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燕帝昭告天下,将裴申及其党羽斩立决。
上元灯节,京城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晏青竹走在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像之前的所有事都如同梦一般。
她走到岸边,初到京城时,她便是在这水中,被燕鸿声救起,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子会是如今模样。
春日的阳光,总是暖人,她驻足在桥边,轻吹着微风。
视线里隐约出现个身影,晏青竹回头,便看到桥的那边,正是燕鸿声。
燕鸿声漫步走来。
晏青竹:“事情都了结了?”
燕鸿声:“嗯”
晏青竹突然想起一个人,“裴显清呢?怎么好像回京以后都未曾见过她。”
燕鸿声将那日牢中的事情讲述了后,晏青竹道,“她也算不得坏人,应是离开京城了,就随她去吧。”
燕鸿声也是如此想。
他们站在桥边,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生出许多感慨。
这时,定安却骑着马,从桥边走过,“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呢,害我好找,陛下找你俩,入宫吧。”
燕鸿声倒是习以为常,只是晏青竹有些许的惊讶,“我?陛下为何要召见我?”
定安逗她道,“说不定是要给你赐婚,以后你也能叫我姑姑了,现在叫两声听听。”
晏青竹脸红透了,走下桥去,临走,还不忘,拍了定安两下,“公主就别打趣我了。”
定安在一旁笑作一团。
燕鸿声和晏青竹自是不好一同入宫。
晏青竹便上了马车,先行入宫。
片刻后,燕鸿声才骑着马,朝宫里走去。
燕帝是私下召见他们,想必谈的应不是国事,可难不成真要给他们赐婚,晏青竹想不清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书房外,晏青竹候在门口。
门外的太监叫她进去,她进去时,便见燕鸿声已经在书房内等候了。
燕帝坐在书桌上,不知在写些什么,勾勾画画,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们两个。
他道,“晏家姑娘,不仅形貌端丽,且胆识过人,如此境遇,仍能临危不乱,此次,也给你记上头功,说说吧,想要什么,朕赏你。”
晏青竹知道天子之诺,可足千金,只是让她现在就说想要什么,她说不出来,可她有些担心,如此,会不会太冒昧,便蹙着眉头,低着头,在一旁看着很为难的样子。
燕帝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便道,“不必拘谨,只当是自家人,说些家常,来人,给他们赐座。”
服侍在一旁的沈公公,见此,便知陛下想必是认可这个准太子妃了,便很识相的叫下人,有礼相待。
两人入座后,晏青竹才道,“陛下,小女暂时没想到什么,不若陛下先许我一个承诺,届时再兑现便好,民女保证,定是合理合法的。”
晏青竹话落,迟迟不敢抬头。
燕鸿声便看向燕帝的表情似是不太好看,燕鸿声便道,“父皇,晏姑娘。。。。”
话还没说完,便听燕帝打断他道,“还是头次有人敢与朕谈条件,你确实有胆量,那就依你吧。”
晏青竹拜谢后,便又坐了回去。
燕帝本以为,先开口问晏青竹,她定会求自己赐婚给太子,可她竟没提及,也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就有些把握不准了。
便与燕鸿声道,“太子,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燕鸿声道,“父皇,儿臣只求取消婚约。”
“取消婚约?”
燕鸿声还跪在地上,燕帝迟迟没有出声。
许久,燕帝道,“行了,你们先退下吧,容朕想想。”
出宫以后,两人各有各的心事,都没有说话。
走出宣武门,晏青竹却道,“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
晏青竹的态度不强不硬,可也没有邀请自己,燕鸿声顿时有点失落,自己的婚约,她一点都不在意吗,她是不想与自己成婚吗?
