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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给我忙的,脚不沾地的

作者:甘蔗这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幕沉沉,狂风裹挟着暴雨席卷整座贡院,铜灯在风雨中摇曳不定,光影晃动,映得院中的青砖黑瓦忽明忽暗。贡院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击屋檐的声音,与不远处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院中一方墨池边,守卷吏身着官服,整个人伏倒在池水之中,脸色惨白,身躯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池水混着溢出的墨汁,漆黑一片。雨点砸落,激起层层涟漪,使得他的衣摆微微浮动,仿佛还有生气一般。


    院外,西疆府衙的衙役们打着灯笼赶到现场,在贡院主簿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靠近。风吹过院墙,卷起一阵湿冷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昨夜我值守至子时,未曾听见动静。”一名贡院的吏员哆嗦着说,声音被雨声压得极低,“直至今晨交接,才发现他倒在池中……”


    主簿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守卷吏的鼻息,随后沉声道:“人死透了,起码两个时辰。”


    衙役点燃灯笼,照亮尸身。守卷吏的衣襟被水浸透,贴在身上,双手死死拽着怀中的一张纸页,指节泛白,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临死前拼命抓住了什么。


    “这是什么?”一名衙差小心伸手,试图将纸页从尸体手中取出,可那双手竟然紧紧攥住不放。衙差皱眉,加大了力道,几名同僚上前帮忙,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掰开他的手指,将那张湿透的纸抽了出来。


    雨水模糊了纸上的墨迹,字迹晕染,然而当灯光透过雨幕落在纸面上,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今年春闱会试的题目之一?”主簿声音发颤,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中的纸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纸上。纵然墨色已经晕开,可纸面上依稀还能辨认出几个字句,而这些字句,与三日前丞相宇文拓书房内焚毁的废稿竟惊人相似!


    大雨持续不停,夜色更显沉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正在贡院的阴影中缓缓伸出。


    ——


    太医院药房内,药炉青烟袅袅,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黎川站在炉前,沉静地注视着铜盘中翻滚的药液,神色凝重。


    这几日,太医院上下彻夜未眠,为的便是将理论化为现实。黎川早在南疆时便已推演出解蛊之法——玉石中残留巫蛊之气,若以沈瑾瑜之血引动,辅以巫师之法,或可暂时抑制银鳞蛊毒,再结合南疆秘药,便能制出真正的解药。


    只是此法从未有人实践过。


    沈瑾瑜体质特殊,能解百毒,然其血是否真的能作为引子,仍存未知变数。若稍有偏差,不仅解药无效,反而可能刺激蛊毒,使病者提前丧命。


    药炉内,清亮的药液翻滚,隐隐浮现一丝银光。黎川收回目光,朝房内的巫师点头:“开始吧。”


    巫师是南疆巫医,深谙蛊术,闻言立刻走上前,在药炉旁摆开法器,取出一柄细长的骨刀,先在玉石上轻轻一划,取下薄薄的一层粉末,再将刀锋转向沈瑾瑜。


    沈瑾瑜伸出手臂,毫不犹豫地任由巫师划破皮肤,殷红的血珠缓缓滑落,落入药炉,瞬间融入其中。与此同时,巫师手指翻飞,捻起玉石粉末,口中念诵巫文,将粉末洒入炉中。


    药液顿时翻腾得更加剧烈,仿佛有活物在其中游走,泛起涟漪。


    黎川神色未变,仔细观察药液的变化。


    约莫半刻钟后,药液终于趋于平稳,泛着淡淡的银光,清澈透亮,不见先前的浑浊之态。


    “成了。”巫师低声道。


    黎川取出一柄瓷勺,小心舀起一勺药液,凑近细看。药液略带微温,气息清冽,原本的腥甜之味已被中和,反倒带着一丝草木药香。黎川心中微松,旋即命暗卫将药汤迅速送往病者住处。


    与此同时,京中医馆也按此前整理出的药方,陆续配制治疗百姓毒症的药剂,命人分发至各家各户。


    ——这一场巫蛊之祸,终于有了解决的希望。


    暗卫火速将解药送至官员住处。


    昏迷的病人面色惨白,银鳞遍布全身,状若死尸。御医轻轻撬开其中一人的嘴,将温热的药液缓缓倒入喉中。众人屏息等待,房内寂静得仿佛能听见雨水滴落的声音。


    须臾,病者的胸口微微起伏,喉间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随即,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银色纹路,如同遇热的冰霜般渐渐消融,露出略显红肿但恢复生机的肌肤。


    “有用了!”一名御医惊喜道。


    沈瑾瑜微微颔首:“继续。”


