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言,凉州的角逐,发生在胡人南下入侵之际。
可究其根本,胡人也是为了掠夺物资和粮草准备过冬,眼下刚开春,就算要打仗,沈述也无需入驻这么早吧?
她记得原书的剧情:当时沈述正在北陵与佞臣周旋,彼时凉州告急,是沈述的姐姐沈姝,也就是本书的女主带兵抵御,与顾榄之并肩作战,这才有了顾榄之怀疑救命恩人不是林凰衣的猜忌。
可谢韫玉现在告诉她,来人是沈述?
算了,剧情都崩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哄好顾榄之,拿到沾有他气息的物件,穿越到她假装中毒的节点,把这个剧情修正了。
然,一路奔波,一直到入凉州,谢韫玉都没给顾榄之靠近马车的机会。
哪怕入夜扎营,她亦与她同吃同睡,这让林落迟与顾榄之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更加雪上加霜……
终于,抵达凉州,顾榄之伺机给谢韫玉安排了许多军中事务,二人这才腾出时间相处。
书房中。
顾榄之眉宇间好似一直凝着霜雾,“大婚定在上半年,届时桃花灼灼,宜室宜家①。”
林落迟尴尬于昔日与他发生过的亲昵,于是双手捧着一个酥梨,张口咬断,嗓间含糊道,“都行。”
剔透的汁水染上唇齿,顾榄之眸光闪了闪,随即上前,强势握住她的肩膀,“‘都行’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对婚事漠不关心,还是在想办法抗拒?”
找茬?
林落迟也被激怒了,她仰头犟嘴,“谁不关心了?我又没嫁过人,不懂这些很正常嘛!”
“你没嫁过人,难道我就娶过人?”
他垂眸,森冷的注视凛冽如刀,“还是说,你听闻沈述来了凉州,又忆起了你与他昔日摘星殿中郎情妾意的过往?”
“我没有!”
“没有吗?那你何故一直躲在谢韫玉身后,拒我千里?”
他突然逼近,将她抵上桌案一角,“谢韫玉单纯,误会我虐打你情有可原,可是落落……”
他唇角微抬,攫住眼前人唇上浮起的细碎涟漪,喉结滚动,声色慢慢变得暗哑,“我的力道,还不足以和‘虐打’相提并论,你是能承受的,不是吗?”
……简直字字诛心!
“你……住口……”她挣脱束缚,环顾四周。
为了找回呼吸,她一边假装忙碌般四处打量,一边小心轻哄,“那……我们都是第一次,都不懂嫁娶细节,所以我说都行嘛,你又在生什么气嘛……”
顾榄之的书房收拾得十分整洁,摆设也很精简,一眼望去,物品一览无遗。
林落迟视线绕过砚台,眼眸一亮。
她好奇趴着桌案,朝前伸出手臂,想去够那个通体暖白的玉质葫芦,奈何桌案太大,她费力试了几次,终是没能将其抓住。
试探间,一阵如擂鼓般的心跳贴上后背。
林落迟闪躲不及,顾榄之高大的身影已经一压而至。
然,滚烫的湿热一触即离,他率先抢走玉葫芦,转而绕过桌案,坐上交椅。
暮色碎在窗牖处,顾榄之的半边脸仿若被镀上一层金光,他微微蹙眉,修长的指尖挑着葫芦上系着的红绳,坐姿肆意,“有印象吗?”
林落迟茫然摇头。
这一摇头,顾榄之的脸迅速被阴霾笼罩。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愠怒,林落迟心底一寒,匆匆补上一句,“我有‘嗜睡症’,那个……脑子不太好,你……给个提醒呗……”
“提醒?好啊,”顾榄之将葫芦攥进掌心,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味儿又不对了。
换言之,他又要发怒了。
理智告诉她,此时她应该远离,但任务使然,她还是咬着唇,颤颤巍巍地挪动起小碎步来。
几乎刚靠近他一臂距离,顾榄之就失了耐心。
他勾住她的纤腰,猛地将她按上双膝。
“顾榄之,小气鬼,一个玉葫芦而已,你堂堂承安王,连这么个小玩意儿都舍不得送我吗?亏你还承诺要娶我,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有母族撑腰?”
示弱的叫嚣,伴着唇齿间呵出清甜的梨香。
顾榄之自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便哄骗了去。
他环住她的腰窝,视线落在她方才咬断梨肉时襟口滴落的汁水上,脑海中骤然回荡起她微醺时动情的模样。
那晚是什么情景?
最后的发力,也是如眼前这般,她背对着他,颦眉,扭头控诉。
可她越是控诉,他愈发醉得心尖发颤。
而她,呢喃出口的字眼,也与此刻分毫不差:
“轻点……”
顾榄之一手锢住她的力道,一手强势握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保持着这样顾盼生辉的姿势,“这样,熟悉吗?”
