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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010

作者:二三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宝贝,”数码转换装置和传输线路影响了声音传送,致使电话那头陈知雪的声音表现出一种飘忽不定的语重心长,“你会老老实实地拍完这个综艺,然后结了尾款走人,对吧?”


    嗯……


    尾款不重要,老实看情况。


    梁觉星说对,心里没负担。


    陈知雪的语气没松,嗓音像一根强压下绷紧了的弦,崩断只在一瞬间,梁觉星的态度失之毫厘、落在她这根弦上重若千斤:“你不会再玩弄陆困溪的感情,对吧?”


    ……?


    陆困溪的感情是什么超市里十块钱三个的儿童玩具吗?


    梁觉星向旁边走了几步,透过窗户看进餐厅,嘴上敷衍着:“对。”


    陈知雪抹了把脸:“你跟宁华茶也要保持距离,靠,刚才有个突然窜上来的热搜,给你俩打的tag是训狗,这群人是磕cp磕疯了吗,我真是服气……训狗!你懂吗?”


    ……?


    我不懂。


    梁觉星思考了一下,根据陈知雪的语气试探着回答:“我……是狗?”


    ……


    陈知雪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这怎么能怪梁觉星呢,她懂什么。


    明明是那些男人前赴后继、装聋作哑地往她身上扑。


    这当然不是她的错。


    透过压花玻璃传出来的影子有点模糊变形,梁觉星看到宁华茶掐着祁笑春衣领把他往中岛上摔。


    她盯着两个人的身影,语气还很平静:“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就是……”


    陈知雪没说完,梁觉星挂了电话。


    餐厅里,祁笑春被按在中岛的石板台面上,腰被横切出的台面卡着,肩胛骨在刚才被压下来的瞬间几乎被撞碎,浑身上下都痛,但他却对着宁华茶笑起来,笑得很得意,刚被梁觉星扎好的头发在争执间散落开,几根碎发落在睫毛上,那双眼睛明亮狡黠得让人生厌。


    两分钟前,大家正各自看手机,有人正拼命给宁华茶打电话,宁华茶没接,对方坚持不懈,打了挂、挂了打,宁华茶给人回话,“你别打电话了,我这边信号不好,接不起来。”对方就开始狂发语音。


    偶尔零星几个词露出来:“不要”“千万”“一定”“梁觉星”


    祁笑春正靠着中岛喝咖啡,听到梁觉星的名字,抬起头来向他那边瞥了一眼,正巧捕捉到宁华茶脸色变化的一瞬。


    他在手机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原本笑得十分无所谓的脸忽然沉下来,他手指滑动着又看了两秒,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祁笑春。


    宁华茶本就生得眉眼深刻,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有些阴鸷晦暗。


    祁笑春不解,有些莫名其妙。


    宁华茶走到他身前,在一臂距离处站定,盯着他,目光凶狠,但声音反而很轻:“你之前跟梁觉星是什么关系?”


    祁笑春一下子明白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大笑起来,笑得很畅快,半晌才停下来,“不好说,”他眼睛弯着,带着一点轻佻的、逗弄人的快意,语气刻意拉长了,在关键词上强调,“是很亲密、很亲密的关系呢。”


    下一秒,宁华茶径直将他砸向台面。


    梁觉星到的时候,宁华茶像一只凶猛的食肉动物一样压在祁笑春身前,肌肉紧绷、背脊突起,攥紧的拳头马上就要砸到祁笑春脸上。


    梁觉星在背后轻踢了宁华茶小腿一下:“干嘛呢,别打架。”


    宁华茶条件反射性想反抗,呼吸里都带着怒气,转头看见是梁觉星,又强压下来。他深吸了两口气,警告似的瞪了祁笑春一眼,然后慢慢向后退开。


    祁笑春看着他,目光示意地往梁觉星身上一带,再挑衅地看回宁华茶,无声地对他做出一个口型:“很亲密。”


    宁华茶猛地冲上去。


    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梁觉星忽然抬起胳膊单手扼住宁华茶的脖子、虎口紧紧卡住他的咽喉,动作非常利落干净,粗暴而狠戾地向后一推,她的上身接着贴上,在咫尺的距离间,盯着宁华茶的眼睛,语气很轻,带着一点轻蔑的、却让人忍不住颤抖的意味:“是要我在你的脖子上拴一条狗链吗?”


