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走之前,给顾昭留了几本心法以及一张地图,说让她有空时去一趟昆仑山,好让师父给她亲自看病。
除此外,他还应顾昭请求给顾昭在修为上做了指点。
裴止:“你冼息根基本就牢固,悟性也极强,只是不得要领,现在得了我指点,按照这些心法进行修炼,不出五日,你便能恢复你原本的水平。”
顾昭半信半疑,按照裴止所说修炼了一下午,对冼息的把控竟又提升了好几个层次,实际修为已然迈入了化我境初期。
她看着一旁打盹的山鸡:“你这师兄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何会退宗?”
山鸡道:“你不知道,唉,本凤鸟现在这样多好,说是无为宗,实际......”怕顾昭还没进宗便产生了厌烦心理,它顿住了,说:“不过也算挺好,也没有害人之处。我现在也不好多说,你以后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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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昭练功期间,期间沈慎和宁萱来看过顾昭一次,只觉顾昭举手投足越发轻盈、意气风华,但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等顾昭修炼完毕时,已经到了傍晚。
她打开门,分别去找了陆凡和花影。
因为已经和陆凡打过招呼,所以他听闻顾昭要同他结契的消息,没有太意外和排斥。
至于花影,花影本只是外门弟子的水平,还在生灵境末期,若非因为顶着宁昭冼炉的名号,也不会有内门弟子的待遇。
但宁昭虽然和她结契,却只是在几年前和她清白地睡了一觉,从未发生过那方面的事,她这个冼炉也实在名不副实,如今他说要和她解契,她没有立场提出异议。
花影低头咬唇,半晌才憋出一句:“道君,是不是花影哪里惹了道君不高兴?”
顾昭想起花影在幻境中的欲望:“你当初为何进的隐月宗?”
花影说:“因为......想要修炼。”
顾昭:“为何想要修炼?”
花影不知顾昭为何问这个,看了眼顾昭,迟疑:“因为...想要变强。”
顾昭说:“你想要变强,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保护你的家人,对吗?”
花影愕然:“道君如何知道?”
顾昭伸手掏出好几本心法秘籍递给花影,“既是如此,那就更不应该做本君的冼炉。放心,即便不是本君冼炉,你们也是本君弟子。这些心法你得空修炼一下,对你修为会有帮助。”
花影接过,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神情。半晌才低头说:“我知道了道君,花影一定会好好修炼的。”
顾昭:“嗯,本君相信你。”
顾昭算不上什么大好人,但在星际出任务久了,对基因等级比她低的那些公民有一份责任感。如今她要和陆凡和花影解除关系,便想给些补偿。
终于和他们解除了关系,顾昭轻松了不少,但转头想起宁桑冷,沉重又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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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冼息交流之时,约莫亥时末,顾昭难耐得忍不住,才打开门准备去找宁桑冷。
只是刚到院门,便对上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宁桑冷。
顾昭讶然:“?谢祭君一直在院门外?”
宁桑冷:“弟子过来不久,香苑过来路远,怕道君届时找不到人乘剑。”
顾昭不由瞥他一眼,见他眉目轻淡,神情乖顺,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主动过来,还这么配合,没有暗戳戳的阴阳怪气,她不由划过一丝惊讶。
宁桑冷没有错过她眸底转瞬即逝的讶然,他不由轻嗤了下,他不过是避免她来找他,届时两人又要乘一把剑。
而且,师姐今日递了消息,三日后便会到苏武,也算是她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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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难不成是她这两日与他为善他察觉到了,竟然还会主动过来?
她诚心地说:“谢祭君有心了。”
说罢,给他让了路。
等宁桑冷坐上床,伸手准备解衣的时候,顾昭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宁桑冷不明所以,抬眸看到顾昭从床边拿出一个盒子,接着从里面掏出一片黑绸缎布。
黑布形状奇特,像两只熊耳被拼在一起,两侧还分别缀有两根绸带。
“这是什么?”
顾昭微微拉了个笑,解释道:“这东西叫做眼罩,可以用来遮挡视线,冼息交流算起来也是打坐,本君想着,戴上这眼罩效果也许会更好。”
按照裴止所说,宁桑冷自己用了绛红散,那显然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分化,和宁昭发生什么。
是药三分毒,宁桑冷这样做,分明是相当讨厌和宁昭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不然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顾昭思来想去,想了这个法子,现在两人体内有蛊毒没办法不进行冼息交流,但眼不见心不烦,彼此不用看到对方的身体,总会让他的体验感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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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眼罩塞到宁桑冷手中,说:“本君特意找了府中会女红的侍女所做,用料是上好的冰蚕丝布,不会伤眼。”
宁桑冷盯着手中的黑“眼罩”,不由蹙了蹙眉头,眼中划过一丝怪异:“哦。”遮挡视线?
顾昭退坐了回去,伸手将眼罩覆于眼上,给他做示范:“像这样,这两根带子系起来就可以了,谢祭君会吗?”