挣扎间,他的衣袖扫翻香炉,沉香已经燃尽,落地后扬起细薄的灰烬。
顾榄之低笑,“落落,你的记性这么差,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他假意思忖着,置于她腰间的五指顺势覆上她的小腹,唇角的笑也愈发恶劣起来,“这段时日瘦了吧?小腹都平了。”
“没……没有唔……”
话音断在相融的呼吸里。
顾榄之倾身上前,以唇为惩,厮磨着她的狡辩。
半晌,见她被夺得只剩下娇口耑,他终于松开一线,“落落,太瘦了不好,我还是喜欢它鼓起来的模样,多吃点,嗯?”
林落迟不语,只是一味脸红。
鼓起来?
多吃点?
那晚她是醉了,不是死了!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她岂会不知?
“听见没?”他勾唇,将她的娇羞尽收眼底。
“……”
“看来,我的落落忘性大,既然如此……”顾榄之突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我便再教教你,怎么咬,如何吃。”
“顾榄之,你放我下来……”
细碎的抗拒像小猫儿,顾榄之垂眸,眸底升腾而起的幽火愈发跳动不安。
恰逢此时,一阵不合时宜的禀告自书房外响起:
“承安王殿下,北陵太子已抵达凉州,他命人送来请柬,说是今夜在琉璃河处设宴,请您携未婚妻落姑娘前往赴宴。”
凉州以琉璃江为界,一分为二,北陵与南朝划水而治。
这些林落迟脑海中有个大概的地形结构,故而,听见通报,她急忙攥紧顾榄之的衣襟,“时间……有点紧迫,你……耗时久……”
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句,她羞愤难耐,只能将脸深深埋进顾榄之的胸膛。
窗牖外吹起一阵疾风,和着几分寒意拂面而来。
欲念似乎瞬间被吹散,顾榄之轻呼一口浊气,终于将她放回地面,“嗯,来日方长,准备一下,先随我赴宴吧。”
嗯?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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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因为沈述气恼来着,怎么这会儿这么好说话?
他的怒气也不知是随风散了,还是被积攒着,等着赴宴回来秋后再算。
林落迟摸不透顾榄之的心思,只好想着尽力拿到那个玉葫芦。
他的桌案,除了笔墨纸砚,并无它物,那个玉葫芦,肯定是他极其宝贵的东西,说不定上面的气息很大,她得拿到手,让系统检测一下。
一番收拾,不多时,林落迟就被请上马车。
顾榄之已经端坐在主位,而那个她一直记挂着的玉葫芦,竟被他挂在了腰间,随着马车的驶离,与玉佩撞出清越的声响。
“过来。”他伸出手臂。
林落迟咬唇,“那个玉葫芦,能送给我吗?”
“想要?”顾榄之挑眉,“乖乖听话,过了今晚,我就送给你,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得到应允,她心情大好。
二人行至琉璃江边,船舶已经靠岸。
开春之际,百姓往来更加频繁,宴会本就是北陵与南朝的例行公事,故而,双方阵势都不大,守卫也低调了许多。
自从元日苍梧江一行,林落迟这个“未来承安王妃”的头衔也被公之于众,加之两国重臣都见过她的长相,沈述再想强行掳她,已是难如登天。
林落迟不禁开始怀疑,沈述来凉州究竟所为何事?
退一万步,依照顾榄之的德行,难保他不会在宴会上当着沈述的面故意与她演一出伉俪情深,沈述也不会猜不到这点。
既然如此,这不是自讨没趣又是什么?
思忖间,她已随顾榄之走上雅阁。
顾榄之入座高位,而林落迟则被拉到一处屏风后,那里,是女眷所在的隔间。
屏风上投下若隐若现的剪影,她刚巧就在顾榄之眼皮底下,任何人想要动手脚,怕是有些难度。
林落迟坐下后左顾右盼,不远处有零星几个女眷,各自离得很远,正压着嗓音谈笑风生。
她端起杯子,浅浅饮下一口。
一名侍女款步上前,手中执着紫砂茗壶,“吴先生命奴告知女郎,一月之期,请女郎务必拿到防城布局图。”
林落迟匆匆回头,但见那名侍女正低眉敛目,面上不见任何异色。
“一个月太短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这种事自然能拖就拖,反正剧情的修复已经快要接近尾声,等她成功后,谁还管什么防城布局图?
林落迟假意为难,岂料那名侍女并未理会,只是浅浅抬眸,眸底莫名涌出一闪而逝的嘲弄。
下一刻,林落迟只觉嗓间一紧,眩晕感铺天盖地!
她起身,想要去寻顾榄之,奈何刚伸出手臂,屏风应声而倒。
“有人下毒!”
不知谁惊呼一声,声响惊乱了宴席,喧嚣声中,顾榄之踢翻了案几。
他的半边脸浸在墨发的阴影里,腕处的利剑忽而出击,直指林落迟身侧的侍女。
电光火石间,其中一名女眷匆匆起身,“承安王手下留情!侍女无辜,落姑娘并非中毒,只是喝不惯荼茗。”
荼茗?
此时的林落迟,虽被窒息感裹挟,大脑却是一片澄明。
那名女眷福了福身,“我们北陵人的体质比不得南朝人,虽对荼茗过敏者甚多,倒是也好解,只需服下百花玉露丸即可。”
说罢,她抬眸,环顾四周,“请问谁带了百花玉露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