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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君岁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慎敬!”云禧深吸了一口气,拂开刀一阻拦的手臂,一双杏眸盯着淮陵王“你让他们先出去,我有话同你说。”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进城门就会有人通知江远侯府。


    她很快会被抓回去,会有很长的时间都无法再出来。


    那些打算她必须让他知道。


    “范小姐,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淮陵王仰头,饮了一口杯中酒,眼中的薄醉化作冰霜。


    云禧见他不答,急性子的她失了耐心“如果今天来的是永安郡主,你也依然要为她赎身?”


    “放肆”身为皇子,当众被女子如此逼问,淮陵王眼中的醉意渐渐褪去“身为侯门嫡女,竟敢夜闯烟花之地,江远侯府就是如此教养你的吗?”


    “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云禧寸步不让,丝毫也不怕他。


    淮陵王侧过脸,下巴微绷。


    似是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地赶人“范小姐,请回。”


    云禧是个实心眼,就算撞南墙会头破血流,那她也要看看南墙到底是什么样。


    而现在,她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关乎着接下来她选择的答案。


    如果他回答是……那她此生绝不会再纠缠他一分。


    她强制深吸了一口气,放缓声音,倔强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就像一块出鞘的剑,宁折不弯。


    不肯为任何人妥协。


    淮陵王眼中冷意骤起“永安郡主是贵女典范,自珍自爱,怎可能来这样的烟花之地。”


    云禧喉头一窒,被强行压下的伤痛顷刻席卷了全身。


    她太熟悉这样的话了,却没想今天会从淮陵王口中听到。


    怀中为他专门求来的砚台成为了最烫手的山芋,她心凉至极“萧慎敬,你……”


    “云禧!”没等她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沓急匆匆的脚步声。


    云禧攥拳回头,看清走在前面的男子时,表情一僵。


    一身气焰立刻烟消云散,转身,下意识地就想跑。


    范子石也就是云禧的大哥,语气极重地说道:“云禧,现在立刻跟我回去。”


    云禧假装没听到,迈出步子还想跑。


    “云禧,我会生气的。”语气都皆是难压的怒意。


    一听这话,云禧紧绷的肩膀瞬间塌了下去。


    转过身,面对范子石,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大哥。”


    范子石眼神微凝,这一瞬的神情极其复杂。


    最后却只是对着淮陵王拱手拜了拜“云禧不懂事打扰了王爷的雅兴,还望王爷宽容不与她计较。”


    “大哥……我还有话对淮陵王说……”云禧走过去习惯性地想去拉范子石的手臂,企图以撒娇的方式争取一点时间。


    她头上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小弟,都很照顾她,特别是大哥在她刚被找回来时,喜欢拍拍她的脑袋保证“大哥当然会照顾你,即便你不是我妹妹,也会这样照顾于你。”


    而这次眼看她的手就要碰到范子石的袖口时,他却微不可查地朝后退了退。


    云禧的手从他袖口擦过。


    “大哥!”她愣了一瞬,不服气地又上前一步,想耍赖。


    而以往疼她的范子石却背过手,看了她一眼说道:“走吧,先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云禧的错觉,不过一月不见,哥哥好像……变了。


    “可……”她用力攥着扇柄,她还没有和淮陵王说清楚。


    “云禧!”范子石语气极重。


    像是她罪大恶极触犯了天条。


    云禧撅了撅嘴不敢再说话,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淮陵王,提步朝范子石走去。


    “王爷,微臣不打扰王爷雅兴了。”范子石恭敬说完,硬拉着云禧行礼。


    弯腰时,她依然手持檀木扇严严实实地当着胸口。


    似爱极那檀木扇。


    淮陵王扫了一眼那扇下的碧玉坠。


    扇坠旋转间,露出了一个王字。


    云禧转身,追上范子石讨好地说着“大哥,你不要生气嘛,生气会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样我会更难受的,一难受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范子石绷着脸,仿佛打定注意不再搭理她。


    云禧知道这次留书出走一个月,家人定会很生气,所以继续说道“大哥,你这样伤害自己我真的万死难安……”


    “胡说什么。”一听她诅咒自己,范子石到底是忍不住地斥责。


    见他终于同自己说话了,云禧喜笑颜开“大哥你最好了,虽然板着脸的时候也很好看,但不板着脸的时候更好看。”


    “……”范子石偏头,掩盖松下的神情,转瞬又立刻绷紧,像是不为所动。


    花言巧语,讨好卖乖。


    想起刚才她对自己说话时锋利不肯屈的样子,淮陵王微压唇角,很快收回视线。


    刀二看着大门口跟自己的哥哥嘀咕了一句“这次范小姐回去定要受罚。”


    刀一看了眼自己的主子。


    淮陵王神情不显地端起酒杯,说了两个字“倒酒。”


    一直连头也不敢抬的宋绮罗赶紧起身倒酒。


    淮陵王仰头,喉头滚动间,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受罚又如何?


    身为女子不待在闺阁后宅竟敢偷跑出家月余,与野男人沾染不清,吃些苦头也是应当。


    否则如此无德无行肆意妄为的性子怎可嫁人妇教子女?


