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时候,已经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老太太宁凤金跟着儿子程强也早就回国了,她不愿去住程公馆,也不想回到四合院老宅,就跟着程强住在他的一处别院里,计划着什么时候邀请傅珠下山聚聚。
发小圈子这边,魏晓知道董糯和程鹭寻回来后的那个周末,组了个局。
他新开的酒吧距离清大比较近,程鹭寻到达的时候,除了董糯其他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田诉杰也在。
见他款款走进来,田诉杰好奇地问:
“嫂子呢?这儿离清大近,你不去接一下?”
程鹭寻:“她临时开组会,要留在学校忙一会儿,我就先从图书馆过来了。”
"哦,原来你俩刚刚在图书馆啊?"
田诉杰无语,"大哥,不是我说,哪有这样约会的?天天泡图书馆?怎么也是带她看电影,购购物,或者去游乐园吧。”
“她陪我散心,说是耽误了论文进度,现在轮到我陪她赶论文。”
程鹭寻坐进沙发,肩上松松垮垮地搭着他的黑色背包。
"不是,你怎么又穿成这样?"
田诉杰看着程鹭寻身上的棒球夹克和工装裤,真不适应。程鹭寻以前可都是精英商务西装,哪会像现在这般休闲,"还背书包?!"
程鹭寻放下包,还脱了外套,露出里头的白T恤,想起之前找董糯搭话那个男的,冷笑:
"图书馆全是青春男大,我不这么穿能行么?"
田诉杰:"......"
长你这张脸也会有被比下去的忧虑?
田诉杰服了,正好魏晓凑过来听到了对话,魏晓贱嗖嗖的“哟”了声:
“看我们橙子多闷骚,专挑媳妇儿喜欢的风格打扮自己。”
“你他妈不说话会死?”
程鹭寻踹他一脚。
“咋?你不爱听啊。”
魏晓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不爱听,嘴角翘翘的干什么。”
程鹭寻抿唇,骂了声“滚”。
这群富二代从小认识,熟悉得很,知道程鹭寻现在心情恢复,对他的调侃一句接一句,只是特意不提程家老爷子不在的事儿。
魏晓身为程鹭寻最铁的发小,戏谑起来最是狠。
“橙子,给兄弟我拍张照呗?
他没来之前,魏晓已经把程鹭寻朋友圈里的旅游大片跟大伙重新欣赏了一遍。
现在听他这么说,大伙也跟着起哄。
“还不得把照片装裱到相框里,这可是橙子抱得美人归的见证。”
“就是就是,以后多拍,我爱看。”
“美人果然是治愈人心的良药,瞧瞧我们橙子现在多么……”
“你们今儿集体犯病了,是么?”
程鹭寻扫了一圈,也没真恼火,拿起魏晓倒的那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有了他这个开头,场子气氛更加热闹了。
今天周六。
酒吧里欢快闹腾的音乐震耳欲聋,热浪层层掀起,众人的起哄声一阵高过一阵。
程鹭寻撑着脑袋在沙发里窝了一小会儿,就拿着手机去给董糯打电话。
男人身高腿长,长相优越,一路走出去,吸引着众多女生频频回头看他。
程鹭寻手机贴在耳边等董糯接通,无名指上的素戒被折射出隐隐的光。
几秒种后,小姑娘柔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怎么了?”
“无聊又难受。”
程鹭寻拖着调子,声音缠绵悱恻:“没你护着,他们挤兑我。”
落在董糯耳中,像是在撒娇。
有点委屈。
如果他不愿意,那群人必然不敢开他玩笑。董糯知道他是装可怜,心底依旧软软,哄他:
“我这就下楼了,马上到,你等我啊,乖。”
“等多久?”
程鹭寻开始读秒:“我要具体时间。”
“二十分钟。”董糯吸了一大口手里的木瓜牛奶,大概估摸着:
“二十分钟就到了。”
“那我开始计时,mua。”
程鹭寻还追加了一个条件:“迟到,你就要补偿我。”
“......”
沉默两秒,程鹭寻听见小姑娘直接挂断了,也不知道是正在争分夺秒,还是对他无语。
手机抵着眉心,程鹭寻笑着转身回去。
酒吧里人来人往,光线昏暗,路过一个卡座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扫过来,程鹭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整容脸——
程天曲。
他和一群狐朋狗友边喝酒边聊,说话声音大,没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程鹭寻。
只听见程天曲身边的那个男人问了程天曲一句:
“什么风把你吹北京来了?”
