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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 99 章

作者:一顾朝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清晨六点,以宁站在县看守所门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今天是孙爷爷孙奶奶固定探视孙国超的日子,她特意赶在他们之前到达。


    "我是孙国超的侄女。"她向狱警出示身份证,声音平静得不像个高中生,"有些家事要谈。"


    会见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当孙国超被带进来时,以宁几乎认不出他了——曾经油腻肥胖的男人如今瘦得颧骨高耸,蜡黄的皮肤上布满不明原因的淤青,走路时双腿不停颤抖。


    "你..."孙国超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要后退,却被狱警按在椅子上。


    以宁缓缓勾起嘴角,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小叔,身体还好吗?"她的声音轻柔,却让孙国超打了个寒颤,"心绞痛?阳痿?还是全身关节痛?"


    孙国超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以宁倾身向前,确保监控拍不到她的口型,"我只不过...以牙还牙。"她满意地看着男人脸上的血色褪尽,"顺便告诉你,这些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直到你出狱那天——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孙国超已经瘫在椅子上,像条脱水的鱼。以宁优雅地起身,临走前还贴心地把椅子摆正。


    她在看守所对面的小卖部等了整整两小时,直到看见孙爷爷孙奶奶佝偻着背走出来。老两口脸色惨白,孙奶奶还在不停抹眼泪。以宁故意从他们面前经过,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满意地看着两位老人如见鬼魅般僵在原地。


    回村时,以宁在村口的小学操场找到了正在玩泥巴的双胞胎。两个孩子比去年瘦了许多,衣服脏兮兮的,看到她就往墙角缩。


    "明明、亮亮。"她蹲下身,从书包里掏出两盒进口巧克力,"给你们的。"


    双胞胎怯生生地对视一眼,哥哥突然梗着脖子骂道:"毒妇!爷爷说你害爸爸!"


    以宁不气反笑,拆开包装自己先吃了一块:"看,没毒。"她把巧克力往前递了递,"你们爸爸生病是因为他做了坏事,遭报应了。"


    就在弟弟忍不住伸手时,一声暴喝从身后炸响:"贱人!你给他们吃什么?!"


    孙爷爷像头发怒的老牛冲过来,一把将以宁推倒在地。巧克力散落一地,引来几只麻雀啄食。


    "哎哟老孙头你干什么!"路过的王婶惊呼出声。


    "她下毒!她想害死我孙子!"孙爷爷歇斯底里地大喊,引来更多村民围观。


    以宁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校服裤子上沾着尘土。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爷爷,我知道您因为小叔的事恨我...但双胞胎是无辜的。"她弯腰拾起那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指尖轻轻摩挲着锡纸,"他们的妈妈不要他们,爸爸又...做了那种事。我只是...想对他们好一点。"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围观的村民中已有几位婶娘开始抹眼泪。李婶小声对身旁的人说:"我早说过,以宁这孩子心善..."


    "放屁!"孙爷爷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以宁脸上,"她还给国超下毒!国超在牢里快不行了!"


    "爷爷!"以宁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愤怒,"我是您亲孙女啊!您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她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既然您这么说,我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个明白!"


    孙爷爷张了张嘴,突然哑火了。他比谁都清楚,儿子在狱中的症状连医生都查不出原因,更别说下毒的证据。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孙女,此刻眼中闪过的寒光让他不寒而栗。


    "老孙啊,你这话就不地道了。"王支书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以宁给村里孩子补课这么久,要下毒早下了。"


    云珍奶奶一把将以宁搂进怀里,声音洪亮:"我家小孙女天天吃以宁带的点心,成绩从倒数进步到班级前十!下毒?我看是下仙丹还差不多!"


    这番话说得众人哄笑起来。原先对以宁指指点点的村民,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愧疚。孙爷爷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央,佝偻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我...我不是..."他嗫嚅着想辩解,声音却被淹没在众人的指责中。


    "亏我以前还信了你的鬼话!"


    "连亲孙女都污蔑,真是越老越糊涂!"


    "要我说,国超那是遭报应了..."


    以宁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她知道,从今天起,村里大部分人不会再相信孙家老两口的话。而那些关于她的流言,也会反转。


    虽然流言无法终止,总会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好或者因为种种原因抹黑诋毁他人。但是只要能让郑云霞和孙国强在村里好好生活就行了,以宁自己完全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想。


    她要做的,只是让自己飞的更高,让别人只能仰望而不可及。


    至于双胞胎,孙爷爷难道敢让他们跟以宁住在一个屋檐下吗?