    宁华茶盯着梁觉星,眼内血管破裂、眼底一片血丝,但眼内却非常、非常明亮,像一个经过三个月体能训练,爬了十五个小时,穿过黑夜、暴雪、迷失的路径,最后终于在黎明时分看到顶峰的人,心脏狂乱跳动,无法抑制渴望。


    梁觉星感觉到在自己掌心下,宁华茶无声地吞咽了一下。


    祁笑春看着宁华茶,冷笑了一声。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这种被她选择过、跟她谈过恋爱的人,怎么还配生气?


    他知道自己该站起来,但是压在中岛台上的背好痛,他想起一个说法,心脏疾病的表征之一是背痛,很多人总会弄错这两者的因果关系。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梁觉星。在那之前他已经听说过她,非常有名,总有断断续续的热搜,连他这种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隐约了解她的讯息,充斥着各种各样频繁更新的恋爱情况,他刷到过网络上很多关于她的评价,疯狂、混乱、情绪强烈。


    他对她的印象不算正面。


    他终于见到她,在综艺开拍前,导演让他去跟她沟通消息,休息室的门半开,他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场景,她坐在面对门口的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兴致缺缺地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腿前的男人,半晌开口,语气非常冷静,在哭到脊背颤抖的男人的衬托下,甚至显得冷酷:“你这种情况应该去找心理医生,不要拿我当你感情宣泄的垃圾桶。”


    在男人走了以后,他等了两分钟进去,跟她讲导演的安排,意外的很好沟通,有些不算合理的安排,她听完也没有提意见,只说ok,在他走前,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冰水递给他,态度非常随意。


    祁笑春愣了一下,他的嘴唇干裂了几道口子,流了一点血,他随便舔掉没有处理,现场的人全都在忙,没有人留心在意他这种串场领项目工资的小角色。


    他接过水瓶,想要道谢,就听梁觉星开口,语气淡淡的。


    “下次有礼貌一点,有事敲门,不要站在门口偷听别人讲话。”


    明明是斥责,却仿佛没带什么情绪。


    窗外透进的阳光斜打在她的脸上,清晰的每根灿金色的睫毛都能看清,那是非常、非常漂亮的一张脸,比他在网上随手刷到的任何一张她的照片都更加冲击,美到惊心。


    他们在正式开拍前再次见面,握手后梁觉星忽然抬起眼睛看他,印象里那是她第一次非常正式地看他,像观察动物园里一个月展出一次的珍稀动物,带着一点好奇的探究,他在那样的眼神里感觉到心脏变成了某种碳酸饮料的容器,在不停地往外喷出透明的、刺激性的泡泡,泡沫在他的血管里随着流动的血液飞快地四下穿梭,最后在他的鼓膜中炸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然后他听到她说:“祁笑春?留个联系方式吧。”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忽然被上帝调亮了一个亮度。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综艺拍摄他们两个经常碰面,他察觉到梁觉星对待自己的不同,更有耐心一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也许只有零点几秒的区别,但那零点几秒很重要。


    也有旁人注意到——其中有些人对梁觉星的评价并不好,有时候会刻意用那种鄙夷的语气谈论她,却没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在被她看到的时候条件反射性地咧嘴,因为紧张而使笑肌抽搐。那些人中有人跟他讲,用那种故作坦然又拈酸吃醋的语气,说小心点儿,梁觉星可能是看上你了。


    他从小到大很少有非常想要某种东西的欲望,从那时起却开始疯狂的动心,像领取到一个空头支票一样没人给予保证的号码牌,却在踏上虚无队列的那一刻就开始激动地走来走去,不停地问自己,到我了吗?到了我吧!


    从某一天起——他那时没有立刻意识到——梁觉星跟他的联络减少,但某时他突然醒悟,自己应该向她告白。


    我当然应该这么做了!我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我这个蠢货,我怎么才想到这一点!


    他开始准备各种东西,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慌乱,哪里都不够好,怎么都不够好,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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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突然惊醒,想起来上个月在婚礼上见到过非常漂亮的荷兰进口铃兰,梁觉星会喜欢吧,我现在预定来得及吗?