    回江远侯府的路上,云禧一直使劲招数讨好范子石。


    她不喜欢看到对她好的人生气难受,这样比打她一顿更难受。


    只是临江远侯府越近,她就有些心不在焉地沉默下来。


    一想到满屋子的亲人皆会用失望的眼神望着她,就像无数的软刀子戳进她的喉咙,她就快喘不过气了。


    她甚至在看到江远侯府的匾额时,脚步都顿了顿。


    范子石偏头,看了一眼云禧。


    见她穿着单薄,鼻头都被冻得瑟瑟,到底将身上的大氅披到她的身上,又不免想起她当初将那上好的狐裘翻墙送给淮陵王的举动。


    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云禧,这次不要再顶撞……他们了……”父母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时,范子石及时改了口“你乖乖认错认罚,绝对不要再像之前那样顶嘴。”


    “谢谢大哥,我知道了。”云禧冲他笑了笑。


    别看云禧此时态度软,说着讨好的话,却全程没有一句‘我错了’。


    她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大哥,所以愿意这样哄他。


    想到这里,范子石默默地叹了口气。


    整个江远侯府的人谁不知道云禧性子倔,只要她认为对的事,打死都不会说一句“我错了。”


    就像一头倔驴,有一腔撞翻南墙的孤勇。


    喜欢淮陵王,即便是成为了全京师茶余饭后的笑话丢尽江远侯府的脸面,乖乖地在祠堂里跪了一月有余,出来后却仍然没有一丝退缩。


    仿佛只要是她觉得没有错的事,她就不惧怕千难万险,即便趟刀山赴火海也无所畏惧。


    她执着得让所有人头疼,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母亲常常说她性子不知道随了谁,一点都不像范家的人。


    范子石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云禧,神情复杂至极。


    和云禧想象的场面不同,这一次,父母甚至没有见她。


    夜色浓稠,不见星子。


    灯笼在陡峭的春风中飘摇,身边影影绰绰。


    云禧老老实实地站在正厅外,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很快,房门打开。


    云禧看到了坐在正厅椅子上的父亲母亲。


    大哥关上门的瞬间,她隐约看到了祖母和几位堂叔。


    都快宵禁了,祖母还未歇下?


    想必是因为她,云禧垂下脑袋。


    云禧八九岁就开始跟着养父押镖,走南闯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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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什么风浪没见过?


    所以出门一个月余她来说,当真是一件不足道的细微小事。


    可对于亲生父母来说,闺阁女子瞒着父母偷偷出门一月,是一件天都要塌下来的事。


    可如果她不这样做,如何解决困境?


    她总是惹父母生烦,淮陵王也还没有同意与她在一起。


    她不想再惹父母伤心难受,也不愿意放弃淮陵王。


    就必须在离开前珍重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才能放心去从军。


    可现在解释,再将她的打算说出口,只会是火上浇油。


    范子石走来,对身后的管家说道“把云禧带进后院的柴房,严加看守没有允许绝不可放出来。”


    “大哥,父亲母亲是不是太生气了所以都不愿见我吗?”云禧对于关柴房这件事毫不在意,倒是担忧父母的态度“大哥你帮我劝劝父亲母亲,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们骂她打她还好,总比现在连见都不愿见她一面还好,明显是对她太过失望了。


    范子石站在飘摇的灯火下,没说话。


    想到父母定然极为难过,云禧扬声唤道“父亲,母亲……”


    “你们不要生气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你们打我,怎么打都没关系,我不怕疼的……我去找根鞭子来……”


    她说着就要去找鞭子,转身时却被拉住。


    范子石神情难掩复杂,叹息了一声说道:“云禧,如果你真的想认错就去后院柴房好好待着思过。”


    “不要……”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最后还是接着说道“再跑出来,惹父母伤心。”


    “好。”云禧立马乖乖点头,甚至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大哥快走吧。”


    像是生怕晚一点关进柴房,父母就会多生气一刻。


    天真又赤忱。


    昏暗中,范子石眼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忍。


    云禧离开九歌坊不久,卿奉院的房门被打开。


    守在门外的刀一刀二俱是一愣。


    刀一不确定地问了句“王爷,现在要回府吗?”


    “回。”


    淮陵王拂了拂袖口的褶皱,提步朝楼梯走去。


    这九歌坊是京师有了名的销金窟。


    此时正是热闹之时,放眼望去酒酽花浓衣香鬓影,到处都是倚红偎翠熬出的欲。


    炖出满堂浮生色授魂与。


    唯独从转角楼梯走下来的修长身影格格不入。


    淮陵王穿着竹月色素绸直裰,神色清冷疏淡。


    踩着阶梯一步步走下,像是清晨薄雾,又若孤峰独立于群峦,只是这浊世的看客,凡夫俗子别妄想沾染一分。


    走到一楼,朝门口走去时,突然在嘈杂之中听到了有人说话。


    “刚才有个美人儿为了得到我的烫花檀香扇,非得与我春风一度……”


    淮陵王脚步一顿。


    缓缓回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醉醺醺的男人毫无所查,搂着旁边的女子高声炫耀“胸口被人玩出了这么一条红印子……那眼睛看人的劲儿可比你……可比你骚多了……嘿嘿”


    突然,男人浑身一颤,只觉一股凉水从头顶浇下。


    “啊……”周围的女子也花容失色朝这边看来。


    “你他娘的谁啊?”男人被浇得酒醒了一半,抹脸,破口大骂。


    下一瞬,刀一的剑已经抵住了男人的喉咙。


    男人顿时吓得双股颤颤“别……别杀我……”


    淮陵王掏出一方霜白手帕,垂着丹凤眼,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问道:“姓什么?”


    男人忙不迭回答“我……我姓王……”


    “很好。”


    男人还没搞懂什么很好时,淮陵王扔下一句“掌嘴二十。”


    他的王妃绝不可能是云禧那般女子。


    他虽不会娶,但相识一场,也不至于任由腌臜人玷污而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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