    暮色四合时,郑云霞扛着锄头回到家,一听说白天的事,手里的水瓢"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她抄起擀面杖就往桌上狠狠一敲,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


    "孙国强!你给我听好了!"她声音洪亮得半个村子都能听见,明摆着是要让隔壁的老两口听个真切,"那两个老不死的要是再敢在外面败坏我闺女名声,这日子就别过了!从今往后,你爹妈的事别来找我,瘫在床上也别指望我端茶送水!"


    院墙边的孙国强蹲在门槛上,烟头在暮色中明灭不定。他两鬓的白发在夕阳下格外刺眼,脸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深得能夹死苍蝇。烟灰簌簌落在裤腿上,他也懒得掸一下。


    一墙之隔的平房里,孙奶奶手里的针线活"啪"地掉在地上。老两口面面相觑,脸色比灶台上的锅底还黑。他们太了解这个大儿媳了——脾气是爆,可心肠最软。往年他们明目张胆偏疼小儿子,不就是吃准了郑云霞刀子嘴豆腐心?


    现在郑云霞说出这番话,不禁让他们有些后悔这些日子的作为。小儿子都这样了,双胞胎又小,以后他们还是得靠大儿子一家。


    "老头子..."孙奶奶突然压低声音,"明儿个你去塘里捞两条鱼,给以峰送去。"她顿了顿,又咬牙切齿地补了句,"看把孩子瘦的,准是那丫头把好的都吃独食了!"


    孙爷爷闷头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光忽明忽暗,映得他沟壑纵横的老脸阴晴不定。


    角落里,双胞胎眼巴巴地咽着口水,他们已经记不清上次吃鱼是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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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了。


    窗外,郑云霞的骂声还在继续,夹杂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国庆假期很快结束,期中考试,以宁再次以碾压式的分数拿下年级第一,比第二名赵铎高出二十分。学校特意把喜报贴在校门口,引来无数家长围观。


    元旦前夕,"新苗杯"初赛结果公布。以宁和赵铎双双晋级省赛,他们也是县里唯二晋级省赛的学生,教育局长亲自在升旗仪式上颁奖。


    "接下来是封闭训练。"辅导老师宣布,"寒假只放一周假。"


    那天晚上,蒋明明趴在宿舍床上唉声叹气:"你们都要留校,就我一个人回家..."


    以宁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笔记:"你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省得天天抱怨食堂的饭菜难吃。"


    "本来就是难吃嘛!"蒋明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倒回去,"上周那道西红柿炒月饼,简直是黑暗料理界的巅峰之作..."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以宁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拿起桌上洗好的苹果抛给上铺的蒋明明,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嘀咕,唇角不自觉上扬。


    封闭训练结束后,已经临近年关了。


    厨房里,郑云霞正忙得热火朝天。油锅里金黄的圆子"滋滋"作响,案板上排着整整齐齐的饺子,灶台上的蒸笼冒着腾腾热气。


    见以宁被孙国强接回来,连忙问道,“可算回来了!饿了没,妈给你下碗饺子!”


    以宁确实有点饿了,蒋明明说的没错,学校食堂的饭确实难吃。


    以峰从里屋蹦出来,小脸兴奋得通红:"姐!我期末考了全班第五!"


    这个年,孙家过得格外热闹。


    大年初一的阳光格外明媚,金灿灿地洒在孙家新贴的春联上。院子里,前来拜年的乡亲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平了。郑云霞穿着崭新的绛红色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站在堂屋门口迎客时,眼角的笑纹比春联上的金粉还要闪亮。


    "云霞啊,你们家以宁可真是给村里长脸!"王婶提着两盒点心,嗓门大得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听说连县里的领导都知道咱村出了个女状元!"


    郑云霞接过礼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哪里哪里,孩子自己争气。"这话说得谦虚,可眉梢眼角的骄傲藏都藏不住。她转身从八仙桌上抓了把糖果塞给王婶的孙子,"来,吃糖!"


    堂屋里,孙国强被几个老哥们围着劝酒。他黝黑的脸庞泛着红光,粗糙的手指捏着小小的酒杯,难得地一饮而尽:"干了!"酒液顺着喉咙火辣辣地烧下去,却烧不化他心头那股扬眉吐气的畅快。


    角落里,以峰穿着新买的羽绒服,正神气活现地给小伙伴们展示姐姐从城里带回来的文具。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笑声,和厨房里炖肉的香气混在一起,将整个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只有平房那边静悄悄的。偶尔能看见双胞胎趴在窗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热闹的景象。孙奶奶几次想过来帮忙,都被郑云霞客客气气地挡了回去:"您二老年纪大了,好生歇着吧。"话说得漂亮,眼神却冷得像冰。


    院门外,不知谁家孩子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郑云霞望着湛蓝的天空,突然觉得,那些阴霾的日子,真的像这硝烟一样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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