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校长他们的行动也太快了吧，昨天商量的，今天就出动了。”
林澄宇一边说着，一边扒开铁栅栏上的网眼，从这里只能看见外面空荡的马路。
他们现在在操场外的休息区，这边全是铁栅栏围着，比起其他地方的高墙，更方便进出一些。
“就是说啊，连街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么出去会不会有点草率？”
杜千帆摇头。
“不出去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张瑞倒是有个冒险的，敢于突破的心。
杜千帆瞬间觉得也很有道理：“你说得没错，或许这种状况下，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这个局面。”
“呦呵，这么会说？”
林澄宇坐下来，戏谑。
“这都是打游戏得来的经验。”
他一脸骄傲。
“你也坐下来啊，一直站着干嘛？”
杜千帆疑惑地看着孟景明，他从刚才就站在铁网边不动，侧目眺望。
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好奇起身看过去。
皎白月光下，柏油路面处处血滩，随处可见的人体的残肢，一股寂静凄凉。
“张主任说丁队长朝右边过去了，我在看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对面的店铺大多数都关门了，剩下的几乎都被占领，应该没有生存的人，前面就是校门口的街道，那里人挺多的，不过感染病毒的人也很多，路况复杂，不好展开行动。”
“哦......”
“那你看出来了吗？”
杜千帆期待他的回应。
孟景明摇头，语气淡然：“没有。”
没有？！
“那你还一直看？”
他真是白白过来了。
“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们到底去哪了，而且我也没出去过......”
“其实——”身后传来张瑞的声音，“我倒觉得他们应该会去校门口那边。”
“怎么说？”
明晃晃的月光洒下来，照在男生身上，投下欣长的身影，他等着张瑞的回答。
张瑞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圈画。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像你说的一样，对面街道上存活率不高，能看见的都没有活人。能进入楼上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不是他们救援的首要目标。”
“顺着马路往前走，右边是咱么学校，左边是街道，这里才是救援的重点。”
林澄宇想起那天回来见到的情况，皱眉：“可是那天校门口有很多人和车，不好行动吧。”
“就是事故严重，才会有很多人被困住，不好行动，正是说明了那里需要被救。”
孟景明蹲下来，拿起树枝圈圈画画。
“若是先去校门口，丁队长他们一天回不来也是正常的，就算要从保安室门口翻进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林澄宇提问：“他们怎么从马路对面安全到校门口，还能翻进来呢？”
孟景明：“门口左边不是有几个雕像吗，可以爬上去跳进来，或者一路跳在车顶翻进来。”
杜千帆：“还可以爬树。”
张瑞：“甚至也可以使用声音来个调虎离山。”
杜千帆：“不过，我们说了这么多，丁队长不一定跟我们想的一样啊，万一他们没去校门口，就是在对面呢？或者去了校门口又从这里回来呢？”
林澄宇接着：“对啊，还有可能他们是去了左边，那边人更多，说不定被困住了呢。”
孟景明和张瑞：......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张瑞扔掉树枝，轻描淡写说着。
“就按照张主任说的，今晚在这里先等着吧。”
男生无趣仰头望向天空，黑幕挂着闪亮亮的星星，散发璀璨破碎的光芒，圆月高悬，仿佛那个女人一般，只能远远看着。
唉。
她现在是安全的吗？
会不会碰见丁队长他们呢？
算了。
丁队长现在都自身难保呢，还是不要碰上他们了。
走就走嘛，还带上周轩。
明明这几天他和她走得很近——除了陈欣。
偏偏什么都不说。
却只告诉周轩。
两人神神秘秘地就走了。
走之前还和陈欣和李倩告别呢，都没想起来他。
他们好歹一起作战了这么久呢。
冷漠的女人。
“哎，等会儿熄灯了，是不是就看不见这个红旗了啊？”
“那怎么办，我们这也没有手电筒。”
耳边响起林澄宇和杜千帆叽叽喳喳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过来看看啊，这个怎么弄哇？”
林澄宇看着一个仰头看天，一个低头沉思的两个人。
“嗯？什么？”
张瑞都没听见刚才说了什么。
林澄宇只得重复一遍。
“啊，找找附近有什么东西能用得上的吧。”
“孟景明你也起来帮着找找。”林澄宇嘴里嘟囔，“长时间坐着小心屁股变大，没有小姑娘喜欢你......”