顾昭戴好,没有听见动静。她将眼罩扒拉下来,瞅见面前的人还盯着手中的眼罩,没有动作:“谢祭君不会?本君可以帮你。”
宁桑冷微拧着眉头,方移开视线,再扫了眼顾昭脸上的黑眼罩,伪装的乖顺淡了一分。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以为自己对宁昭这几日的反常已经有所习惯,但看到这东西时内心还是忍不住怀疑。
顾昭见他不动,干脆挪动屁股,到了他对面。
她接过他手里的眼罩,欺身上前,二人的距离被拉近。
宁桑冷掀了眼皮,凝着她,顾昭甚至能从他琉璃般浅棕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向伪装的乖顺的眸似乎渐渐洇出危险。
顾昭心头跳了跳,往身后仰了仰,拉开距离:“你把眼睛闭上。”
宁桑冷怔了怔,似乎没太反应过来。
顾昭说:“谢祭君不把眼睛闭上,本君怎么给你戴眼罩?”
像是怕宁桑冷不相信,还将自己手里的眼罩戴在了自己的眼上,“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顾昭说完,又向前朝他靠近。
宁桑冷微微蹙了眉头,棕色瞳仁再度划过怀疑。
顾昭望着他还是睁着的眸,鬼使神差地,抬手捂住了他的一只眼,“闭眼,谢祭君不会吗?”
在她的掌心碰到宁桑冷眼睛之时,彼此都一震。
顾昭的掌心被他睫毛扫了下,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地松开了手。
宁桑冷坐着没动,宛如冰雕一般,盯着顾昭的手,眸里晦暗不明。
顾昭:“.......”
没等她说出什么,宁桑冷忽然抿着唇,“弟子明白了。”
说罢,他乖巧地阖上了长睫。
顾昭才上前,将眼罩罩在他的眼皮之上,而后微微直起脊背,手臂绕过他,从后面将眼罩的带子系起来。
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在顾昭抬起身绕过宁桑冷的头去系带之时,宁桑冷忽然睁开了双眼。
长睫撑起眼罩,视线朦胧,只能看到黑暗中隐隐透着的光。
因为视线被阻隔,所以其他的感官便尤其清晰。
能察觉到一股皂角香从鼻端传来,某人的头发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脖颈,浅浅的温热呼吸喷在他耳边。
胸膛间难耐的嗜血和厌恶之感再一次浮动,宛如潮起之时无边无际的浪,一点点拍击着心扉,仿佛能将人吞食殆尽。
宁桑冷极力压抑着,长睫颤动,握在两侧的手指缓缓摩挲,开口时低泠的嗓音微哑:“好了么?”
顾昭才发现这绸缎的带子做得太滑,不太好系,她系了半天才系好,累出一身汗,下次得让她们换个材质,“等等。”
“好了。”
终于系好了,她看着被眼罩罩着的少年,退了回去。
顾昭不知道的是,眼前少年有了眼前的黑布做阻拦,他眼里的温和伪装不再,变得倨傲而凉寒。
白日里找无为宗的人看了他手背的伤疤,晚上还准备了眼罩,是因为不想看到他嫌他脏了她的眼?
顾昭不知宁桑冷所想,还觉得自己做了个好事,也将眼罩拉了回去,开始伸手脱衣服。
宁桑冷虽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她的动作,等顾昭把眼罩带好后,他轻抬指尖,轻而易举便将眼睛上的覆盖拉下。
对面道君的脸被眼罩遮住了大半天,只露出挺翘的鼻尖,以及两瓣红润的唇。红唇还在张张合合,胡扯八道:“这东西带着果然好,能隔绝外部光线,有助静心,想来对我们的修为有益,以后就这样戴着吧。”
宁桑冷听着她碎碎叨叨,不知为何,脑中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划过方洲之内,她身穿粉色侍女装对他巧笑嫣然的脸庞,又想到她这几日让他几分捉摸不透的行为,还有方才她的靠近,胸膛再次涌起嗜血杀意与恶心,这一次比往常还要令人难以克制。
不想看到他是吗?不着急,很快就能成全她了。
他盯着她将身上的衣服件件褪下,露出瓷白的皮肤,那两片似乎锁骨比以往还要清瘦,清晰得如同两片蝶翼。
若是顾昭此刻掀开眼罩,便能看到眼前少年的乖顺伪装卸下,脸上长眸凌睨,目不斜视看着她。
其间翻滚无边令人不寒而栗的妖异戾气,但唇角又是轻轻扯着的,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
他顺着她,乖顺地应了声,“确实挺好。”
-
顾昭虽然觉得眼罩好,但戴着却有点没安全感。
她脱完衣服,忽然脑中竟一闪而过系统的面板,面板跳了跳,是死亡提示的前兆。
顾昭一惊,立刻抬手扯下了眼罩,呼吸微停间,却见对面宁桑冷乖乖戴着眼罩,正在脱衣服。下颌线一如既往锋利,好看的薄唇抿着,还透着一丝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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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
分明乖巧而配合。
顾昭心怦怦跳着,方才是她看错了?也是,给他准备眼罩,虽然没明说,但他应该高兴还差不多。
她半敛住呼吸,再等了会,脑中果然没有动静。
冼息平稳传送过来,她看到对面少年薄唇张开,问道:“道君不是说要静心?”