“还能什么风。”
刮钱的风呗。
程天曲不屑地嗤笑。
他旁边的狐朋狗友立刻懂了,程天曲年前在澳门赌场输了几个亿,还欠了高利贷的钱,着急让家人填窟窿,这次上京就是求奶奶、告伯伯来的。
狐朋提议:“求你大伯家的堂哥呗,程鹭寻一句话就轻松解决了。”
程天曲喝了口苦酒:“我和他从小关系不好,懒得找他。何况有狐狸精吹枕头风,他不可能帮我。”
狗友疑惑:“狐狸精?你嫂子吗?”
程天曲含嘴里的一口酒猛地喷出来,“这种女人,谁认她是嫂子?小婊子而已,呵呵,我和你们说说真相吧,他们结婚其实是……”
程天曲的所谓“真相”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道白光,以及“嘭”的一声!
玻璃碎裂,感觉额角有血混着酒水潺潺流下。
“啊――!”
卡座里有女生惊叫出声,本能地起身躲避酒瓶碎裂的玻璃渣片。
空气中充斥着尼古丁和酒精的气温,依然难掩浓浓的血腥味。
程天曲这些年又是整容又是吸毒,五官一碰就歪了,身子骨早就萎靡不堪。
程鹭寻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卡座里拖起,往外甩到地上,继而掐上他的脖子,指骨冰凉,手背青筋爆出。
程天曲额角冒血,大片大片地从眉眼间流过,嘴唇因缺氧和惊惧迅速变色,被粘稠的血映衬得愈加惨白。
程鹭寻没有松手的意思,目光沉冷如冰,满面鲜血在他眼前也似无物。
程天曲的狐朋狗友都吓得手脚发软,慌乱找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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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程鹭寻的贴身保镖就一涌而入,齐刷刷的黑色西装,身材健硕,神情亦是跟程鹭寻如出一辙的冷漠。
他们站在卡座外,仿佛里头闹出人命也无所谓。
酒吧里只剩DJ台上劲爆的音乐做背景,再听不见人声的喧闹。
魏晓作为酒吧的老板,巡视场子时,对这突如其来的动手备感意外。
程鹭寻的性子从小沉静,还有点和同龄人不甚相符的清高,从来不屑于争论打斗。
若真得罪到他,他有一百种不见血的方式致对方于死地。
上一次见他动手……魏晓仔细回想,竟然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程鹭寻动手。
当注意到地上快要死过去的人居然是程天曲时,魏晓冲到程鹭寻身边,去掰他的手:
“我操,大义灭亲啊,你爸你奶奶知道了可不得了!你别把人掐死了!”
程鹭寻恍若未觉,一动不动。
“求你了,注意分寸!”
魏晓一边用力掰着他的指尖,一边把董糯搬出来压他:“松手啊哥,我服了,一会儿董糯就来了……”
听到“董糯”两个字,程鹭寻失控的神志逐渐回笼。
他松了手,狠狠一甩,程天曲血肉模糊的整容脸重重的磕到了地板砖上。
魏晓心里蓦地也松了口气,冷汗将衣裳浸深了一个色调。
程鹭寻站那儿怔了会儿,没有人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没有考虑过所谓的“分寸”。
出了这事儿,魏晓立马派人清空监控,顺便叫人把这半死不活的程天曲拖到旁边,等救护车。
镭射灯光延续夜场的迷离,重金属音乐依旧震耳欲聋。
昏暗夜色中,光怪陆离交错,欲望隐在其中靡靡暗涌。
清大南门今晚严查进出的人,董糯排队耽误了一会儿,紧赶慢赶,时间远远超过了二十分钟。
走近酒吧,才注意到门口正慢条斯理擦手的男人,霓虹灯旋转,光线映照到程鹭寻线条利落的侧脸,白T领口的血迹触目惊心。
董糯愕然,程鹭寻一言两语,说是喝了些酒发生的意外。
董糯懵懵地坐进驾驶座。
他则坐到了副驾驶,单手支着额角,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血腥刺激,亦或是因为有她,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在心底蠢蠢欲动。
董糯驱车直奔医院,想了想,语气有点硬:
“你怎么跟人打架了?!”
“被划了一下,不用去医院,回家你给我弄弄就行。”
程鹭寻伸手过去把她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行吗,宝宝?””
“自己弄。”
董糯气呼呼的丢出三个字,打了转向灯拐弯,回朱雀门。
程鹭寻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行,我自己弄。”
董糯驾着车,想起那个超时就补偿他的要求,小脸不禁泛红。
顾念着他肩膀上的伤,她踩油门的脚愈发往下压。
程鹭寻看着仪表盘上面的显示,“你开得是不是有点快?担心了?”
他探过去一根手指勾了勾她的小拇指。
夜幕低垂,街道两旁的盏盏街灯,在半空蜿蜒出一条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