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清冷的光。黎川先是卖了个关子,悠悠抬眸,目光落在沈瑾瑜脸上。
刹那间,他瞳孔一缩,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此人为何长相……和龙椅上那位竟有几分相像?
“不对!”黎川暗叫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转身便想离开。可沈瑾瑜、赵煜晨和一众埋伏许久的暗卫,早已将他的退路封死。
“你想去哪?”沈瑾瑜摸出藏在袖口处几天的匕首,架在了黎川的脖颈之上。
……
夜沉如墨,山林间寂静无声,唯有夜风穿梭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篝火燃烧的光晕投射在帐篷布上,摇曳出扭曲的影子,让本就静谧的夜显得更加恐怖。
黎川盘膝坐在一张木榻上,双手被绳索紧紧束缚,脸色苍白如纸,唇色略显乌青。沈瑾瑜和赵煜晨对面黎川而坐,面色铁青。
从黎川到此已经一个时辰了,可他就是咬死了说自己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刚刚在饭桌上的话,也统统不承认。
“你们到底是何人?”黎川喘着气,目光锁定在沈瑾瑜的身上。
“能护住你平安的人。”沈瑾瑜语调平缓,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黎川,“这毒到底你给了谁?”
黎川垂下眼眸,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赵煜晨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方才你肯开口,是怕死;现在又装起了忠义?”
黎川依旧沉默,神色晦暗不明,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沈瑾瑜淡淡道:“无论你是畏惧什么人,还是有所顾忌,现在,你已经没得选了。”
黎川抬眼,声音嘶哑:“是我没得选,还是你们没得选?”
沈瑾瑜与赵煜晨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即起身,吩咐道:“把他带走。”
黎川被押送至沈瑾瑜暂居的屋舍。院内暗卫分立四方,个个身姿挺拔,守备森严,黎川根本无处可逃。
夜风掀起帘幕,带来丝丝冷意。沈瑾瑜站在桌前,茶盏中的水波微微荡漾,声音平静地说道:
“既然你之前愿意告诉我们下毒者的身份,为何此时又反悔,不愿说出他的目的?”
黎川只是看着沈瑾瑜的脸,面露憎恶地说,“你和其他皇室的狗一样,都是人面兽心的东西!”
赵煜晨察觉他话中的重点,“所以,那人也是皇家的人?”
黎川沉默片刻,缓缓道:“你们不该插手此事。”
“哦?”沈瑾瑜目光微沉,“所以,我们该眼睁睁看着蛊毒在南疆肆虐,任由百姓无辜惨死?”
“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黎川低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赵煜晨冷哼一声:“你这话倒是轻巧。”
沈瑾瑜未再多言,只是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而,刚一入口,她便察觉到不对劲——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迅速在喉间扩散,紧接着,一阵剧痛从体内蔓延开来!
她猛地抬手掩住唇,剧烈咳嗽起来,一口猩红的血喷溅而出!
“殿下!”赵煜晨脸色骤变,迅速扶住她的肩,声音中满是焦急。
黎川也瞳孔骤缩,眼中闪过惊愕,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盯着沈瑾瑜。
殿下?!大梁有几人能称殿下!
“上次出事我还觉得自己命大,”沈瑾瑜缓缓抬眸,目光沉静,嘴角却扬着无奈的笑意,“看来……恐怕那个时候我就也中毒了。”
赵煜晨脸色铁青,迅速握住她的腕脉,感受到脉象的紊乱,顿时怒道:“黎川,你做了什么?!”
黎川还没从刚刚的思考中缓过神来,此时听到质问猛地一颤,脸色微变,连忙道:
“我没有下毒!按时间来算,中毒的时候我俩尚未谋面。这毒……应该是先前与蛊虫接触时沾染的!”
沈瑾瑜捂住胸口,缓缓稳住气息:“如今我气血上涌,蛊虫应该已经进入我的血脉。”
“你方才说,这蛊毒现今没有解药!”赵煜晨脸色愈发难看,“当朝太子和众多朝臣无辜死亡,南疆百姓也深受其害,这就是你要看到的吗!”
“你既是当朝太子,又何必亲自淌这趟浑水……”黎川喃喃道,“那毒不是我有意……”
“不是你有意散播你就无辜了吗?这些年间只有你一人能接触到如此阴邪之毒,就算我们信你,这天下黎民百姓就不会认为你才是罪魁祸首吗?!”