顾昭方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
平定一番心神,准备戴回去,目光掠过宁桑冷上半身不着寸缕的肌肉线条,配合上眼罩以及他乖顺的表情,恍惚之间,顾昭脑中闪过电影中的一些画面。
她手指再一滞,很快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将眼罩扒拉了回去。
......
翌日一早,一行八人收拾好东西,出现了宁府会客的前厅。
因为前日沈慎等人都受了伤的缘故,所以这一日顾昭决定通过传送台去萧营城。
大的城池之间建有传送台,但传送一次会消耗大量的冼息能,传送距离越长,能量消耗越多,传送的人越多,所需要的钱也越多。
虽然予暗发了话说能报销,但墨风阁毕竟也不算大宗门,只传送了一半,剩下的路途则御剑飞行。
-
萧营城和仙岳城都位于九州苑北境,离天子近,比之封城还要繁荣不少,随处可见重楼飞阁。
尚未进城门,便已有人车候在城门外。
马车奢华无比,马车旁分别站了四个家丁打扮的人,马车前的管家李遂看见宁萱,连忙对身后车里的人说:“二少爷,小姐到了。”
车内的人掀了帘子,一鱼纹锦袍、金冠玉带,打扮得富贵尊荣的少年出现在顾昭等人面前。
他长得和宁萱三分像,比宁萱脸庞稍硬朗,算得上英俊俊俏,只是那一双眸子划过顾昭以及其余人的时候十分的目中无人,最后对上宁萱,眼中才出现笑意,赶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宁萱:“妹妹,你终于到了,哥哥等你好久了。”
顾昭早在路上便已先行翻了解书,一看他模样便对上了号,眼前的人是比宁昭小一岁的表弟,宁奉若的唯一嫡孙宁凤戚。
照理说自己也是宁府的人,按辈分还是这宁凤戚的表哥,但他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连带身旁的下人也一样。
顾昭不由挑了挑眉,心道,这宁昭在宁府果然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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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宁凤戚的热络,宁萱则显得冷淡了些,她笑了笑,瞥了眼他身后的马车:“堂兄就只差了这一辆马车过来吗?”
宁凤戚闻言,再度扫了眼宁萱,这才勉强一笑:“你说有客人来,哥哥没想到有这么多,近日府中忙着祖母寿典,倒是兄长招待不周了。”
沈慎看了眼顾昭,说:“无事,我们自己过去也行。”他们此行目的是寻花令,既然弦月仙子要来萧营城,如果不方便,也不一定要住在宁府。
宁萱闻言不满说:“怎么行,你们既然来了萧营城,那我肯定得好好招待你们。”说着转头吩咐一旁的李遂:“李总管去给我们再准备两辆马车。”又转头对顾昭说,“我和你们,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城中为了秩序一般禁制御剑或其他飞行类灵器,宁府距离远,若是不用马车,步行尚要用些时间。
宁萱便带着顾昭等人去了一家酒楼。
宁凤戚想要跟着同行,宁萱说:“兄长,我的师兄师姐他们不太习惯有外人,你还是先回去等我们吧,反正待会李遂的马车就到了。”
宁凤戚便悻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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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营城的酒楼比之泫阆镇的排面要大不少,宁萱特意挑了一家包厢。
宁萱道:“我家里人有些娇养惯了,你们别在意。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可以和我说。”
山鸡率先开了口,毫不留情地说:“确实,我看方才那公子哥就不太行,怎么说咱道君也是他哥哥,竟然都不知道打招呼?我待过的府中,像这么没有礼貌的人可谓少矣。”
山鸡虽然在宁府待过,但只是短暂的时间,也只见过宁奉若,除了宁昭,它对其余人都没有好感。
宁萱微微一噎,瞪了山鸡一眼,这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只是顾昭还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话也只有山鸡能当着顾昭的面说了,顾昭此刻正在夹菜,手中动作没有任何停顿:“这菜很不错啊。”
山鸡闻言哼了哼,但见顾昭吃得确实香,不由琢了琢面前盘中的蘑菇,果然好吃。
见顾昭只顾着吃饭,陆凡忍不住也说了句:“弟子也觉着,不如咱们就在外面住,我还有些银两,道君若是想,可以就住这客栈?环境也还不错。”
沈慎闻言也看向顾昭,神情也有同样的意思,顾昭说:“吃饭吧,宁府是我家,如何不回去。不重要的人,本君从不放在心上。”
宁府家大业大,宁奉若亲自给她传了信,她还是得尽量抱好宁家这根大腿。
沉宝玉一直不咋说话,楚子慕只好开口转移了话题。
宁桑冷眉眼乖顺坐在一旁,不由瞥了眼顾昭,眼眸微动,他倒要看看,她能这样装到几时?