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到了二人约定的时间,赵煜晨随沈瑾瑜乔装出门。
夜色深重,两人一前一后,衣衫简单,面覆黑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连黑纱下的模样两人也都做了伪装,若非亲近之人绝无可能认出二人身份。
两人避开了主道巡逻,径直潜入京兆府尹侧巷。
白日这里热闹非凡,此刻却寂静冷清。
“京兆府衙内部已然混乱,今夜有人调动暗哨,恐怕早有察觉。”赵煜晨压低声音道,“这里守卫森严,贸然进去恐有危险,不如从后院潜入。”
沈瑾瑜点头,带着他翻墙而入,避开正院,直奔后院杂物间。
令人意外的是,后院此时竟有一间房门半掩。烛光微弱,桌上留着未干墨迹,显然有人刚刚离开。
赵煜晨目光一紧,上前察看,抽屉内留下一张残缺纸页,笔迹潦草,只写着“北巷·悦来”。
赵煜晨和沈瑾瑜对视一眼,沈瑾瑜低声道:“追。”
两人无声退出,沿巷而行,跟至城北。
悦来客栈位于北巷,临近贡院,地势偏僻,门面却装饰华丽。两人靠在巷口,远远看着一名灰衣男子敲门,低声唤出暗号。
“落月听潮,青灯映影。”
小二微一颔首,将人引入后堂。
“这什么破暗号。”沈瑾瑜与赵煜晨对视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却暗暗记下。
片刻后,他们换上便衣,照样敲门,轻声说出暗号。小二上上下下打量他们,见两人气息沉稳,面露冷意,不敢怠慢,带到内院。
拐过曲廊,门后别有洞天。暗门打开,一道狭窄石阶向下。
地窖中灯火通明,香烟缭绕,一股奢靡之气扑面而来。十余名身着官服之人聚在其中,掷骰饮酒,肆意放纵,喧闹声不绝于耳。
赵煜晨和沈瑾瑜不动声色,混入人群,试图套话。
眼看赵煜晨要一本正经地找人打招呼,沈瑾瑜从后扯住他的衣角,低声说:“这种场合,你得看我的。”
说着,沈瑾瑜就佯装醉酒,拉住一位官员:“兄台,我们在此处如此热闹不知节制,背后的大人应该不会生气吧?”
“怎么可能?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国舅大人……”那官员醉眼朦胧,含糊道,“国舅府……国舅大人才不在乎这些呢。”
沈瑾瑜趁机凑近,“国舅府对咱们这般大度,究竟所为何事啊?”
官员嘿嘿一笑说:“自然是为了大事,如今太子碍事,等除掉太子,拥立六皇子,国舅府便可掌控朝堂。”
六皇子?沈瑾瑜和赵煜晨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迷茫。
沈瑾瑜这位唯一活着的弟弟从小体弱多病,虚弱到连她都没什么机会探望。别说日后上朝了,就连现在去学堂都费劲。这样可怜的孩子,竟然还被国舅府视作棋子。
沈瑾瑜强压怒火,示意赵煜晨继续问。
“他们打算如何行动?”
“控制盐务、漕运,制造□□,扰乱朝局……”官员打了个酒嗝,“很多都是暗影堂的任务,我也不知详情……”
两人道谢后换上遮面帷帽,靠近边缘座席。这时有人主动搭话,语气暧昧。
“新来的?可敢入局?”