燕鸿声见此,便也没有执意跟随,看着他离开后,便也回了东宫。
晏青竹坐在马车上,看着街头巷尾的店家,鲜少有哪一家的店主,是女性。
在古代,女子只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晏青竹知道这是落后的封建社会,不可抹去的弊端,可她也到了这样的社会,她仍是忍不住想变上一变。
之前,她有心无力,可是,如今,她得到了父母亲朋的爱,还在京城有了鹊桥仙这么一个名声震天的铺子。
她想也是时候去做一些,她一直想做,却迟迟没有去做的事。
她想起了芸娘,想起了程霜,想起王殊,裴显清,南黎,她要去为千千万万的女子,也是为自己争上一争。
次日,她便以此为名,请求入宫面圣。
燕帝,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她便想好了。
燕帝甚至想,难不成她改了注意,八成要自己给她和太子赐婚。
既是如此,燕帝所幸准她上朝,在太和殿上,当初宣布这个喜讯,岂不是更好,也能缓和自己与太子的关系。
晏青竹没想到,陛下竟会让自己上朝,可转念一想,既是允许自己上朝,那她提议的说不定陛下也能同意。
当日,她便换上华丽的行装,跟随父亲的马车,一同入了宫。
晏时秋对于她上朝所为何事,一概不知,可自那件事后,他相信晏青竹是个好姑娘,便随她去了。
燕帝坐在那龙椅上时,便看见殿内,站在最后面的晏青竹,他先是按例询问了各部的要事。
一番检查下来,众臣也没了提议,他才望见了角落里的晏青竹,便道,“晏家小女,来朕跟前。”
晏青竹才从后面,走到大殿的中央,说道,“拜见陛下,民女此次是有事要奏。”
燕帝便道,“说。”
晏青竹事先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奏折,那奏折拉开,只见那上面的每一页,都是一堆堆字迹组成的姓名。
名字之上还有着一个个红色的手印,那奏折展开以后,由于太长,掉落在地上。
那一叠叠的纸上堆叠的是千千万万个女子的声音。
燕帝:“你这是何意。”
晏青竹:“陛下,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们身为女子,从出生那刻起就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不准踏入学堂,不可在外从商,而如今的朝堂之上,更是无一女官,就连和我们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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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不能选,只能遵从父母的意愿。”
“可我们是人,不是权力的牺牲品,不是男子的登云梯,也不是个物件”
燕帝眉毛皱起,大殿之内的议论声也是越发汹涌,他打断道,“所以你想干什么?”
晏青竹看着道,“民女恳请陛下,开设女子学堂,准许女子入朝为官,许女子与男子同等的权益,许他们自由婚嫁的权利。”
朝堂上的议论声,更是要隐隐盖过晏青竹的声音,可燕帝仍迟迟并未决断,虽说这旨意是他所许下,可晏青竹之言太过离经叛道。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声音,划过场上的嘈杂,砸在了太和殿的空中。
“臣附议”
在场上所有的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而安静了下来,目光皆由晏青竹,转向那个刚刚走近大殿的人。
晏青竹回头,便看到,向她走来的燕鸿声,他的眼神没有看她,而是径直走到她身旁。
俯身道,“陛下,臣附议。”
他又说了一次,好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立场。
太子的到来,令本就嘈杂的局面,更是沸腾了,一些守旧的老人,便跳出道,“你这女子,妖言惑众,还蛊惑了太子殿下。”
这一声出,晏相便坐不住了,站出来道,“陛下,老臣附议。”
随之而来的,魏侍郎,还有自发被晏青竹的事迹所感动了的,都站了出来。
燕帝:“都安静吧。”
燕帝声音一出,殿内又恢复了平静,他按揉着太阳穴,似是因这事头疼的不行,他摆手道,“朕身体不适,改日再议。”
出了太和殿,晏青竹仍是难掩失落,她知道是自己莽撞了,看着手上拿着的万名书,想起昨晚深夜,还愿意帮她的女子们。
她心里便更加的难受,燕鸿声牵起她的手。
晏青竹抬起了头,便听见他说,“我们一起,无论多少次,总有成功的一次。”
晏青竹理好神色,封建根深蒂固,哪是她一次就能成功的,她也不再沮丧,抬起了头,朝前走去。
燕帝出了太和殿,便与身边的人道,“朕自己走走,你们先下去吧。”
燕帝独自走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长青殿,起初,这殿的名字并不叫长青,自长青走后,才改了这个名字。
好似长青一直在他身边,又好像在说,他这辈子也仅会有长青这么一个皇后。
燕帝来过这儿,许多次,可一次也不肯进去,可这次,他破天荒的迈进了去。
殿内仍是一尘不染,长年的打扫,就好像长青从未离开,他慢慢走向,那树下的秋千,坐了上去。
身后玉兰花的香味,似有似无的在他鼻间游荡,朦胧之间,他好像看到了长青站在那里。
穿着那身她最爱的青烟纱宝裙,笑意盈盈的看向他,“儿子又给你苦头吃了,跟你说了,不要那么的固执。”
是啊,如果不是他总是那么固执,总是那么的一意孤行,或许他和长青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燕帝想通了些什么,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一个女子,从屋檐上探出了头,一身轻衣与那金瓦相得益彰,啃着手中的青梨道,“多大年纪了,还玩秋千,也不怕儿子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