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怎么是你?”
姜淑萍发出一声惊呼,但又因为顾忌身份,惊呼之后立刻捂住嘴。
那一刻,堂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包括宋婉儿在内。
她也没想到,今日她费尽工夫,非但没有如愿嫁给柳如风,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章在呆愣片刻之后,终于发出一声怒喝。
何花揉了揉眼睛,将宋婉儿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不应该啊,我分明是从二姑娘的房里将新娘子牵出来的,怎么就变成大姑娘了呢?”
姜淑萍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朝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退下。”
屋里的下人鱼贯而出,这会儿,堂上就只剩下几位当家人。
“婉儿啊,不如你来跟大家解释一下,新娘子怎么会变成你呢。”
刘云香向来不满大房,更不满这府中好的资源都向宋婉儿倾斜。这短短的一句话,颇有些幸灾乐祸。
姜淑萍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正要为宋婉儿开脱,宋婉儿却先她一步开口。
“三婶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婚礼,新娘子便应该是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姜淑萍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腕:“婉儿,说什么胡话呢?”
宋婉儿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怎么,母亲也觉得是我在胡闹吗?可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老爷,婉儿今日一定是病糊涂了,我这就带她下去休息。”
姜淑萍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宋婉儿分析利弊,再次拉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她的力气很大,宋婉儿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再甩开她。
“等等!”
宋章将她们叫住:“你还没有解释,你为何会在此。彩衣呢?”
刘云香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我记得这嫁衣可是大嫂特地为彩衣准备的,如今,这嫁衣穿在婉儿身上,该不会,彩衣她已经......”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她的话音落下之后,宋章的脸色更阴沉了。
宋娇娇原本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的,见宋章动了真怒,这才将她迷晕宋颜夕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听完之后,宋章甩袖而去。
老夫人也是连连摇头,被刘云香和二婶林秋雅扶着回青松院去了。
在屋外偷听的宋颜夕见此,赶紧转身离开。
当宋章跨进梧桐苑的时候,宋颜夕正好翻窗而入。
“相爷,您怎么来了?”
守在门外的春分拦在宋章面前。
“彩衣可在里面?”宋章问。
春分面露疑惑之色:“二姑娘不是出嫁了吗?相爷为何......”
宋章见着丫头口中问不出什么,直接绕过她朝主屋走去。
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到窗幔微微晃动。
他大步向前,掀开窗幔一看,果真见到宋颜夕穿着中衣规规矩矩地躺在那儿。
紧跟而来的春分张了张嘴,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怎么会这样?姑娘,姑娘快醒醒。”
春分上前推了推宋颜夕的肩膀。
“相爷,我家姑娘怕是......呜呜呜”
“哭什么?”
宋章有些烦躁,立刻让人找了大夫。
大夫诊断后告诉宋章,宋颜夕只是吸入了过量迷药。睡上一晚上就会醒来。
当大夫将那个香囊递到宋章面前的时候,宋章脸上阴晴未定。
“相爷放心,这里面的迷药已经发散了,此物对您无害。”大夫说道。
“你且留下,好生照顾二姑娘。”
最后,宋章是在大夫和春分的目送中离开梧桐苑的。
宋章离开之后,那大夫立刻打了个响指:“二姑娘可以醒了。”
宋颜夕这才睁开眼。
看向那个大夫的时候,她问了一句:“你是,何越的人?”
听到何越二字的时候,大夫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没错,公子命我配合二姑娘行事。”
宋颜夕打量着他:“你当真懂医术?”
“略懂一二。”
南宫景做事向来严谨,不可能找一个不懂医术的人来扮演大夫。
“好,这儿就交给你们了。我还需要出去一趟,紫翎你留下,以防不时之需。”
当宋颜夕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却见南宫景已经靠在墙角等她。
“你知道我还会出来?”宋颜夕朝他挑眉。
南宫景站直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想,宋姑娘此刻应该很想知道安远侯府悔婚的真相吧?既然宋姑娘要勇闯虎穴,身边怎么能没有我这个贴身护卫呢?”
“这次,你倒是把身份摆得很正嘛。”
正事在前,宋颜夕便也不打算在此时与他计较薅头发之仇。
南宫景带着她翻出相府之后,宋颜夕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不是去安远侯府的方向。”
宋颜夕:“谁跟你说我要去安远侯府了?”
南宫景快步跟上:“不去侯府?莫非,你还有别的计策?”
“何二哥啊何二哥,我看你是真的忘了咱们的大事。”
“大事?你是说,那批黑铁矿?”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嫁入侯府,他们悔婚,关我何事?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的事,宋章会将那个盒子交给谁。”
南宫景又问:“你有方向了?”
宋颜夕指向某个方向:“你可知,那边是何处?”
“你该不会是想要,混入楚王府吧?”
宋颜夕伸出食指晃了晃:“我没这么傻。楚王府是我能混进去的地方吗?”
能跟当今皇帝叫板还稳坐亲王宝座,这个楚王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打算如何?”
“王府咱们进不去,里面的人还不出来吗?”
宋颜夕朝南宫景眨了眨眼。
南宫景了然。
虽然京中各大府邸都有他的人盯着,但宋颜夕既然想要查,他便不会拦着。
结果,他们在楚王府外盯了一个晚上。
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蚊子都没有飞出来。
哦,冬天本来就没有蚊子。
“蹲了一晚上,要不要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南宫景指着不远处的酒楼问道。
宋颜夕却直接走到巷子口的面摊上坐了下来。
“既然是暖身子,自然要吃面了。掌柜的,来两碗阳春面。”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道清和儒雅的嗓音:“掌柜的,再加一碗,这二位公子的面钱都记我账上。”
听到声音的时候,宋颜夕和南宫景同时一怔。
他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