    另一名病人紧随其后服下解药,症状亦逐步缓解,银鳞渐渐褪去,气息变得平稳。直到所有病者都服下解药,御医才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太医院的众人松了口气。


    银鳞蛊毒的威胁,暂时被抑制了。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桌上的奏报,眉宇间的阴郁稍稍散去。


    这些日子以来,朝堂风波不断,南疆之乱、巫蛊之祸、国舅案……朝廷几近动荡,而如今,蛊毒终于得解,百姓性命得以保全,这让皇帝难得露出几分宽慰。


    他缓缓放下笔,目光落在下首的沈瑾瑜身上:“这件事,太子功不可没。”


    徐太傅拱手含笑道:“殿下殚精竭虑,不仅查明真相,还护住百姓安危,实乃大功。”


    皇帝轻轻颔首,显然对沈瑾瑜的表现极为满意。


    “此事该有封赏。”他沉吟片刻,目光微闪,忽然抬眸看向沈瑾瑜,“不过……太子,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这句话一出,徐太傅也微微一怔,随即垂首不语。


    沈瑾瑜稍作停顿,旋即俯身道:“臣儿所为,皆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皇帝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着他,似乎想从那张清冷的面容上看出些许情绪变化。


    他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分内之事?”


    沈瑾瑜低垂着眸,静静立于一旁,不作声。


    御书房内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烛火轻轻跳动,将皇帝的神色映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的指尖缓缓摩挲着桌案,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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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思索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隐隐透着一丝急迫。


    “殿下。”


    是侯远的声音。


    沈瑾瑜立刻回身,迎上前去。


    “殿下,西疆贡院的守卷吏溺死在墨池,怀中发现的题目,正是前些日子宇文丞相书房焚毁的那份。”侯远低声禀报道,语气凝重。


    沈瑾瑜脚步微顿,视线微敛。


    宇文拓乃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而本次春闱科考却由他亲自主持,这本身便是个异数。按照惯例,科考由吏部尚书全权负责,然今年情况特殊——吏部尚书旧疾复发,数月前向皇帝请辞休养,朝中一时难以寻得合适继任者。为了确保科举顺利进行,皇帝便令宇文拓暂代吏部尚书之职,负责春闱一事。


    可如今,守卷吏身亡,考题外泄,宇文拓书房失火一案尚未查明,朝局风向愈发诡谲。若此事属实,整个朝廷的公信力都将遭受巨大冲击。


    “查清了吗?”


    “西疆知府已封锁贡院,不准任何人出入。守卷吏身上无挣扎痕迹,像是自己栽入墨池。但以他多年经验,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唯一的解释是——有人逼他。”


    “尸体呢?”


    “已送入西疆府衙,验尸尚未有结果。”


    沈瑾瑜沉思片刻,转头看向御书房方向:“走,去见父皇。”


    次日朝堂之上,气氛沉凝如冰。


    西疆贡院案牵涉科考,震动朝野。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宇文拓跪在殿中,神色肃然,拱手道:


    “臣失察,未能防范于先,致使贡院守卷吏离奇身亡,实乃失职。但臣已连夜彻查所有存档试卷与考题,并未发现异样。”


    他身为当朝丞相,又暂代吏部尚书,按理说不该轻易失言,然而如今此案事关重大,任何疏漏都可能引火烧身。


    “既然如此,题目是如何流出的?”肃王沈乾元缓缓开口,语气冷冽,“三日前你书房失火,贡院守卷吏昨日溺死,今日便传出题目外泄之事,宇文大人,你不会告诉本王,这一切只是巧合吧?”


    宇文拓面色一沉,拱手道:“臣不敢。”


    “你当然不敢。”肃王冷笑,目光凌厉地扫视堂上众人,语声森冷,“陛下,此事关乎国本,若科考失公,世家庶族皆难服众,依臣之见,应当由吏部尚书自行回避,由朝中德才兼备之人暂代此职,彻查科考之事。”


    这番话听似正义凛然,实则别有深意。若宇文拓因案回避,那由谁来主理科考?肃王党羽早有安排,恐怕此刻已在等着接手这份大权。


    皇帝的目光在堂上众人之间扫过,沉吟片刻,缓缓道:“太子,你意下如何?”


    沈瑾瑜上前一步,微微俯首:“儿臣以为,此案尚未厘清,不宜仓促换人。何况,春闱在即,贸然更换考官,恐乱其本。”


    此话一出,肃王目光微冷,正欲开口,皇帝却抬手制止了他,随即缓缓开口:“太子,朕命你三下西疆,彻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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