毒确实不是他下的,但是如今太子出事,众人眼中恐怕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黎川沉默了一瞬,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
“解药确实没有……但若能逼出你体内的活蛊,或许能研究出破解之法。”
“如何逼出?”赵煜晨冷声道。
“生死药引,以自身血毒为引,强行引出活蛊……”黎川眉头紧皱,“但此法凶险无比,稍有差池,便是魂归九泉。”
赵煜晨闻言,顿时冷笑。
“既然如此,那就该由你来试,何必让殿下以身犯险?”
“不可。”沈瑾瑜伸手制止了赵煜晨,语气坚定,“不能让别人试。”
赵煜晨猛然转头,眼眶泛红:“木尔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沈瑾瑜挤出来一个微笑,向赵煜晨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我的症状刚刚显现,身体尚能承受。若是现在对他下毒,幼蛊生养十几日,怕是等他毒发时已经为时晚矣。”
她目光沉稳,缓缓道,“而若换作其他人中毒已久之人,怕是撑不过药引的冲击。”
赵煜晨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我不同意!”
“我向来身强体壮,对上野狼也不逊分毫,不会有事的。”沈瑾瑜微微一笑,声音轻缓,“你知道,眼下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仿佛凝滞。
就在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若是非要试,我倒是带了一样东西,能助他一臂之力。”
众人猛地回头,便见一袭青衫缓缓步入,鬓间微霜,目光深邃而冷静。
竟是本应还在京城的徐衍。
“太傅?”赵煜晨皱眉,“朝中之事……”
“朝中之事自有陛下做主,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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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必忧心。”徐衍目光落在沈瑾瑜身上,微微叹息,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缓缓打开。
盒中放着一块色泽深邃的灵芝,灵芝之上,隐隐透着莹润光泽。
“这是京城秘藏的‘玄霜芝’,传闻可续断骨、固元神,虽不能解毒,但能吊住你的性命,赢得一线生机。”
沈瑾瑜眼神微变,师父虽在朝中数十载,可家中十分清贫。这灵芝,怕是他的所有家底了。
“如此珍贵的药材……为何……”
徐衍淡淡一笑:“我早知南疆之行不会太平,特意带上了此御赐之物。看来,此物果然没有白带。”
赵煜晨深吸一口气,脸色仍然阴沉,但终究没有再开口反对。
沈瑾瑜缓缓点头:“如此,便依计行事。”
与此同时,另一处暗影之中。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榻上,手指摩挲着一只白瓷药瓶,唇角噙着一抹淡笑。
“沈瑾瑜,果然如我所料……你终究踏入了这场局。”
他轻轻一笑,抬手将药瓶递给身旁之人,声音平静而悠然:“将这批药投放出去,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蛊毒的存在,那便再添些火,让这场戏,演得更加热闹一些。”
“如果连这个唯一健康的孩子也出了事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皇位能坐的有多稳当!”
黑衣人接过药瓶,低头应命,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男子微微抬眸,眼神晦暗难测,低声呢喃:“圣上……你觉得自己掌控一切,可棋盘上的子,却未必都在你的手中。”
……
夜色更深,帐中药香弥漫。
沈瑾瑜盘膝而坐,手中捏着一只小小的玉瓶,里面盛着暗红色的药液。
黎川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时而皱眉,时而叹息。而赵煜晨则站在她身后,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若出现异状,立刻停下。”赵煜晨沉声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沈瑾瑜轻轻点头,将药液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炽热感从体内升腾而起,仿佛火焰在血脉中燃烧。她的身体猛地一颤,额角冷汗瞬间涔涔而下。
黎川盯着她,低声道:“殿下,忍住!”
沈瑾瑜咬紧牙关,体内的血蛊仿佛被激怒,疯狂地游走,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指尖微微颤抖。
赵煜晨脸色陡然一变:“她的脉象不对!”
黎川也察觉到了异常,目光一沉:“不好,蛊毒失控了!”
话音未落,沈瑾瑜猛地一震,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白色衣袖上,绽出刺目的暗红。
赵煜晨迅速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不能睡!”
可对方迟迟没有反应,马上就要昏迷过去。
“木尔扎!”
沈瑾瑜的意识逐渐模糊,视线变得晦暗,最后的画面,是赵煜晨焦急的脸庞,以及黎川微微颤抖的手腕。
不至于吧……说好的老婆,我还没娶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