沈瑾瑜轻笑,“在下正好手痒。”
骰子翻转,声音脆响。期间几人言谈渐露口风,提及“淮南盐仓火起,价涨五成”、“春日漕运将断,替代之物筹备已成”。
赵煜晨听到这些,忍不住轻啧一声,面露怒色,沈瑾瑜眼疾手快,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微微摇头,示意他冷静。
更有一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大事将成,太子之位易主,谁若押错了人,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另一人连忙追问:“可有确切时日?”那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低声道:“半月内。”
赵煜晨闻言,面色微变,沈瑾瑜眼神瞬间冷厉如霜,她迅速起身,借口离席。
出地窖时,沈瑾瑜留意到暗门纹饰,只见金丝缠绕,中间嵌着一个“张”字。
“果然是他。”她低声道,“国舅府此举,危害极大,必须尽快阻止。”
两人疾步离开,回到巷口时,忽闻脚步追来。
“有人发现了。”赵煜晨提醒。
两人迅速飞身上了屋檐,黑影如潮水般涌来,追兵越来越多。
沈瑾瑜眉头紧皱,轻声说:“你先走。”
“休想丢下我。”赵煜晨目光坚定,冷声回道。
二人并肩作战,在屋檐上快速穿行,身形灵活,如鬼魅一般。他们巧妙地甩开尾随之人,翻入一条暗巷,朝着城南方向狂奔而去。
回到府邸后,两人均气喘吁吁,面色微红。。
沈瑾瑜顾不上休息,匆匆翻出画卷,将刚才暗门纹饰与画像上张家纹章对比,果然完全吻合。她声音低沉,缓缓吐出三个字:“国舅府。”
赵煜晨面色阴沉,冷哼一声,“国舅府不止牵涉盐务、漕运,还敢借皇储之事动手,真是胆大包天。”
沈瑾瑜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心情,缓缓说道:“父皇除我哥沈景明外只有一子,年幼且多病。国舅府盯上了这条路。他们借暗影堂之手,意图除掉我,再立幼子为储。”
赵煜晨眉头紧锁,满脸疑惑,“但皇帝真的会任由他们摆布?”
沈瑾瑜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父皇近年身体抱恙,朝中风向微妙。再加上国舅府盘根错节,在朝中势力庞大,若不是拿到实证,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暗影堂负责出手,国舅府负责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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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务混乱,漕运断裂,□□流入京畿——这就是他们的手段。”
赵煜晨紧紧握拳,关节泛白:“半月内,他们就会动手。”
沈瑾瑜目光坚定,沉声道:“我必须进宫奏报。”
赵煜晨一听,面露担忧,低声劝阻:“太冒险。这件事若被察觉,国舅府绝不会留你。”
“我不入虎穴,如何破局?”沈瑾瑜抬眸,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此事如何禀报我等会儿会找太傅商量,你不必担心。”
赵煜晨有些语塞,叹了口气后终是同意了沈瑾瑜的行动。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沈瑾瑜披上朝服,朝服上的丝线在晨光中微微闪烁。她神色冷峻,命随侍备马。赵煜晨则换上暗衣,身姿矫健,隐于暗处随行。入宫之时,皇城一片肃穆,禁军林立,手持长枪,神色威严。
御书房中,皇帝面色苍白如纸,神情倦怠,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暖玉,暖玉在他手中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儿臣有要事禀告。”沈瑾瑜踏入书房,恭敬行礼,声音清冷却坚定。
皇帝抬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微微颔首:“说。”
沈瑾瑜取出证据,双手呈上,随后细述暗影堂勾结国舅府之事,从他们的阴谋策划,到具体行动,无一遗漏。皇帝听罢,面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拿起证据,仔细查看,看着看着,指节微微收紧。良久,缓缓开口:“此事,朕自会处置。”
沈瑾瑜低头,声音沉稳:“父皇慎之。”
她退下后,赵煜晨悄然现身,快步走到沈瑾瑜身边,轻声问道:“如何?”
沈瑾瑜微微摇头,声音微冷:“父皇心中已有计较。只是——我担心,他未必真有余力压下国舅府。”
二人回府,书房中,沈瑾瑜摊开新的密函,密函上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暗影堂下一步行动将在春祭日,刺杀对象是她本人。
赵煜晨看到密函内容,眼神瞬间沉了下去,语气急切:“你必须避开。”
沈瑾瑜抬头,目光坚定如铁:“不。我要借他们之手,将幕后之人逼出来。”
“你疯了!”赵煜晨一听,眉头紧皱,满脸焦急。
“爱哭鬼,你可知,若不趁此机会,他们只会愈发嚣张。”沈瑾瑜神色平静,目光深邃。
“可是……”赵煜晨咬牙,眼中满是担忧,“那就让我随你。”
沈瑾瑜看着他,微微点头,“好。”
当夜,国舅府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张国舅坐在书房,面色阴沉,对着下属密令传下:
“半月后,春祭当日,刺杀太子,随后扶持幼皇子继位。”
暗影堂头目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接下指令,面露冷色:“谨遵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