    那束承载着某种期许与爱意的洁白的花最终没有送到梁觉星手里。


    在它还无知觉地飞翔在西欧上空时,祁笑春忽然看到直播。


    是颁奖典礼,赵克拿着刚到手的奖杯,对梁觉星单膝跪下,郑重的好像是什么求婚仪式,仰着头问她可以和他在一起吗,就那么几个字,声音竟然一直在颤抖。


    光分了两束,一束明亮地直直打在他脸上,他眼内浮动的水色清晰可见。


    这王八蛋不知买了多少投屏广告,祁笑春站在十字路口,四面八方都是他那张充满期盼的恶心的脸。


    然后他听到梁觉星回答说:“好啊。”


    他以为那过了很久,但后来重看视频,才知道梁觉星一秒都没有犹豫。


    祁笑春站起来,盯着宁华茶咳嗽了两声,他知道自己看向他的眼神在某一刻充满了低劣的恶意,但他没办法控制,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和梁觉星在一起过的每一个人。那种情绪积沙成塔,在刚才看到梁觉星掐住宁华茶脖子的一瞬间甚至凝成一种近乎实质性的恨意。


    “你们……”梁觉星终于松开手,在判断出拇指下宁华茶的脉搏跳动终于恢复正常后,她想问你们为什么打架,一开口觉得这问法太像一个劝架的幼儿园老师,于是她只是警告性地分别对一人瞪了一眼,用目光让他们老实一点。


    秦楝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周渚在他身后不远处,大概也是刚才听到了响动过来的。


    “呦,”秦楝站在门口,目光悠然自得地扫过眼前几人,“这么热闹?”


    宁华茶觑着眼去瞅梁觉星,用眼神装可怜。梁觉星没理他,大步走到秦楝身边,眼风扫了眼墙角的摄像头:“刚才的镜头不许播出去。”


    “凭什么,”秦楝嗤笑一声,“那是流量哎,很重要的。”


    “凭我是你婶婶,尊点儿老吧你。”


    秦楝没料到她会主动提这茬,一下子被噎住,愣了一下才讨饶地举起双手,苦笑着答应:“好的好的,我听话,婶婶。”


    又过了几分钟,陆困溪也回来了,一进屋就察觉到屋子里氛围明显不太对,于是连他也难得多问一句:“怎么了?”


    宁华茶和祁笑春都没回答,秦楝正倚靠着椅子斜坐着,手指挑起来似乎要指上谁,在空中绕了一圈,看着梁觉星笑了一下,最后指尖点上自己太阳穴,语气若有所指:“破冰活动,加深互相了解,可惜陆老师你没赶上。”


    陆困溪看了梁觉星一眼,收回目光:“今天要做什么?”


    “哦,今天,”秦楝像是才想起来这回事,“其实没有什么表演性的活动安排,毕竟咱们是生活慢综,主打一个真实,你们生活中会干什么现在就干什么。”


    话没说完,祁笑春就站了起来:“生活中,这种阴蒙蒙的雪天我该一直躺在床上。”


    “可惜,”秦楝长腿一伸,挡住他的去路,“你现在不是在你七十平的小窝里,是在文艺复兴风格的豪华别墅里。所以,现在,为了你漂亮而舒适的家,请开启你的家务劳动吧。”


    秦楝刻意发出那种电视幼儿频道里主持人对小朋友们的活泼、娇俏的声音,但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倡导,倒十分像憋不住幸灾乐祸的坏笑,“你们要打扫清理院子里的积雪,重点在主干道路和雕像上、喷泉上,还要把别墅里的书房、舞厅打扫干净,哦,不是昨天那个小的,是二楼主人常用的书房,因为东西太多了收拾起来很麻烦,所以之前我没放心让别人干。”


    “……”祁笑春都有点震惊了,“资本家啊,我们拿的劳务费里还包括帮你干活?”


    秦楝也做出夸张的震惊表情:“不值得吗?我给你们的劳务费很高啊!都说把资本家吊死在路灯上,他们甚至会卖绞死自己的绳子。你比资本家还贪婪啊。”


    ……


    梁觉星不想再听他们俩在这儿小学生斗嘴了,直接打断:“怎么分工?”


    秦楝想了一下:“抽签吧,两人一组,多出的一个做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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