“滚蛋。”
他回怼过去，不理会这人的不正经。
张瑞笑着：“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对你有好感呢。”
“他是有点名气。”
杜千帆之前也听过孟景明的名字。
不外乎帅帅的，乖乖的，有礼貌的。
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确实如此。
“何止啊，外校都有好多女生喜欢他。”
林澄宇酸溜溜地说。
都是一个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他怎么就没有像孟景明这样的人气？
“这么多女生喜欢你，没想过谈一个？”
“哦~”杜千帆眯起眼睛，夸张对张瑞叫唤，“你不是好学生哦~”
“哪有，只是问一下罢了。”
“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你谈过恋爱吗？”
杜千帆兴冲冲问着孟景明，对方正在弯腰翻找地面东西，随口应答：“没有。”
“不想谈一个？”
“没有感觉。”
杜千帆和张瑞有些诧异。
都是十六七岁的男孩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了解过了。
对异性的好奇甚至大过课本上的知识。
他们身边的男生私底下还会讨论这些情情爱爱，分析和女朋友之间的矛盾。
“只是没碰见喜欢的人而已，他要是有心动的女生，估计魂儿都能跟人家跑走。”
林澄宇忽然看到草丛里有什么亮闪闪，过去想拿起来，结果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颗石头，砸向他的小腿。
“哎呦！”
孟景明丝毫不避讳自己刚才的举动：“废话真多啊你。”
“不是，谁恋爱不粘人啊，我姐和她对象成天在一起，都待不腻。”
林澄宇举例子为自己辩解，最后特别欠一句，“我可没说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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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我发现好东西了啊，这事儿先放一放！”
他捡起一块破碎的圆形小镜子，“这个可以吧？”
张瑞接过来，“可以啊，虽然有点小，但也能用。”
在地下找好角度，借助月光折射在红旗上，出现小小一块不规则的亮光。
这下就好了。
解决完问题后，四人又重新坐下来聊天。
杜千帆讲起了自己那段没成功的单相思。
三人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又说起学校的八卦来。
“我们班数学老师长得还挺好看的，结过一次婚，可后来因为她老公家暴她，就离婚了，带着个孩子现在找了一个比她小三岁的，过得挺好。”
“我来说一个我老家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把大年纪了还想着那事，悄悄和一名十几岁的女生好上了，那女生是个脑瘫，结果还怀上了......”
“我家楼下卖水果的叔叔背着他媳妇偷人好几次，有一次被发现了，他媳妇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整条街的人都看到了.......”
几人讨论得激烈，越说越精神，眉飞色舞的。
“等会儿——”孟景明打断他们，凝神聆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好像是......”
“谁在跑步？”
四人起身趴在铁网上看，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谁的尖叫声。
赫赫——
嗷呜——
周遭的丧尸突然朝右边飞奔。
“会不会是丁队长他们？”
杜千帆忧心。
回来的时候应该静悄悄的啊。
林澄宇：“要不要去叫刘老师？”
张瑞：“再等等。”
嘶吼声还在继续，声音影响到操场里面的，响起接连的吼叫声。
“有人！这里有人！”
昏黄的路灯下一名浑身脏兮兮的男人看见里面孟景明几人，显得非常激动。
他不停挥手，示意他们开门。
身后跟着五六个人。
张瑞把木门移开，露出半人高的洞口。
男人跑在前面，甩掉扑上来的丧尸，顺利进来。
不过第二个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啊——”
前面一只丧尸重重咬在他的心口，瞬间凄惨叫声响彻整条马路。
呜哇——
很快又有几个丧尸扑了上去。
“快快快！”
男人在里面着急跺脚。
又进来两个人，等待第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左边忽然跑出来一群丧尸。
砰砰砰。
撞上栅栏，伸进网眼挥舞着青白手臂。
“杜千帆！”
林澄宇惊呼。
杜千帆站在最左侧，没能察觉到身后的丧尸快要抓到他的肩膀，只是埋头拉人进来。
听见林澄宇惊恐喊他，杜千帆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
“呃——”
右手被人用力抓住往前一带，紧接着铁网一声巨响，激烈颤抖。
左边竟然围满了丧尸，一个个狞狰着，死死贴在上面，伸手吼叫着。
“不行了，往后退！”
前面很快也扑上来一只丧尸。
幸好孟景明拽着张瑞后退几步，不然，是肯定要被抓到的。
“快去叫人！”
林澄宇蹲下身用力抵住挡着洞口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