沟壑壑较多,雕像整体造型又大,所以稍微费点时间。
梁觉星将雕像的正面完全清理出来,除了那古怪的脸部表情,其它的部分看上去与普通的天使造像没有太大差别,一样漂亮坚实的肌肉和身躯,两手垂在身侧,但掌心朝着前方,手指微微张开,像在等待接受什么。
当她清理它的头顶时,微微踮脚,手掌按在它的胸前,额头靠近它的下半张脸。
她在抬眼的瞬间,看到上方有两只眼珠,正对着自己。
梁觉星几乎没有思索,条件反射性地抬手一把扼住它的喉咙。
触手是冰凉……但凹陷的手感,她好像掐住了一个活人的脖子。
“什么?”
她突然听到宁华茶的声音。
她猛地后撤,但再看时,一切已恢复如常,天使雕像仍旧痛苦、诡异地注视着前方。
她停了一下,转头去看宁华茶。
宁华茶跟她间隔着一个雕像,他此刻正对着梁觉星的方向,大声问她,“你叫我干嘛?大点声儿,我这儿有点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